《论人渣公主如何攻略恶女师尊》东方月甜

36、心魔梦魇初遭

　　那刀柄直直刺入，快得只剩一道残影，那重力几乎一下子将白小姐往我身上撞去，仿佛用了全身所有的力量。
　　我只感到天旋地转，咚地一声撞到地上。身上很疼，头也很疼，几乎快喘不过气，四周响起一片尖叫。
　　君璃迅速将我扶坐起来护在身后，又用刀鞘将纪父一下子掀翻，他攥着刀滚出了好几米远。
　　“兰儿！”白先生惊呼着抱过了白若兰。
　　“父亲......对不起......女儿不.....不能给您尽孝了，不能完......完成母亲......母亲的遗愿，我......下辈子再报答你们。”白若兰的口中喷涌着鲜血，努力睁着眼睛看着她的父亲。
　　“澜儿，你没事吧！”君璃焦急地看着我，查看我的伤势，给我注入源源不断的法力。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胸膛闷得快要爆炸。
　　我茫然地擦了擦嘴角不断滴落的血，看着白先生心如死灰地抱着女儿，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一切在一瞬间会变成这样，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呢。
　　“你这个扫把星，小贱人，你还想和我们纪家的仇人享天伦之乐？我呸！你们给我去地底下团聚吧！”
　　那纪父也算是厉害，竟然在承接君璃一剑的威力下还能爬起来，拿着刀想要砍向一旁的白先生。
　　我感觉我的头都要炸了，心底的声音告诉我要冷静要冷静。可是噬魂枪比我更快出手，直接将那纪父捅了个对穿。
　　头痛稍微缓解了一点。
　　神仙不能随意杀凡人，可是我又不是什么正经神仙。
　　杀了便杀了。
　　“对不起，师尊。”
　　看着纪父轰然倒下后，我背对君璃道。君璃几乎从我进门开始就提醒我要冷静，可是最后我还是没能如她所愿。
　　“保护好自己，这场战斗，你可以退至我身后。”
　　君璃站在我旁边，此刻她的每一根发丝都在发光，那是灵力正在飞速流转的标志。
　　莫非。
　　随着噬魂枪飞到了我的手中，眼前纪父的尸体突然变成了一个全身赤红的麒麟，它腾空飞跃，不一会便凌驾于半空之中。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灵兽了。
　　不同于之前同样会喷火的风灵兽，火灵兽带来的炙热，仿佛撕裂开了一个维度，在它的作用范围内，任何人都仿佛被扔进油锅中烹炸一般，无时无刻不在煎熬。
　　热浪袭来，底下就传来一阵来自平民的惨叫，仿佛人间炼狱。
　　我一把揩去嘴角的血，握紧手中枪站了起来，用自己的灵力划出了一个保护圈，虽然并不足以笼罩万物，但是起码可以保护这些平民不受这被邪念控制的灵兽所伤害。
　　“苍生背叛你，唾弃你，想要杀了你，你却依旧要保护他们，叶澜，你真是我见过最愚蠢的神。”
　　火灵兽的话音隔空传来，带着嗤笑和嘲讽，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交战这么多次，这还是灵兽第一次对我开口，看来幕后之人是等不及了。
　　“当然，我确实是一天不犯/贱就难受，不过我更愿意将这一切归根于始作俑者，也就是你。”我毫不客气地回敬过去。
　　君璃正在前方跟火灵兽斗法，如同雨滴般密不透风的冰凌将无数正在蔓延的火苗浇灭，将满天的火海逐渐控制聚拢起来。
　　火灵兽也不甘示弱，每次都在君璃即将逼近的时候，再一次将火势蔓延。
　　双方就这样胶着着，而君璃的表情显然也已经快要力不从心。
　　我在君璃的身后，企图找到一个可以突破的缺口。
　　可是我做不到，每一次我试图靠近火灵兽，那灼热的火便会将我的一切攻击燃烧殆尽，尽管噬魂枪的缨丝是可以无尽再生的，但是这个时候它也不免蔫蔫地垂在枪杆之下。
　　“退后！”君璃用余光看到我的身影，便立即出声制止道。
　　说起来，这火灵兽的实力竟然远在风雨二灵兽之上，以往最多不过十个回合便可将其制服，可是这次居然连君璃亲自上阵对付起来都显得那么吃力。
　　这是君璃第一次在我面向表现出了力不从心，她是天庭一等一的战神，从来都是无往不胜，谈笑间便让任何妖兽在她面前臣服。
　　在之前和风雨二灵兽对决时，我能无所顾虑地冲在最前方，也不过是因为君璃一直在我身后，无论如何都可以为我兜底。
　　可是如果有一天，君璃也无法控制这一切呢？
　　我正欲向天庭通神时，周遭的一切却突然变得扭曲以来，仿佛割裂开了另一个空间。
　　无数的火花在我面前爆裂开来，可是我却一点都没感觉到炙热，好似这里的一切都是幻想。
　　但是令人惊恐的是，在这个虚幻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那个之前就出现过的熟悉的女声在空间中浅笑盈盈，舒缓中更增添了一丝诡异。
　　“你是谁？快放我出去！”我对着这个虚无的空间大喊道。
　　“我是谁？我就是你。”闻及我的愤怒，那个女声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道：“我是你的心魔，是你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的声音那么熟悉，因为那就是我的声音，难道她真的是我的一部分？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熟知你的一切，你的骄傲，你的自卑，你的愤怒，你的恐惧，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她的话音一落，我的面前就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看看这些，不都是你心中所担忧的吗？”
　　祈云殿上，一高一矮两位少女正在参天梨树下的石桌旁下棋饮茶，时不时有梨花花瓣掉落茶盏之中。
　　“看什么呢？你马上就要输了。”
　　“输给公主殿下岂不寻常，只是感慨这梨花茶的味道格外清冽罢了。”
　　画面一转，室内暖炉的银丝炭的炭火正暖暖地燃着，外面是纷纷扬扬的雪花。
　　“今年的雪愈发大了。”
　　“是啊，不久之后，人间怕是要成灾了。”
　　上位的少女将手上的书卷往桌上一扔，微蹙着闭上了眼。
　　下位的少女则自然地上前一步，跪坐在她身边为她轻揉着额角，舒缓着疼痛。
　　......
　　画面中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君璃，而另一位，却和我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真有趣，这才刚开始呢，你就被吓到了。”女声循循善诱，无比温和道。
　　“我没有!我根本没想过这些！”我晃着头，捂住耳朵道。
　　“诚然你一直在逃避兰叶和君璃之间的过去，但是这难道不是恰恰反映了你在害怕这件事吗？更何况，无论你逃避与否，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不是幻象，这是君璃和兰叶的过去？”我在虚无的空间里抬头逼问着她。
　　“没错，你倒还不算太笨，那么多人都曾经暗示过你，你只是君璃找到一个替身罢了，可是你却坦然接受了这一切，接受着原本就不属于你的爱意。”
　　“可是你不够勇敢，不够强大，根本不能像兰叶一样做到君璃独一无二的辅臣，你只是个永远需要君璃帮助，只会躲在君璃背后的懦夫。”
　　“兰叶神女终有一天会重新出现在你面前，到时候，你这个次等替代品，又该如何自处呢哈哈哈哈哈......”
　　“我真是迫不及待地看到这个场面了，看到你这个卑劣的人被迫归还你偷走的一切！”
　　女声戛然而止，被撕裂的空间也瞬间恢复如初，我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却好像依旧沉溺在梦境之中。
　　直到冰冷的雨滴浇在身上，我才终于找回了一些真实的触感，后知后觉刚刚发生了什么。
　　随着君璃挥剑上前，给予火灵兽致命一击，风神将净瓶中已经得到净化的雨灵兽也释放了出来。
　　在风火二神的护法下，君璃利剑出鞘，横贯天际的冰凌，径直没入了火麒麟的身体，随着它的哀鸣，雨灵兽释放出了漫天灵雨，去净化每一寸被火焰摧毁的土地。
　　而其中在我被心魔控制的这段时间，包括风火二神什么时候来的，还有她们经历了什么，我通通毫无记忆。
　　我呆愣地望着面前已经一动不动的火麒麟，思索着我该说些什么。
　　“看什么呢？我们已经赢了。”君璃对我笑道。
　　听着和幻境中如出一辙的话语，我猛地抬头看她。
　　“澜儿，你怎么......”君璃看我反应过激，立刻上前查看。
　　“别，别......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我一下子挥开她伸出的手，慌乱地后退几步。
　　“你......好，等我处理好再来找你。”君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走了。
　　“真是没想到啊，这孽畜不过下凡几百年，竟然功力如此大涨，看来它在天上当灵兽这些年竟然还是委屈它了。”火神烁插着腰，揩了揩头上的冷汗，生气骂道。
　　一旁的风神飒则忙着将雨灵兽收到瓷瓶里，一面无奈地笑了笑。
　　“早知道这火灵兽这么厉害，我们就应该不听公主殿下的话，何必先在天上观望，就应该早早在下面候着，等它一显形就下来给她捉个正着的。”
　　“是我大意了，不过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这灵兽体内显然有两种不同的真气，所以是有意的功力大涨，而且我感觉其中的之一霸道十分，甚至还有些熟悉，但愿是我多想了。”
　　“您说的没错，我也察觉到了，看来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得赶紧回天庭复命去。”火神烁收起了不正经，正色对君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