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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扬汤止沸釜底抽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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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大的胆子!怎可擅闯民宅!”小厮被我们的突然造访吓得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手上的纸袋子撒了一地,看起来好像是什么药材?
“不不不!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急事需要躲一躲暂避风头。”我连忙上前解释道。
“白先生,久仰。”君璃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后对着那老头道。
“你怎知老夫姓白?”那老头颇有些震惊地回头道。
“这院子的大门牌匾上不是写着偌大的‘白府’二字吗?您老眼神可能不好,可是我们又不瞎。”我无语道。
我此话一出,那老头瞬间怒了,只不过你你你了半刻,啥都没说出来。
到没想到他看起来就饱读诗书的模样,平时的语言词汇却如此匮乏,换做我父皇的那些文臣,但凡对方惹自己不爽,光是对骂都能骂对方半个时辰不喘气不重样的。
不过我有些疑惑,为什么他明明只是个普通老头,我却会拿位高权重文臣跟他对比呢?难道是他身上相似的气质吗?
君璃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我面前,向那老先生行了一礼,继续道:
“方才见您的收藏中有许多前朝名家的绝世孤本,还有各朝各代的金石文玩,且都是货真价实的臻品,想来,您就是建安有名的藏家白先生了。”
“不错,正是老夫。”他眼底流露出了些许赞赏的神态,缓和了面色笑道。
“看两位小姐衣着气质都不似凡人,而这位小姐又长得颇似昭云国那位在两年前飞升的十七公主,想必就是叶澜殿下本尊吧。”他从上到下地打量了我一轮,又打量了我一轮,缓缓道。
我看了看君璃的眼神,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后便承认了。
“那么二位的关系是?”他的眼神上下扫视着我们两人,笑意不达眼底道。
“师徒,我们是师徒,这是我的师尊,九重天的公主殿下。”我看着那老头似乎来者不善的目光,连忙打圆场道。
“哦,是吗?”他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而他的随从也跟着他噔噔噔地跑了进屋。
我看着这老头看起来暮气沉沉,走得倒是挺快的嘛。
“看来他现在应该不会赶我们走了。”我终于放下了一口气,走到门口,通过门缝查看外面的状况,看着街上车马如虹,看来我们还得在这院子里呆上一段时间。
“两位小姐,我们夫人已经缠绵病榻许久,延请了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我们老爷想请二位入室为夫人诊治,若见好转,必有重谢。”那小厮对着我们行了个大礼道。
我不善医术,君璃给我的那堆书里倒有一堆医书,我虽看了,但却因为一直没有实操,也只是停留在理论水平罢了,这一出手恐怕就是一起人命官司。
我看向君璃,只见君璃对我同意地眨了眨眼后,便让小厮带我们进入了主屋。
看君璃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向来她应该是精通医术的。
还没踏入房门,便闻到了空气中浓浓的药味。
我几乎是生来就厌恶这个味道的,只因为我在这股药味中永别了我的母后。
母后自生下我就几乎一病不起,于是侧殿总是煮着各种各样的药,几个月下来,整个大殿都已经被熏入了味。
可是一批批换下的太医和一批批换下的药却依旧救不了母后,国丧之后,留下的只剩空荡荡的大殿和挥之不去的药味。
可是既然君璃选择站了出来,那么她应该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老夫人应该有救了。
我走进床榻,看见床上的老夫人,她看起来应该还不到四十岁,皮肤保养的很好,可是眉眼间却一股子黯淡的阴霾,带着数不尽的疲倦,已经有油尽灯枯之相了。
她看起来眉眼如画,气质出众,虽然已经有了些年纪,但也能看出她年轻时是如此美貌的一位才女。
我站得近了些,竟无端感受到她身上如同母亲般的温柔,这种久违的感觉不得不说让人有些眷念。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她感觉到有人来了,便努力睁开眼去看,只见她神情瞬间变得激动,呼唤道:“阿兰,你回来了,你终于原谅娘了......”
此话一出,我和君璃瞬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之前从未见过这个老夫人,更不知道她在喊的是阿兰,阿斓还是阿岚。
我只觉得自己这名字是在太大众,太不吉利,那天确实得找个算卦大师给我改个独特些吉利些的。
她伸出手,想要拉住我和君璃中的谁,我只好将手递了过去,想着这老夫人也是病入膏肓,恐怕已经分不清人了,安慰道:“母亲,阿兰回来了。”
她握住我的手后便仿佛安心一般,无力再睁开双眼,像是又昏昏睡了过去。
君璃上前为老夫人诊脉,思虑了片刻后缓缓道:“忧思伤脾,惊恐伤肾,气极交加,百病生。”
“不错,之前我请来的名医也是如此道,可是开了许多药都不见好,您既是九重天的神仙,可有根治的法子吗?”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心病还得心药医,若想根治,还是得解开老夫人的心结。”
君璃顿了一顿,继续道:“您是明白人,我们愿意帮您,但还请您将事情的原委告知我们。”
事情的原委?
这还能有什么隐情,许是这家的女儿到了叛逆期,想要出府寻求真爱,这次才将老母亲气病的吧。
“这惨死的探花郎,想必应该是您的得意门生吧。”君璃正视那老先生,肯定道。
“您猜得不错,想是刚刚人们在议论的时候,您听到了许多风言风语。”那老先生苦笑一声,自嘲道。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快瘦成柴火棒的瘦高老头,和一旁也是面黄肌瘦的小厮,他们能杀得了年轻力壮的探花郎?
我看探花郎杀了他们还差不多。
“所以他们说的是真的?”我诧异地问道。
“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呢?那些我都不在乎,我现在只想快些找到我的女儿,让我妻子的病好起来。”
他沉声道,拿过小厮递来的帕子,为妻子揩去额头的汗珠。
“想来那些帮闲之人也已经走了,两位姑娘还是请离开吧。”他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道。
“真是个怪老头。”我一边努嘴一边往外走。
“等等。”君璃叫住正准备开门的我,她取下我发间的青至,将其化作一个青色头巾,将我的脸严密地挡了起来。
“好了,开门吧。”她很满意地欣赏了下她的杰作,笑道。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怎么开门啊!”我不满地申诉道。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从君璃快活的笑声中我知道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滑稽,估计跟逃难的流民无二。
听我抱怨,她便随口施了一个诀,我眼前瞬间便可清晰视物了。
我和君璃很快便躲进了我们的客房内。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一起用过饭后,君璃问道。
“我觉得这老头不是杀人凶手。”我肯定道。
“那你觉得会是谁?”
“不知道,但是必须先得找到他们的女儿,您想,这段时间里白府发生了那么多事,女儿离家出走了,登科的学生死了,女主人病倒了,这些也太赶了。”我认真分析道。
“我看,最先做的是查清楚谁在这建安皇城满城通缉你。”君璃品了口茶,反驳道,“要不然你在这皇城中就是寸步难行。”
“还能有谁?”我颇无语道,“满皇城跟我有过节,又有能力调动这么多人力散布我到达皇城的消息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等我刚下楼准备进城找苏挚时,却看到了在一楼前厅候着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