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临时任务》今不谈

34、交集

　　收到薛焰打的钱，生活终于不用那么拮据了。
　　席暮去楼下的小饭馆吃了顿饱饭，随后又溜达到超市，买了酸奶，和一把水果刀。
　　【宿主……】
　　“怎么了？”
　　【你，你不要再做傻事……】
　　“吃个水果而已。”
　　直到宿主回到家躺下睡觉，系统都没有看到水果的影子。它不免想到宿主上辈子做的事情，“心惊肉跳”。

　　不出意外的，开学第一天，席暮就被推到了三楼角落的厕所里，一桶脏水从门上掉下来撒了一身，门外爆发了刺耳的大笑。
　　熟悉又恶心的臭味。

　　席暮撸了一把头发，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在袖子上擦干净，妥帖地放到口袋里收好。
　　四下环顾，拎起了马桶的水箱盖，有点儿沉，不过这里也没有更好的工具了。
　　席暮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定，冷漠地盯着厕所的门。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席暮举起水箱盖用力砸了下去。
　　开门的人毫无防备，遭受重击，直接倒在了地上，血缓缓地从头上流了下来。
　　另外两人明显一愣，席暮面无表情，反手一挥，又砸倒一个。
　　地上倒着的两个人都挂了彩，蜷缩在地上抽搐着。

　　席暮懒得理这些小喽啰，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冲他放狠话的人。

　　被欺负了四年的“玩物”突然反抗，还打伤了自己的小弟，黄少龙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一拳向席暮挥了过去。

　　席暮没有躲，扔下手里的东西，生生挨了这一拳，因此也拉近了与黄少龙的距离，一把扯住对方的胳膊，掐着脖子按在墙上，随即挥拳在对方肚子上就是连续的重击，黄少龙不停地挣扎着，喘着粗气，脸色也由通红转为青紫。
　　空气中弥散出一股浓重的尿骚味。
　　混和着厕所的异味，席暮觉得恶心，更觉得无趣，松开了手，向看垃圾一样看着黄少龙。

　　“席暮……咳咳咳……你给我……等着……弄不死你……”
　　“哦？”
　　席暮一把薅住对方的头发，掏出刀，直向对方眼睛扎去！

　　“啊——”
　　刀刺在墙壁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黄少龙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刀刃，身体抖成了筛子。
　　“弄死我？”
　　席暮忽然笑出声来，将刀压在黄少龙脖子上，血珠稀稀拉拉地流了下来。
　　“我们一起。”刀又向下压了压，“怎么样？一起死么？”
　　黄少龙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见黄少龙还在挣扎，席暮揪着对方的头发狠狠撞向墙壁。

　　【宿主！】
　　【宿主！不要这样！】
　　【宿主，有人过来了！】
　　【是薛焰的人！】
　　“你威胁我？”
　　见席暮终于搭理自己，系统赶忙劝阻。
　　【宿主，你没必要为了这种人再毁了自己的人生！】
　　“我的人生已经被这些人毁了！”

　　但席暮不得不承认系统的威胁是有用的，拎着头发将黄少龙拉了过来。
　　“你们是怎么受伤的？”
　　“我，我，我们，打架……”
　　“再敢惹我，你，你的父母，哦，忘记了，还有你最疼爱的妹妹，都别想活。”
　　看着黄少龙这副模样，席暮觉得很无聊，这些人他上辈子已经处理了一次，再来一次，索然无味。

　　席暮简单清洗了一下，在薛焰的朋友过来前离开了这里。

　　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明显安静了一瞬。
　　无视周围人打量的目光，席暮回到自己的座位，将抽屉里的垃圾拿出来扔掉，抽出练习册开始做题。

　　黄少龙和他的两个跟班没再来上课，各种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六班人看着席暮的眼神带上了探究，但没有人做出头鸟，席暮倒是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

　　清闲的生活没过多久，轮到席暮值日那天，明里暗里的绊子，耽误了放学时间，席暮几乎是最后离开学校的，被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黄少龙后面跟着几个人，为首的人一头黄毛，纹着大片纹身，几人手里还拿着棍子。
　　“就他？”
　　“就是他。”黄少龙眼里的恶意毫不掩饰。

　　【宿主，我给你指路，咱们跑吧！】系统实在是怕了宿主打架不要命的架势。
　　“指吧。”打这么多人，太累。
　　不等对面摆完架势，席暮解下书包甩向身后的人头上，他今天带的书多，砸得对方晕头转向，席暮趁机撞开人，拔腿就跑。

　　席暮脑海中浮现了一张地图，但他还不习惯使用这种东西，依赖着系统的指示在巷子里狂奔，很快就认不出来自己所在的位置了，只希望尽快甩掉后面找麻烦的人。
　　眼前的路只有一个出口，通向大路，席暮加快速度冲了出去。

　　只听见刺耳的刹车声，席暮急忙躲闪，还是被撞了一下，失去平衡摔了出去，抱着头在地上滚了一圈。

　　“你怎么不提醒我？！”
　　之前有个自行车系统都会提醒自己注意，现在有汽车竟然一句话不说！
　　【……】
　　系统本想给两人安排个美丽的邂逅，结果宿主突然加速，它没来得及提醒。

　　席暮还没从疼痛里回过神来，就被一股大力勒住衣领拎了起来，淡淡的烟味涌入鼻腔，席暮挣扎着向后躲闪，真难闻。

　　“走路不长眼啊！”
　　薛焰今天收拾了之前偷袭自己的人，心情不错，正想飙车庆祝庆祝，现在兴致被败光，很想打人。
　　可当他凑近看清对方的五官，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忽然一怔。
　　不需要确认，他知道这人是谁了。

　　席暮也在听到声音时就睁开眼，盯着薛焰近在咫尺的脸，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不再挣扎。

　　两人就这么互相盯着对方，谁也没说话。

　　松开手里的人，薛焰转过身，看着站在路口的黄毛几人。

　　“焰哥，不好意思冲撞您了，我们马上把那小子带走。”
　　黄毛正要向席暮走过去，薛焰没有动，挡在了席暮面前。
　　那是一种极为明显的保护姿态。

　　“焰哥，那个……”黄毛欲言又止地指着席暮，想尽快把人带走。
　　“撞了我，这么就想走？”
　　黄毛几人见气氛不对，正准备溜，耿猎等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焰哥，焰哥，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黄毛有苦说不出，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薛焰打架极狠，落在他手里都没什么好下场，黄少龙怎么没说这个人跟薛焰有关系，接这个活真倒霉。
　　“焰哥，焰哥，您高抬贵手……”
　　黄毛等人被拖回了小巷里，惨叫声不绝于耳。

　　给了黄毛几人教训，薛焰示意可以让他们滚蛋了。等他回头却发现席暮已经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焰哥，还去喝酒么？”
　　“你们去吧，记我的。”

　　薛焰骑着摩托车找到席暮的时候，对方正坐在长椅上给自己的胳膊消毒。
　　席暮又戴上了那个黑框眼镜，厚重的刘海盖住了额头，薛焰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喂，用不用带你去医院？”此话一出，薛焰自己都有点儿懵，他居然管闲事了。
　　“不用。”
　　“我刚刚教训了那群人，他们不敢再找你麻烦了，就抵医药费了。”
　　“我没让你这么做，你还是赔医药费吧。”
　　“……”

　　席暮把伤口清洗干净，收拾了旁边的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

　　“你是想挨打么？”
　　“不想。”
　　“喂，做我小弟怎么样，我可以罩着你。”
　　“不做。”
　　“做我小弟有什么不好？”

　　薛焰掐了手上的烟，正懒洋洋地靠着摩托车，唇边似乎带了点儿笑意，看似很好说话，但是席暮看着对方的眼睛，知道薛焰现在有一点儿不高兴。
　　或许是因为自己今天打扰了他的计划，又一直在驳他的话，要是下一句还说得不好听，可能真的要挨揍。

　　“我不会打架，没什么可以帮你做的。”
　　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薛焰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你是六班的？”

　　话题转变得有些突兀，但听到这句话，席暮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姜阮的“真命天子”柏清玉前天刚刚转校到了六班。薛焰非常喜欢姜阮，也有很强的占有欲，现在估计是按捺不住了。
　　想到这里，席暮释然地笑了笑，“你想让我帮你看着姜阮？”

　　薛焰看到席暮的笑容一怔。
　　刚刚见过席暮没有戴眼镜的模样，对方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没记错的话，眼下还有一颗极黑的小泪痣。此时笑起来，虽然有眼镜遮盖，但薛焰脑海里却浮现了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睛。

　　对方一直不回答，在席暮眼里就是默认。
　　“好，我同意。”
　　“算你听话。”
　　薛焰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没有再解释，利落地跨上摩托车，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剧情根本没有偏移。”
　　为了姜阮都能将自己这么麻烦的人收成小弟，真没脑子。
　　【宿主为什么不觉得，对方只是单纯为了罩你呢？】
　　旁观者清，薛焰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姜阮，而且它分明检测到，薛焰刚刚看到宿主的时候心跳加快了。系统算是明白了，在与薛焰相关的事情上，宿主根本没有脑子。
　　他的宿主怎么都有点儿恋爱脑？

　　席暮感觉生活变得平静了许多，没有人跟自己说话，但也没有人找自己麻烦，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把落下的课程再回顾一遍。
　　作为新晋小弟，席暮没有去找过薛焰，只有每天在手机上给薛焰汇报姜阮的一举一动。
　　因为不是智能机，没有聊天软件，他们俩的联系方式就是短信，而且也只是席暮单方面的汇报，薛焰没有任何回复。

　　这天放学，席暮走到学校大门口，就看到校门外的花坛旁或站或坐了几个人。
　　薛焰穿着黑色T恤，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又好看。宽松的校服裤子上用黑色马克笔画了个大骷髅头，惟妙惟肖。
　　虽然是个校霸，但薛焰的形象可比其他人要正常了太多，头发不烫不染，黑得发亮，身上没有纹身，连一个饰品也没有。

　　估计他们是在堵人，席暮不打算去套近乎，假装没看见，准备离开。
　　他最近找了个零工，帮一个饺子馆刷盘子。原本刷盘子的小工回老家了，老板还没找到新人，席暮临时顶几天，能赚个百八十块钱，还有地方解决晚饭。

　　不过还没走出几步，一个篮球就砸了过来，不疼，但是一看就是在找事。
　　周围人纷纷加快了脚步，远离了席暮，就怕被波及。
　　篮球落地弹了几下越滚越远，席暮追着球跑了几步才捡起来，向薛焰他们走了过去。

　　“你就是这么当小弟的？”
　　薛焰接过篮球，站在花坛上，面色不虞地盯着席暮。这么一个天天被欺负的“窝囊废”，竟然不怕自己？薛焰觉得自己面子都没了。
　　其他人见状，嘻嘻哈哈地围了上来起哄，推搡着席暮。

　　“我要去打工，挣钱孝敬焰哥。”席暮淡淡地说。
　　挣钱是真的，但是孝敬自己这种话一听就不走心，薛焰哼了一声，从花坛上跳了下来，踹了席暮一脚，示意对方带路。
　　“那你今天请我吃饭。”

　　两人并排走了几步，薛焰才发现，席暮竟然比他还高，可是太瘦了，像一个随时就折了的竹竿。

　　几人没走多久就到了饺子馆。
　　席暮挑了张靠窗的桌子，从包里拿出湿巾帮薛焰把凳子和桌子都擦了一遍。
　　薛焰挑眉看着对方的动作，没想到席暮还是个这么细心的人。

　　席幕找老板解释了几句，老板人很和善，让席暮先跟同学吃饭，还给打折。席暮谢过，顺便从前台抽了张菜单带回来，坐在了薛焰旁边。
　　“焰哥，想吃什么？”

　　他们一共六个人，坐一张桌子稍微有点儿挤。
　　薛焰的胳膊偶尔可以碰到席暮，即使周围都是食物的香味，他还是可以清晰地闻到席暮身上的味道。
　　正直十月，对方身上染了一点儿桂花香，有点儿甜，让人想到了松软桂花糕。
　　薛焰不想吃饭，只想吃甜的。

　　见薛焰一直不说话，兴致缺缺的模样，席暮没再问，在菜单上很快就把他们俩的分量钩出来，他对对方的口味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等餐的过程中，耿猎等人开始聊起学校里的八卦，聊到有意思的地方都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薛焰敲敲桌子，他们才有所收敛。
　　这是席暮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跟同学一起吃饭，也是第一次听八卦，倒是有趣。
　　一边听，席暮一边给薛焰冲洗了餐具，还帮对方调了两个蘸碟，一个辣的，一个不辣。薛焰人菜瘾大，不能吃辣，但偏偏又爱试。

　　“席暮，你怎么点的都是素的？”坐在席暮对面的人问道。
　　饺子上了桌，放在席暮和薛焰这边的都是素馅的。
　　“我看焰哥好像胃口不好，就点了点儿素的。”
　　席暮将西葫芦木耳鸡蛋的推到了薛焰面前，他猜对方应该是喜欢的。
　　“你倒是细心。”薛焰说完，尝了一个，很好吃。
　　“焰哥刚刚对我的表现不满意，我现在可不是得好好表现。”
　　席暮用公筷从旁边的盘子里又夹了几个肉馅的放到薛焰面前的盘子里。
　　“要试试肉馅的么？”
　　薛焰很少吃荤馅，觉得腻，但还是给面子地尝了两个，果然还是吃不惯。席暮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是不喜欢，夹到了自己碗里。

　　这顿饭最后还是薛焰请的客，席暮将大家送到门外，又到老板那里买了饮料分给大家。
　　耿猎几人没想到席暮还会请他们喝东西，他们早就打听过席暮的情况，都以为席暮会是个惹人烦的“怪人”，但今天相处下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不明白六班的人为什么要这样欺负对方。

　　席暮将一盒草莓牛奶塞到了薛焰手里。
　　薛焰看了看别人的汽水，再看着自己手里的红色小盒子眼皮直跳。

　　“干嘛？”
　　少有人知道外表“凶狠”的薛焰非常喜欢甜食，有意帮对方遮掩，席暮向前一步，凑到薛焰耳边小声说道，“甜的。”

　　跟大家道了别，席暮又回了饺子店，其他人也开始聊起来去哪里玩。

　　只有薛焰盯着那瓶牛奶，心脏猛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