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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皇后生辰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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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清月忙着赶制皇后的生辰礼,书房都快成染料作坊了。桌上到处都是小罐子装起来的鲜花染料。
沈诀为了给人留下充足的空间来作画,把公文全都搬到了厅堂。
黑夜垂临,月上枝头。
烛火点上了,沈诀的公文也看完了。
他再去书房的时候,禾清月整一个仰躺在地上,像一朵炸开的蒲公英。
沈诀走过去蹲下身,戳了戳那朵蒲公英的脸,“忙完了?”
蒲公英看着逼近的脸,点点头,仰起身挥动着双臂,“终于弄完了!”又翻身抱着沈诀长舒一口气。
沈诀摩挲着她的后背轻拍,“好辛苦啊,清月。”
禾清月哼哼两声,神气的说道:“我可是完成了一副大作!”
她又爬起来,把她的大作展示给沈诀看。
《春日赏花图》,图上是那日进宫赏花的各类女子,百花齐放春满园,每个人都绘的栩栩如生。女子的衣裳还有耳畔上别的花都是用鲜花染料绘的,比平常的染料更显得生动鲜亮。
禾清月还是有私心在的,皇后被她画的格外的美,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完全比不了。”沈诀摆摆手,“我送的生辰礼跟你的放一块儿成绿叶了。”
禾清月更神气了,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沈诀接过画,小心的把它包装起来,稳稳当当的放到书架最上头,免得被洛洛碰到给毁了。
等他安置好画回身,禾清月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她说:“我在作画间隙也给你绘了一幅。”
沈诀持怀疑态度,“你这几日忙着赶制皇后的画都没好好看我,能绘的出来?”
禾清月撇嘴。
沈诀很快就读出来她的表情。
“没有小瞧你。是我都没好好坐下来让你比着画……”
禾清月抬手打断他。只见她手一抖一放,画卷如瀑布般滚下来,她从后面探出头来,“怎么样?像不像?”
何止是像,沈诀都感觉自己现在是在照镜子。
看他呆愣的表情,禾清月就知道自己的笔法有多精湛了。
但沈诀说:“还差点东西。”
禾清月把画转过来细细看了一遍,还放在沈诀旁边比量,实在没发现她还落下了什么。
沈诀拿过画,拉着她走到书桌处,提笔在画上盖了个章,本应是“禾清月属”四个字,被他调换了顺序,写成了“属禾清月”。
沈诀属于禾清月。
“我要珍藏起来,”他细细观赏了一番,又变了想法说,“我要挂在床头上,日日看着。”
禾清月摸着干涸的字迹,“日日看自己的画像?”又轻点了他的额头,“你真是自恋死了。”
他歪头道:“夫人画的这样好,我不看着岂不可惜?”
她笑起来,眼睛一转,想出一个点子,双手抱臂道:“既然画的好,那我便宜卖你,你出个价吧。”
沈诀浅笑着,点点她的鼻子:“你真是个小财迷啊。”
虽然这么说,但他真想给,还想给最值钱的。他仔细将禾清月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库房钥匙给了,镯子给了,还能给些什么呢?
这最值钱的已经全在她身上了。
见人认真思考要给些什么,禾清月突然凑近在他唇上讨要了。
“怎么想这么半天?不想给啊?”
沈诀瞳孔骤张,有些慌乱,轻摸了一下唇角,慢慢偏过头去:“……没想过给这个。”
禾清月看到他的侧脸和耳朵红了一道,调笑道:“你脸红什么?你做的不比这放肆多了。”
沈诀的脸更红了:“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禾清月歪头探他。
“别问了……”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我求着要的和你主动给的哪里能一样……
你真要问清楚我怎么回答……
可禾清月还是追着问,他不好意思回答,便用嘴堵上那张追问的嘴。
人家主动的就是撩拨,闹的他脸红,不好意思的躲避,他主动的就强势霸道不容抗拒。
这样攻守易势,禾清月捏着他的耳垂问道:“不只是画了,还有清白,两样加一块,你得给多少?”
沈诀拿过她的手,十指紧扣,说道:“我有的全给你。”
散尽家财,这清白,我也要占得。
“清月……”他又不要脸的勾人腰带,意味很明显了。
禾清月推开他,哄道:“不行,明日还要去宫里。”
“不给你留印子。”
不留印子下手就轻了?这家伙跟狼似的,一到床上就撒野。
禾清月还是摇头。
“就一次。”他又凑上来搂人腰,眼底弥漫着一丝雾气,“就一次好不好?”
第二日沈诀给人梳妆描眉,这些事他现在已经很熟练了,甚至有时还能编出几个造型来,今日编的是半扎发,青丝半挽用蓝色的丝带作结,余下的自然垂在身后,显得温婉可人。
昨夜的沈诀还算听话,说一次就一次,也没留印子。但是因为无处发泄,所以禾清月的嘴唇就成了被迫害的地方。
不过拿胭脂一盖也看不出来。
两人盛装出行,皇后的生辰宴办的更是十分隆重。
从宫门外一直到中宫,一路上都有人看顾,路两边的石灯上还摆满了鲜花。
禾清月瞧着都感觉跟自己之前来见皇后娘娘看到的不一样。
她手里抱着颇有分量的画都不耽误她左顾右盼。
瞧着瞧着就遇见了熟人。
“一宁姐姐!”她热烈的跟人打招呼。
霍百龄先听着声,指了指禾清月这边,乔心竹转过身去看她,弯起嘴角拉着霍百龄过去。
“巧啊。”沈诀随意一句。
“巧什么巧。”霍百龄回他。
两人见面总要这么说上两句,不呛一次后面就不能好好说话似的。禾清月和乔心竹两人也见怪不怪,姐俩好的牵着手往前走。
两人并排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霍百龄突然说道:“谢了。”
谢什么不言而喻了。霍百龄能带着乔心竹来参加皇后的生辰礼,多亏沈诀帮乔府翻案,乔知州清清白白,乔心竹干干净净。
沈诀止住步子,轻挑眉道:“你每次见到我都要说这些吗?”
乔知州的事处理起来并不费劲,只是消耗时间。在处理的期间,沈诀不过是等通知,也没有亲自上手操办什么。但霍百龄却跟他道了无数次谢。
“非要说谢的话,我是不是应该谢你?”
霍百龄疑惑:“谢我什么?”
“谢你……把清月护的那么好。”沈诀不愿提,但还是要说,“在我没能参与的过去……”
霍百龄笑了一下,以为他是个小心眼的,没想到是个知轻重的。
“既如此,就不分那么清楚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看在寻欢的面子上……勉强帮你办。”
沈诀瞥他一眼:“少蹬鼻子上脸。”
霍百龄还想损他两句,禾清月那边招手让沈诀过去。
等人走到跟前,禾清月把画放到他怀里,晃着手,“手酸了,你拿一会儿。”
沈诀轻轻松松的抱着画,“早就说我来拿。”
禾清月开玩笑说:“怕你抢我功。”
沈诀打消她的质疑,“皇后知道我不擅长丹青,看了也只会问我是花了多少银子买来的。”
霍百龄走过来见人三言两语又聊不完,推着两人走,“赶紧走了,一会儿迟了。”
乔心竹抿嘴笑,寻欢进了王府后跟小孩一样,什么都要争个胜负。
不过确实也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只不过变得幼稚了些。
入了中宫,只见皇上皇后身着华服端坐主位。一国之君稳坐高台,看着颇有威慑,一国之母伴在一侧,才将气场柔和几分。
一道一道的贺喜之声,一份一份的贺喜之礼。
百官即使已将最好的东西都献上了,但两人拥万里江山,对这些东西也早已失了兴致。
心意领了,招呼人都坐下吃宴。
直到禾清月的赏花图献上,皇后才展露出笑颜来,“知我者莫若欢欢。”
连称呼都这般亲昵,宴上的人都瞧向禾清月。
皇后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侍婢,侍婢把画拿到跟前来,让人细细观赏。
当真是爱不释手了,都忘了让人坐下。
经人提醒,又忙给人安排位子,光是走到位子上的这一点点距离,禾清月身上不知落了多少视线。
官员都在打量察看,而官员带来的女眷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里都是欣赏。
“煜儿没带礼物来吗?”
沈诀直接跟着禾清月坐下了,不怪皇后偏要问起来他。
“儿臣的礼物比起夫人的要差之千里,放在一起入不了皇后的眼,所以放到宴后再献给皇后。”
皇后点点头。
宴上的官员献礼时都想的是如何在天子面前有脸。所以即使皇后的礼物都是家里的夫人一手操办的,他们也是把功劳邀到自己身上。
像沈诀这样不邀功,坦坦荡荡说出自己准备的礼物比不上自家夫人的,在这宴上还是头一个。
其他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沈诀得意死了,轻蔑的回目扫视他们。
眼里像是在说:尽管看吧,也看看你们的肚量。一个两个的在这宴上搞不清轻重,皇后生辰成了你们攀附皇上的云阶梯。随意抹杀自家夫人的付出,忙往自己身上拦功。
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清月这样才华横溢的人,就是要出尽风头,风光无限!
那些人仿佛读懂了他的眼神。
禾清月看他们的表情好像是要打死沈诀似的。
她拉了拉他的手,悄声问他:“你干嘛?”
沈诀回握她的手,无辜道:“怎么了吗?”
“这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禾清月提醒道。
沈诀快言道:“我不过就说了一句话,一群小肚鸡肠的家伙就以为我是挑衅。自己肚量比蚊子还小,就要嫌恶我。你不应该问我干嘛,你应该问他们。”
禾清月一愣。
她都快忘了沈诀还是个恶劣的人。平时待她极尽温柔,一遇到旁人,身上便不由的散发出的威严和攻击性,她很久没见过了。
他就像是一块有瑕疵的玉,捏着旁处是温润的,捏到缺口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一手的血。
只不过沈诀往往把完美的一面展现给禾清月,今日因为禾清月帮旁人说话,他便把缺口漏了出来——狡猾的,恶劣的沈诀。
那可得哄着了……
禾清月帮着指责道:“真是的!在皇后的宴上怎么能随意用目光打量别人呢,一群不知轻重的家伙!”
她声音小,气势在,就是故意演给沈诀看的。
沈诀突然笑起来,歪倒在她肩上,仍不停歇,掩面笑的一抖一抖的。
我好喜欢,好喜欢清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