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花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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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丢在桌上，发出了“哐”地一声巨响，引得周围的嫖客和姑娘纷纷侧目。
嬷嬷眉头一竖，“什么意思，砸场子？”
楚嫣嗤鼻一笑，“从古至今，只听说逛青楼找姑娘银子不能少，可从没听说过，限制客人性别的，怎么，本娘子出得起银子，却不能点姑娘吗？”
嬷嬷被楚嫣噎了一嘴，确实，畅春楼从没有过不接女客的规矩。
这嬷嬷倒也是个会看眼色的，既然给钱，也没想砸场子，点姑娘有什么不能点的，立马变了面孔，换了一副笑脸，“那是自然，只要银子足够，娘子随便选，娘子要点哪个姑娘？”
“我要你们的花魁娘子……”楚嫣拿起桌上的钱袋，也不打开看，直接整袋扔到了嬷嬷手里。
那嬷嬷赔笑道：“原来是要玉莺莺姑娘，好说好说。”
“我还没说完呢，我说要的是花魁娘子……下面那位，花吟娘子，苏果儿。”楚嫣爽然一笑，端坐着欣赏嬷嬷诧异的表情。
有钱人来点花魁倒是见怪不怪，可是那老鸨完全没想到，竟还有人拿着这么大一袋子银子，硬要来点这第二名花吟娘子的，有钱人的喜好果然是猜不透。
不多时，只见从楼上走下一位手持蒲扇半遮面，一双杏眼含羞欲放的女子，她穿着一身杏黄色半透明薄纱的衣裙，腰肢盈盈一握，从上面走下来时，摆动着胯部，感觉不是走下来的，是摇下来的。
那女子见楚嫣是个女客，也不惊讶，仍是面上带着柔柔的笑上前行礼，楚嫣来了间雅房，带她进去了。
二人进了屋，楚嫣随便坐在榻上，苏果儿上前持盏倒了两杯酒，一手执一杯，递到了楚嫣面前，半跪在她脚下，举起手中杯盏，极尽魅惑地眼睛脉脉含情望着她，看得楚嫣几乎要忘记自己也是个女人了。
“姑娘倾城之貌，果然不负花吟娘子雅号。”楚嫣开口道。
“是娘子慧眼，今夜，果儿必好好伺候娘子。”那苏果儿赧然一笑，将杯子搁下，便伸手解楚嫣的衣带。
楚嫣抓住她的手，放回原处道：“姑娘误会了，在下来是有一桩买卖想和我姑娘谈。”
那苏果儿还是见过大世面的，倒也不意外，神情淡然地起身，坐到旁边矮几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怡然自得地抿了一口，“我说呢，娘子看着也不像有这种癖好的人，什么生意，说吧。”
见苏果儿说价爽快，楚嫣心下觉得找对了人，她不提生意的事，反而转了话头问道：“果儿姑娘倾国倾城，却长久居于人后，世人只知花魁娘子，不知花吟娘子，可觉得委屈啊？”
苏果儿怔怔看向楚嫣，红了眼眶，“技不如人，委屈又能怎样。”
“话不能这么说，”楚嫣微笑道：“有时候第一名和第二名可能差的不是水平，是天时地利人和，我这儿就有一通天时地利人和，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一试？”
苏果儿沉思片刻，犹豫着点点头，示意楚嫣说下去。
楚嫣接着道：“不瞒姑娘，我乃圣上亲封的募捐使，统领此次赈灾募捐事宜，我想要在这畅春楼开一场募捐歌舞会，你就是此次歌舞会的主角。
我会极尽力量包装你，届时皇都所有街道都会贴满你的画像，能看你一眼，将是全皇城男人的梦想。
当晚凡是进场观看演出的，都要缴纳一定的门票费用，这笔钱将全部用来救济灾民，演出的风格和曲目由我来为你挑选，我保证演出过后，世人再不知什么花魁，全皇都圈内，只认你的名字。而这，便是你的报酬。”
这笔买卖听起来稳赚不赔，自己只需要出点力，旁的都不用管，便可以博一个锦绣前程，何况歌舞会是为了赈灾筹款，说出去也是她苏果儿的功德，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名利双收，没道理拒绝。
想到这些，苏果儿又倒了两杯酒，“这位姐姐，若是此番真的通过这个歌舞会使我坐上了畅春楼第一把交椅，从此往后，我苏果儿就是你过命的姐妹了。”语罢，一口气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两人谈好后，楚嫣便去找了方才那位嬷嬷，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无非就是借畅春楼地方一用，看客们看完了演出，心里都被美人勾得痒痒，到时候怎么不得点两个姑娘舒服一下，这样的节目，嬷嬷是举双手赞成的。
事情谈妥，楚嫣一分钟都没有耽搁，直接回到方才订出的雅间，接着和苏果儿探讨起演出上面要演的内容。
苏果儿搬出看家的本领，向楚嫣介绍了自己的绝活，长袖舞，还有最拿手的唱曲儿，《红颜叹》。
楚嫣便令她舞了几下，又唱了几句，美则美矣，但不足以叩动人心，楚嫣一个劲儿摇头，将苏果儿提出的节目全都否定了。
苏果儿有些泄气，“楚娘子，虽说果儿这几个节目都是老生常谈，但毕竟是经过时间打磨的，中规中矩，保证不会出问题。”
楚嫣点头道：“果儿姑娘，我作为募捐的人，只负责在门口收钱，只要大家进来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所以节目内容炸不炸，直接影响的是你，我既然与你合作，就要履行承诺，尽我所能让你一举成名，这些节目，一个也不能选。”
楚嫣身上自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性，教身边的人能够安心依靠她，苏果儿完全相信楚嫣的眼光，既然她说要换，那换了便是。
“可是，我们换什么呢？”果儿犹豫不决。
楚嫣想了想，“一曲魅惑的，一曲奔放的，再一曲凄美的，保准勾得那群男人一个也跑不了。”
与苏果儿暂别后，楚嫣便回去准备其他的事情了，她心目中想定的三个节目，一是一段拉丁舞solo，配乐她都想好了，就用那首《酒醉的探戈》，有些魅惑，又不失洒脱，很适合青楼女子的气质。
第二个节目她想要略带恢弘大气的一支战舞，bgm就搭配旋律和歌词都自带英气的《孤勇者》，楚嫣想着，这首歌之所以现代小学生都流行，定是因为旋律朗朗上口，听一次就让人爱不释手，正是她要找的bgm。
第三首作为结束曲，她准备给这帮男人一些遐想空间，特地选一首凄美哀怨的《问情》，这首戏说乾隆的主题曲流行了几十年，不是没有理由的，调调唱尽了江湖恩怨情仇的纠葛与无奈，实在很适合这种风月场合。
选好了三个表演的曲目，楚嫣就开始琢磨起服装来，第一首因为是拉丁舞，服装一定要热烈的，魅惑的，妖艳的，第二首干脆来一个女扮男装，由征战的动作开场，一定很酷炫，第三首既然是纠葛无奈，就给她做一个楚楚可怜的装扮。
这样大概想好了方向，楚嫣就着手开始找上好的成衣铺子，为苏果儿缝制衣裙。
找了几家铺子，都不甚合心意，干脆，在铺面成衣的基础上，楚嫣大刀阔斧地自己改起来。
毕竟还有先前几次自己设计衣裙的经验，楚嫣改起来也很快，没几天功夫三件衣裙都做得满意了，又开始准备音乐的部分。
这个时候，楚嫣想起来当时她在侯爷府上跳舞时候合作的乐师，她记得那乐师技术颇高，她只是大概提点了一下风格，乐师竟然在没有彩排的情况下与她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天，楚嫣打听到那位乐师已经告老归田，便带着厚礼去家中探寻他，见到楚嫣的时候，他还对这位跳西域舞的娘子印象深刻，没有费什么唇舌，便答应了帮助楚嫣做表演的乐师。
果儿是个聪明女子，这三首歌曲都不是传统意义上古代女子会弹唱的音乐形式，她虽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多问，而且确实歌曲旋律好听，她也学得飞快。
但是舞蹈是需要功夫的，楚嫣特地找了宫里的舞师帮忙编排动作，每日带着苏果儿紧锣密鼓地排练着。
待一切即将准备停当，楚嫣便着手制作她最拿手的宣传海报。
她细细思考过这个问题，若要当日吸引最多的人入场，这只海报将起到关键性作用，因为苏果儿毕竟不是花魁，可能很多人对她完全不了解，只能靠包装和一些定价的手段来刺激大家的好奇心。
楚嫣在宣传海报上没有画苏果儿的样子，而是画了一张她的背影，将三套不同形式、颜色、风格的衣裙也摘取了一部分画在图上。
宣传图上，一个女郎的背影跃然纸上，中心是两个同样身段女子的叠影，第一重影中，她束发洗练，一身戎装，手持长剑，一派巾帼女将的样子，第二重影仿佛由第一重影中走出，她左肩披着红衫，热烈如火，右肩是一件冰丝浅蓝衫，凄美如烟，一阴一阳，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交融，更显的此女神秘莫测。
楚嫣在宣传图上几个大字写着，百变女郎，等你来见。
别说男人了，楚嫣自己看了看这图，都有冲动买票进场了。但是这回想要买到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般来说这种青楼花魁的演出，一场只收个酒水钱，不会收门票，此番楚嫣不仅要收，还要收取高额的门票费用，不仅费用高，还要限量，就是摆明了告诉大家，此女只应天上有，若想近观，必须得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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