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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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正在屋里忙活着，见楚嫣一脸惊天动地的神情急着跑来，似乎明白怎么回事，赶忙安抚道：“没事没事，不是东西烧糊了，是我在煮咖啡。”
亚瑟知道天冈人不习惯咖啡的味道，因为每次他煮咖啡，总会有人以为是烧糊了锅底，急着过来提醒，他已经习惯了。
可告诉了楚嫣之后，没想到她仍是不改那痴傻的表情，一步步走向自己，盯着煮咖啡的铜壶，眼含热泪，把亚瑟看傻了，“燕老板，怎么了？你这么不喜欢这个味道，我便下次趁你不在时候再煮，你莫要哭嘛！”
楚嫣摇摇头，哇地大哭出声，在亚瑟手忙脚乱的安抚中，一直哭了半柱香时间，才抽抽嗒嗒停下来，呜咽着说：“咖啡，给我一杯！”
亚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要喝这个？”
“可以吗？”楚嫣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行是行，可是，燕老板你喝得惯吗？”亚瑟为难地倒了一杯递给她，“要不先抿一口尝尝吧。”
楚嫣接过来，直接灌了一大口进去，随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紧接着，又嘬了一口，如同堕入云里雾里地晃晃头，“亚瑟，你可知有多长时间了，我就想这一口啊。”
亚瑟见她这样子，甚是好笑，“看来燕老板是喝过咖啡，这上瘾的样子，跟我们大月人不相上下啊。”
楚嫣笑笑，“不瞒您说，少时曾喝过一段时间，只是天冈没有这东西，所以只能舍弃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说着，突然，二人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就种咖啡吧！”
楚嫣知道，我国云南地区本也是咖啡种植的有名产地，亚瑟虽然不知，但看这里的地理和气候环境，也确实很适宜咖啡生长，若是能将咖啡成功在滇南收获，就可以在这里开辟出一片完全空白的市场。
可是，一颗咖啡种子要长成树，结出果实，恐怕要三四年的时间，这三四年里，自己若是没有其他营生，怕是早就要饿死了，楚嫣转念一想，“亚瑟，你说，等待咖啡树结果的时间，我们先做咖啡豆贸易生意，将豆子从大月运到天冈来，有没有可能？”
亚瑟蹙眉想了想，“燕老板，其实你的想法我也曾经有过，我本就是做两国间贸易生意的，什么东西都运过，咖啡豆自然也不在话下，但是天冈人多习惯喝茶，认为咖啡的味道焦苦，无法入口，所以之前尝试了两次，豆子都卖不出去，而且咖啡豆时间越长越不新鲜，积压的豆子都是成本，后来就不再想这件事了。”
楚嫣挑挑眉头，“你若只是卖豆子自然卖不出去，若是开咖啡馆呢？”
“开咖啡馆？”亚瑟思量着，“这我倒确实是没想过，在鹿角镇开个咖啡馆吗？”
楚嫣举头环顾四周，“鹿角镇恐怕不行，这里的百姓世代种地为生，多是自给自足，平时里都是以物易物，没有什么多余的银钱，很难说服他们花钱买新鲜玩意儿，若是开咖啡馆，皇都倒是个好地方。”
“你要回皇都？”亚瑟惊讶地问。
楚嫣摇摇头，她好不容易从那儿逃出来，自然不能再回去。但是，即便不回皇都，也应该从大山里走出来，去热闹一些的商货枢纽地带开店，最好是大月人和天冈人都很多的地方。
“你们平时从大月到滇南，人最多的是哪里？”楚嫣问道。
“那一定就是蒙自了，”亚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里是大月来天冈的必经之路，有许多大月人，还有一些大月人和天冈人通婚，住在了那里，如果在那边开店，至少会有不少大月人光顾，我们输送货物也更方便。”
“那我们就去蒙自！”
两个人都是说做就做的性子，既然一拍即合，地方也选好了，项目也确定了，当日便收拾好行装去了蒙自。
对于楚嫣来说，经商的路上，宿在沿途各个城市，是她曾经最常过的日子，可想而知，到了王府，整日被圈在那个几步方圆的小院子里，她有多么的难受。
楚嫣对于贸易运输不熟悉，但是开店经营刚刚做过一次，比亚瑟有经验，况且现时不同往日，手中有些许本钱，又有亚瑟这个商业伙伴帮忙，她心中笃定了很多。
这几日，楚嫣观察亚瑟煮咖啡的方式，发现与现代人有很大的差别，他将咖啡都放在一个铜壶里，壶中加满水后，用小火慢慢熬煮，直到咖啡的味道浸入水中。
这样做好的咖啡虽然也有久违的咖啡香味，但喝起来的口味和咖啡粉制成的味道差别很大。楚嫣试探着询问大月人咖啡的主流制作方式，发现在这个时期，即便是盛产咖啡豆的大月，也没有开始类似现代的咖啡制作法。
楚嫣顿时对她和亚瑟的咖啡店信心倍增，毕竟她可能是现在世上仅存的知道咖啡如何煮最好喝的人类了。
两人把咖啡店开在了蒙自交通最发达的地方，店铺开业之前，楚嫣用碾磨豆腐的磨盘将亚瑟的咖啡豆全部磨出了三斤咖啡粉。
亚瑟将信将疑地看她将好好的豆子都变成了粉末，心里有些打鼓，楚嫣见他一副难以置信呃样子，也不解释，干脆直接舀起两勺咖啡粉，装到事先准备好的小布袋子里，投入铜壶中，再加水烧开，没多久，咖啡液就显现出了浓郁的深色。
楚嫣倒了一杯递给亚瑟，笑盈盈地看他喝完，再看着他露出惊艳的神情。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天呐，我第一次感觉喝到了咖啡原本的味道，之前喝的……就好像是咖啡豆的盖子没打开一样……”亚瑟用蹩脚的中文描述着这不可言说的感受。
楚嫣笑笑说：“这只是个开始，我们这个方式制作的咖啡虽然比你们之前好喝很多，但也只是中等好喝，等我做出一顶摩卡壶来，你再尝，那才是好喝到天上的味道呢！”
亚瑟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人，“燕老板，你该不会是上帝身边的神女吧，我们大月的产物，你怎么反而比我们还会做呢？”
楚嫣心想，那我可太会做了，不光有咖啡，还有意大利面，披萨，烤牛排……想着这些久违的西餐，口水从嘴里差点流出来，不过这些西式餐品，在中国美食的博大精深面前，都不算什么，唯独咖啡喝不到，那确实是难受。
咖啡店开业的第一天，就涌进来不少大月人。
咖啡豆毕竟不是必需品，在蒙自经商的大月商队，为了精简行李，大部分人都没有携带足量的咖啡豆，如今，在异乡的街上闻到了咖啡煮开的味道，就像楚嫣那日的反应差不多，鼻子顺着气味，将脚就带进了小店里。
尤其磨成粉之后再煮沸，咖啡的香气愈发浓郁，煮的时间长了，咖啡香飘的满大街都是，嗜好咖啡的人，谁能受的了这等诱惑啊，那几个大月人，几乎是争先恐后地进到了咖啡小店里。
不仅是大月人，也有好奇的当地人驻足小店门口探看，还有胆子大的，也进来想要买一杯尝尝的，楚嫣都是先提醒他们，这东西可苦，比我们的大叶茶还要苦上几倍。果不其然，最后付钱买咖啡的天冈人，多半也只是商客路过，觉得有趣，买来一人一口尝尝鲜，尝完了，都吐着舌头离开了。
楚嫣这才反应过来，问亚瑟：“咦，你们现在还都是喝清咖啡吗？”
亚瑟摸着后脑勺，听不懂她什么意思。
楚嫣又问：“有没有加糖或者牛乳喝的？”
“牛乳？”亚瑟讶异地问：“加到咖啡里面吗？那倒是没有。”
没几日，号称符合天冈人口味的牛奶咖啡问世了，咖啡加了牛奶之后，呈现出美妙的太妃奶糖颜色，经商之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本就容易接受新事物，再加上牛乳的味道大家本就熟悉，想着既然混入了牛乳，应该味道也不会差了吧，结果真的有不少商队的人喝了一次就爱上了。
楚嫣还为牛奶咖啡加了不少宣传的噱头，咖啡可以提神醒脑，牛乳可以补充体能，强强联合，可以给在路上奔波的人们到来更多的能量。味道好喝之余，又有了实用价值，楚嫣和亚瑟的牛奶咖啡没几日就火了起来。
可是这牛奶咖啡念起来有些繁复，亚瑟建议楚嫣给自己这个发明起个响亮易于传播的名字，“名字？这还不简单，就叫拿铁吧。”楚嫣道。
“拿铁？倒是很好听，但是这名字是有什么含义吗？”亚瑟不解道。
“含义啊……没什么含义，这是你们大月流传过来的食品，就用你们大月的语言起个谐音名字喽，拿铁，就是Latte，牛奶嘛。”话一出口，楚嫣顿时意识到不对，再回头看亚瑟，只见他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楚嫣尴尬地笑笑，“亚瑟，不瞒你说，我曾是天冈一个世家的嫡女，从小总有大月来的商队到家里作客，所以学了不少大月的语言，这个咖啡的喝法，也是跟他们学的。”
亚瑟这才合拢了嘴巴，“燕老板，你真是我在天冈遇见的最神奇的奇女子！”
蒙自距离鹿角镇并不远，两人每日开店到黄昏，然后便关门回到小院居住，虽说路上需要些脚程，但两人讨论着白天的经营情况，以及日后要如何开拓市场的事情，时常是刚刚讨论到兴起，却已经到家了。
芈良处理好了茶山的事宜，到小院和楚嫣碰了面，又带着茶叶去给皇都和那周边那几个郡县的客户供茶了，平时只有楚嫣和亚瑟两人，日子倒也娴静安稳。
这一日，楚嫣和亚瑟正正在店里忙活着，突然门口进来一位高大帅气的大月男子，他看起来和亚瑟差不多大，一头清爽的短发，笑起来像棉花糖一样暖。
楚嫣是颜控，一见有帅哥进门，满面笑容迎上去，“你好，请问喝点什么，拿铁？”
“是，拿铁，他做。”帅哥指了指亚瑟。
楚嫣招手唤他，却见亚瑟绷着脸不吭声。
“你怎么回事？”楚嫣走过去用胳膊肘怼了怼他，没想到亚瑟竟转头出了店门，丢下一句，“有事先回去了！”就回小院了。
楚嫣不好意思地看向帅哥，“我合伙人今天不太舒服，我来给您做行嘛？”
帅哥也不恼，仍是带着他那足以融化人的笑脸道：“没关系，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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