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衷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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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慕容家忤逆诗一案有所蹊跷，恳请陛下彻查。”楚嫣俯身拱手道。
“怎么，你有新的证据？”皇帝挑眉凝视。
注视着皇帝的目光，犹豫了许久，楚嫣还是没能把实情说出口：“没有……只是如今案件最重要的证据都被烧毁，明摆是要死无对证，试问……除了为掩盖真凶，还能有什么目的？”
“那可是你的好夫君烧的，”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怎么？你就这么急着把他送进大狱？”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楚嫣只是想在这世间寻个公道。”
皇帝敛了笑意，走到她的身边，“公道，是建立在安稳之上的，若朝局不稳，百姓就要过担惊受怕，颠沛流离的日子，为君者即便再公道，也不过是一个公道的昏君。这道理，你可明白？”
楚嫣颔首：“还是那句话，嫣儿心中有自己的标准，但嫣儿尊重陛下的立场。”语罢，告退离开。
“庞得胜，”萧澈喊来贴身太监，“着人去临安王府盯着她，莫要被她坏了事。”
楚嫣此次进宫，本想呈上证据求一个真相，但方才试探皇帝的态度，发现他似乎很怕她找到翻案佐证，所以临时隐藏了真正来意。
皇上不想让此案节外生枝，不知是要借萧澹之手除掉慕容家，还是忌惮临安王的势力，总之，如今想靠皇帝翻案，是不可能了。
又一个希望破碎了，从皇宫出来，楚嫣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着，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与慕容修修文初见的江边，来往船只纷纭，货商、旅客、搬卸工人穿梭其中，热闹的景象与过去无异。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独自站在江畔，楚嫣戚戚然念着记忆中的诗句，顾培风、慕容修文……她所在乎的人，珍视的朋友，一个又一个离她而去，而她，枉为一个现代人，面对封建权势，竟毫无招架之力。
在江边站了一个时辰，冷硬的江风把楚嫣吹得异常清醒，既然寻常的法子扳不倒临安王，那便只能鱼死网破了。
从江边返回，楚嫣径直去了集市，看到有位售卖菌子的妇人，便询问道：“请问，这些都是什么品种的蘑菇？”
妇人指着面前的货物一一介绍道：“这是猴头菇，蟹味菇，松乳菇，灰肉菇，斑玉菇。”
“这些蘑菇，有毒吗？”楚嫣指着一众蘑菇问。
妇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都是没有毒的，都可以吃。”
“那……有没有一种菌子，中间是青色的，异常鲜美，需要烹饪熟透才能入口，否则人食用了可能会发生幻觉。”楚嫣试探着问。
“妹子说的是鬼打青吧，”妇人热情地回应道：“看来妹子是懂菌子的，鬼打青鲜美异常，但烹得稍有不慎便可能会中毒，一般人家小媳妇可不敢用这菌来做菜。”
“那大姐可有鬼打青卖？”
那妇人收拾了摊子，起身道：“妹子跟我回家去取一趟吧，这菌子只两三顶，我没带出来，只是妹子做的时候可务必熟透了，若是吃坏了，可莫要来找俺的麻烦。”
楚嫣跟着妇人取了菌子，翻看着那菌的样子，果然就是她在云南见过的见手青，没想到真的被她找到了。
回府之时已近黄昏，两日后，是临安王的寿辰，作为王爷最宠爱的侍妾，楚嫣特别提出要亲手为王爷在幽兰苑筹办一桌寿宴。
萧澹怕她太过劳心劳力，本想劝她把活计分给厨房嬷嬷一些，可见她热情满满的样子，又不忍心打击她。
这几日，楚嫣带着在集市上采买回来的各色食材，挑拣，摘取，清洗，切段，将各色肉类片好，又进行腌制，青菜也是当日取最新鲜的。
临安王生辰那日清晨，楚嫣早早起身将准备好的食材装入汤煲中，用小火煨着，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楚夫人为了王爷的生辰宴废寝忘食，恨不得24小时长在厨房里，这份痴情，实在令人感动。
这两日，萧澹也默契地不到幽兰苑去闲逛，给楚嫣充分的时间准备，也满足她想要为他呈现一个惊喜的心愿。
太阳落山，萧澹按照约好的时间走进幽兰苑，一进院门，便闻道满院四溢的浓郁香气，令人胃口大开。
“嫣儿今日准备了什么，竟有如此奇香！”萧澹心情很好，朗然笑着走进房门。
一进门，竟有些呆住了。屋内很安静，丫环小厮都被遣走了，房里只点了两只烛。
摇曳烛光中，隐隐可见女子绰约身影，那身影背对着，一件极为光洁丝滑的绸衫半披着，缠绕在玲珑身姿之上，幽暗中更显得风情万种。
萧澹正看得出神，只听前方传来歌声，“很远的地方有个女郎，名字叫作耶利亚，有人在传说，她的眼睛，看了使你更年轻……”
随着歌声，那身影娉婷起舞，腰肢曼妙摇摆，两只玉臂交替缠绕。烛光点点的闪烁中，只觉得如梦似幻，柔媚无极。
那人跳着跳着转过身来，萧澹方才看清是楚嫣，她一身异域风情的衣裙，手腕脚腕上还戴着金属链条，随着起舞的节奏叮当作响，像是在召唤着他。
萧澹呆呆地走上前，恍惚着试图抬手触碰，却被她挑衅地一推，又扭转着腰肢跳向远处，那一转身的瞬间，看到她脸上的妆容异常美艳，眉心还挑逗似的点了一颗红痣。
一曲终了，楚嫣翩然走近，俯身行礼，“奴恭祝王爷生辰快乐，福寿双全。”
萧澹只觉得好像做梦一般，他看着她的冷脸太久，以至于几乎忘记她本是那么爽朗可爱的人，上一次，她如此热烈，奔放，快乐，还是很久很久之前，久得几乎是上辈子的事。
萧澹伸手拉她起来，手腕稍一使力，拉得她直接跌坐在他怀里，她身上发出悦耳的叮当声，仿佛助燃的伴奏。
萧澹顺势环住她的腰，将头埋入她的脖颈，忘情地唤着：“嫣儿……嫣儿……”
楚嫣柔柔笑着，轻推开他，起身走到桌旁倒了两杯酒，“王爷还未喝酒，就醉了吗？”说着，将其中一只杯子递给萧澹。
临安王接过杯子，看楚嫣先行饮尽，微微笑着，也举杯一饮而尽，随即挑眉问道：“好特别的味道，这是什么酒？”
“奴酿的葡萄酒，秋葡萄酿的，爷喜欢吗？”楚嫣笑得柔媚，眼窝嘴角的甜蜜，几乎要将他溺死在其中。
“嫣儿做的，本王都喜欢。”萧澹又要伸手拉她，楚嫣闪身躲开，扭头调皮地眨眨眼睛，掀开汤煲的盖子，屋内顿时弥漫着奇香，她为萧澹盛了一碗，递了上去。
“嫣儿，你坐，这些事本王来。”萧澹宠溺地按着她的手。
“王爷忘了，奴第一天进府，就被爷责罚，要跪着为爷布菜，奴的膝盖肿得，三天都走不了路。”楚嫣手下未停，闲聊着旧事。
“嫣儿……”临安王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深情起来，“那时，本王待你之心不诚，你可还怪我。”
楚嫣笑笑，没有接话，指着碗说：“王爷尝尝这汤吧，奴煲了一整日，是用鲍鱼、海参、鱼唇、花胶、蹄筋、花菇、墨鱼、瑶柱、鹌鹑蛋等十几种山珍海味加入老酒熬煮在一起，此乃世间第一香浓的汤，名唤佛跳墙，很补的。”
萧澹点点头，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果然鲜香浓郁，滑嫩粘稠，荤而不腻，实为上品。王爷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嫣儿这手艺，毓华楼的大师傅也比不上。”
楚嫣又举箸夹了一筷子见手青炒肉，“再试试这个，此乃山珍极品，奴去集市上卖山珍的摊位特地求的，只求来这么两顶，稀有得很，王爷尝尝，鲜掉眉毛。”
萧澹尝了一筷子，立时食指大动，又接着夹了一大口，“这菌子本王竟从未吃过，味道好特别。”
萧澹放下筷子，拉着楚嫣的手，“嫣儿，还记得上次你为本王去找吃食，还是做桂花酸梅汤那回，本王不知你受了那么多苦才寻到桂花树，辜负你的心意，是我不好。”
楚嫣有些尴尬地抽出手，“都是过去的事了，奴已经忘了，王爷不必挂心。”
萧澹敛了笑，紧紧攥住楚嫣的两只手，深情地望着她道：“嫣儿，你坐下，本王有很多话，今日必须要同你讲。”
“本王出身帝王家，从小母亲便告诉我，为高位者，更要言行谨慎，自皇兄被带到宫中抚养，我身边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性子更为疏离。
选妃宴头次见你，本王便已对你动了心，但你是皇兄举荐来的，我不能不防，所以安排了秋杏跟着你。你与皇兄的每一次飞鸽传书，本王都知道。
后来，你夜赴青楼救了本王，为大军补充军备，又助我解决了挪石案，在本王落狱之时不离不弃……萧澹不是没有心的人，你的挚诚，怎么会感受不到？
只是我对皇兄的忌惮自小根深蒂固，你说不愿为妃的时候，本王心中那根弦扯断了，一念之差，让你受了委屈。嫣儿，那之后的日日夜夜，你受了多少苦，每一寸，都百倍地痛在萧澹心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