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儿时大圣冠》高存

12、碰上了他的女神

　　黄苜宿大气，让张仙影呆在她家好好休息，最主要的是，她家没有值钱的东西，且乱得跟快递驿站一般，能呆下去的也是神人。

　　当然在黄苜宿心中，落星县城有一个更神的地方，就是让她即将开启今日份牛马生活的缅北分区——农商银行，她自我感觉，她和真实的牛马只有一个区别，就是她是一个拥有西装的牛马。

　　很赚，又是最后一个卡点到，跟她一块搭班的同事却不会有意见，因为黄姐大方，拿出一根全新的大牌口红送给同事，同时，再亲亲同事的太阳穴，说上一句宝宝早上好！每次同事都会笑颜如花，反问黄姐吃饭了没有，让胡宙去给你买早饭？

　　胡宙是大堂经理，前几天还被一大爷嫌弃了，他外形条件不太好，身高只有一米三，体重五十八斤，平常上班为了看起来协调，他一般会穿十五厘米的内增加外增高鞋，可走起路来依旧像个摇摇欲坠的棒棒糖，说难听点，算半个残废，如果脸蛋漂亮，还能拯救一些些他的人生，但是麻绳专挑细处断，他的脸蛋是灾难。

　　无眉，吊眼，猪头鼻，人中巨长，老鼠嘴，皮肤又黑，总之就是，如果这人没有穿上正规单位的正规西装是不可能被人正视的。

　　至于他为什么能进正规单位，一是他本身学历高，脑子聪明，二是运气爆炸好，碰上了他的女神，市区一心软慈悲的女领导，并没走任何后门，就放他进了单位。

　　后来女领导调岗，换男领导上岗，他就被调去了偏远城区落星。

　　银行的生活很极端，大部分时候是无聊的，小部分时候是超级疯狂，那会胡宙被安排在窗口工作，和黄苜宿一块搭班，两人受尽委屈，先不说被人伤害，单单头顶上的摄像头就冤枉了她们好几回。

　　某年的夏天，黄苜宿摔断了腿，打了个厚厚的石膏，却还要坚持上柜，然后被监控截图说她在柜台泡脚。

　　又是某一年的夏天，胡宙的手指被门夹伤，监控说他涂黑色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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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户的奇葩行为就更离谱了，黄苜宿因为长年带美瞳的关系，眼珠子干涩，取下美瞳后，视线迷离，笑起来也怪怪的，然后她微笑着给客户存了几百块钱，被投诉嘲笑客户没有钱，眼神蔑视，即使后面有申诉，客户还是有理由挑刺，笑容不够连贯。

　　这已经够离谱了，但还有人更闲，投诉银行门口的两只石狮子表情太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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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些还不算最恐怖的，最最最恐怖的就是遇见神秘人，一种银行提高工作人员服务的奇葩手段，就是请人假装成客户去柜台办业务，然后在过程中发现工作人员的瑕疵。

　　也正是因为神秘人，胡宙从窗口坐岗被调去大厅做站岗。

　　胡宙太矮，坐在窗口像蹲着，即使垫枕头也无济于事，除非垫三四个枕头，再加上容貌问题，接待顾客常常被投诉，反而光明正大去做站岗，常年累月带着口罩会好一些。

　　一开始，胡宙对这事耿耿于怀，后来变成无可奈何，再加上有黄姐在，常常照顾他，一旦有任何顾客挑他的刺，黄苜宿都不会只坐在窗口无动于衷，每次都是她第一个起身从窗口走出来解救胡宙。

　　只不过今天这位神秘人，让黄姐也相当意想不到。

　　回到前话，同事让胡宙帮黄苜宿带早饭。

　　黄苜宿：“算了，前段时间不是说可能有神秘人来吗？等会胡宙走动，大厅缺人，又是一件麻烦事，我点外卖吧。”

　　“有人不会使唤，点外卖多慢呀！”

　　这时，一个容貌平平无奇，留着学生头的大姐出现，黄苜宿对她有点印象，前几天输错密码的大爷在这，她也在，只不过那会她并没有问任何问题就离开了。

　　但今天，她要取钱，且疯狂刁难黄苜宿。

　　迎宾三句话，黄苜宿：“您好，请坐，请问办理什么业务？”

　　女人冷冷一句：“取钱。”

　　黄苜宿：“请问取多少钱呢？”

　　女人：“算了，还是先不取了。”

　　黄苜宿：“好的。”（内心咬牙）

　　女人：“你这里理财怎么卖？”

　　黄苜宿：“我这边让理财经理……”

　　“不用了，我还是想问问开户怎么开，需要带哪些材料。”

　　“开户是这样的，需要准备好您的身份证……”

　　女人的所有问题，黄苜宿全部对答如流，总之就是，神秘人在工作人员的业务上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那就要另选方向挑，比如环境卫生，她先是摸了摸面前的大理石砖。

　　同事小心翼翼贴耳黄苜宿说：“完蛋，早上我就随意扫了下地，没有拿抹布到处摸，还有那些花花草草上面，都是长年累月的积灰，饮水机上也好脏的，那里的水我们又不喝，就没人打扫过，怎么办啊黄姐，肯定会被扣分扣钱的！”

　　专业知识问答题都做过了，还怕这个，黄苜宿倒了杯热水走出窗口，站在女人面前笑得殷勤，“天气这么冷，您喝点暖呼呼的热下身子，别感冒了。”

　　女人笑眯眯接过，黄苜宿转身离开，在路过保安桌时，她故意撞倒了保安大爷的水杯，杯子是不锈钢的，掉在地上没有损坏，只是地上的茶叶流了一地。

　　黄苜宿对安保大爷挤眉弄眼后，赶紧拿来拖把抹布打扫着，同时，在神秘人看不到的其他瞬间，她把花盆里花叶子上的灰给抹了，把饮水机，药盒，电灯开关盖全部抹得锃亮，总之，速度敏捷，完成度极高。

　　就是西装略皱，有些邋遢，假发都歪了，被神秘人略微看出一丝端倪。

　　“你头发怎么回事？”

　　“啊？没，没什么。”

　　“是假的吗？”

　　“不算是，就额头有些秃顶，想着戴点假发片遮一遮，遮一遮。”

　　“公司可不能染发，况且你还是坐窗口。”

　　“是是是，没有染没有染，也从来不做指甲。”黄苜宿迅速扶正头发后又伸出十个指头转移话题，原本她以为一切都将过去，女人也点了点头，貌似心满意足。

　　临走前，黄苜宿再次给她倒了杯水，还放了一些枸杞，并帮她推门，提醒她，“宝宝注意脚下地滑。”

　　神明人捂着嘴笑，黄苜宿心想稳了，大概率是不会扣分了，只不过她突然停住，转头，“这个人是？”

　　她指胡宙，胡宙在神秘人出现时一直站在角落，谁知道她还是抓住了他。

　　黄苜宿招胡宙靠近，并解释道：“哦，他是我们的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上回来我就发现了，这个形象做大堂经理？谁定的？你们行长？”

　　“他是市区调过来的。”

　　“市区怎么收了个…”接下来的话，神秘人不方便说，但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半，其实全讲出来还好，这样一半一半的更显得尴尬，让胡宙无所适从。

　　等人离开后，黄苜宿安慰他：“别往心里去，他们那种人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天天检查这个那个，一点点芝麻大小的事也能说成天大的事然后刁难我们。”

　　果然，第二天，收到反馈，黄苜宿后仰拿打印单，被神秘人截图说她躺着办业务。

　　“我躺她大爷躺！神经病吧！她瞎啊！瞎啊！我什么时候躺着给人办过业务！啊啊啊啊啊！这个破班！谁爱上谁上！要死了！我要辞职，受不了一天天的！这个破班！不干！辞职！”

　　胡宙劝她，“黄姐，别激动，到时候申诉就行。”

　　“申诉？这就是故意搞我！你觉得正常人会写这种东西吗？她□□是不是和她脑子长反了！会想到写这个？你就如实说我们这儿的卫生不行不就好了，什么叫我躺着给客户办业务？这明显就是故意搞我！我居然还一口一个宝宝喊她，别把我自己油死了，呕！”

　　全公司都在笑，全公司的女同事都围了上来喊黄苜宿宝宝，黄苜宿苦笑着推开她们，又认真问大家，“我真的很油腻吗？”

　　女同事们玩乐似点点头，只有胡宙摇头。

　　那天是胡宙第一天上班，临近下班时，黄苜宿从厕所出来，她把久盖头顶的假发脱掉，那一头鲜艳的火焰发色比真实的火焰还要蓬松，在灯光全部关闭的下班点熠熠生辉，完完全全吸引住胡宙的目光，胡宙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再看银行中的任何物件都会暂时变成橙红。

　　“胡宙！下班啦！明天见！拜拜！”黄苜宿在跟他打招呼。

　　在胡宙以往的工作中，没有人会对他主动热情，所以此刻他哪怕听得清清楚楚也无法给出回应，他僵在原地。

　　“发什么呆？嘿！对了宝！拜托你一件事呗，明天早上你能来早点打扫一下卫生吗？”

　　胡宙懵懂点头：“好。”

　　那会胡宙还不了解，从黄苜宿嘴里讲出来的宝宝两字跟你好，请问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他还是沦陷了，从耳朵尖红到脖子锁骨，回家两个小时都没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