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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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啊啊啊啊啊！
他什么意思？
我看起来很像是反派吗？
达丽雅的情况他们真的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让她选择死亡是为了保全最后一点体面好吗！
我真的笑不出了。
心累。
2
"……带我过去。"
我一旦不再维持微笑，天生下撇的嘴角配上褪去温度的眼神，就会被人误认为是心情糟糕的冷脸。
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
超级小子面对我的冷脸，一动不动，执拗地又重复了一次："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活下来？"
麻烦。
我都忘了，这帮超级英雄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是不会放弃"我全都要"这种拯救者思想的。
达丽雅她固然是孕育了那些裂界生物的源头，但在这帮超级英雄眼中，达丽雅她才从拘禁状态中脱离，跟随降临的怪物在她的命令下没有伤人，她心中有着未完成的愿望，是能够沟通且万分配合心怀善意的人体实验品。
一个需要帮助、可以引导的完美受害人。
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他们只会相信自己调查和实践的结果。
恐怕达丽雅这时候答应我选择死亡，他们也会阻拦。
我闭了闭眼，深深叹气。
"我不想杀她。"
"达丽雅本就已经死亡，现在呈现在你们面前的一切，都是过往的幻影，本质上它还是诞生于裂界的怪物。属于‘达丽雅’的记忆和情感可以短暂遏制它写入本能里的、对现实世界的侵蚀行为，这已经算意外之喜，再强求更多就太贪婪了。"
我看着超级小子，缓缓说道："不要对被裂界侵蚀后诞生的怪物抱有幻想，它和其原型已经没有丝毫关系，放任它继续在现实当中存在，只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现实世界真实存在的人类，和侵蚀世界的危险存在制造的过往幻影，你们真要选后者？"
3
渡鸦和红罗宾两人抵达了中心城郊外实验基地爆炸事件现场。
被困的正义联盟五人除了闪电侠、超人和神奇女侠留在现场，另外两人在回归现实后，躺过修复舱就返回了各自的城市处理麻烦。
超人和神奇女侠在达丽雅的配合下，将跑到现实的其他裂界怪物一一清除，闪电侠则疏散了附近十公里的人员后就在劝说媒体离开，可惜成效不大。
闻风而动的媒体不死心地想要进入现场，被闪电侠硬控在原地，只能拍到几张"神奇女侠和怪物激战""泰坦成员抵达现场"的模糊相片交差。
红罗宾联络钢骨拦截附近的网络信号，随后敲了敲耳麦，向身在蝙蝠洞的蝙蝠侠报告这里的情况："Linan告知我们的怪物信息基本无误，渡鸦一路跟随的观测结果也是如此，【守护者之影】具有一定的智慧，有很强的排他性，能够交流但无法沟通。达丽雅能保有理智不伤害人类，我认为可以尝试合作。"
"我们不能只有一个信息渠道。Linan不是敌人，但她的行为难以捉摸，在处理达丽雅这件事上的行为驱动不明，我们不能让她冲动决策。"
蝙蝠侠认同了他："她们提到的裂界，前不久在宇宙的其他扇区有出现，绿灯侠最近这段时间就是去处理这件事，目前传回来的消息可能需要正义联盟的支援。"
言下之意就是这东西不好解决，在地球上有个组建了一年多都在研究裂界造物的实验室，鬼知道裂界是不是早就出现了还没被发现。
得多收集点信息。
确定基本行动方向，现场几人就开始各自分工了。
红罗宾遥控超级小子拖住Linan试探更多信息，超人、神奇女侠随时准备控场。而和Linan一起遇到达丽雅、和其有过一段相处时间的渡鸦，则去尝试撬开达丽雅的话匣。
"呃你好，达丽雅，又见面了。"渡鸦干巴巴打了招呼。
达丽雅没有寒暄，只点一点头，问起了Linan的下落："时间到了吗……她在哪？"
"她还在做一些准备。"在团队定位里既不负责套话，也不负责外交的渡鸦生硬地转移话题："你除了想到外面来，还有什么愿望吗？"
达丽雅沉默了。
在队友的暗示下，渡鸦继续顺着话题往下问："或者有什么还没完成的事情，想要见的人。"
"你们想知道什么？"达丽雅的声音冷下来，握紧了手里的法杖。
四周的温度开始下跌，达丽雅所在的那一小块地面铺开一地雪白。
她在防备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神奇女侠上前一步，将渡鸦挡在身后，超人也挪动了站位，不动声色绷紧神经。
"这里的实验室已经被捣毁，你不会再被他们控制。"神奇女侠开口了，语气柔和，既怜也爱："kid，你有权选择更广阔的道路。外面的世界还有更多有趣的事情，等着你去体验。"
"……"
很显然，超级英雄将达丽雅误认成了这个实验室的造物。
他们倒置了两者的因果关系。
达丽雅悟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想要套我的话，何必冠冕堂皇地为自己冠以‘帮助’的名头。你们不从她那里获取信息，是不信任她，却相信我？不，你们也不相信我。你们只是想要从不同人口中获取信息来对比，担心她欺骗你们。"
"我不需要你们来‘拯救’。况且你们也想要研究我身上携带的能量吧？为了应对之后更多的这类情况，你们会放着我这么容易获取的素材不用吗？"
达丽雅啼笑皆非，近乎嘲讽地开口："你们能为我创造更好的选择吗？如果我说想要幸福地活下去，你们能做到吗？"
"再说一次，我不需要你们的‘拯救’！"
4
说完那句话后，达丽雅就一言不发，彻底无视了所有人。
而那一头的Linan也丝毫不松口。
两边的交涉都陷入了僵局。
渡鸦在这时又发现了一个坏消息。
"达丽雅身上的能量在侵蚀现实。"
渡鸦瞬间明白了Linan毫不退让的坚持："达丽雅就是源头。"
"那就奇怪了。"红罗宾盘了下逻辑，觉得说不通："如果是这么简单，她们没必要避而不谈。"
除非这件事和她一直有所隐瞒的内容有关。
Linan无法追踪的联络人，奇怪的自言自语，只有她才能开启的战斗，需要回收的奇物，同样手段封存的危险物品……
"Kon，刚刚你问Linan她来干什么，她是怎么回答的？"
"来收拾残局，虽然不是我的责任，但能够借机赚一笔，何乐而不为？"超级小子疑惑的小声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这个。
达丽雅奇怪的反应，坚定不移和Linan统一战线的原因。
"背后的存在……"
他们弄错了因果关系！
达丽雅未必是因实验诞生的受害者，正相反，她就是这个实验室会出现的原因。
他们此前的思维被基地的人体实验导入了误区。
其他宇宙散落的危险物品……
具有智慧能够沟通交流、侵蚀现实世界孕育怪物的裂界生物，不正是一种特殊物品吗？
如果达丽雅是某个公司制作的货物，而负责回收特殊物品的Linan却说不是自己的责任，还试图摧毁货物。
结合她们出现的时间顺序，Linan所属的组织和制造达丽雅的公司或许不是同一个？
作为生意人，没说他们出不起价码，只在婉拒后反复强调对方的危险性，她是想要回收一个毁坏的"货物"。
可以坏，但不能没有，加上无法拒绝突然增加的工作内容。Linan所拥有的权利不大。
至于其他更多的——自言自语和偶尔发呆，是在和某个背后监控她的存在沟通；多次用手机联络，对方应该不是魔法侧，但也能够入侵脑域进行精神沟通；让我们加入工作，因为公司并不在意底层的员工更换，也无所谓任务完成的手段，只需要达成结果？
红罗宾敲击联络器的手指停住，没再分析下去。
所有猜测在落地前都是虚幻，他需要更多线索。
当前最主要的情况，是如何处理达丽雅。
他将征询意见的目光投到了超人身上。
超人已经解读出了他用密码传递的信息。
看着拒绝沟通的达丽雅，以及对方脚下逐渐扩散的冰雪，点了头。
"让她们聊聊吧。"
5
超级小子的速度很快。
好吧我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但我还要再重复一次，速度很快，且稳。
生物立场究竟是什么原理，好想捞点内部资料看看。
我松开双手，落到地上。
是的，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超级小子是以拎米袋似的姿势把我送过来的。
达丽雅看到了我，往这边飘了飘，又停住了。
我只看了她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回这群围着我的超级英雄身上。
"没有其他选择了吗？"神奇女侠又问了一次。
唉。
会让我过来，就是猜到一些了吧。
不然将人转移到别的地方拖个几天，我又能如何呢？
"一个爱护家人、有一个年幼妹妹的姐姐，在被裂界侵蚀解构后，残存下来的执念是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我淡淡道："一个没有灵魂的怪物，被曾经手下亡魂残存下来的记忆压制，死于人类的复仇。"
"一个很符合英雄故事的结尾，不是吗？"
他们相互交流了几个眼神，冷肃的面孔软化下来，变得有些……伤感？
这股情绪的成分太过复杂，我分辨不出。
只能感觉到，"达丽雅一心求死"这个答案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压在我们之间的空气中，叫人呼吸都变得沉重。
超人叹息："书写这个结局的人，不能是我们？"
我惊讶地看向了这位被誉为人间之神的外星人。
那双比超级小子更清澈的蓝眼睛，纯粹得不染一丝杂质，包裹着无奈与关心。
不是吧，世界上真有这种大天使级别的好人啊。
哦对，等等，这里好像有个误会。
"我今年22岁。"
并不是你们认为的、资料上显示的18岁，刚成年。
以及——
作为员工肯定要保护公司的资产，倘若达丽雅遭到其他人的伤害……
"我自己来，总好过和你们对抗。"
那还得再唱一出大戏。
他们让开了路。
6
"你想好了吗？"我握住了手里的刀。
它是我在基地的过道上捡到的，只有刀鞘还完好，刀身早就断了，剩下那一节勉强当个长匕首耍一耍。
不过无所谓。
一旦进入虚无形态，使用的刀是由个人记忆、情感及生命铸就的锋刃，手里这把只是用来糊弄后面那几位围观群众的。
达丽雅看着我一点点走近，温和地回答："我的确想好了。"
下一刻，法杖高高举起，冲我挥过来。
"嚓"
断刃归鞘。
达丽雅断断续续地笑，笑声满是欢欣，轻飘飘飞到天上。
"伊拉，姐姐帮你报仇了。"
"不会再有寒冬，太阳……好大、好亮……好暖和……"
"……谢谢。"
那张青紫的唇上下嚅嗫着，连气声都没发出来。
我仰头，任由刺眼的日光倾泻而下，盈满双目。
"晚安。"
"祝好梦。"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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