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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身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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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没什么可留恋的,对吗?可是,为什么还有不舍,为什么还有遗憾,为什么还有恨呢?
想我赵琼华,一生虽说不受天家富贵,倒也是锦衣玉食,华屋美婢,生活也不曾短过什么,缺过什么,此生就图那么一朵凌霜傲雪的梅花,结果却为他洒了一地比梅还艳的鲜血,妄作徒劳,却是无用功。
“将军夫人,凌将军已经去了。”李公公宣读完圣旨,看向神情呆呆傻傻的我,示意我接旨。恍惚中,我又看到了庆正十五年的百花节,赴宴那天,琼花树下,衣袂翩翩的少年。
“皎若玉树临风前,举觞白眼望青天。”“他好像听见了”林若男小声蛐蛐我。我这才回过神来。
他转过身,站在那里负手看我,方才只惊艳于他的气质的我,这才看清他的容貌。身姿挺拔,皎若玉树,目若寒星点点,眉似秋水横波。他笑起来,就像天空中的明月一样。
“姑娘刚刚在出神”他说,“可是在下哪里有何不妥?”
这叫我怎么说?我心中嘀咕,面颊泛红,想说并无不妥,可自己又觉此话不妥。霎时间竟无言以对,尴尬让空气静默的仿佛凝固起来。过了两息,许是林若男实在尴尬的受不了,这才主动出言打破僵局:“那个倾画,这就是刚刚得胜凯旋的凌雪寒将军。”
我感激若男将我从这尴尬的氛围里拯救出来,于是顺坡下驴,行了一礼:“见过凌将军。”他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回应。
说来若男也实在是知趣,她见我还脸红着,便找了个由头说“倾画,母亲找我还有事,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说罢,没待我回应,向凌雪寒行了一礼后,便遁逃了。
“将军夫人,接旨罢。”李公公的公鸭嗓好像从远古传来,我眼神努力的想聚焦,最终眼前一片漆黑,在一片嘈杂的脚步声中,我晕倒在无尽的黑暗里。
‘凌雪寒,凌雪寒,夫君······’
我是被自己的尖叫声吓醒的,丫鬟说,我昏迷了一天一夜,口中不停呢喃,一会是夫君,一会是凌雪寒,呆呆的靠坐在床头,看着屋内的摆设装饰,我终是明白了。
“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呵呵,竟是此种滋味么。”我抚摸着手中镶着鸽血石的匕首,看向远方天际。
这把匕首,是你出征前送我的,如今,它会送我去见你。
后来,我确实见到了他,但不是在我活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