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剧组演厨神(美食)》檀前

23、巫老师，菜菜，捞捞

　　《娇宠小逃妻》的导演伏绿水还不知道自己导师已经因为巫时青找上门来了。他悠哉悠哉坐在导演椅上，很满意刚才“霸道娇妻带厨跑”的镜头，美滋滋的端起利用导演特权让巫时青提前给他留了一碗的鲜虾鱼片粥。

　　粥金黄而浓稠，因为放凉了一阵，上层漂浮着一层晶莹的米油，颜色漂亮得像是液体黄金。

　　不要小看这碗粥，为了体现剧中男主角的奢侈，巫时青对这碗粥的用料和过程不可谓不精细。

　　首先要本年度最优等的新米，倒上香油泡松软。不但节省熬煮时间，还可以让大米在熬煮过程中更加浓稠。

　　活虾挑除虾线剥去外壳，料酒与盐、白胡椒粉腌制备用。鱼肉要选最鲜嫩的河鱼，只采用腹部肥瘦相宜的部位，少量姜汁保证没有腥味且不压制鱼本身的鲜味，再去除鱼刺，改刀薄片，加盐、淀粉等调料混合，制成片状备用。

　　煮粥的水也不一般。

　　用葱姜炒虾头，炒出虾油过滤，加入瑶柱熬煮，让汤色金黄。再加入泡好的大米，用砂锅大火熬煮，将每一粒大米都熬至开花状态，转小火，最多每隔五分钟就得搅拌一次，再放入备好的活虾和鱼片生滚，让砂锅的余温将其烫熟，出锅前调味。

　　女主角松枝妙在镜头下喝粥的时候都快好喝到忘词了，完全是为了赶时间多拍几场再多吃点才凭借着极强的表演信念撑住。

　　连这种干扰都能撑住，可见其演技功底深厚，这样自律得可怕的女人，干什么不能成功？

　　反正导演觉得他是撑不住的，他早就看着镜头里的粥眼热，现在终于暂时干完了手头的事，迫不及待就从衣兜里掏出他的专属饭勺。

　　这一碗粥能让人把勺子平放在粥面上不沉底，并不是因为米加得太多，而是因为粥足够浓稠，抬起勺子时，甚至能够在勺底拉出米油构成的丝链，拉得太长才会“啵”的一声断开，似乎碗里的粥有一种吸引力，长出了手抓住你的勺子不放开。

　　最先进嘴的是鱼，雪白的鱼片，外面沾了一层透明米油化作的晶莹外衣。

　　鱼肉本身就嫩，巫时青腌制处理过的鱼更是嫩，这鱼片是被砂锅余温烫熟的，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程度时间刚刚好，嫩得入口即化。没有任何鱼肉该有的腥味，唯有一个鲜字可了。

　　粥中的虾仁更是弹口，Q.Q弹弹，不至于让肉被煮老，牙齿的锋利足矣刺破它们带有弹性的防备。稍不注意就滑进了喉咙，想得一口又一口。很快就把粥里的鱼片和虾仁一并捞完了。

　　导演拿开勺子，捧着碗直接开喝。

　　大米熬成的粥作为主角，听起来有些朴素，本身却并不会被刚才的鱼片和虾仁喧宾夺主。

　　有句话叫做“红花还得绿叶衬”，在这碗粥中，这句话完美地得到了诠释。无论是鱼片还是虾仁，它们都是纯粹的鲜，让人忽视它们本身口味所安排的清淡缓雅，为作为绝对主角的大米奉献舞台C位。

　　被各种食材吊出来的粥鲜香浓醇，泛着漂亮的金黄，关火后还专门被巫时青盖上盖子焖过一会，更加粘稠浓郁。喝进嘴里，上层因为稍稍冷却构成一层膜的米油皮和下层的粥是不同的层次口感。如交响乐的层层递进与各种乐器发声的融洽，入口顺滑，回味无穷，浑身都感觉暖暖的。

　　因为这粥太过于浓稠，光用嘴喝还喝不干净，导演用勺子刮蹭碗壁，刮下了好几勺厚厚的米油和被熬煮到轮廓模糊的大米。吃完后还是觉得浪费，用舌头把空碗都舔了两遍，碗壁干干净净，光可鉴人，都不用洗了。

　　剧里有钱有权的男主真该死啊！天天过这种好日子？胃痛就有这种东西吃？他在家里当少爷时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顶多喝个营养液吃点预制菜！

　　导演越想越仇恨，一切都是冰冷的恨意。抱着碗不死心地继续舔，试图搜刮碗里残余的气息。

　　他没有发现，他的导师冯磊导演已经悄然来到了他的剧组，默默走到他身后，“伏绿水，你在剧组就天天干这种事？”

　　“什么？”导演没认出自己导师，头也没抬，依旧沉浸在碗里，“这不挺好的吗？(舌头刮空碗的声音)”

　　滋溜——(舌头刮空碗的声音)
　　滋溜——(舌头刮空碗的声音)

　　导演抱着碗舔了一遍又一遍，在碗里打着转圈，舌头都能在碗里画出圆周率了。

　　他专门为了更好地享受巫时青做饭去医院换了一根更灵敏的新舌头。顿顿舔碗舔勺子，导致他的不锈钢勺被舔断了三把，连瓷碗都快被抛光舔玉化了。这才一天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舔的，舔的频率到底有多高多快！

　　滋溜——(舌头刮空碗的声音)
　　滋溜——(舌头刮空碗的声音)

　　导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冯磊导演怒不可遏。

　　天生邪恶的逆徒！把本该属于他的巫时青扣在这小破剧组就是为了让人给做饭吃？！！这不耽误人吗？！！巫时青那样优秀的演员，只有在他剧组才能发光发热走上演艺圈顶峰！怎么能在这里蹉跎岁月！！

　　“够了！逆徒，大庭广众之下！你究竟在干什么？！你把老夫的脸都丢尽了！！”

　　——啪！

　　好似范进中举喜极疯魔，岳父胡屠户狠狠地一巴掌把其打醒！冯磊导演的手臂轮圆，蒲扇大的耳光也扇上了自己学生的脸，把逆徒伏绿水扇了个踉跄。

　　伏绿水终于被扇醒了，看见自己的导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当众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吓得满地乱爬。想起自己现在的小破剧组，又想起自己还没交论文，还想起被他从导师那里抢来扣在自己剧组的巫时青。

　　打是亲，骂是爱，导师的爱！用脚踹！

　　导师打他是在意他，觉得他还有救！伏绿水连滚带爬捡起自己的碗，赶紧嬉皮笑脸的陪笑转移话题，“导师，您怎么来了？”

　　他刚才吃巫时青的饭被美得晕头转向，又被导师打一巴掌咬了舌头，说话胡言乱语，笑得像条眯眼睛的傻狗，“嘿嘿，导师，您说话学古风小生我还没认出您…啊不，以您的年纪应该是古风老登。”

　　“老登！呵呵…”冯磊导演气极反笑，脱下脚上的人字拖就往他头上打，“那你是小登咯？我看你活腻了！你今年别想毕业了！”

　　——嗷嗷嗷嗷嗷嗷呜！！！

　　导演被追着，大庭广众之下，在自己的片场被自己的导师打得满片场乱跑，发出汤姆猫一般的嚎叫！叫声之凄厉，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堪比隔壁血腥剧组片场的杀/人/魔/受害者。

　　偏偏冯导和导演是师生关系，没人敢劝架。更何况是他们《娇宠小逃妻》剧组偷偷把本该属于冯导的演员巫时青扣下在先，众人理亏，更不敢说话了。

　　连和导演一同做下决定的小绿也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自己挨打的哥哥，事不关己地吹起了口哨。

　　就让导演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吧，他们只能为导演祈祷——阿门。

　　哦，不，他们吃了巫老师的饭，已经变成了巫老师的信徒，感谢巫时青菩萨赐予他们饭食，应该说——巫门。

　　“巫老师！巫老师救我！巫老师救命啊！快拖住这个老头！”

　　导演显然很具有逃跑经验，见没人帮自己就飞速逃往巫时青身后躲着。试图让颜控的导师看到巫时青以后冷静下来，“冷静啊，冷静啊，导啊！杀人犯法啊！你看看巫老师！嗷嗷嗷嗷嗷嗷！你看看巫老师的脸！肯定能冷静下来！！！”

　　冯导冷笑，举起人字拖就抽，“我打死你个小登！把小巫扣在你这烂剧组，还敢拿小巫给你挡枪！你这种玩意儿也配和我们小巫比？！”

　　巫时青被夹在两人当中手足无措，冯导在前面打人，导演则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左右横跳，誓死不松手。

　　他闷闷地伸手摸了摸导演躲躲闪闪从他后腰探出的头，把导演护在怀里，低言细语缓声劝架，“冯导…要不先放过导演吧？导演人很好，没对我做什么……这个剧组大家也都很照顾我……”

　　巫时青一开口，本来还想揍人的冯导心里什么气都没有了。

　　“小巫你就是太纵着他们了，被他们扣在这儿都还不冒火！”冯导甩了甩手，后知后觉自己乱打人可能会吓到巫时青，若无其事地把自己的人字拖穿回脚上。完全是区别对待。

　　危机解除的导演缩在巫时青怀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巫老师…呜呜呜谢谢你救我。太靠谱了，你好像我妈妈。”

　　巫时青无奈的笑笑。

　　“行了行了，别和这小登废话了，小巫你快跟我回去吧。”冯导说。

　　“什么？”躲在巫时青怀里的导演跳起来，“补药哇！！不要带走巫老师！不要带走巫老师！补要带走我妈妈！不推荐巫老师，不推荐巫老师！您的剧组反正都还在准备期，要过一段时间才开拍，巫老师都说他喜欢这儿了，您就把巫老师先借给我吧！！！”

　　“你觉得你说了算？小巫就应该跟着我在演艺界发光发热，怎么能在你这一直做饭呢？就算厨师地位高也不行！”

　　冯导做下定论，“饭这种东西，人能忍着不吃，随便喝点营养液就够了，但艺术是永恒的！人类不能失去艺术！不能失去精神食粮！

　　你论文不交，毕业作品就拍出这种玩意儿来。我话放在这了，我不可能让你毕业！”

　　导演沉默，扭头看了看巫时青，嘴角忽然挂起了诡异的笑容，“导师…你真的确定有人能忍着不吃饭？”

　　冯导背起手，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对艺术的追求和对自身需求的漠视，尽显老一辈艺术家的从容，“那是自然！你拿份饭摆在我面前，我看都不会看一眼！我要是多看一眼，我就算你这学期及格！”

　　“说话算数，我录下来了！”导演兴高采烈，扭头就扑向巫时青，死死抱住巫时青的大腿，“巫老师，菜菜！捞捞！我的及格就靠您了！我是您忠实的信徒！如果您让我及格，我要拥护您为新任联邦总统把所有人都狠狠的炒菜！”

　　巫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