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过苦海》高存

31、天才早已过苦海

　　李沝还是想去北京，虽然去不了那生活，去那看看风景也好的，可惜卡里钱不够，还有她爷爷生病了，她时不时就要下乡照顾爷爷，就想顺便找找神婆问点事。
　　李沝有了工作，赚了一些钱，给吴丽萍塞了一千块红包，问她还记不记得孙腊年这个名字。
　　见了一叠红票子，吴丽萍迟疑着，没有作声。
　　李沝笑：“那婆婆你能帮我算算吗？这人有没有投胎转世，或者他现在哪里？”
　　吴丽萍请李沝坐好，然后点香点蜡烛，做了一通法，最后竟然把一千块退回给李沝。
　　这是赶人的意思，但李沝偏偏不走，她又掏出一千块给吴婆：“够吗，还有。”
　　吴丽萍：“这不是钱的事。”
　　李沝：“那到底因为什么！”
　　吴丽萍沉默了很久，李沝在桌上端茶灌水，“你不说，我就不走，我在你家呆一辈子，唉？没水了么，井在哪里，我去打水。”
　　见识过这犟种的所作所为，吴丽萍终于松口，“我记得隔壁乡下，一酿酒的老孙家的儿子就叫这名字。”
　　晴天霹雳！
　　李沝抓着吴婆：“他儿子在哪里！”
　　“他儿子前几年死了。”
　　“多少岁死的！”
　　“好像是刚成年。”
　　“为什么死呢！”
　　“好像是因为成绩不好，反正镇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婆婆，你能带我去那镇上看看吗？还有他的坟墓！他的墓碑在哪里！求求你带我去看！”
　　“这…”
　　李沝掏出银行卡，“这里是我两年的储蓄，如果是我想找的那个人，我可以全部给你！”
　　“你一张嘴说什么行，如果不是你要找…”
　　“如果不是我要找的人，无论如何我都给你五千，有笔吗，写个字据，就算带路费了，麻烦你了婆婆。”
　　面对金钱的诱惑，吴丽萍还是没忍住。
　　那是隔壁乡镇的坟山，没有吴婆这种常年在大部队打转的人是进不去那座山的，一些田埂上翻地的大爷会主动跟吴婆打招呼，一些在塘水边洗菜的大姐会热心给吴婆送她种的菜。
　　“哎呀！吴丽萍！快过来，我是真想谢谢你！你算得太准了！”
　　“你孙子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要不是你早让我上医院，我现在就成了全家的罪人！其实就是小孩吃坏了肚子！”
　　吴丽萍：“呵呵呵，呵呵呵…”
　　李沝在一旁好奇：“什么事啊？”
　　吴丽萍没搭理她，突然转话题问大姐，“有个事问你，你们村上那酿酒的孙家，他家孙子孙腊年的坟在哪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
　　吴丽萍谎话张口就来，“他，老孙，让我帮忙看看风水。”
　　“那这女孩是？”指李沝。
　　“哦，我新收的徒弟。”
　　“生意这么好，都收徒弟了！”热心大姐教育李沝，“可要跟师父好好学，她这方面挺厉害的。”
　　李沝全程微笑，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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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座坟山，很长，很远的路，走得她脚踝发麻，不过最终还是到了，没什么特别的一个坟，甚至可以说简陋，都没有贡品，没有照片，只有名字，爱子孙腊年。
　　吴丽萍问李沝：“这是你认识的吗？”
　　李沝为了给自己留一部分钱说：“可能不是，他很有钱。”
　　回去的路上。
　　热心大姐说，“那孩子瘦瘦弱弱的，又矮又黑，不过脑子好使，是个学习天才，但家里生太多了，轮到他生下来前面已经有五个姐姐，不过他也争气，年年成绩第一，是我们这唯一一个能考九什么五大学的人，后来好像因为成绩下降，就被家里人逼着吃燕子肉，你知道燕子肉吗？听说吃了巨补脑，再后来就自杀了，还不是在自己家，在隔壁镇，姓李的那家祠堂前的水塘里，活活给淹死了，听说被捞出来时嘴巴里还只活燕子，整个口腔黢黑黢黑，他爸妈接受不了，迟迟不给他下葬，那肉被水泡过膨得很大，听说在家里炸得霹雳哐当响，墙上都是肉，真是可怕的很，吴丽萍，你说这孩子怨气这么重，能投胎转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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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去的路上，路过湖边，围了很多人，李沝也凑热闹去看了一眼，那条河很平静，掉下去的是个孩子，孩子扑腾得很凶猛，还有个学生在救孩子。
　　那学生是一支北京旅游团的，他同学在旁边急得跳脚。
　　“他压根就不会游泳！怎么办啊！快救救他，这里有没有会游泳的人啊，救救他！”
　　李沝在想，不会游泳下水救什么人，但下一秒她就丢了包跳下湖去，冲他们游去，还有另外一个大哥也跳下去帮忙。
　　在冰凉的水里，李沝看见了一条巨长的，会蠕动的东西，那东西拖着学生和小孩，李沝想看清那长条具体是什么，可她眼睛总是雾蒙蒙。
　　算了，不管是什么，救人重要。
　　就在李沝加快速度时，那条模糊的长条消失不见，湖底一片光明，人游着像在飞，眼底都是金灿烂的光彩，只是李沝觉得嘴巴苦，这点不太妙。
　　最后，李沝搂住了孩子，学生被大哥救起，岸上一阵鼓掌和欢呼。
　　“太勇敢了那女孩！”
　　“真是奇迹啊！快快快，120来了没有？”
　　“已经打了电话，在路上，先看孩子，快看看孩子！”
　　“孩子应该没事，我看还在笑呢！”
　　”谁在笑？”
　　“孩子在笑！”
　　李沝也笑，北京团的大爷大妈特别热情，她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还给李沝递干毛巾，递姜茶，大拇指永远竖在李沝肩边，“哎呦喂，太勇敢了这姑娘！你太棒了！”
　　李沝谦虚摆手，冷静后内心升起一股火，是对学生的，不会游泳就不要救人，好待这是个湖，如果是海呢！浪花巨大呢！他就是拖油瓶！
　　而他呢，正悠闲站在大树下擦脑袋的水，还吹口哨，还安慰被吓着的朋友。
　　“孙腊年！您着急抢幡儿去啊！”
　　“安心啦，我是游泳不厉害，不是不会游。”
　　熟悉的名字和声音让李沝不敢向前，退回人堆。
　　这时他主动转身，他微长，微卷，浅褐色头发在阳光下像云里的山。
　　“找谁呢？”
　　“没，没有。”
　　“孙腊年，你要是再敢这般放纵，我告诉你姥姥！”
　　“可别，她老人家听不得这些。”
　　“你知道最好！你之前在昆玉河就干过这事，现在又干，你是不是想我气死我！”
　　“宝宝抱抱！”
　　“哼，以后得听我话啊！”
　　“嗯，宝宝抱抱。”
　　“其实我不太喜欢小县城，这几天关节还贼痛，而且这湖真没什么可看的，我想去看海，想吃海鲜！”
　　“好啊！我也想吃！不过，刚刚是不是还有个女孩跳下去救人，她人呢？”
　　“好啊你孙腊年！当着我的面找别的女孩，你什么意思啊！”
　　“没有宝宝，就是想看看谁跟我一样勇敢，凶猛！有你这么可爱的宝宝我怎么会找别人呢，宝宝抱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