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神传说》古道空空

21、遭遇偷袭

　　客景初指着文字旁边的画像：“你看，这里有白无岩的画像。”

　　尚灵冬从他手里接过书，目光移到画像上。

　　画像上的男人长着一张圆盘大脸，一双眼睛像黄豆一样，聚集在脸的正中间，鼻子塌塌的，嘴唇厚厚的。

　　尚灵冬冷哼一声：“肥头大耳，目光如鼠，果然是典型的纨绔子弟的相貌。”

　　客景初微微一笑，接过书，走到墙边的桌椅旁坐下。尚灵冬也跟过去，坐在他对面。

　　只见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把纸平铺在桌面上，照着书上的画像，一笔一笔临摹在纸上。

　　客景初拿起临摹好的画像，问尚灵冬道：“摹的怎么样？像不像？”

　　尚灵冬看看书，又看看画：“没想到，你画得这样好，简直一模一样。”

　　客景初将画吹干，折叠收好：“从小就被父亲逼着学了几年画，那时烦得要命，长大后才发现，作画这件事，一旦学会，还是很实用的。”

　　二人正说着，只听窗口处传来“嘶嘶”的响声。

　　尚灵冬回头看去：“什么声音？”

　　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窗口突然探出一个巨大的蛇头。

　　那蛇通体赤红，蛇身足有房梁那么粗，正张着血盆大口，吐着信子，缓缓朝他们游来。

　　尚灵冬“唰”地一声拔出佩剑，就要朝那蛇砍去。

　　客景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对窗口大声道：“快出来吧，别玩这种吓唬小孩子的把戏。”

　　尚灵冬一愣，看他一眼，又看向窗口。

　　随着一阵娇媚的笑声，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现出身形，翘着二郎腿，坐在窗台上。

　　那女子，正是前两日他们在城外陵墓遇到的封流灯。

　　封流灯柔柔地一挥手，那条赤红长蛇便化作一股红色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她抬眸一笑：“果然，再厉害的幻术，也骗不过客大阁主。”

　　客景初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

　　封流灯跳下窗台，袅袅娜娜地朝他走过来：“我上次就说过，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客景初叹了口气：“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怎样都不放。”封流灯伸出食指，挑起客景初的下巴：“除非你跟了我。”

　　客景初猛地一甩头：“你再这样，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怎么？生气了？还真是不禁逗。”封流灯大声笑道：“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明明害羞，还要假装拒绝我的样子。”

　　“你们聊着，我先回去了。”尚灵冬说完这句话，转身朝身后的楼梯走去。

　　客景初急忙去追：“冬儿，等等我。”

　　封流灯从身后扑到他身上，紧紧搂住他的腰：“现在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你别走，我们说点悄悄话。”

　　眼看尚灵冬的身影穿过木门，在楼梯口一拐，看不见了。

　　客景初挣开封流灯的怀抱：“你能不能别再胡闹。”

　　封流灯表情很是无辜：“人家没有胡闹，人家是真的喜欢你嘛。”

　　客景初长吁一口气：“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是……搅黄你很多美事。可你将普通男子捉去服侍你，这本就是不对。男女之间，讲究的是个你情我愿，不能勉强的。”

　　封流灯摆摆手：“哎呀，你可真啰嗦。我管他情不情愿，只要我喜欢，我就要弄到手。”

　　她探过身子，盯着客景初的眼睛：“而且，我也有这个能耐。”

　　客景初顿生对牛弹琴之感，无奈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转身欲走。

　　封流灯抓住他的衣袖，撒娇道：“再陪我待一会儿嘛，客大阁主。”

　　屋外的楼梯上，传来脚踏木板的“咚咚”声，声音大而急促，转眼已至门外。

　　客景初以为是尚灵冬回来了，惊喜道：“冬儿，是你吗？”

　　“是我，景初哥哥。”石隐隐的脸出现在门口：“他们说你来藏书阁了，我就跟过来找你。”

　　她转头瞪着封流灯：“你这个妖女，又来缠着景初哥哥。”

　　封流灯摆弄着自己的大红色指甲：“小妹妹，你说错了，不是我缠着你景初哥哥，是你景初哥哥缠着我。”

　　客景初知道反驳也无用，只会引出她更过分的话来，所以无奈地低下头。

　　石隐隐“哼”了一声，对客景初道：“景初哥哥，你们两个刚才在说什么呀？”

　　客景初道：“我们刚才……”

　　“当然是在互诉衷肠了。”封流灯道：“景初说，他一天见不到我，就浑身难受，除了我，他眼里再看不到其他女子。”

　　客景初沉声道：“封流灯，你不要太过分。”

　　石隐隐掏出鞭子：“景初哥哥只能喜欢我，将来也只能娶我，你个妖女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封流灯轻笑一声，深情的目光望向客景初：“景初，别忘记我们的约定，今晚，我在老地方等你。”

　　不等石隐隐的鞭子挥出，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阵赤红色烟雾。

　　石隐隐气得哇哇大哭，边哭边问：“景初哥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约好今晚见面？”

　　客景初闭上眼，捏着眉心：“她骗你的。”

　　石隐隐止住哭，嘻嘻笑道：“我就知道，景初哥哥是不会喜欢她那样的女人的。”

　　客景初道：“的确不喜欢。”

　　石隐隐道：“那你喜欢我吗？”

　　客景初道：“也不喜欢。”

　　石隐隐愣了一下，又哇哇大哭起来。

　　客景初无奈地抬起头：“跟我过来。”

　　石隐隐跟着客景初，走到墙边的桌椅旁，二人相对而坐。

　　“快别哭了，擦干眼泪。”客景初望着石隐隐，道：“你总说喜欢我，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喜欢我什么？”

　　石隐隐抽抽搭搭道：“小时候，其他小朋友都不愿意和我玩，只有你，每次做游戏都带着我，还让其他人不要孤立我。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你了。”

　　她揉着眼睛：“可是现在长大成人，连你都开始疏远我、躲着我，这回是真的没有人陪我玩了。”

　　说到这里，她又嚎啕大哭起来。

　　客景初待她哭过一阵，道：“你的这种感情不叫喜欢，你想找的，只是个陪你玩的人，而不是陪伴一生的爱人。”

　　石隐隐反驳道：“我的喜欢，怎么就不叫喜欢？那你说说，到底什么样的喜欢才叫喜欢？”

　　客景初沉吟片刻，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可有过脸上发烫、心跳加速的感觉？”

　　石隐隐疑惑道：“脸上发烫？那不是发烧吗？我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脸上发烫。至于心跳加速，我又没有心疾，怎么会心跳加速呢？”

　　“这就对了。”客景初笑道：“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时，不会有脸上发烫、心跳加速的感觉。真正相互喜欢的人，看到彼此时，是会脸红心跳的。”

　　石隐隐道：“景初哥哥，那你有过脸红心跳的感觉吗？”

　　客景初轻咳一声：“小孩子家的，不要问那么多。”

　　石隐隐大声道：“你看你那副表情，肯定是脸红心跳过了。你说，你是不是对那妖女脸红心跳了？我不许，我不许嘛！”

　　客景初摇头叹气：“这也正是我要对你说的，凡是我带回来的朋友，都请你尊重她们。整天一口一个‘妖女’的，像什么样子。”

　　石隐隐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不就是脸红心跳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

　　说完，她一扭身，沿着楼梯“噔噔噔”地跑下去。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几个人来了又走，藏书阁内也从嘈杂变得安静。

　　客景初又在椅子上默默坐一会儿，之后把书放回到书架上，准备下楼去找尚灵冬。

　　他一路走回她们住的院子。

　　其他人的房间都门窗紧闭，估计是出去了，只有尚灵冬房间的窗子开一条缝。

　　从窗缝望进去，客景初察觉到些许异样。

　　只见屋内烟雾缭绕，烟雾中有两个人的身影，似在过招，其间不时传出家具倒地、陶瓷破碎的声音。

　　客景初心下一惊，知道是尚灵冬房间进去人了，几步飞奔至窗前。他一跃而入，在桌子上撑了一下，挡在二人中间。

　　站到对面才看清，和尚灵冬过招的是个男人。那人一身黑衣，连脸上都用黑布遮住，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客景初刚刚奔得太急，进屋后深吸了几口气，顿觉头脑发昏，眼前发花。

　　他猛然意识到，这屋里的烟雾竟是迷烟，忙掩住口鼻，屏住呼吸。

　　那黑衣人看到客景初，眼神里竟闪过一丝畏惧，后退几步，转身要逃。

　　客景初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喝道：“站住！”

　　黑衣人扭身挣脱，和客景初过了数招，却只守不攻，一心只想逃跑。

　　客景初怎肯放他走，喝道：“敢在我家里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倒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说着，用手去揭那人的面罩。

　　只可惜，他吸入的迷烟越来越多，眼前也越来越模糊，黑衣人又左躲右闪，身形灵活，揭了几次，都没有揭掉。

　　尚灵冬在客景初闯入之前，一直在勉力支撑。此时，她终于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滑倒，“咣当”一声撞到桌角上。

　　客景初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声，再顾不上和黑衣人纠缠，几步走到她身边，单膝跪地，急声道：“冬儿，你怎么样？”

　　黑衣人得到机会，飞身跃出窗外，猛冲几步，翻出围墙。

　　尚灵冬咳嗽几声，费力地抬手指着房门：“我们……先出去再说。”

　　“好。”客景初应道，一把抱起尚灵冬。

　　尚灵冬挣扎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客景初道：“别动，我要抱不住你了。”

　　说完，他一脚踹开房门，跌跌撞撞地朝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