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我成了杀人凶手》暖风荟聚

2、第二章

　　无奈之下，只能先休庭。

　　医生过来给陈谷包扎伤口，收拾医务器械说：“没有伤到脑神经。”

　　“那他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最快下午。”

　　明天周末是不开庭的，经过开会讨论，决定在下周一重新开庭审理，为受害者讨回一个公道。

　　陈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已经被警察带到看守所里了，脑袋上传来阵阵痛意，他忍不住啧了一声。

　　从床上爬起来，陈谷朝天花板大声哭诉：“我想回家。”

　　“亲爱的1009号玩家，你还活着吗？”一道空灵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

　　“你就盼我死是吧？”陈谷怒骂道，又很快泄下气，一身傲气付之东流，“放心，离死不远了，到时候记得来我坟前烧上两根香。”

　　“消沉的意志只会让真正作恶的凶手逍遥法外，请你振作起来，尽快找出凶手，还你一份清白。”

　　陈谷怨气连连：“说的容易，我都被关起来了，还怎么找凶手啊！”

　　“车到山前自有路，1009号玩家请不要灰心……”

　　“不是，我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我只是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在这里了，这算什么，穿越？”

　　那天他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不小心踩了坨狗屎，两个小孩指着后背嘲笑，回到家又看到贴在门上的水电费单，拿起手机才发现房东给他打了七八个电话，催促他交房租。

　　他的心情跌到了谷底，这世界上的任何一切都在和他作对似的，好想就这样去死啊！

　　愁绪太绵长，占据整个脑子，他关掉手机爬上床，想着一觉睡醒就能否极泰来，却没想到更大的厄运在等着他。

　　小v解释道：“没错，就是你睡一觉，觉醒出了我的存在，从而被我拉进凶手剧本里。”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就不能给我个光鲜靓丽的身份吗，比如说警察、检察官，就算是个普通人也好，一上来就是凶手还怎么破案？”

　　天崩开局，这也太背了。

　　这会他才理解那句“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完的坎”的真正意思了。

　　“这是系统既定的程序，小v也无法做出更改。”

　　陈谷无奈道：“那还有什么世界观上的设定吗？”

　　“在这个世界里，即便不是你杀的人……”

　　陈谷义正辞严打断：“本来就不是我杀的。”

　　“但所有指向凶手的线索都会指向你，真实的证据已经被剧本折叠隐藏起来，除了玩家，这个世界的人是看不到真相的，所以你在这个世界里就是一名杀人凶手，而且已经是证据确凿的事了。”

　　“造孽啊！”

　　“不过1009号玩家不用担心，万事有我小v在，是不会让你那么快结束剧本的，我会保你在新生世界里过五关斩六将……”

　　陈谷烦躁道：“说重点。”

　　“玩家可以选择一位这个世界里的人物，和你绑定凶手系统，一起揪出真凶。”

　　“也就是说我可以寻找帮手？”

　　“是的。”

　　“那我要选公诉人张木，”陈谷毫不犹豫说，“之前在法庭上就让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实力肯定是不容小觑的。”

　　“不可以自我选择，系统里仅有六位npc供玩家选择。”

　　面前出现一个悬浮的大屏幕，上面显示——“npc选择”

　　陈谷点击进去，出现了一张中年男子的照片，下面是相关介绍。

　　名字：刘又利
　　和死者关系：父亲
　　和陈谷关系：丈人
　　职务：——
　　战斗力：30％
　　智力：65％
　　破案能力：15％

　　陈谷皱眉：“拜托，这位npc是认真的吗，他可是被害者的父亲，我杀了他女儿，反过来还要他帮我破案揪出凶手，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陈谷在底下那栏选择“拒绝绑定”，紧接着出现第二位npc，是一位老头。

　　名字：谢弘生
　　和死者关系：——
　　和陈谷关系：——
　　职务：审判长
　　战斗力：18％
　　智力：65％
　　破案能力：50％

　　陈谷看着“审判长”这三个字，印堂暗了下来，“他都这把年纪就别祸害他了。”

　　陈谷继续选择“拒绝绑定”，第三位npc出现。

　　陈谷无语：“怎么十年前的老同学也来了？”

　　仍旧是“拒绝绑定”，下一位——

　　“菜市场大妈？”陈谷都快抓狂了。

　　“拒绝绑定”，期待下一个能出现张木的名字。

　　可还是希望破灭。

　　陈谷看着悬浮板上的名字，上面的照片是一张黑白照，他大吼着：“怎么刘慧媚也出现在上面，她都是死人了，还怎么陪我破案？”

　　陈谷真怀疑这个系统是不是脑残。

　　“实在是抱歉，仅剩最后一名npc了。”

　　陈谷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准备点击浮板上的“下一位npc”，外面传来了声音。

　　“哐哐哐。”

　　警察敲击着铁杆，打开了看守所的门：“陈谷，有人探望。”

　　“探望？”悬浮板收起，陈谷疑惑探头，“谁啊？”

　　警察把他带到一间小屋子里，是一名男人。

　　他记得所有长得好看的帅哥，这是陈谷变弯的时候崛起的特异潜能，像这种很有长相特点的男人，陈谷是不可能会轻易忘记的。

　　这人就是在庭审的时候，坐在观众席上对陈谷投来热切目光的黑衣男。

　　陈谷坐下来，但不管长相如何，对陈谷来说就是一张陌生脸。

　　“慕哥，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们好好聊。”警察退下了。

　　两人都静了一会。

　　慕白言直直地盯着他，眼睛没挪开一秒，被看的陈谷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干咳一下，正准备说话。

　　男人率先开口：“杀人什么感觉？”

　　陈谷不想遵循剧本里的杀人规则，直来直去地说：“没杀过，不知道。”

　　“每一个杀人犯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犯罪行为，试图用言语掩饰罪行，美化人格，你也不会例外。”

　　陈谷噌地离开后背椅，郑重说：“不是我不承认，压根就不是我，要不你去问死者吧，死者肯定知道。”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原来有这么强的犯罪人格，也就是说你伪装出来的另一个善良人格，近乎没有破绽。”

　　陈谷挥了挥额前的发丝：“不用伪装，我就是这么的善良。”

　　“在看完你畏罪潜逃的全过程，我设想过你一百种杀人动机，却万万没想到你是为了钱起杀心。”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陈谷翘起腿，“比如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通俗易懂的说你们都是系统缔造出来的npc。”

　　“陈谷，你可以一再否认，但我们会用确凿的证据来推翻你的陈词。”男人的声音凌厉如刀，没有任何温度，似乎两人之间存在着血海深仇。

　　陈谷被他的强大的气场压在地上摩擦，迅速装作淡定：“随便你。”

　　他连忙问：“小v，他是谁啊，感觉来者不善。”

　　小v：“他是你在这个世界里的男朋友。”

　　“啊？”陈谷倏地拉尖声线，“男朋友？”

　　陈谷更迷糊了，有点搞不清楚剧本里陈谷的性取向：“我不是已经有妻子了吗，怎么还有男朋友？”

　　“你和这个男人相爱了三年，认识不到几天发展成了情人关系。”

　　陈谷情不自禁扬起嘴角：“没想到剧本里的陈谷还能和帅哥谈过恋爱，太幸福了。”

　　即使不是本人，那也是顶着和自己一样的脸，也算是间接性和自己谈恋爱了。

　　“而你是两年前变心，进而娶了刘慧媚为妻。”

　　“我脑子被门夹了吧，这种类型的男人我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怎么就不爱了呢？”陈谷惋惜地摇头，或许是因为三观不合，又好奇询问，“那是谁提出的分手？”

　　“你们没有提出分手。”

　　“没有分手？”陈谷瞪直了眼，“也就是说，陈谷男女通吃，在和女人结婚的条件下，也在和男朋友交往，同时绿了这两个人？”

　　小v道：“是的，你在剧本里是双性人。”

　　陈谷感觉三观受到了冲击。

　　陈谷是在12岁的时候发现自己对男生颇有好感，随着年龄的增长，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和别人的不一样，他是天生弯者，只不过认知偏晚，不存在双性人一说。自此之后都是——性别男，爱好男，梦想钓富二代，当快乐的小咸鱼。

　　“那他们两个人知道彼此的存在吗？”

　　“不知道。”

　　陈谷更是骇然，忿忿不平骂道：“剧本里的陈谷也太不是人了吧，居然同时祸害两个爱他的人，尤其是还杀了刘慧媚。”

　　那可是女人一生中最勇敢的一次，选择和剧本里的陈谷走进婚姻的殿堂，可是却被辜负得遍体鳞伤，甚至是为此付出了生命。

　　想来，不禁皱眉。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陈谷重新迎上男人的目光，恣意道，“无非是想质问我，都结婚两年了，为什么还要和你纠缠不清？”

　　男人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我想了一下，我还是更喜欢女人，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健忘，我只是结婚了忘记告诉你了而已，”陈谷顿了顿，叹息道，“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

　　这种渣男语录，陈谷只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还能被他亲口说出，但他瞬间就心安理得了，反正那个人渣又不是自己，而是剧本里的人。

　　而陈谷只是顺应剧情，演绎出渣男形象，反正解释也没人愿意相信，还不如给男人当头一棒，让他趁早断了这份孽缘。

　　男人的脸色极为难看，眸中泄出绵绵恨意：“陈谷，你可真是有本事。”

　　陈谷玩弄鬓边的发丝：“没点本事，也无法做到男女通吃啊！”

　　“行，我知道了。”男人垂下眼角，身体往后倾了倾，似在释怀着什么，“你杀人就是杀人了，就等着在监狱里，在死刑执行室里，连带下辈子都在忏悔你的过错吧！”

　　陈谷打了个寒噤，这男人好看是好看，就是此时此刻有些瘆人。

　　陈谷挺起腰板，无所畏惧说：“你以为你是法律吗，我判无期还是有期，会不会执行死刑，能不能无罪释放，这些可轮不到你盖棺论定。”

　　“刚好这起凶杀案，是经我受理侦查的，杀人证据也是我亲手递交给检察院的。”

　　好家伙，原来就是这小子冤枉我的啊！

　　根据小v的说法，也算不上是冤枉，只是顺应剧本的走向，所有人都被系统蒙蔽了眼睛，才会把陈谷当成凶手。

　　男人化开脸上的愠怒，端出讥讽的厉色：“判决书一旦下来，你谋财害命，杀害自己的妻子，情节严重，将会判处无期徒刑或死刑，我不是法律，也决定不了你最后到底能判多少，但却是惩罚罪恶、送你进监狱的其中一只手。”

　　陈谷朝他挥起拳头，不屑道：“你吓唬谁呢，现在可是在公安局，信不信我告你恐吓？”

　　看男人如此强大的气场，总觉得他有一手遮天的本事，弄死陈谷就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陈谷忍不住哆嗦一下，但想想这可是法治社会，又何必惧怕，他站起来：“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慢走不送。”

　　刚转身，悬浮板就出现在眼前，系统的声音响起：“因时间限制，请玩家尽快做出选择，是否绑定最后一位npc，和你完成凶手剧本。”

　　偌大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男人的照片，即便是大头照，也掩盖不了男人的帅气。

　　等等，这不就是眼前的男人吗，原来叫慕白言。

　　名字：慕白言
　　和死者关系：老公的男朋友
　　和陈谷关系：男朋友
　　职务：刑警
　　战斗力：70％
　　智力：87％
　　破案能力：90％

　　陈谷神色一恍，这战斗力，这智商，这破案能力，几乎是达到了满分值，还是一名刑警，这不就是他心中的完美搭档嘛！

　　陈谷毫不犹豫点击“选择绑定”那栏，系统弹出提示：由于主观意愿，这位npc不愿意与你绑定系统，请选择攻略。

　　“……”还要攻略？

　　陈谷脑子一转有了想法，立即回过头，双手撑在桌子上，诚挚道：“慕白言，我后悔了，我还是爱着你的，原谅我年少轻狂，践踏你对我的爱，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是吗？”慕白言道，“做人不能像你这样贪得无厌的。”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陈谷轻抿着唇，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他可是天生的演者，装可怜也能来去自如。

　　慕白言指尖微蜷，冷峻道：“陈谷，你不应该骗我，但最不应该的是杀人，剥夺任何人活下去的权利，不管怎样，已成定局的事你再后悔也没用。”

　　“不是啊，我不是杀人凶手，我是被冤枉的，求你了，救救我吧！”陈谷悲切地恳求，就差跪下了。

　　慕白言不理会他的卑微。

　　他活生生挤出两滴泪，苦苦哀求：“信我。”

　　他现在就像苦情剧里的男主角，在爱情中永远不得善终，但这是剧本里的陈谷作孽多端，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要他这个打酱油的买单？

　　太不公平了。

　　陈谷连忙跑过去，想用真情实意打动慕白言，却不小心被椅子脚绊倒，他踉跄了两步之后，身体往前倾斜，成四十五度锐角，他快速朝地面扑过去。

　　陈谷摔了个狗啃泥，膝盖骨撞上地板，疼得他直接叫了出来，正准备爬起来，察觉到手上多了个什么东西。

　　陈谷“咦”了一声，抬起脑袋。

　　他竟然抓着一条裤子，顺着裤子往上，是白花花的大腿，他顿感大事不妙，视线一直挪到上面，和慕白言尴尬对视，余光中看到他穿着黑色四角裤。

　　他居然把慕白言的裤子扯了下来。

　　陈谷止住了所有的动作，脸上写满了窘迫。

　　气氛登时冷到了极点。
　　慕白言整张脸都青了。

　　陈谷不知所措地趴在地面上，手上还抓着慕白言的裤子，是该撒手说抱歉，还是帮他提上裤子呢？

　　不对，他现在最应该的是找个地洞钻进去。

　　陈谷心里一片荒凉，太尴尬了。

　　慕白言挪开脚，死气沉沉说：“起开。”

　　陈谷像是碰到了烫手山芋，刷一下收回手，又赶紧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慕白言不紧不慢地提起裤子，陈谷尴尬的手舞足蹈：“那个慕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足足陷入了五秒钟的沉默，慕白言眼神中夹杂着疏离感：“陈谷，好玩吗？”

　　陈谷气息短促：“慕哥，我真没在玩你……”

　　“别耍小聪明，我会看着你被判刑的。”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谷烦躁地抓着头发，两名警察进来将他押回到看守所里。

　　陈谷躺回床上，愁眉不展地凝望天花板。

　　不过慕白言的智商真有那么高吗？
　　陈谷提出了深深的质疑。

　　要是慕白言真就那么聪明，为什么还会被这个世界的陈谷骗了那么久，都结婚两年了，他却毫不知情。

　　转念一想，可能是个恋爱脑。

　　“系统在吗？”

　　“小v随时为你服务。”声音突然蹦出来。

　　“有没有什么攻略指南，拯救受了伤的纯情大男孩，要不然卡在这一步上，无法和他成为搭档，我还怎么找出真凶。”

　　“玩家也可以拒绝绑定npc，独自找出真凶。”

　　“那你还不如直接叫我去死，”陈谷冷哼，“你就明确告诉我，有没有攻略npc的办法？”

　　“有的，请1009号玩家选择贴身攻略。”

　　大屏幕上出现“贴身攻略”四个字，陈谷懵了懵，什么意思，要做什么？

　　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在上面一点。

　　“滋滋滋——”

　　眼前突然混沌一片，仿佛是陷入了黑洞里，看不见任何有光的事物，耳边是刺耳的电流声，浑浊的色块开始拼接，又开始不断扭曲，逐渐形成了一个异时空穿梭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