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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成就1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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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望云在等待之余,认真翻阅了一下原身记忆。
这一浏览,就发现原身和她不仅在性格方面相似,有些喜好也十分重合,就仿佛是异世的另一个她。
但两个人再如何相似,也并非完全一样。她们在部分小事上有明确区分,这也是孟望云需要伪装自己的方面。
令她有些惊讶的是,原身和她刻板印象中的古代女性有些不一样。
原身的确是大家闺秀,但她琴棋书画并不精通,诗词歌赋也并不信手拈来,她也不喜欢女红做手工,甚至反感女则女训之类。
在这个缠足之风盛行的时代,她强烈拒绝缠足。是以如今的孟望云,还能如在现代一般正常地走走跳跳。
原身还不爱走动,用现代话来说,就是比较宅。这一点和孟望云很像,她平常就喜欢窝在大学宿舍。
如此一来,孟望云也不用在亲人熟人面前背几首诗歌,来充当什么才女。
原身不会的,她也不怎么会。
想到这里,她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她很快又发现一件比较奇怪的事。
在古代,一般而言,女子及笄就能嫁人。原身及笄时,不少人来求亲,但都被爹娘婉拒。
直至原身今年二十岁,靖王有意娶妃。在原身爹娘谋划下,原身嫁给了靖王。
之所以说谋划,是因为靖王的首选不是原身,他本来想娶的是另一位素有才女之名的贵女。
是的,靖王喜欢不仅擅长诗词,还有名气的大家闺秀。但原身只占了这三样中的后一样。
孟望云自认她这三样都不占,但这有什么关系,她照样能炒热自己和靖王的CP。
不论靖王喜欢什么样的,他现在也只能按她的样子喜欢。
孟望云思考该如何把CP炒火、炒得激动人心,如若手边有纸有笔,她都能写个《CP设计书》出来。
她在现代磕过CP,太懂怎么制造磕点了。
就在她于脑海里拟定计划书时,敲门声响起。随后是门被推开,一位贵妇人站在那里。
贵妇人泪眼婆娑,轻声唤她:“云儿……”
孟望云立刻进入状态,扶着桌子站起来,抬手抹还没流出来的泪,“娘……”
她怕露馅,是以赶紧低头,故作被吓到的样子,委屈不已。
虽然原身和她性格相似,但一个一直顺风顺水的贵女忽遭其难,再怎么镇定,在亲人面前也会卸下坚硬的外壳,露出脆弱的一面。
而且原身娘是一位郡主,这么多年操心府内府外,并不是简单人物。以防原身娘怀疑她换了个芯,孟望云保持谨慎,一时没有其它动作。
静了一会儿,孟望云发现,原身娘不接她的戏。
孟望云等对方来安慰她,可抬眸一瞧,原身娘就那样望着她,快哭成泪人。对方眼神里的情感是那么复杂,令孟望云难以解析。
孟望云本来面对她还紧张,可如今这情况,她怎么莫名感觉原身娘比她还紧张?
没办法,孟望云主动出招。
她向前到郡主面前,牵住郡主的手,尝试安抚几句:“娘,别难过。女儿不还好好站在你面前嘛。”
郡主破涕而笑,回握住孟望云的手。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只看不够似地看孟望云。
“对了娘,棺材带来了么?”
郡主牵她出门,“带来了,我们先上车,他们也好做事。”
宽敞的马车内,郡主贴身侍女为她披上披风,心疼地道,“姑娘是不是冻坏了,脸这么白。”
郡主一直握着她的手,让她另一个侍女拿来手炉,递给孟望云:“云儿,冷不冷,饿不饿?冷了饿了,跟娘直说。”
孟望云还真有点饿了,换言之,很饿。
之前疲于奔命,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饿。如今被别人一关心,那十分的冷与饿也变成了二十分,孟望云顿觉自己可谓饥寒交迫。
一个侍女端来糕点,孟望云在吃前,没忘记询问郡主其它的事。
她给孟府的信里,说需要她们带来一副棺材,以安置靖王尸体;还提到骆江在靖王府行径恶劣,希望孟府派人救出原身侍女;
最后一点则是,如若孟府有武功高强的门客或侍卫,需赶紧去找寻骆江那辆有雕饰的黑色马车,车上藏匿的杀手受骆江调遣。若能抓到,便是铁证。
郡主欣慰地笑了,“我们云儿这是真长大啦,能担事了。这些我们都派了人去做,但此事重大,你爹又去找了刑部尚书,这时候他们已经在求见陛下了。”
孟望云赶紧取下包袱,“娘,这里面是我从王府带出的证据。因太过重要,故而我不敢交付与别人。”
“不急,等你爹回来。”郡主明白她言下之意,“这些证据肯定是要交到刑部和大理寺的。那骆江也是昏了头!”
窗外,孟府下人正从屋里抬出一副棺材,棺材里就是靖王尸体了。孟望云饶有兴致地打量,这副棺材虽规格不符靖王身份,但材质和做工却是顶好。
她原以为孟府人不会来这么快,因为还得准备安置靖王的棺材。但看郡主她们比她预计到的早,以及这副棺材的华美度,她猜测这棺材是早在孟府里备好的。
也不知是为谁准备。孟望云搜遍记忆,找不到答案。她也不好问郡主以防露馅,索性不再深思。
棺材上了后面那辆车,一行人便向孟府赶去。
路上,孟望云昏昏欲睡,浑身都不得劲。终于到孟府,她也睁不开眼。郡主摸了摸她的额头,摸到一片滚烫。
郡主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云儿受风寒了,快请大夫……”
孟望云陷入梦境前,除了还在惦记骆江的下场,还在想自己好似忘了什么人。
今夜有人能心安如睡,有的人却彻夜难眠。
深夜,某客栈。
一个男子出了房间,正欲下楼,习惯性地往一楼客堂看去。就那坐着见几个身穿浅绯衣袍的人,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如鹰似地朝他望来。
他一惊,这几个都不是他常见的面孔。但男人很快稳住,就如平常老百姓一般恭敬又畏惧地垂下头。
在他思考是该回房间、还是如常下楼的时候,那几个绯袍又收回了目光,仿佛没有把他放眼里。
男人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如若是往日,他会更谨慎回房,但今日是把情报传出京城的日子,他必须把这份情报传出去。
思及这个客栈的隐秘性与特殊性,男人稳住忐忑的情绪。
他缓缓下楼梯,客堂内很安静,此时已到宵禁时间,少有人外出。
快走近绯袍时,他陪笑想说自己去上茅厕,那几个绯袍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将他控制住。
男子心下大骇,“大人,冤枉啊!”
下一刻,他的嘴被捂住,再发不出为自己辩解的声音。
男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漏了马脚,让朝廷的绛衣卫闻味儿循了过来。
而且,绛衣卫不是由那人掌管吗,难道是那人反水了,还是那人出了别的问题?
骆江也不知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在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有人盯上自己。他在身边人中排查,同时尝试反追踪,找出了怀疑自己的人的身份。
竟然是靖王。
据骆江所知,朝中不少大臣仍更希望是靖王坐上龙椅,而不是当今圣上。靖王的确才能不凡,不乏支持者,可那又怎样?
先帝仍然坚持立圣上为太子,最后坐上龙椅的是圣上,不是靖王。
但这事也是圣上心里的一根刺。
怀着圣上对他重任的自信,以及圣上对靖王的不喜,在得知靖王想要上奏弹劾他时,骆江便脑子一热,迈出了无法挽回的一步。
他几乎用了所有人脉,才重金寻来一位刺客,据说这位刺客至今毫无败绩,他相信刺客能够杀入靖王府,在靖王下属的层层把守下杀死靖王。
但这还不够。
靖王不会无故弹劾,是以骆江确信靖王一定掌握了他的证据,而那证据就在墨香轩。
他需要一场火,一场大火,不仅能毁尸灭迹,还能成为靖王的死因。
是以,他动用了安插在靖王府的暗桩,瞅准时机便放火。直接烧墨香轩有些刻意,于是他令暗桩先从墨香轩旁边的屋子烧。
骆江本不用亲到现场,可暗桩传来的消息,却令他有了疑虑。他不得不动身前往,以把局面控制在手中。
暗桩传来的消息是靖王妃去了墨香轩。王妃怎么忽然去墨香轩?这是他计划里的变数,但骆江只允许靖王妃有两个下场,一个是被刺客杀死,二是被大火烧死。
如若她幸运地出了墨香轩,骆江更不会放过她。
已经想好对策的骆江,就守在墨香轩门前。等靖王妃一出来,他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定好罪名。
但靖王妃一直没出来。
她应是和靖王成苦命鸳鸯了,两人在地府也好做个伴,骆江想。
他为计划无误执行而暗喜,但依然耐心等待。等大火彻底烧毁墨香轩,他才从靖王府离开。
骆江没等到孟望云,刑部尚书、工部尚书还有指挥同知却等到了骆江。
而他颇为仰仗的圣眷,不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只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皇帝确实不喜靖王,但没了气的靖王,皇帝就不一定厌恶提防了。皇帝只会称靖王是他的贤弟,而骆江是可耻的叛国贼。
而且骆江犯下的罪行,任何一位皇帝都不会包庇。
刑部审罪、都察院参核,大理寺审允,最后是皇上的核准,骆江迎来他的斩立决。
午时三刻,鬼头大刀凛然落下。霎时间,人头与身体分离。
骆江至死都不明白,他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计划里只出现了靖王妃这一变数,她是如何搅乱这一切的?
他不会知道,这一局,不止靖王妃一个变数,还有第二个变数——异世灵魂的孟望云。
如若孟望云能听到他的心声,她会说这可不叫搅乱一切,这明明是拨乱反正。
一辆马车缓缓驶离法场,车帷被放下,遮盖住车内人的身影。
“去茗饮斋。”
孟望云吩咐道。
是时候把卖CP的日程提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