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君未老》厉小茹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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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行远推开客厅的门，看到荆岩正坐在窗台上。
　　这个时间，外面只有路灯和它的影子，荆岩一条腿曲起踩在窗框上，另一条腿随意地晃着，扭头看过来，然后跳下窗台，走到秦行远面前：“秦大哥。”
　　秦行远腾出拎着饭菜的右手摸摸他的头发：“真是抱歉，工作的地方出了点事情，没能早回来。饿坏了吧？”
　　荆岩摇摇头：“没有。”
　　秦行远四下扫了一眼没看到君子，顺口问：“君子出去了？”
　　荆岩转开头，不答话。
　　秦行远眉头皱起，盯着他思考了一下：“君子又闯什么祸了？”
　　荆岩低了低头：“没，没有。”
　　秦行远好笑地眯起眼睛，略作思索，转身把饭菜放到厨房。
　　垃圾篓里面碎了一个碟子，其他一切如常。
　　客厅一切如常。
　　秦行远正要拉开卧室的门，荆岩突然出声：“秦大哥！”
　　“嗯？”秦行远驻足回头。
　　“……”荆岩欲言又止，“里面……”
　　秦行远摆摆手：“好了，我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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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行远难得地呆滞了几秒钟。
　　床上的被子满是抓痕，一道道口子里翻出的绒毛天女散花般落在床上、地上；一盆吊兰可怜兮兮地歪在窗边，花盆裂成两半；窗帘只有一半还好好地挂着；床头的烟灰缸翻过来扣在地板上，两个烟头贴在它身边。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哦不，卧室里还有三只猫：君子、一只黄毛、一只黑毛。三只猫姿势完全一样，蹲坐在门口。
　　荆岩在秦行远背后探头，小声说：“这是，意外……”
　　秦行远指着两位客人回头问荆岩：“这是哪来的？”
　　“是这样的。”荆岩后退一步，“那只畜……君子打不过我。”
　　“所以这是它找的帮手？”秦行远挑起眉毛，“然后？”
　　荆岩又后退一步：“我力道都控制的很好。”
　　“所以？”
　　荆岩仗着君子不能说人话，坚定地说：“那是它们弄的。”
　　“喵呜~”以君子为首的三只猫这时凑到秦行远脚下讨好地蹭他的裤腿，大概是试图用猫语向他表达歉意。
　　秦行远靠在门框上抚额，一指荆岩：“小石头！”
　　荆岩继续后退一步：“这真的是意外！”
　　猫们变成了蹲姿排排坐仰头看秦行远，集体叫：“喵~”
　　秦行远却是露出温柔的微笑，低头：“你们……”抬手指向窗外，“出去玩去。”
　　黄毛和黑毛迫不及待地奔了出去。
　　君子可怜兮兮地继续拿身体蹭秦行远，“喵”个不停。
　　秦行远叹了口气，俯身抱它：“喵，喵，你就会喵。好了，你就关禁闭吧。”
　　君子乖乖地趴在笼子里被提到客厅窗口。
　　“现在。小石头？！”秦行远笑得更加温柔。
　　荆岩不自觉又后退了一步，不安地咬了咬唇：“秦，秦大哥……”
　　“跟我来厨房。”

　　秦行远对卧室的事情只字未提，他仔细教荆岩厨房里各种设备的使用方法，尤其着重说明了微波炉，然后看着他加热饭菜。
　　荆岩默默吃着晚饭。
　　秦行远已经吃过，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夹着烟，一手捏着遥控器翻电视频道。
　　荆岩觉得很压抑。卧室的混乱，虽说君子的错比较多，但花盆其实是自己不小心拐到的，窗帘是自己把君子丢上去它挂在上面扯下来的，所以自己也有责任。
　　他吃完收拾好桌子，将碗洗干净，走到秦行远面前，直挺挺跪了下去。
　　秦行远正将遥控器抛上抛下，看到他的动作，手上顿住，口气依然温和：“怎么了？”
　　荆岩低了头，却不知道说什么。
　　之前师兄弟四人，每天练武出错最多的那个，便会被罚跪，往往一跪就是一两个时辰，第二天还要早早去挑水、劈柴。其他师兄年纪都相差一两岁，唯有荆岩比三师兄还小了四岁，所以在最早的那段时间，被罚的总是他。后来几个人都渐渐长大，差距也随之缩小，荆岩受罚的次数也减少。
　　因此刚刚他觉得自己有错，就下意识地跪了。可道歉的话，他又担心秦行远下逐客令而失去栖身之地。是以跪了好一会儿都没言语。
　　秦行远也不叫他起身，只慢悠悠地抽支烟。
　　电视是静音。
　　屋里一片寂静。
　　许久，秦行远开口：“小石头。”
　　荆岩闭上眼睛：“在。”
　　“去把卧室收拾一下。”秦行远打着哈欠站起来，“准备睡觉。”
　　荆岩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表情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有些欢喜。
　　秦行远用力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似笑非笑：“再有下次，记得在我回来之前尽量恢复原状。”
　　荆岩站起身，抽抽鼻子，大声回答：“是！”

　　5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