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君未老》厉小茹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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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呶。”
　　秦行远将一盘蛋炒饭塞到荆岩手中，打了个哈欠，越过他走出厨房。
　　很香。
　　荆岩咽了下口水，却又有些犹豫。
　　“放心，没下毒。”
　　秦行远懒洋洋地站在店门口，点起一根烟，轻飘飘丢过来这么一句。
　　荆岩没有犹豫太久，他毕竟饿得狠了，手中食物的香气在这一刻或许比生命更诱惑，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没有害自己的理由吧。
　　没几分钟，他就吃完了满满一盘，一粒米也没有剩下。
　　秦行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下来，背对着他。
　　淡淡的烟雾盘旋着上升，散去。
　　荆岩把盘子放在小桌上，走到秦行远身后三步远，站定，小声说：“我身上约莫有一两多银子。”他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可店家都不肯收。”他的声音带了一丝希冀，“你要吗？”
　　“我不收你的银子。”秦行远顺手弹了下烟灰，站起来。
　　荆岩低下头，握紧了自己的爱剑。他在想，是否将它抵押出去？可更重要的是，会有人要它吗？还是就像银子一样，也被人拒之门外？就连三岁小童都知道金钱的重要，而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日子他也曾经有过，只是有银子花不掉，却还是头一回。
　　秦行远抽了口烟，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
　　他大致能猜到眼前的少年在想些什么，只是，很可惜。
　　“我也不需要你的剑。”他这么说着，轻轻吐出一个烟圈。
　　果然，少年的眸光更加黯淡，呼吸也似乎略略一滞。
　　秦行远靠到门框上，眼中掠过一抹趣味，伸手在少年肩上一拍——事实上，他是做好被反抗、甚至是被袭击的准备的，——但是，他的手顺利地落在了少年的肩头，掌心的触感虽然微微僵硬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动作。
　　荆岩抬起头，不知所措地望向秦行远。
　　触到那孩子茫然的眼神，秦行远在心底叹了口气，不打算继续欺负人，然后把左手还在燃烧的烟屁股按熄在墙上：“我姓秦。”他收回还放在少年肩上的右手，“秦行远。你叫什么名字？”
　　“荆岩，荆棘的荆，岩石的岩。”荆岩乖乖回答。
　　秦行远点点头：“嗯。我的店缺人洗碗。你的银子在这里没什么用，剑也是。所以，你既然付不出钱，暂时就拿身体——”他顿了顿，“拿身体洗盘子来抵账吧。”

　　秦行远的店，租在一个大约有20多栋楼的小区门口，不大的两间房。他的手艺还不错，平时就卖卖早餐，其他时间再去别的小餐厅打个短工什么的，不但能维持开支，还略有节余。
　　反正现在不是饭点，店里也没客人，秦行远也就顺手关了店门，示意荆岩跟他进屋。
　　这边是客厅，在旁边有卧室和洗手间。
　　靠墙的沙发上蜷了一只猫，黑白花的，听到有人进来，抬起头懒懒地瞥了一眼，似乎对主人身后不认识的人有了点兴趣，跳下沙发，悄无声息地走过来蹭了蹭秦行远的腿，脑袋却侧了侧，眼睛瞄向荆岩。
　　秦行远蹲下来抱起它，握着它的前爪跟荆岩介绍：“我养的，叫君子。”然后低头对君子说，“君子，这小孩是新来的，你多多照顾下。”
　　荆岩哑口无言地看着眼前这个大男人跟一只猫讲话。
　　秦行远似乎没看出他的惊讶，抱着君子凑近荆岩：“来，小石头，摸摸君子吧，毛很软很舒服啊！”
　　小石头？荆岩皱起眉头，强压下不满，继而近距离地与君子的猫眼对上。提到猫，总感觉有种邪气。他不觉瞪大眼睛，暗暗蓄力。
　　君子浑圆的猫眼眨了眨，突然迅速伸出爪子，狠狠向荆岩脸上抓去。
　　早已心生警惕的荆岩足尖点地，整个人疾退三步，眼中霎时闪过狠意，长剑铮然出鞘一寸。
　　“喂君子！”秦行远似乎没有看到荆岩的动作，佯怒地拍了下君子的头，“小石头以后要住在这里，你们要好好相处啊！”
　　君子在秦行远怀里盯着荆岩，全身的毛仿佛都竖了起来，示威地露出犬齿。
　　荆岩抿紧唇，收起剑，轻轻哼了一声，转而打量屋内的摆设，虽然他一进门就已经全部扫过一眼。他讨厌猫！
　　秦行远露出伤脑筋的表情，把君子抱到窗口，放在窗台上，摸摸它的头：“君子，就算你是前辈，也不能欺负小石头啊。先出去玩玩好不好？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君子在窗台上踱了几步，扭头看了看荆岩，却不离开，自顾自坐下来舔毛。

　　1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