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波尔戈的火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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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那半个字，眼看着那个形状变成了一只鬼爪，朝着他铺面袭来，他突然觉得一阵心悸，闭上眼，再睁开地图上还是那个形状。
手上传来温意，他低头，李葵纤细的手指覆在他手背，就像上一次在贝德兰姆的一等客房。
上一次是阻止，这一次是——安抚。
他笑着看向李葵。
李葵看向远处，“这是一个字，还差笔画。”
李齐杉给大家分发了一些压缩饼干，存量并不多，毕竟他们也是突然入的界，准备不够充分。
他拉着谢磬悄声示意了一下。
谢磬应了一下，“我知道了。”
存货的减少也就意味着他们得速战速决。
夜幕降临的时候，大家又再次绷紧了神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次搞得阵仗太大把鬼面给吓到了，他们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奇怪的生物出现。
又或者是鬼面长了智慧，也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谢磬等人无聊的围在地上打牌，玩得有点大，谁赢了想抽谁就抽谁，真抽脸的那种。
另外那几人看得心惊胆颤，这几人一看都是天生神力，尤其是那位姓谢的，单手能打爆鬼面脑袋的人。
但是又忍不住好奇，凑近了去看。
抽人的确实没有手下留情，被抽的人也不厚道，人手挥来，躲得比谁都快，反倒是看热闹的被抽了个实实在在。
正玩得欢，放哨的人突然朝着玩着的人喊，“有人来了。”
“人？不是鬼？”
确实是人，来的人他们还认识，是纪小北。
纪小北的眼镜已经碎了，身上衣服也被磨破了，脸上还带着血污，看起来很是狼狈。
外面下起了雨，他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嘴唇直颤，“谢……谢哥，你们救救，救救霍达吧！”
李齐杉冷哼一声，这人抢自己的东西，现在还好意思来要求他们帮助，脸皮还真够厚的。
谢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似乎是在审视他话中的真实性。
纪小北也感觉到了，“我们也是为了活下去……霍达本来受了伤，他把我从躲藏的狗洞推出来……”
狗洞两个字让谢磬眼神闪了闪，梦里的情形在脑中忽现，他沉声问，“哪里？”
几人浩浩荡荡地跟着纪小北在黑夜里穿梭，李齐杉警惕的绷紧神经。
曾潇张倒是好奇跟来的那四个人，不理解为什么谢磬要带着这几人，当真是圣母？
她这么想着，也确实这样问出来了。
“也没有特别带着。”谢磬回答的也很干脆，“就是如果真遇到什么也能多几个挡刀的拖延时间。”
四人：“……”
他们算是明白了，为啥人玩游戏，挨打的会是他们了。
几人到了后院，面前是一个小型的垃圾堆放池，旁边堆放着垃圾桶，还有一些清洁用具。
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股的恶臭，腐烂的食物、肉糜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冲鼻而熏人。
一侧是水泥路面，两侧是精修的绿化带，连围墙上都攀爬着绿植，除却异味，这里的景观环境还是挺不错的。
谢磬越看越是心悸，走了几步，拨开绿植，果然在墙角找到了一个仅30厘米左右的洞口。
洞的那方风声鹤唳，像漩涡吸引着这边的万物。
谢磬眯了眼，“你说你从这里被推出来的……”
即便纪小北身材矮小，但也不可能从这里爬出来，除非……
谢磬冷笑一声，他还没动作，李齐杉就已经很有默契的拿锁链将纪小北锁住了。
“你们怎么就不信呢？”就见纪小北怪笑着，身体渐渐膨胀，撑爆了原来的皮肤，赫然变成了一只鬼面。
他的身子依旧被锁链束缚，却丝毫不惧，“只要献祭了你们……”
随着话落，洞口像灌水一样涌入越来越多的黑雾，那些雾落地长成了人。
他们朝着谢磬他们伸手，面容和善，“你们来了……”
那些面孔在鬼和人之间切换，相较于昨夜的无脑鬼面，这些鬼面像是更深一层次的进化了，似人若鬼。
谢磬身后的一人突然指着一只鬼面尖叫道：“那人是我们之前遇到的史奕……”
“那人也是我认识的……”
那些人面鬼其实就是被鬼面吞噬的人，鬼面吞噬了他们的身体，也承继了他们的记忆和习惯。
“过来吧，跟我们走就能找到回家的路。”熟悉的人朝着他们招手，那些话像是带有魔力一遍遍在耳畔响，诱得人情不自禁的迈步。
塑料摩擦玻璃的尖利声音划破黑夜，尖锐的刺入人耳膜，打破了那些蛊惑的迷障。
谢磬扔掉手上的玻璃，冷声道：“想死的话就去。”
纪小北挣脱不开束缚，突然也不挣了，缓缓地化作一股黑烟散开，随后又像其他的人面鬼一样落地成人鬼。
人鬼朝着他们聚集，曾潇张却有些一反常态的不说话，愣愣地看着其中一只。
那人鬼有着一头长发，人脸的时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鬼面的时候也只是深化扩大了五官，并不可怕，眼底甚至能看出柔光。
它朝着曾潇张笑，“潇潇……”
只是短短的一声，曾潇张双眸瞬间盈满了泪水，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有多久没见到那个人了。
她甚至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手机，那里面存着她给她发的最后一条信息，也是诀别。
“潇潇，妈妈出不去了，你要好好的。”
她打电话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慌乱地跑到医院，只看到熊熊烈火将整栋门诊楼烧成了灰。
火遇上了医院的化学药物，剧烈燃烧，夹杂着爆燃声，根本没办法靠近。
消防队员竭尽所能扑灭了火，扼杀了燃点。
可是楼里的几百人，患者连同医护人员无一幸免。
他们没有让她看她妈妈的尸骸，因为已经拼凑不起来了。
终其原因，只是因为一名患者不满治疗方案，跟医生产生了争执后的蓄意报复。
汽油加上封死的门，从药品库开启火源……
从那天以后，她就没有妈妈了。
多少天了，她一次次沉溺于虚幻的世界，当过NPC，做过怪物，就是想要从这些虚妄中找回她的妈妈。
那个声音说，这个世界具有无限的可能性，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所有的事情。
人死可以复生，穷人可以成为富翁，坏人可以畅行无阻……只要在这个世界活到最后，成为王者。
现在她终于再次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人，怎能不为所动。
“潇潇，我是妈妈。”人面走近，伸出的手变得白净，手腕上是她送给她的手链。
她嘴唇颤动，抬手想要牵住妈妈的手。
李齐杉拽着她的胳膊往后一拉，“醒醒，那不是人！！！”
不是人又怎样？
那就是她的亲人，即便只是个幻象，那又如何？
“你没有失去过亲人，你不懂！”曾潇张朝着他吼，试图挣脱桎梏去找那只人鬼。
“放屁！”李齐杉也没了好脾气，“你要作死别带着大家。”
曾潇张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忿忿地恨了他一眼，“我只是一个人，无牵无挂，没有大家。”
“去你大爷的。”李齐杉劝她不住，直接朝着那人面攻击。
曾潇张见状更像是发了疯，一边阻止一边跟李齐杉势要拼命。
场面眼见着越来越乱，谢磬一记手刀砍在曾潇张颈后，李齐杉见状稳稳地接住了晕到的女孩。
“看好她。”
李齐杉退到后线。
李葵看了眼洞口，发现上面原本有一些字迹，但是好像被人给用利器划掉了。
所以那些人面才能从洞口蜂拥而至。
“谢队，你处理下人面，我去看看。”他指指洞口，朝着谢磬示意。
谢磬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的梦，有些犹豫。
李葵没给他犹豫的机会，毫不避讳逼近的人面，朝着洞口走去。
谢磬没法，只能打散她身边的人面。
李葵蹲在洞口，认真的检视洞口边缘的字符，伸手摩挲着刻画的痕迹。
这是一个符号，跟他们之前看到的符号相似，只是之前的是圆形缠绕荆棘，荆棘朝外竖着尖细的毛刺，而这个是朝内竖着毛刺。
李葵从地上捡了石头，沿着原本的痕迹准备复原那符号。
洞内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
“林……”谢磬眼见着不对，脸色不变。
李葵转头，那握着她手腕的黑手像是被烫到般有突然褪去了。
谢磬看到她白皙的手腕处，俨然映上了一道红色的痕迹，是之前出现的符号。
但凡这个符号一出现，都是不详的征兆。
原本戏说着用来挡枪的四人也受到了人面的蛊惑，有些精神恍惚了。
谢磬虽说不是圣母，但也没有真放任不管的意思，毕竟放弃这几人相当于增加了对方的战斗力。
他一脚踢飞身前的人面，拽起李葵，“先撤。”
李齐杉背上曾潇张就跑，其他人跟在身后。
李葵突然明白过来，指着门诊楼说，“去口腔科。”
谢磬虽然不解，倒也按照他说的方向跑。
身后人面紧追不舍，那四人也没闲着边跑边往后扔东西，手拿着什么扔什么。
一入口腔科内，关上门，几人几乎泄气的躺地上。
意外的人面在外面虽然叫嚣着，却不敢靠近。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葵屈着膝盖，靠坐在地上，喘得有点厉害，手腕上的痕迹火辣辣地痛，像是在警告他的不自量力。
“罒”下面的部分他似乎猜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波尔戈的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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