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气偶像是非人类》Gin格瑞

40、妄念

　　陆景熙大脑再次宕机，但这次他却无法动弹，更脱离不开。

　　因为珑环住了他的脖颈，整个身体附上来，他脚下没站稳，被珑推靠在墙壁上。

　　珑的呼吸急促，浑身滚烫，他的身体紧紧贴着陆景熙，这个吻温柔缠绵又火热直接，令他大脑一片空白，天旋地转，上一秒还漂浮云端，下一秒便不断下坠。

　　正当他强迫自己恢复理智的时候，珑突然停下来看着他，祈求道：“我很难受，你愿意帮帮我吗？身体……很热……”他说着，拉过陆景熙的手……

　　珑毕竟是个男生，此时的陆景熙力气尽失，想推开他，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他只觉得心脏快要从嘴里跳出来，某些欲望被勾起，按捺不下。眼看着自己的手被珑引导着向他腰下滑去，他感受到一处令他也无比诧异的存在，此时珑的吻继续着，牵着他的手上下游走，陆景熙咬了咬牙……

　　“他们到底给你喝了什么！你清醒一点！”他说着，用尽力气把珑推开很远。

　　珑本身还很虚弱，被这么大力一推，哐的一声撞在墙上，随即向下倒去。

　　陆景熙心想不好，一个快步向前，珑已经一动不动了。

　　他惊慌失措，晃晃珑，才发现他已经没电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珑才醒来，醒来后看到桌上放着早餐和醒酒汤，陆景熙已经离开了宿舍。

　　珑觉得头昏昏沉沉，重得抬不起来，但是昨天酒桌之后的事，他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陆景熙刚到公司便听崔明诚说着新闻：

　　“好像有了一点线索，公司查出刷数据的关联账号来自环泰集团员工。你听说了吗？”

　　陆景熙眼前一亮。

　　“是吗？这有什么关联？”谭思珩思索道。

　　“我好像知道了！”陆景熙说罢冲出练习室。

　　陆景熙向公司高层讲述了自己的假设，公司于是向警方提请调取ip地址。

　　之后的几天，他们通过ip地址查到了L-loveZ的账号的所在地，在V省乐平山角的别墅区。

　　据调查，这一别墅归属于环泰集团，现在是林永盛的千金林婉儿的住所。

　　警方在别墅附近暗中观察了几天，的确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长发女孩进出，但时间并不固定。

　　偌大的别墅，周围杂草丛生，一看就久未打理，只有快递或外卖会上门，其他时候都是女孩一人独居。

　　他们拍下照片让陆景熙确认，的确和之前跟踪自己的女孩一样，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与这些事件有关联，没有搜查令，警方无法进入私宅调查。

　　刚有些线索，又不得不搁置。

　　陆景熙回到宿舍，把照片丢在茶几上，珑走来瞥了一眼照片，突然觉得眼熟，拿起来仔细一看：“钟水洞遇见的就是这个女孩。”珑有些激动的说。

　　陆景熙本来躺在沙发上，听到这里一下子坐起身：“你们遇见的是她？”

　　“嗯！我应该没记错。”珑回忆道。陆景熙后背骤的升起冷汗。

　　当天下午，陆景熙接到公司高层电话，让他去一下法务部。

　　法务部一时间挤满了人，他向工作人员了解情况才得知：环泰集团破产后欠下巨额债务被强制执行，法院发出搜查令，对被执行人及其亲属的住处等可藏匿财产的区域进行搜查。

　　在搜查中发现林婉儿的住处有很多和GMS最近遭遇的事件有关的证据，遂联系这边前去确认。

　　他们再次来到之前暗中调查的别墅前，但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陆景熙却内心忐忑：他希望得到一切的真相，但也不希望这栋住宅真的和那些案件有关。

　　他们推开院外的铁门，除了周围的花园破败不堪无人打理，像个荒废的宅子，没有什么特别。

　　进入别墅后，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地上满是垃圾、餐盒、猫屎、随处可见的蟑螂……几扇大落地窗被窗帘遮蔽，从缝隙处透出微光。

　　拉开帘子，才看到沙发、桌椅上到处堆放着垃圾和衣物，早已被灰尘覆盖，角落里有两具死猫干尸，腐坏的尸水变作两圈黑色的印记，和室内的气味混杂，散发出恶臭。

　　他们穿过满地的垃圾走上二楼，二楼正中有个开放式餐厅，各边一个卧室，依次浴室、露天茶室和书房。

　　他们进入离楼梯最近的书房，看到里面放置着四台电脑，全部开着：一台在海外网站播放starDust的mv，两台均停留在打投网站页面，另一台则播放着像是监控下的画面，看了一阵他们才惊讶的发现，那些都是陆景熙的偷拍视频。

　　他们打开电脑桌抽屉，看到里面有些凌乱的笔记本，上面详细记载着打投时间、相关记录、销量记录以及一些密密麻麻的人员名单。

　　公司工作人员仔细梳理，才发现这些都是之前调查过的那些刷销量ip对应的账号，他们把这些收集好，放在一个方形纸盒子里作为证据。

　　从书房出来，他们企图打开茶室的门，却发现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堵住，拆掉房门的一霎那，一大堆箱子涌出来，里面的东西漫了一地 —— 全是starDust的唱片还有以陆景熙作为封面的杂志。

　　除了这些还有些药盒子、矿泉水瓶、餐盒、吸管、用过的餐巾纸、糕点包装纸等日常垃圾。

　　陆景熙仔细看去，那些垃圾上的商标和包装款式，都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他突然意识到，这些不会是自己曾经日常使用的产品的垃圾吧，如果是，她为什么收藏这些？！

　　到了卧室，刚开门，满眼都是照片—— 确切地说全是珑的照片。

　　但这些照片不是划花了脸部，就是被挖去双眼，或者头的部分被烧掉，还有些用钉子钉住额头，并且还被红色的喷漆画出一个巨型的叉。

　　陆景熙看到这里，背后一阵凉意袭来，胳膊和脖子迅速生出细密的疙瘩，令他手脚发麻。

　　正在这时，他们听到响动，好像是从另一个卧室发出的，一名警员警惕起来，他请各位先在原地等待。

　　他举着枪穿过走廊，走到另一个卧室门前，猛的踢开房门，看见长长的餐桌旁坐着一个人。

　　他喊着“别动！”却发现那个人毫无反应。

　　他举着枪慢慢靠近，那坐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仿真人偶，那个容貌很眼熟，好像就是这次一起同行的新晋偶像 ——— 陆景熙。

　　他招呼大家过来，所有人才清楚看见：餐桌上摆着食物早已腐烂发臭，细看还有蛆虫在蠕动，食物边上围绕着枯萎的花束，假人面前摆放着精致的烛台和红酒杯，里面还有半杯红酒，假人头发与皮肤的触感都非常逼真，就好像正在用餐。

　　大家环顾四周，墙上贴满了陆景熙的各种照片、卡片、杂志内页等等。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切震撼：虽知道有些粉丝很狂热，但是这样的情形还是第一次见。

　　突然有人发现窗帘动了一下，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屏住呼吸。

　　那名警员命令大家后退，自己举起枪缓慢接近，他快速地拉开窗帘，举起枪，而后突然停了下来，视线向下望去，才看见一个女孩，颤抖着蹲在角落：

　　他黑色的长发散乱，上面还挂着灰尘和蛛网，眼神呆滞面色苍白，眼下透出青紫色，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却怀抱着一个婴儿的布偶，小臂上布满伤痕。

　　警员让陆景熙来看，他迟疑地走过来，女孩看见他走近，本来空洞的眼神里闪烁一丝明亮。

　　“……你是林婉儿吧？”陆景熙费了很大力气才问出这句，他不想把眼前这个人和他认识的林婉儿联系在一起。

　　对方没有回答，眼神飘忽地问：“你还记得吗？我曾是你mv的女主角，后来我们相爱结婚，有了宝宝……”说着他把婴儿布偶抱在怀里。

　　但马上他又换做一副狰狞的面目，猛地站起来，突然掐住陆景熙的脖子：“你为什么抛弃我，抛弃我们的孩子！！我恨你，我要杀了你！”说罢他用力将手扣得更死……”

　　“他明显已经神智不清了！”警员大喊道，他们冲上前去制止了林婉儿，并控制了她的行动。林婉儿挣扎着，发出尖锐的怪叫。

　　“你有什么权利带走她？”正在这时，有个凌厉的女声从大门处传来。

　　待她走近，才认出她是林婉儿的母亲邢若楠，邢若楠人未到声先到，她是集团旗下航空、海运、空港产业的管理人。

　　他清脆的高跟鞋从远处传来，本人既有气质也有气场，陆景熙第一次看到这样具有压迫感的女性。

　　警员道：“您好，邢女士，我们理解您的爱女心切，但是现在我们需要请她配合我们调查，同时您应该也知道她的情绪不太稳定，我们建议您还是要送她及时就医。”

　　“我在这里，看谁有权利带走她！”她再次厉声道。

　　林婉儿看来病的不轻，他的状态并不正常，他看着母亲的脸，指着邢若楠的鼻子嘻笑道：

　　“你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大声说话？你和别人都不一样，应该把你关进医院里……”

　　邢若楠拨开林婉儿的手：“她我自会管理，她做了什么我也有权知道，你们如果要带走她，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警员们面面相觑，无奈地说：“她涉嫌一些案件，我们必须请她过去配合调查，如果您愿意，也请您配合前来。”说完，带着林婉儿离开，邢若楠一直骄傲的眼神，闪过一丝悲伤。

　　此时陆景熙的视线正好与邢若楠相对，与其说是相对，不如说是邢若楠一直在盯着陆景熙。

　　“你就是陆景熙？”他开口道，语气中是不可置疑的威严。

　　陆景熙被这样看着不免心中愧疚，低下头不作答。

　　林婉儿听见陆景熙的名字，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地回过头：“陆景熙！是你吗？你来了吗？”

　　他挣脱警员，径直跑到陆景熙身边，跪倒在他脚下，企求的说：“求求你……求求你……别离开我，我很想你，想的快要疯了……”

　　突然她又好似回忆起了什么，精神有了半刻的恢复，喃喃道：“也许，我已经疯了……”

　　陆景熙蹲下身想要搀扶她起来，却无意间对上邢若楠的目光，那目光中有怨恨也有乞求……

　　陆景熙觉得那目光就像是刀子，刺在他心口上，心中无限伤痛……

　　几天后经过警方的后续查证和询问笔录，他们把所有事件理出脉络告知了GMS公司和陆景熙，之前他们的调查总被阻断，因为涉及到财阀势力，还好环泰集团因为管理不善倒台，才让所有疑团浮出水面。

　　林婉儿从公司离开后，就被父母送去了精神病院，他经过电击、脑白质切除等残酷的治疗，多次逃离医院，而后又被强制带回，这期间她残存的理智已经被全部磨灭。

　　这之后她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出院后开始自残、厌恶自己的长相，进行过多次面部整形。他心中唯一的光就是陆景熙，他知道这段关系没有结果，但还是像救命稻草一般期待着。

　　离开公司后她与外界隔断联系，精神每况愈下，逐渐被自己的妄想所控制。

　　starDust出道后，她利用公司员工刷音源刷销量，这种时候，她感觉自己是有价值的，可以帮助到喜欢的人，成就他。

　　同时她又妄想自己和陆景熙有一段真实的关系：妄想他们已经结婚、一起生活过、并且有个孩子。

　　最后，她终于分不清现实与妄想，开始沉迷伤害自己，用刀片在手臂上划满口子，并且在上一次双胞胎的案件中，他将诽谤陆景熙的消息卖给楚铭轩。

　　但有件事是额外的，那就是她一直认为陆景熙对所有人都很好，他善良温柔，但也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只有对珑是特别的。

　　他无法接受两人的亲密无间，明明自己先认识他，他最开始关心的是自己，为什么被后来者居上，她伤心且嫉妒，钟水洞那天，她佯装丢失证件，伺机推珑下去，希望他彻底消失在陆景熙的生活中。

　　听完这一切陆景熙如鲠在喉，又想到那天邢若楠看自己的眼神，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问她是不是会被判刑，警员点点头，陆景熙说自己被诽谤这件事可以放弃提告，现在只希望公司可以找到最好的处理方式，不要太过伤害她。

　　但他心里内疚于珑，没想到会把他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