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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长春宫距放烟花的地方很近,看的也最为清晰。
      烟花只有一发,在天空炸开后很是绚烂多彩,几秒后才缓缓消散开。
      萧姝和仰着头看了好几秒,才发觉烟花绽开的位置,似乎是颐华宫的方向,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重。
      那不是烟花,是信号弹。
      常安与张云苓也跟了上来,两人没见过信号弹,都只当是烟花,常安还好奇的说了一句:“这烟花怎么只有一发,太奇怪了。”
      每年宫里都会在几个特殊日子放烟花,见得多了,也算不上是稀奇了,只是奇怪于烟花的数量。往年总是要放上半个时辰的,各色各样的,今日竟只有一发。
      怎么说也是五公主的生辰,还是皇后娘娘主动提出为她办的,只有一发的烟花也太糊弄人了,也不怕皇后娘娘问责。
      萧姝和收回视线,推开了房门:“这不是普通的烟花。”
      “是信号弹。”
      “信号弹?”
      常安与小夏子都是很小就进宫了,也接触不到信号弹这类军事用品,皆是一脸疑惑。
      小夏子则更担忧陈公公的身体,没能遮掩住情绪,急切都摆在了脸上。
      萧姝和“嗯”了一声,也没多做解释,抬脚往里面走。
      长春宫久不住人,以前也是作为冷宫一般的存在,房间里的陈设也是肉眼可见的破旧,虽也能看出简单收拾过,可还是透着股腐朽的气息,空气中都仿佛漂浮着一层浮灰。朝南的窗户也没有开,整个房间看起来灰蒙蒙、阴沉沉的。
      小夏子不由得快走了几步,冲里面叫了一声“干爹”。
      无人回应。
      萧姝和皱了皱眉,也疑心陈公公是不是出事了,脚步也不免加快了两分。
      “干爹!干爹!”
      小夏子又叫了几声,小跑着往里面跑。
      拔步床前是一道两面绣的屏风,上面沾染了一些脏东西,看着很是破旧。
      透过这扇屏风,隐约可见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小夏子脚步一顿,似是想到什么,眼睛里蓄满了眼泪。
      “干……”
      “爹”字还没出来,就被一个很是沙哑的声音打断了。
      “别叫了。”
      “叫魂一样,我还没死呢。”
      床上的身影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支撑着起身,却又没什么力气的倒了回去。
      萧姝和与小夏子在听见声音的时候,心里不免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完,就看见那道身影又跌回了床上,这口气又调了回去。
      小夏子可是最清楚的,干爹为了逼守卫去太医院请太医,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心撞的墙,鲜血流了一地,整个人都奄奄一息的,是真的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顾不上规矩与尊卑,小夏子快步走上前,陈公公面色苍白如纸的躺在床上,正挣扎着想要起身,不过两下便有气喘吁吁的躺了回去。他的身上那件沾染着血渍的衣服还未换下,头上的伤口也只经过了简单的包扎,隐隐有血迹渗出,整个人看上去又狼狈又凄惨。
      自打陈公公去了建安帝身边伺候,他还从没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干爹……”
      小夏子快步上前扶着陈公公靠坐在床头,为了让他靠的舒服,在他身后塞了两个枕头。
      陈公公刚想问小夏子一些事情,就看见越过屏风走出来的萧姝和。
      “奴才见过公主……”他忙要起身行礼,被萧姝和抬手制止了。
      “陈公公不必多礼。”
      萧姝和在离床两步的位置停下了,上下打量了陈公公一番,自是看出他的情况并不好。刚才这一番折腾,他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陈公公,你额头上有伤,瞧着不大好,切莫再过多折腾了,免得伤势加重。”萧姝和对身后跟上来的张云苓招了招手,让她上前来,简单介绍了两句:“这是我府中的医女,此次特意跟我进宫为我调养身体,陈公公若是信得过我,就让她给你把把脉,瞧瞧伤口。”
      “殿下哪里的话,奴才那能信不过殿下。”
      陈公公的气息略有些微弱,他哪有不应的道理,很是费力的将胳膊递了过去:“只是奴才一条贱命,劳得殿下费心了。”
      “陈公公,切莫说这样的话。”
      萧姝和对张云苓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上前去。张云苓并不讲那些虚礼,走上前坐在床边摸了摸陈公公的脉象,又上手检查了一下他的膝盖与胳膊,最后解开了他头上包扎好的纱布,查看了里面的伤口与上的药粉。
      陈公公的伤口不算严重,只是流了很多血看着很是唬人。为他包扎的人手法不好,用的药粉也是极劣质的一种,凝血效果很差,到现在都还有血迹渗出来。
      张云苓简单说明情况后,就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里面装着几个两寸大小的白瓷瓶,上面贴了标签,写了很小的几个字。
      出发前,她特意找小夏子询问了情况,简单做了一个判断,带上了几个能用得上的药,以防万一。
      张云苓打开其中一个瓶子,重新为陈公公上了药粉。她的药粉是祖传的配方,止血凝血极好,是上好的金疮药,只刚撒上去就很快止了血。她又让常安找了新的纱布来,重新给陈公公包扎了伤口。
      陈公公失血过多,这段时间的软禁又让他身体亏空的厉害,再加上陈年旧疾的复发,他此时的情况并不好。
      张云苓看向萧姝和,一番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开口明说。
      萧姝和眸光微沉,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陈公公是父皇身边最为亲近的人,他知道那封圣旨的存在,也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所以,他一定不能出事。
      也一定要是清醒的。
      得到答案后,张云苓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略思索了一番后,在锦囊中找出一个玉瓶,上面是用簪花小楷写下了护心丹三个字。她从里面倒出一颗小孩拇指大小的褐色药丸,吩咐了常安去倒碗温水来。
      常安绕过屏风走到桌子旁,拎起茶壶才发觉里面没有水,他只好出门去找,在旁边偏殿找到一壶冷水。
      眼下也没有时间再让他去烧水了,常安只能端着一碗冷水回去。
      张云苓接过冷水,略带疑问的看向常安,常安刚想解释,陈公公便率先开口为他解释了:“无妨的,这里是没有热水的,若是现烧恐耽误了殿下的事情。”
      陈公公到底是在御前伺候了多年,很多事情打眼一瞧便明白了七七八八,也自然知道萧姝和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也是看着萧姝和长大的,也见过她年少时,眼中流露出的野心与抱负,只是一直被建安帝与沈皇后压着,渐渐也就隐藏了起来。
      若是可以,他是真的想看看她可以走到哪一步。
      陈公公有心伸手去接那碗水,可手上却没什么力气,小夏子眼疾手快的接了过来。
      张云苓叹息一声,将药丸递给小夏子:“你干爹的情况并不算好,你大概也能看出来,你把这颗药先喂他吃了,至少把今日给撑过去。至于今日过后……”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如实回答:“若是好好将养,兴许可以好过几年。”
      她还是没把话语说死,留有希望总是好的。
      小夏子声音带上了两分哽咽:“多谢张医女,多谢殿下。”
      喂陈公公吃药时,小夏子还忍不住手抖了一下,差点将冷水撒在陈公公的衣服上。
      药丸略大了些,陈公公又许久未喝水,嗓子干哑,一时间竟难以吞咽。在猛灌了好几大口冷水后,才勉强吞下药丸。
      粗喘了两口气后,不知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哽住了,苍白的脸上都沁出了两分红晕。
      张云苓一时心软,将玉瓶递给了小夏子:“这里面还有一颗药丸,你随身带着,在你干爹情况不好时,给他服下。”
      “也可以找个水囊,将药丸投入水囊中,一旦陈公公有不舒服就可以喂他喝上两口。只是这样,药效会减弱一部分。”
      小夏子大喜过望,连连道谢:“谢谢张医女,谢谢。”在接过玉瓶后,他将它放在紧贴着胸口的位置,保证绝不会弄丢。
      张云苓不大好意思的摆摆手:“等后面我给陈公公开两张方子,一张内服一张外敷,仔细温养着,会有好转也说不定。”
      道谢的话说了太多,小夏子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了。
      陈公公则是眸光沉沉的看向萧姝和:“殿下,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因此才一直让人找奴才,甚至……”他眼睛瞥向了屏风出,似是想透过屏风看向外面。
      “甚至,不惜与皇后娘娘撕破脸。”
      萧姝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反问道:“陈公公,父皇的病真的是因为旧疾复发吗,还是……”
      她拖长了声音,近乎是一字一顿道:“有,人,投,毒!”
      陈公公神色淡然,并未因为她的话起什么波澜。
      在他把事情告诉小夏子,并让小夏子去找萧姝和开始,他就决定了站在萧姝和这边。
      “殿下,您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萧姝和眼中划过一抹痛苦,声音暗哑:“有证据吗?”
      陈公公扯了扯唇角:“殿外,需要吗?”
      “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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