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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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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姝和诧异出声:“当真?”
她声音略大,面色极为严肃,房间里伺候的宫女们都看向她,以为她有什么吩咐。
萧姝和顾不上她们,只是摆摆手,看向夏禅,夏禅很是认真的对她点了点头。
张医女上前带着宫女们出去,为两人关上了门。
“他是在哪儿看见陈公公的?陈公公他……如何了?”
萧姝和虽猜到陈公公是被沈皇后软禁、带走的,却一直不知道他被软禁在哪里。这几日,她一直在让手下的人在宫里各处寻摸、打听,却始终一无所获。
在宫里,她能用的人不多,且还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寻找,难度确实大了些。萧姝和对比并没抱太大的希望,沈皇后软禁陈公公,无非是想知道父皇病倒前有没有留下什么圣旨、遗诏。
不管有没有,都可以是有。
陈公公刚入宫便是跟在建安帝身边,那时的建安帝还是个不太受宠的皇子。他陪着建安帝从皇子走到了皇位,经历了太多太多风波动荡,他可以说是建安帝最信任的人。
如果建安帝真的写过诏书,陈公公必然知道诏书在哪儿,上面写了什么。
反之,如果陈公公拿出诏书,众人也会相信那是建安帝写的。
沈皇后只是怀疑,更多的还是想拉拢陈公公,想让他“拿”出一封立四皇子为太子的诏书。
可萧姝和知道,建安帝真的写过一封诏书,那封立她为摄政长公主的诏书,就在她手中。此次,也同她一起进了宫。
“殿下,我们的人发现长春宫虽然宫门紧闭,却时常有动静传出,他便在深夜悄悄扒了墙头看,看见里面有人在房门处看守,还看见了小夏子出来。”
“小夏子就是陈公公收的干儿子,当时和陈公公一同不见了。”
至于另一个不见了的小太监,昨日便在一个枯井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最后不过是一张草席卷了,拖去了乱葬岗。
在宫中,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个意外身亡的宫女太监,没人去探究他们到底是意外身亡的还是被人害的。
偌大的皇宫里,他们这些宫女太监的命,是最不值钱的。
夏禅按下心头那边酸涩,继续说:“长春宫位置很偏,常年没人住,等同于冷宫。现在里面突然住了人还有人在门外看守,小夏子也在里面,那陈公公必然在。”
萧姝和略微皱眉:“这只是推测,不能证明陈公公真的在,万一……”
“能否让人想办法混进去?一日不见到陈公公本人,我心里不安。”
夏禅有些迟疑:“明日宫中办宴,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可以。”
午膳后,沈皇后便派人将宫中办宴的消息送到了各位夫人手中。
传消息的小太监脑子灵活,午间又听到萧景说漏嘴的话,他自觉是摸到了几分沈皇后的意思,便在夫人们递上茶水钱时,露出了一句半句话。
皇后娘娘有意为昌宁公主择驸马。
众人便以为,这场匆匆举办的五公主周岁宴,不是为了给昌宁公主挑选驸马。
眼下谁不知道三皇子、四皇子正争夺皇位,昌宁公主与四皇子又是嫡亲的姐弟。谁家子弟尚了公主,那便是整个家族都站了位。
若是四皇子上位,凭借昌宁公主,不愁得不到新帝的重用,整个家族都会更上一层。
可若是三皇子上位,那他们的下场也自不用多说。
便是风险过大,想赌的世家也不在少数。
季家在接到沈皇后口谕后,季知谦更是喜不自胜,自以为季家和沈皇后早有通信,对这驸马之位看做是囊中之物。
季家现在的实际掌权人是季知谦的爷爷,季老爷子在收到消息后便叫了自己三个儿子与嫡孙季知谦去书房议事。
季老爷子端坐在首位,面色沉凝的看向季知谦:“谦儿,你是季家的嫡长孙,你走的每一步都决定了季家未来的兴衰,你可想清楚了?”
季知谦连忙弯腰行礼,在这位精明一生的老爷子面前,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如实回答:“尚公主,孙儿确实存有私心,但也是为了家族未来考虑。京城四大家族,沈家是四皇子的母族,苏家与沈家又向来有联姻,四皇子的未婚妻又出自何家,只有我们季家独善其身。”
“眼下三皇子虽与四皇子争夺皇位,可四皇子毕竟是嫡子,于礼法更加名正言顺,更别说他本身没犯过大错,上位的可能性更大。”
“若我娶了昌宁公主,便是站在了四皇子这边,自是会全心全力助他,四皇子也会更加信任我们。待四皇子上位后,自不会忘记我们的好。”
“皆是,四大家族还会是四大家族。”
他也确实有私心,三年前昌宁公主及?,建安帝为萧姝和办了一场极为盛大的生辰宴,特许她站在城墙上,受百姓瞻仰。
那时的季知谦还在书院读书,被同窗强拉出来看热闹,却对着城墙上盛装出现的萧姝和一见钟情。
只可惜,他还没取得功名做不了官,萧姝和虽出宫住在公主府,却也不是他能见到的。
偶尔一些宴会,他才能远远瞧上一眼。
日思夜想三年多,眼见实现心愿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又怎能坐以待毙。
季知谦又往下弯了弯腰,决绝之心溢于言表。
“爷爷,求您帮我。”
季老爷子幽幽叹了口气,看向了其他三个儿子:“你们怎么看?”
季二爷、季三爷都看向了自家兄长,季大人微垂着头,还在考虑。
三兄弟中,只有季大人官职最高,任工部尚书,一个不太有实权的位置,对朝中的事看得也最清,昌宁公主有多受建安帝看中自是知道的,而昌宁公主与四皇子的感情一直很好。
只是,沈皇后对昌宁公主的态度略有些怪异……
季二爷跟季三爷,不过是靠着家族混了个不大不小又、什么实权的官职,向来是以兄长马首是瞻。
良久,季大人看向季知谦:“谦儿,你当真想好了?”
季知谦回答的极为认真:“是。”
“明日你母亲会带着你妹妹去宫中,届时会探探皇后娘娘的口风。娘娘先前透漏出一点意思来,许是能成。”
季知谦喜不自胜,连连行礼:“多谢父亲,多谢爷爷,多谢二伯、三伯成全。”
季老爷子站起身,背着手往书房外走。
如今的京都,乱的很,很多事情他也也看不明白了。
是福是祸,且看来日吧。
镇国大将军府,檀老夫人收到消息时也是略显诧异,与抱着长孙的儿媳章婳面面相觑,显然都不明白这种特殊时候,沈皇后怎么想起来为五公主办生辰宴,还是迟了一月多的生辰宴。
大约是要出什么事了。
两人虽久居将军府,鲜少外出,但对朝政该有的敏锐度还是有的。
檀老将军与檀言昭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看过来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明日的生辰宴,怕不是一场鸿门宴。
檀老将军对老管家使了一个眼色,老管家从袖口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往小太监手中一塞:“公公可知道卫将军的家眷是否赴宴?我家夫人同卫夫人关系好,想约着一同过去,也好路上有个伴。”
小太监颠了掂荷包的重量,满意的笑了笑:“巧了不是,杂家刚从卫将军府上过来,卫夫人说家中婆母病重,幼女也发热未退,府中实在是离不开人。明儿她去不了宫中,等改日再去和皇后娘娘赔罪。”
檀老将军也问了一句:“卫择可在府中?”
小太监摇摇头:“不曾见到卫将军,卫夫人说卫将军一早去了军营,尚未回府。”
老管家又与小太监寒暄了一会儿,小太监还有几家未去,也不久留便走了。
檀老将军看向自己的老妻,又看了看抱着孙儿的儿媳,拧着眉忧心忡忡的想着事情。
他今个儿上午倒是去见卫择了,可卫择不在府中,门房说他去了羽林军大营。他又骑马去了羽林军大营,结果扑了个空。
卫择的副将并未迎他进去,只身出来说:“檀老将军,您来的着实不巧,我家将军回府了,刚走一会儿,您来时没瞧见?”
通往羽林军大营的只有一条路,若是真如副将所说的,卫择骑马回府了,那他必然是要走条路的,便能同檀老将军碰上。
檀老将军心中疑虑更甚,他随口打了个哈哈将副将糊弄了过去,骑马又折回了卫将军府。门房却说卫将军并未回府,檀老将军只能悻悻回府。
折腾了一上午最终无功而返,甚至连卫择的面都没有见上,且副将明显是想将他拦在军营外,卫夫人又拒绝入宫赴宴,难不成是知道了点什么才找理由推辞的?
诸多疑惑难解,檀老将军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卫择。
卫择真的参与了党争?
还要助三皇子夺位?
檀老夫人朝檀老将军走过去,面露不解的问:“你从昨晚见了昭儿后便一直忧心忡忡的,一早出门半日才回来,也不让人跟着。回来后又是这般模样,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吗?”
“咱们夫妻多年,若有事发生,你不要瞒我。”
檀老将军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不是我要瞒你,实在是不知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