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超市营业中》株兰

17、第十七章

　　心满意足地又花费了一个升级点，那处原本只是本地人在等待进入超市时随手堆叠起来的小神坛，瞬间在代乐眼前发生变化。粗糙的乱石变成了一个整体，中间被掏了个洞，亮着如同烛光的光芒。石头表面有两个成人手形状的凹槽，看一眼就很难忍住不将手放上去。

　　代乐面前悬在半空中的平板也跳出提醒，让他了解了新功能的使用方法。

　　只要客人将双手放到神坛上并且许愿自己想从超市换到的东西，超市后台就会收到相关的提醒，并且自动帮代乐匹配合适的商品。

　　这省去了代乐直接和客人沟通的过程，还为超市增加了不少神秘性。这样的祈愿，成功了，客人会很高兴，但如果不成功也不会发生什么。毕竟无法证伪的事情，最终都可以归咎到“你的诚心感动了神”/“你的诚心还不够”两者之一上。

　　这项升级对代乐的作用是了解客户需求，精准进行采购。

　　而在超市外面竟然也能意外撞见这样值得升级的项目，让代乐不再将思维局限在超市内部，瞬间觉得这整个世界都是有待探索的空间。

　　不过现在，在被冻僵之前，代乐必须先回超市了。

　　跨过黑暗和光明的分界线，代乐将超市门关上，将寒冷的空气隔绝在外。

　　尽管此刻的他依旧离熟悉的现代文明很远，不能上网不能看电视，但生活并没与代乐之前想得那么无聊。

　　自从玔星有了自己的宿舍后，代乐便不那么着急在吃完饭后就把沙发让给他，自己回房间。现在两人会一起在客厅待一会儿。

　　通常是代乐坐在沙发上，玔星站在不远处。直到代乐回房间以后，玔星才会简单把客厅收拾一下，再自己回房间。代乐也不是没有招呼他和自己坐一起，但即便是玔星一开始坐下来了，也会在代乐不知不觉的时候重新恢复到一坐一站的状态。

　　代乐无法，干脆放弃。不过在昨天，代乐考玔星是不是真的把菜谱都记住了的时候，他发现玔星似乎认识个别简单的字，比如肉，水这样在菜谱里高频出现的字眼。

　　代乐来了兴趣，干脆问玔星想不想学认字，反正吃了饭以后不能马上睡觉，也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可以消遣，这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的活动。

　　由此，认字被安排成了睡前娱乐。

　　但今天认字要稍稍往后推一下，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排在前面。

　　吃饱喝足，代乐向准备去洗碗的玔星招手：“你过来。”

　　工资可以直接从系统后台划到玔星那，系统说钱一到账，玔星的员工后台也会自动连接上系统商城。只要玔星账户上的前没有花完，那么即便是代乐和系统进行位面跳跃，玔星留在本位面，依旧可以入场使用系统商城。

　　玔星一板一眼的性格有坏处也有好处，比如他无法马上接受平等身份这个概念。但偶尔这也有好处，比如现在，在代乐十分词穷的档口，他可以直接以通知的口吻告诉玔星将会有这些钱打到他的账户上供他支配，而不需要和玔星讨论他愿不愿意接受的问题。

　　以现代人的心态，钱没人会嫌多。但在这个时代奴隶没有自己的私产，他的一切包括生命都属于奴隶主。这种观念差别不是三天两天，三言两语就能够消弭的。

　　“总之，你可以用它买你想要的东西，不要亏待自己。”代乐说完便起身，心虚地回到了房间，感慨自己果然还没有完全习惯当老板的身份。

　　倒是系统在代乐回到房间以后安慰代乐：“宿主你放心，我会做好和员工的沟通的，你不用担心员工适应不良。”

　　“真的吗？”代乐顿了顿，“那谢谢你啊，我是真不知道怎么说。”

　　“你看你这么客气，”系统嘿嘿一笑，“为宿主分忧是我的本职工作啊。”

　　有点奇怪，代乐心想，但又琢磨不出系统这态度具体奇怪在哪，干脆懒得多想随它去了。

　　——

　　有一座太阳神的神殿出现了，神殿里还有取用不尽的食物的消息此时已经传到了来回脚程有三四天的部落，且还在不停往外扩散。在那些部落思考是否要启程探寻这传说中的神殿时，最一开始接触到超市的青鸟部落已经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先前的死气沉沉一扫而空，冬储的食物已经都准备完毕，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往年就算是好年头也没有这么多吃的。”大风站在自家的地洞前，感慨地摸了摸闪电的脑袋。

　　闪电则含着一小块红糖在嘴里砸吧。因为准备的粮食够多，家人准许他用自己的羊皮纸换来一些可以让闪电自己支配的东西。

　　其他人家的小孩基本也有这样的待遇，小孩馋的就是那点东西，因此差不多都一起换了糖吃。

　　闪电每天得空了就捻一小撮放进嘴里感受那甜蜜的味道。吃光了也不怕，一来这和家里的储粮无关，另外虽然现在部落不是每天都会组织去超市，可是在冬季正式到来之前，他们肯定是可以再去好几趟的，到时候再新换一些就是了。

　　更何况，听部落里的大人们说，他们换到了一些好皮毛，到时候做成衣服御寒，就算是进入冬天了也不是不能一起去超市那边。青鸟部落非常幸运，他们算是距离超市最近的部落之一了，这一定会是难能可贵的，相对容易度过的冬天。

　　地洞是部落人储存过冬食物时才会用上的空间，就在每个人家的屋子旁边，不仅取用方便，也能够防止别人偷窃。

　　这是个四四方方的坑洞，深度只比闪电的身高深一点，往年根本填不满，今年各家各户都有余力将它挖得更深一些，如此依旧将坑洞填得满满的，上头再覆盖上一层木板覆盖，真正进入冬季以后每天吃饭就从这里取。

　　自从上次大风去东溪部落传递消息后，阿贝便随着他来到了青鸟部落生活。

　　食物不用愁了之后，取暖便成了另一个值得考虑的事情。

　　这周围普通部落的房屋主体都由木头和茅草构成，夏季的茅草缝隙里透风，能够遮阳的同时还保证一定的凉爽，但是到了冬天，部落成员就会取用泥土在茅草屋外糊上一层，用泥土挡住所有透风的缝隙以保暖。除此之外通过房屋内简单的烟道也可以在内部烧柴取暖。

　　只是泥土薄了的话不够牢固，厚了的话又容易对屋子的负担过大。且风干过后容易脱落，需要常常修补，并不算最好的选择。

　　为此大风决心在明天带上阿贝和闪电，再叫上其他几个朋友一起再去超市看看。

　　闪电砸吧完嘴里的甜味，已经跑去和其他孩子一起玩。

　　说是玩也不算准确，这些孩子们有用泥巴捏小人的，有在木头上雕刻的，有在石头上作画的。每个人都掏出来自己的那点擅长。

　　这还是其中一个孩子发现后告诉众人的，他奉献给太阳神的东西就是一个自己捏的原始虎，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平时都很宝贝地放在家里。第一次交易获得对于孩子来说不少的系统货币后，他又偷偷捏了几个新的泥巴动物，连风干都没太来得及就带去交易了，没想到依旧成功了。

　　直到这个门道后，他便一头扎进了这项事业中，并且告诉了其他小伙伴这个方法。

　　闪电坐到他们身边，他不会做这些，但他平时收集了不少漂亮的小石头，这些天自己做了好几条将石头编制进去的骨链。

　　孩子们一通努力，直到天色擦黑大人催促，这次放下手中的活，各自回家期待起了明天去超市的行程。

　　——

　　相对于这些距离超市很近的部落，更远一些地方部落的人并不能够每次都在恰当的时间赶到超市。

　　这天已经到了代乐准备关门歇业的时候，一小群人出现在了超市的门口。

　　他们脸上激动的神色代乐已不陌生，应对也很熟练。可代乐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些人就算是不在回程的路上遇见捕食的野兽，也很可能因为晚上骤降的天气而出现意外。

　　这些人穿着破烂，但因为看见了希望，此时的目光都很闪亮。

　　“我们的部落远，只是听说一直往东走一天左右可以抵达这里就想来碰碰运气。”

　　反正在部落也是死，出来也许还有希望。

　　“太阳神垂怜，我们一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走错，只一股脑往东方来，终于在黑夜里看见了这里还亮着光，幸好幸好……”

　　在黑暗的荒原上，超市的灯光就如同永不熄灭的太阳带给人绝处逢生的希望。

　　代乐的心里受到了一些触动。从前他基本是天黑了就按时关门，遵守地球人的休息准则，却没考虑到他在这个位面的客人并不是原先的地球人。出个门，下个楼就能随便走近便利店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们抱着渺茫的希望奔赴到这里，如果不是超市还亮着灯可能就会与超市擦肩而过。

　　在这几个客人站在收银台前等待结算时，代乐告诉他们：“如果你们想，可以在门口位置休息到白天为止，太阳神会用温暖和安全照拂你们。”

　　相比于外面真实的气温，门口虽然只有十几度，但已经好上太多，对于这些人来说要比又忍着疲惫披星赶路来得好。

　　客人们受宠若惊带着感谢出了超市门，果然在台阶旁边一起坐了下来，就地点燃取暖的篝火。

　　篝火卷过刚从超市里交换得来的肉块，倒映在人们的脸上点亮了他们的笑容。

　　代乐简单与他们道别后关上了超市的们。却没有急着上楼，他取出平板，点开系统后台从第一天开始就被他抛之脑后的装饰功能。找到了对超市外表改造的部分，将超市的招牌改成了闪亮的霓虹效果，这样一来，就算是超市关门了，这块半空中的巨大招牌依旧很显眼。

　　即便代乐在睡梦中，也许也会有被招牌指引的客人在超市门前驻足，然后在比外面温暖许多的台阶旁整装休息，只等天色重新亮起后，超市老板从睡梦中醒来，将希望的大门对他们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