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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暗流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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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密闭的环境。
四周环着的墙被丝毫不透光的帘子紧紧包围着,让身处其中的人辨不明黑天白夜。
“主人,鱼儿上钩了。”身着黑色燕尾服、管家模样的人给屋子里唯一一张沙发椅上的人递上一杯酒红色的饮料。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灰扑扑的灯,沙发椅上的人大半张脸隐在黑暗之中,他伸出即便在这昏暗环境下依旧能苍白的像鬼一般的手接过高脚水晶杯,轻轻晃着,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张照片。
“太急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缠绵悱恻的嘶哑。“但是也好。”
“他们越急,对我们越有利。”
“再把饵抛下去。”沙发上的人一口饮料都没喝,慢条斯理地,将晶莹的液体缓缓浇在照片上。
再任由它们,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被无边黑暗吞噬。
“是。”管家模样的人毕恭毕敬地答道。
“他那边怎么样,察觉到什么了吗?”神秘人随手将空了的酒杯一扔,许是地上铺了层厚地毯,水晶酒杯掉地竟是连声脆响也没有。
“一切安生。”管家回道。
神秘人点点头,站了起来,毫无征兆地,就融入空气般,消失在房间内。
惟余一张潮湿的照片飘飘然落地。照片上是一张放大了的俊脸,美中不足的是,沾染上猩红的液体,像是满面的鲜血。
但也丝毫不影响,照片上周夺嘴边勾起的顽劣的弧度。
*
周夺和朝乾几人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岛,两个小时后,已然坐到了总都警署的办公桌前。
总都警署的氛围及其严肃,所有人都是板着一张寒冰脸——和朝乾大差不差,属实与上次周夺踏进这里时大相径庭。
还有不少人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朝着他们点头示意。也不知道是熬的,还是哭的。
周夺经过一片办公区域,轻而易举地就看见靠门边的三张空办公桌上,摆满了纯白的菊花。
乌压压的沉闷笼罩着整个总都警署。
“老大,这是重新整合的资料。”一个学生味十足的波波头omega女生把怀里抱着的一份文件夹郑重交到朝乾手中,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有点泛红,“还有阿图他们的……尸检报告。”
说罢她朝几人微颔首,没再说什么的就直接回到自己办公桌埋进堆积如山的文件中。
朝乾把几人领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再把新得的文件夹递给周夺。
“看看吧……”朝乾揉着酸痛的眉心,眼底满是不解,“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周夺先看了凌晨被害的三名警察的尸检报告。
那一栏是空的。
没有死因。
“就算是异能,”周夺切实感觉到这件事的匪夷所思,“多少也会留下些痕迹,这几个人的死,太可疑了。”
梵南鲸接过尸检报告,看了几眼,抬头看向朝乾道:“我想去看看尸体,他们的,以及被害人的。”
周夺会意,但先吩咐西士和杨疯跟警署的人去跑现场看看,而他带着裴也和梵南鲸轻车熟路往解剖室走去。
“朝哥,你先休息会吧。”临出门前,周夺还是转头关切道,“要不宋哥知道我跟着了你还能挂着这么大的黑眼圈,会打死我的。”
他一脸诚恳。
朝乾不知想到什么,嘴角轻轻勾了勾,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来得挺快啊周夺。”解剖室旁的法医办公室门口,倚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江南姿势优美地品着咖啡,边抬起他那双风情万种的凤眼看着周夺走近,眼下的泪痣也似乎随着主人的心情愉悦而显得更生动。
他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束成低低的马尾,衬的他的脸更优雅精致。
“好久不见啊。”江南微微笑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夺,甚至直接忽视了后头的两人。
“怎么是你?”周夺诧异地挑起眉。
“康老头生病了,我代他。”江南放下咖啡,双臂环胸,身体前倾凑近周夺耳边轻道,“不想看见我?”
“怎么,你很怕我们旧情复燃吗?”
周夺伸出手无情地点着江南的额头将他推开,全然不怜惜美人额心被压下一点红痕:“跟你有旧情的是别人,不要乱叫。”
江南却还是笑眯眯地,毫不介意周夺刻意和他保持的距离:“可是我最早爱上的是你呀。”
“听说你现在还是单身?”江南上下打量着周夺,满意的眼神留连在他的腰腹,“那我们可以……”
“不可以。”周夺不容置疑道,“开门。”
“啧,”江南失望地撇撇嘴,但还是听话地走到一旁的解剖室,按下开门的指纹锁,“你怎么总能对我这么貌美如花的一张脸说这么无情的话呢。”
“周老大还真是,桃花遍地开啊。”四周很静,裴也本只想偷偷蛐蛐给梵南鲸的话像是被放大了千百倍,前头的两人听的一清二楚。
周夺凉凉地看了裴也一眼,裴也尴尬地抠了抠裤缝。
“是么,”江南有条不紊地对来的三人进行全面的消毒杀菌后,拉出解剖台,一一排好牺牲的警员尸体,边回头朝周夺抛了个媚眼,“那有我美吗?”
周夺懒得回答这个男人的胡言乱语,只随口应了句:“你这心情跟外头还真是格格不入。”
“我又不是他们这的人,我难过什么。”江南无所谓地把晶体屏幕上尸体的实时分析报告打开,“我尽职尽责了,我问心无愧。”
“这三个人,排除了所有的死因,只剩下一种可能。”
“什么?”周夺仔细扫描着晶体屏上的内容,再看向冷冰冰的解剖台上静置着三具男尸。
除了尸检必要的解剖痕迹,这三具尸体身上果真看不出任何致命的原因。
“吓死的。”江南做了个鬼脸,神秘兮兮道。
“……”周夺静思,但他看着三具尸体脸上统一瞪大的双眼,张开的嘴,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梵南鲸走上前来,将手微微搭在一具尸体的前额。
她闭上眼,发动自己的二级精神类分化能力【共感】。
她能感知到死者最后的情绪波动,但是需要一点时间。
“周总教,有空的话,能有幸请你喝杯咖啡吗?”江南像是没话找话般,凑到周夺身边,眨了眨水波粼粼的眼,毫不掩饰地挑逗着。
周夺嘴角一勾,却是带着点皮笑肉不笑的意味:“估计很长时间都不会有空了。”
“也是,”江南转回看向解剖台上的尸体,叹气道,“这次的案子看上去很复杂啊……”
“要我说,”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口,但最终还是轻道,“警署里应该是出了内鬼了。”
“这句话可不能乱说。”周夺冷静地回道。
“你也有这样的猜测,”江南看了眼周夺的表情,了然地勾唇一笑,“不然朝乾怎么会去找你们呢,”
“案子凶险,但以他的能力,早晚也能查出真相。”
“不能查,和不想查可是千差万别的。”
周夺有些不满地拧起眉,四周的空气蓦地像是笼了一层冰霜,低气压镇的一旁静观其变的裴也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周夺不会允许有谁这么说朝乾。
“江南。”他再看向江南时,居高临下地半睨着,幽深的瞳色波澜不惊,却能轻而易举把人溺毙在其中,周夺低低地警告道,“就算是有内鬼,朝乾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江南不动声色地挪开一段距离,但还是牙尖嘴利地继续道:“可也不排除他就是内鬼的可能。”
裴也看着周夺沉下的脸色,暗道不妙。他忙不丁上前:“朝哥不可能是内鬼吧哈哈哈……他要是真有什么坏心思就不会来当这个警察了……”
“呦,新面孔?”江南像是刚看到裴也似的,这才转移话题道,“有时候我都怀疑你们联盟是不是看脸招人。”
“这小帅哥谁啊,介绍介绍?”
他偏要舍近求远地去招惹面色不虞的周夺。
“裴也。”周夺叹口气,还是顺了江南的愿,介绍道,“这是江南,总都警署外聘的法医,总都法司的副司长,也是……杨疯的前男友。”
总都法司,是负责审判重大刑事案件的主理机关,也就是说,总都警署所侦破的案子最后都要经由法司所审判。而眼前这个美人年纪轻轻的,就坐上了副司长的位置?
这可是一个权力和地位都无与伦比的高度。
但更让裴也震惊的是后一句。
他瞪大眼睛定定看着媚眼如丝的江南。
江南捂着嘴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反驳道:“男友可算不上,是前炮/友。”
周夺冷冷瞥了他一眼,而裴也刚想再说什么,解剖台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梵南鲸意识回笼,却像是站不稳似的狠狠晃了两下。
裴也连忙上前扶稳她。
他惊异地发现梵南鲸的身体冰凉,不住地颤抖着。
“他们……”梵南鲸抓住裴也的胳膊,像是落水的人抓着浮木般丝毫不敢松开,指尖掐进裴也的皮肉,“他们是……”
梵南鲸嗓音嘶哑,眼神发直,额头上肉眼可见的沁出细密的汗珠。她似乎对自己即将说出的话感到恐惧,甚至牙齿不住哆嗦着。
周夺上前轻拍梵南鲸的后背,淡淡的愈创木甜香安抚性地缠绕着她。
“你不是他们。”周夺放柔声线道,“不必怕。”
江南看了他一眼,再看向梵南鲸时带着点探究。
梵南鲸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是平静下来。
她感激地冲裴也和周夺笑了笑,下意识地远离着解剖台上的尸体:“恐惧。我只感觉到恐惧。”
“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过,”她双手环胸抱紧自己,还是心有余悸,“带着深刻痛苦和绝望的恐惧。足以溺死人了……”
“所以,”江南挑眉道,“还真是吓死的?”
“很大概率。”梵南鲸歪了歪头,蹙着眉头似乎在回忆什么,“我还看到点东西……”
“你知道的,”她对周夺点点头道,“映入视网膜的最后影象,我能看到点。”
“我看到一双眼睛。我想不起来大概模样了,但是看到它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眼睛?”周夺迅速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的眼睛,有点苦恼道,“这个范围也要太大了点。”
“我想看看碎尸案的被害人。”梵南鲸转头对江南道。
江南拉开一旁的停尸冷柜,翻看着裹尸袋的标签,嘴上嘟囔道:“这个可更吓人了。”
他拉出五具碎尸,招呼着周夺裴也摆上解剖台。
这五具碎尸,性别不一,真正摆在眼前时,断裂的身体部位边缘卷着死白的皮肉,狰狞的景象切实让人感觉心惊。
梵南鲸再次发动【共感】,这次她很快就回笼意识,略带着些疑惑道:“恐惧,不甘,以及更大占比的……解脱?”
“解脱?”周夺仔细端详着被被害人的表情。
那确实,看上去可比隔壁的倒霉哥们安详多了。
“他们的死因就很明确了,”江南道,“失血性休克导致的死亡,估摸着是生剖器官了。这样的痛苦,解脱也是必然的吧。”
“不对劲。”梵南鲸却摇摇头,“如果只是因为痛苦造成的解脱,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占比。这五位被害人的情绪反馈占比大头都是解脱,不甘心,恐惧反而更小。”
“他们可能和凶手认识。”梵南鲸大胆地猜测道,“甚至可能一起做过什么事,持续很久的压力和焦虑让他们在面对死亡时是发自内心的释然。”
周夺点点头,再仔细看了看几具尸体,感觉也看不出什么新线索,就准备先回办公室:“回去查查,这五个人有什么共同的社会联系。”
“哎呀,”江南见状,笑眯眯地跟在周夺身后,“我跟你们一起去。”
周夺刚想说什么,他就理直气壮打断道:“我有事要找朝乾,怎么,不行啊。”
行行行行。
周夺白眼一翻,什么都不想再说。
回到警署大厅,杨疯和西士也回来了。他们正围在数据追踪组的边上叽里呱啦着什么。
“老大!”看到周夺,杨疯招手道,但视线一转,对上了一张笑盈盈的脸。“……”
好巧不巧,怎么每次来总都警署都能碰上这个狐狸精!
杨疯悻悻地转回去,试图把自己掩埋在数据组的人群中。
“怎么了?”一旁的西士疑惑,但杨疯坚决不回头,也坚决不开口。
“你可没告诉我他也来呀。”江南看着鸵鸟似的杨疯,眼底笑意更浓。
“江南。”周夺冷冰冰的警告道,“你要是再对他耍什么花招,我不会放过你。”
“怎么个不放过?”江南却来了兴致,大眼眨眨凑近周夺,“我不介意,来吧,最好是在床上。”
后面那句,极其暧昧的,江南却也丝毫不在意地朗声道。
“咳咳咳!”裴也在后头咳的震天响,用心良苦地想帮周夺分担点尴尬。
这个江南,怎么看上去比沈玉京还难搞?!!!!
裴也不禁想到今早特训岛上见到的那个妙人儿。
相似但又不似。
周夺似乎也想到了他。
听到江南这一句毫不掩饰的挑逗,竟是邪邪地勾起嘴角,他微弯下身,直视着江南,眼角眉梢是玩世不恭的倨傲:“以前你可能还有几分机会,但以后,永远都不会有了。”
周夺像摸着小猫小狗般,轻佻地勾了勾江南的尖下巴,凑到他耳边用气音道:“我想上的可不是你。“
江南那张总挂着势在必得、悠然自得的笑的脸,终于是有些气急败坏。
“谁?”他还是笑着,讲的话却带着点咬牙切齿。
周夺心情很好地无视了他的问话,朝着杨疯去。
他可是实话实说。
江南是有够狐狸精的,但要说冲动,周夺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却是另一张脸。
更精致、更蛊惑人心的。
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妖精。
疯了疯了。无人注意到的,周夺自嘲般摇摇头。
明明总是对他的行为不齿。
但一想到他那张脸,以及他无意识表现出的依赖和信任,周夺心里总有一丝隐秘的愉悦,以及alpha与生俱来的胜负欲、控制欲。
他怕是被沈玉京下迷药了。
周夺叹口气,还是把突然占据他大脑的人强行抹掉。
“查到什么了?”他走到杨疯边问道。
“在钱升家里的地板下撬出一张电话卡。”杨疯朝电脑屏幕努了努嘴,“在查通讯记录。”
钱升,也就是第五位被害人。电话卡的位置实在隐蔽,第一遍勘查时竟无人发觉。
周夺把解剖室里的进度同步给杨疯西士,以及其他侦缉警察,分出了一部分人前去探查五人的共同社会联系。
“他怎么来了?”杨疯悄悄问着周夺,眼神飘忽不定地瞥向拉着裴也追问的江南。
周夺气笑:“问你啊,怎么每次跟你来总都警署都能碰上他?”
“你招的孽缘,你自己解决。”
杨疯撇撇嘴,嘟囔道:“但是他喜欢的是你啊。”
“和他上床的是你。”周夺冷漠无情地提醒着。
杨疯心虚地朝转向西士,和他头碰头肩靠肩,很刻苦地再钻研什么。
那是个意外!!!不想提!!!
周夺能感觉到他的抗拒,无奈地摇摇头,准备找朝乾去了。
“哒哒哒哒——”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跑动。
方才递资料的波波头女孩胸口剧烈起伏地面向大家,眼眶红红道:“又……来一起。”
第六个被害人。
熙熙攘攘的警署大厅蓦然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清晰可闻。
朝乾也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抿着唇,面色极其的冷峻。
报案人是总都最高学府成岸大学的学生。被害人被发现于美术学院的废弃雕塑室。
但这次的碎尸不是装麻袋的了。
她像是拆卸人偶般,被分割成一部分又一部分,再精细地拼凑起来,摆成芭蕾舞女的形状。
甚至与满屋子人形雕塑融为一体,乍看时还分辨不出。
“周夺……”朝乾下意识唤着,他的脸色苍白极了,紧绷得笔挺的背像是有些不堪重负地,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看向周夺的目光茫然虚焦。连轴转的工作强度让他的体力精力有些跟不上。
但他还是强压下喉间翻涌起的甜腥味,平稳语气冷静道:“去现场看看。”
谁料周夺朝梵南鲸使了个眼色,梵南鲸会意,看向朝乾时眼白变为诡异的黑色。
整双眼漆黑一片,像幽深的黑洞,吸引着所有的一切。
她的一阶分化精神类能力【催眠】启用。
朝乾软绵绵地倒下了。
“对不住了朝哥。”周夺上前将朝乾打横抱起,但手绅士地团成拳虚浮在朝乾腰侧。他走向办公室内室,轻柔地把朝乾放置单人床上,“我答应宋哥照顾你的,先好好休息吧。”
周夺出了朝乾办公室,有条不紊地分配着人手和任务。
他不是第一次来总都警署合作了,在场的警员都认识他,也愿意听他调配。
临走时江南心安理得挤掉西士蹭在周夺的车上。也不顾副驾坐着眉头紧紧拧着的杨疯。
“到底是谁……”梵南鲸和裴也的嘴一个比一个紧,他还是没有追问出来。
周夺表面看着花心大萝卜,实际上他知道,真正让他上心的没几个。而能让他上心到甚至愿意接纳到负距离的,江南更是想不出来。
老天奶,他当初废了多少手段都没能把周夺勾上床!
“不会是朝乾吧?!”江南捂住嘴震惊地想到一种可能。
周夺通过后视镜狠狠剜了他一眼。
“不然呢,”江南看上去可一点没有去探查连环碎尸案的沉重和严肃,还在那抱着脑袋冥思苦想,“不能有比我更好的选择了啊……没我美,没我聪明,没我有钱……”
他还掰着手指头细数他所知周夺身边的omega。
“老大,我们就这么把沈玉京放在岛上,会有什么问题吗?”江南身边的梵南鲸突然没头没尾地道。
“他能有什么问题?”周夺打着方向盘,轻笑道,“顶破天把特训岛翻过来。”
“不过宋哥在,能让他放肆吗?”
周夺的语气虽带着点戏谑,但却还有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亲昵和放松。
“沈玉京?”江南敏感地捕捉到这个名字,“沈自山的omega儿子?”
“是啊。”一直沉默不语的杨疯挑衅意味明显地回道,“沈家千娇百宠的小祖宗。”
“也是周夺新的……学员。”
江南瞪大了眼睛:“他来当你学员?”
“对啊,”周夺熟练地转着方向盘,车子划出一个漂亮的转弯弧度,嘴角张扬上勾,欠欠道,“他可喜欢我了。”
江南虽酸溜溜的,但终于是闭了嘴。
他见过沈玉京。
那是真正的,金银珠宝养护出来的,高高在上的娇贵的玫瑰。
但岛外的腥风血雨似乎影响不到岛内的风平浪静。
无人知我们沈大少爷在特训岛受了怎样的苦。
他的哀嚎全然吞没于深深的底里斯海中。
如果能预料未来,沈玉京绝对不颠颠跑来当周夺的学员。
更何况他现在当不了周夺的学员!
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