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后成了奸相的宠婢》双稔

27、各取所需而已，公主善谋，不也是如此打算？”

　　安静的夜晚，这声音不断回响……

　　秦凌脑袋“轰”的一声，心脏快要跳出来，对上着面前人的灼灼目光，镇定道：“我与顾世子缘分早已尽了，他今日进宫是为了秦昌言，相爷手眼通天，该是知道秦府发生的事情。”

　　秦凌猜到裴憬何误会他们了，将今日发生的事捡着重点说了出来。

　　裴憬何手下一松，语气依旧冷硬：“那你说的成全，是成全谁？莫不是还有其他人？”

　　一阵凉飕飕的眼风扫来，秦凌打了个哆嗦，心下腹诽，看来他是真不知道说的是他与公主。

　　或是他不愿面对这个现实。

　　秦凌拉开与裴憬何的距离，语气软下来：“我适才不过有感而发，随口一说罢了，谁曾想你当了真。”

　　秦凌神色自然，只是几分幽怨地看向裴憬何，倒显得被欺负了似的。

　　裴憬何丝毫不往心里去，但眉眼温和下来 ，语气略显霸道：“总之，你是裴府的人，以后离他远点。”

　　秦凌心中无奈，瞧他这口气，难道要一辈子留在这裴府当牛做马不成，虽说他救过自己，这些日子好歹也偿还了一二。

　　秦凌勉强点点头，窗外月色撒进来，清辉点点，已经不早了。

　　秦凌便回了房，一颗心七上八下，躺在床榻上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反复在脑中上演，温热的呼吸似乎就萦绕在身边，秦凌整晚翻来覆去，及至天明。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秦凌睁开疲惫的双眼，眼底乌青分明，她挣扎片刻便起了床，还怎么睡得下去？不如去吹吹冷风平复这颗躁动的心。

　　秦凌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到院中，清风拂面，脑子确实清醒不少，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都有劲。

　　丫头大清早就在清扫落叶，地面已然整洁。

　　忘记和裴憬何说回秦府的事了！秦凌忽地想起秦昌言的事，家中必然乱套，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家？

　　她匆匆去往裴憬何院落处，离那院落还有一小道距离时，长风正信步过来。

　　秦凌脚步微顿，而后迎了上去。

　　长风对秦凌本就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从前是因为秦凌的身份，后来却因为秦凌被抓去芳华苑的事而心怀愧疚。

　　现今态度也好转了不少。

　　他加快脚步走到秦凌跟前，垂首道：“秦姑娘，有何事？”

　　长风态度恭谨，秦凌倒是不适应了，多看了长风几眼，“相爷在房中吗？”

　　“适才宫中传来急召，相爷前脚刚去宫中，秦姑娘有事可与我说。” 长风以为秦凌有急事。

　　急召！去了宫中……

　　又出什么事了?秦凌没有办法，和长风说了回秦府的事，长风原本是要亲自护送，秦凌自然不愿意，于是采取了折中之法，派了两个人跟着。

　　皇宫内，裴憬何坐于红木矮桌前，手里端着一杯茶，俊秀的面容朦朦胧胧，“到底出了什么事？公主莫不是认为微臣太闲陪着你闹？”

　　这语气听不出情绪来，只是用淡漠的眼神将姜云畔上下扫了扫。

　　此事要从今日清晨说起，姜云畔密探来报，江南地区活跃着一支军队，且阵势浩大。这支军队更像是突然崛起，毫无征兆。已然掀起轩然大波，煽动了不少百姓，方圆几百里无人不知。

　　要说一支军队罢了，派武将过去便是，或是拿几人杀鸡儆猴，可引起如此大重视是为什么？

　　这便是今日请裴憬何来的原因了，那军队掀起风浪的时间竟是与当初明延年离城的时间一致，显然与明延年有关，这是逆党作乱！只怕不止明面上一支军队，暗中定有埋伏。

　　且民间怎能允许肆意组建军队，明摆着要反啊！

　　姜云畔琢磨着如何开口，掀起眼帘，这才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事就是这么个事，明延年可恨至极，恐怕还惦记着冷宫里的那位，裴相说该如何是好？” 姜云畔提起明延年时咬牙切齿，似是要将他活吞了。

　　裴憬何握着茶杯的手微顿，思索着开口：“那日本就是有意放他走，不过想通过他拉顾府下水。一个败走之人，掀不起风浪。江南？公主派一武将过去即可，允他三千骑兵。”

　　“三千骑兵？！” 姜云畔声音陡然变大，眉头紧锁，不可置信般抬头。

　　镇压逆党本就不易，且千里迢迢，一万骑兵都算少的了。

　　“你这是何意？你要知道，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姜云畔怀疑开口，带着质问。

　　虽说裴憬何办事不出差池，可时至今日姜云畔从不敢说坚信裴憬何，毕竟裴憬何从不将姜朝放在眼里，更不用说为姜朝效命。

　　“公主谋虑半生，我自不会让它付诸东流，毕竟公主也是微臣的恩人。” 裴憬何勾起唇角，可那眼神带着冰棱子似的，不像恩人，倒像仇人。

　　“裴憬何，你以为本宫需得依靠你吗，朝堂之中倾慕本宫的不在少数，任一人都比你好！”
　　姜云畔彻底嘶吼出声，身子随之颤抖，握着拳头的手骨节泛白。

　　“我看那顾将军年老体弱，不堪大任，不若派那顾舜清去江南，倒是合情合理，便于将来承继将军之位。” 裴憬何没有搭话，语气依旧慢悠悠，只看着前方狰狞的面孔。

　　姜云畔只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听到顾舜清时才反应过来，他今日就是存心找不痛快。

　　江南平乱可不是个好差事，路途遥远不说，且还与昔日四殿下有关。顾府曾是四殿下的党羽，今日派顾舜清前去，不就是抓住顾府的痛处了？

　　只怕裴憬何还记着当时明延年藏身顾府的事，这次不过发作了出来。

　　派顾舜清前去也不是那么简单，他怕是为了秦凌。

　　姜云畔一口气不上不下，好半晌才冷冷出声：“难为裴相思虑周全，姜朝有裴相，真是大幸。”

　　“如此极好，微臣便不奉陪，告辞。”裴憬何放下手中茶盏，轻轻瞟了眼姜云畔，转身离去。

　　“裴憬何，你如此不喜宫廷之人，当初为何愿意帮我？” 姜云畔在他将要跨出殿门时急呼出声，她只想要个答案。

　　“各取所需而已，公主善谋，不也是如此打算？” 裴憬何并未转身，那话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丝毫不顾忌这会伤到姜云畔的心。

　　看着那清冷的背影，气血涌上姜云畔脑中，马上便要喷发而出，她猛地站了起来，伸手一扫，长长的衣袖扑向桌面，满桌的茶具应声而落，噼里啪啦。

　　一地碎片，姜云畔瘫坐在地，洁净的碎瓷映着她凄惨的目色，一滴泪滑落下来。

　　裴憬何踏出景秀宫时，心情大好，正如姜云畔所料，他就是故意找不痛快。

　　只是她最后的问话，为何会帮她？

　　裴憬何没有说实话，第一次见到姜云畔时
　　是在御花园角落，那时他刚被先帝召见，先帝因他母亲之事，多次为难于他，同时又派宫中学官多加教导，说不清是什么举动，或者是怪罪于子女，从中得到快意。

　　这种生活是裴憬何不喜的，每日胆战心惊，不知面对自己的是鞭笞或是带着毒药的糕点。

　　那日御花园，小姜云畔是那般可怜，就像陷于泥淖中的他。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不沾染污秽，像极了她。年幼的裴憬何伸出手，拯救了姜云畔。

　　多年过去，姜云畔早已不是当初年幼无知的孩童，裴憬何也不再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欺凌。

　　两人都变了，怎能期待一人能救出另一人。

　　裴憬何走出宫道，来往之人无不俯身行礼，即使他们心中不爽，可明面上谁不敢道一声“裴相好”。

　　即使万人唾骂，遗臭万年，那都是身后事了。

　　裴府马车已经在宫门处候着，长风等在宫门口。

　　裴憬何气定神闲上了马车，思考着明延年一事，自是不能放过他，明延年为四殿下一党，当初针对他与姜云畔，不知做了多少龌龊事，这仇自是要报。

　　那江南之地绝不是明延年藏身之处，不过是掩耳盗铃之计，裴憬何早已看穿，派顾舜清前去也只是个引子，让明延年相信他已上当，放松警惕。

　　不过也算是将一个不喜之人打发走了，至于明延年藏身之地，裴憬何早有决策。

　　这些事一一捋清晰，裴憬何便阖上双目，昨夜他思考秦凌一事，自是没睡安稳。

　　马车慢悠悠到达裴府，裴憬何下了马车。

　　走到门口，长风一路瞧着裴憬何神色，琢磨着秦凌一事，干脆将秦凌回府一事告诉了裴憬何，关于她的消息长风是不敢瞒了。

　　裴憬何停下脚步，眸子一转，长风便急急跪下地，一口气说道：“公子，我派了两人跟着，武功高强，眼力好，绝无问题。”

　　这话一气呵成，生怕出了意外。

　　裴憬何见长风如此胆颤，倒也没再追究。两人朝着书房走去。

　　可谁曾想到真出了大事，一随从急急奔入府中，朝着裴憬何书房而去，手中拿着一支利箭，清天白日的煞人得很。

　　那随从很快便来到书房，行过礼，平缓着呼吸，头低低垂下，声音却显着紧张，小心翼翼道：“公子，长风大人，今日小人护送秦姑娘回府，怎知遇着几个不起眼百姓，竟拿迷药暗算，小人防护不及，醒来时已不见秦姑娘身影，身旁只剩这一支箭，小人自知有罪，请公子责罚！”

　　长风只觉双眼一黑，秦姑娘三天两头出事，都与他有关，他这命也是不想要了。

　　那人将箭矢双手呈上，手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