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少年明月》梦去南柯

12、第12章、意外的邂逅（2）

　　“原来是你啊。”
　　“原来萧小姐还记得在下，实在是在下三生之幸。可巧今晚中秋月圆，不知小姐是否愿意接受在下的邀请，与在下一起喝一杯桂花酒吗？也算是在下向小姐赔罪了。”
　　机会不是天天都有，尤其是与美女见面的机缘，就此错过那必是一生的遗憾。更何况还是如此绝色佳丽，就算被拒绝了，有这一番面对面说话的荣幸，也实属难得之极。
　　方秀庵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却与萧聆月的冰冷撞了个正着。要知道长禹县乃至整个江湖，有多少名门淑媛盼望与他方秀庵同进晚餐而不可得，又有多少大家闺秀渴望与他方秀庵说上一句话而美梦难圆，这些女人，他从来不曾看在眼里，不是他高傲，而是没有令他心动的人啊（真正的原因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旁人就不得而知了）。可今天震慑他心的佳人出现了，她就是萧聆月。
　　但是，就算英俊的才子也有碰壁的时候（而且，这鼻子灰碰的——值！！）。
　　“你没有得罪过我，何谈赔罪，我想不必了吧。”
　　“小姐忘了吗，那日在西陵小园，在下一不留神……”
　　“公子过忧了，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公子不必如此自责。”
　　“多谢小姐宽宏，不过难得的良辰佳节，如果在下再三邀请，小姐是否愿意赏光……”
　　“方公子，时候也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家了。”
　　无视方秀庵的恳求，萧聆月转身就走，神色匆匆竟似不愿多片刻的逗留。她的丫鬟小菁向方秀庵深望了一眼，然后轻笑了一下，随即转身跟了过去。徒留风流才子一人怔在当场。
　　方秀庵望着萧聆月离去的身影，嘴角上扬起一抹愉悦的微笑，前方的淡绿正是他久盼的青睐，一时间好似飘零的人生又重新找到了光明的所在，他长出了一口气，居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原来他就是方秀庵。小姐，他不是你一直都想见的那个风流才子吗，怎么今天见了面反而急着走了呢？”
　　跟上小姐逃走的步伐，丫鬟小菁嘟着小嘴，很不解的寻问正在匆匆赶路的小姐。被这样突如其来一问，萧聆月脸上霎时一红，倏地放慢了脚步，仔细一琢磨……是呀，干吗走得这么急，好像一副见了什么鬼似的。
　　“死小菁，不是你整天念叨着要见一见这个‘玉笛公子’的吗，还说我，我哪有说。今天你见到了，和你思念的人有没有差别？”
　　“好帅，比想像中的还要帅。我看他的样子好像对小姐你颇有好感。”
　　“少取笑我，要是被爹知道了，看不打得你皮开肉绽。”
　　“你又吓唬我，没事老是吓唬人家，小姐！”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买些月饼、桂花酒就回家吧，爹在家等急了又要骂人了。多买些，今天我们一家人好好地吃一次团圆饭。”
　　“其实让家人们出来买不就行了吗，小姐你干吗要亲自跑一趟呢？”
　　“笨蛋小菁，我千方百计坚持出来买东西，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贪玩的小笨蛋啊。”
　　“才不是呢，是小姐你自己想出去玩的吧？！”
　　“我哪有，我……唉小丫头一个，说了你也不懂。好了，买了月饼就回家吧。”
　　“嗯小姐。嗄！这有家月饼店，你等等，我去买些来。”
　　丫鬟小菁说着话，便向路边的一家月饼店走去，只留下萧聆月站在街心，四顾欣赏着街面上商店门口摆卖的各式各样的花灯（看花灯，也是一种巧合）。
　　“小心呐，小心，灯架倒了，灯架倒了。”
　　萧聆月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左边一家花灯店门口摆放的一丈宽、两丈高的花灯木架不明原因地向她身上倒了下来……
　　“啊！”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周围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然后……
　　一条白影，飘洒如雪。
　　方秀庵飞身如电，抱起吓傻了的萧聆月敏捷地跃离了这危险地带。在“轰隆”一声巨响过后，花灯尽数燃烧起来，连木架也一同祸及了，好险。惊魂未定的萧聆月傻傻地看着救了自己的方秀庵，心下竟是失魂一片，可是突然间，这种感觉，这种气息……
　　“哎呀，我的灯，我的灯，这下亏大了。”
　　花灯店的老板跑了出来，一面扑火，一面心呀肉呀的叫唤。
　　“亏得只烧了几盏灯，要是伤到人，你的损失可不止这些。”
　　“是是是，公子说的有理，有理。”
　　方秀庵有些恼怒，要是真砸到了萧聆月，他不打得这灯店老板哭爹喊娘怎能解气。还好自己出手快，他舒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萧聆月，见她毫发无损，只是被吓住了，当下才略略放下心来。
　　“小姐，方公子？你们，你们？怎么会……这样。”
　　买好东西的小菁抽身回来，突然看见对面的花灯架倒了，美丽的花灯全都被烧坏了，她正在惋惜、纳闷之际，霎时惊呆了——小姐竟然会在方秀庵的怀抱当中，她只是买月饼一回头的时间而已，这两人的关系进展的也忒快了点吧。
　　那两个仿佛醉了的人儿听见小菁的说话齐时一愣……萧聆月面上羞红，赶忙挣离他的怀抱，躲到小菁的身后。方秀庵起初也是一怔，看见佳人的羞态，继而心下大喜（歇！这个小丫头呀，真够多事的）。
　　“你没事吧？”
　　“嗯，谢谢你刚才……”
　　“那么，在下再请小姐吃月饼，小姐总不会再拒绝了吧！”
　　那个花灯架真的是意外倒的吗？趁火打劫原本也是英雄救美过后的高招，不过，今夜似乎并不只有良辰美景，抬头望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云半遮月！
　　亥时二刻，偶有风，皓月如盘当空悬挂，清辉朦胧银泻四野。
　　虽然只是两小杯桂花酿下肚，萧聆月已然不胜酒力，她婉言谢绝了方秀庵相送的好意之后，在丫环小菁的搀扶下匆匆向家赶去。萧老爷不知道被气成啥样了，是啊，天都这么晚了，大姑娘家的却还在外面疯玩，于礼不合呀。
　　虽然逐渐远离了渐退的宣泄，但是这一路上也并不轻松来着。
　　萧家的宅第在西街，西街可不比南北大街热闹，这里一向都很冷清。西街主要是住宅地区，主街道两侧多为深府大院，不管是富户还是贫家，居住在一起倒也相安和谐。现在这个时辰走在这条大街上，明亮的月光下，凄清的院门深锁，诸家诸户漆黑一片，倒也有些瘆的慌。时而传来几声梆子清响，那是打更人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深夜守时守刻。
　　寂静之中透露出一股阴凉，没有声音反而更让人内心恐惧。主仆二人偎着走，月光把她们的影子映的很清晰，一直向着面前的道路延伸开去，领着她们一路前行。这时，远远传来一两声轻唤，那是惊觉的家犬在吠叫，仿佛什么东西吵扰了它的好梦，使得它很是气恼。而剩下的就只有梭梭的脚步声在回响。
　　萧聆月抓紧了小菁的手，小菁同样紧紧握住小姐的手，主仆二人此时流露出相同的眼神——恐惧！就在刚才，她们倘若应允方秀庵相送的好意，现在应该很放心地跟在他的后面，慢慢走回家了。
　　突然一个黑影掠过，噌地跳到街路当中，萧聆月惊叫一声，身子一顿，不敢动了。
　　“小姐不怕！是只猫！”
　　小菁的胆量似乎比萧聆月的稍大一些，不过那只不怀好意的花猫却也着实吓了她一跳。等她看清了那只只有一尺多长的小猫的时候，很是猛舒了一口气的。
　　她们放下心来继续往前走，离了主大街转进向北的一条街道，显得就更加冷清了。她们不敢走在路中间，只靠着右侧借着月光前行。当她们走到一个漆黑的胡同口的时候，有一个人刚好从里面出来，与萧聆月撞了个正着。
　　“啊唷！”萧聆月一声尖叫，被撞了个趔趄，小菁忙扶住她。
　　那人也是“啊唷”一声后退了一步，月光照到他的身上，再看时，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哎？姐姐，撞疼你了吗？对不起啊，我迷路了。”那少年呵呵笑着。
　　他的个头不高，穿着一身青灰色的短袍，有一张俊朗娃气的脸，大大的眼睛很明亮，总是笑着，而且笑的很可爱。待仔细看了对方之后，萧聆月和小菁悬着的心同时舒展开了，这是一个大孩子！
　　萧聆月微笑着道：“小弟弟，你没事吧？”
　　那少年也微笑道：“没事。我叫小灼，我和伙伴们走散了，我在找他们。真巧碰到姐姐了，姐姐好漂亮啊。”
　　萧聆月对这个少年充满了好感，她关心地问道：“天都已经这么晚，可能他们已经在哪个客栈里打尖了。要不来姐姐家吧，明天姐姐帮你一起找你的伙伴，好不好？”
　　那个叫小灼的少年仍旧微笑着，他摇了摇头，道：“谢谢姐姐，我没事的，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姐姐是好人。”
　　说完，他便向萧聆月来的方向走去，萧聆月有些许的错愕，转过身目送他离去，可是突然感觉到，这个声音好熟啊，似乎……
　　“哎？对了！”小灼走出了两三丈远，忽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微笑着对萧聆月道，“姐姐，你知道吗？我以前也有一个姐姐的，她也像你一样漂亮。”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孩子……”小菁想说什么，却看见小姐怔怔的发呆，忙推了推她，道，“小姐，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