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璐珞》芫爆

44、第44章 回程

　　电影节的第六天徐恺乐安排了两场电影，大雁塔打卡，许巍早期的飞乐队首次公演的西安外语学院和张楚曾经就读的西安理工大学朝圣，另一家有名的摇滚Livehouse打卡。紧凑的行程结束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徐恺乐回到酒店迅速收拾了行李，洗漱一下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的航班，徐恺乐和李星雨都没顾上吃早饭，连滚带爬地去了机场。
　　李星雨拖着两个人的行李箱去柜台值机，徐恺乐去麦当劳买了两份早餐，买完去值机柜台找李星雨时远远地看见他正拿着票证翻看，两米外站着一个人，瞬间就开始头疼了。
　　李星雨看见徐恺乐了，紧走两步到他跟前接过他手里的纸袋。“都办好了，去安检吧。”
　　徐恺乐点点头跟着李星雨往安检口走。余光扫到不远处，就见那个人慢慢靠近，跟他的行走路线渐渐汇合，像两股溪流汇集到一处奔赴江河。
　　徐恺乐本来还庆幸自己定行程的时候就决定好今天回去，早点离开早点解脱，没想到他也坐同一班飞机回去，这只是个巧合么？还是说……这已经是追求的一部分了？
　　想到“追求”两个字徐恺乐突然有些心慌。
　　对于那些注定没结果的情情爱爱他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然而大脑不听使唤，擅自对一个危险人物动了心思，巧的是那个人也有同样的想法。放在小说里这种桥段必然是两情相悦、天雷地火，不管结局如何都得先撒几把狗粮再说，可在现实生活里遇见这种事，他只想逃。
　　“徐哥？”
　　听见李星雨的声音徐恺乐回过神，看见他们已经排到安检口了，李星雨的手举在他面前，捏着他的登机牌和身份证。徐恺乐接过票证时余光一扫发现丁禾就站在他身后，于是让李星雨先去办手续，自己转身看着丁禾问：“巧合么？”
　　丁禾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飞回家的航班只有两个班次，早上一趟下午一趟。徐恺乐说前一天晚上要早睡，丁禾猜他订的是早班机，而且他的箱子是24寸的需要托运，于是早早到值机柜台等着，果然被他等到了。
　　李星雨来了就等于徐恺乐来了。丁禾站在他身后排队，又在他办完手续拿回票证时跟他说话，顺利从柜员那拿到了他们附近的座位。
　　这些小心思他是不会告诉徐恺乐的，如果他知道了可能会谨言慎行，没准就抓不到这种机会了。
　　过了安检，又在登机口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丁禾跟在徐恺乐和李星雨后面登机，不给他们俩挑座位的机会。
　　这是一架巴航的小飞机，一排只有四个座位。徐恺乐不知道丁禾坐哪，看李星雨让他就坐在了靠窗的座位，李星雨在旁边。丁禾看看徐恺乐的位置觉得还不错，自己的座位在李星雨前面，只要座椅靠背跟旁边的人错开一点，回过头就能从缝隙里看到他。
　　令人烦躁的流控结束后飞机冲上云霄，二十几分钟后进入平流层，安全带指示灯熄灭了。
　　丁禾把座椅靠背放倒一些，扭头从缝隙里往后看，就见徐恺乐手里捏着一小角麦满分，正张大嘴巴往里塞。
　　徐恺乐也看见缝隙里的脸了，嘴唇包住食物把包装纸扔进清洁袋，扭头看着窗外一点一点咀嚼。
　　徐恺乐嚼得很慢，等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他觉得时间够长了，谁知道再转回头就看见那个人还在冲他笑，紧接着两根手指夹着一张纸巾从缝隙里伸出来，还摇了两下。
　　徐恺乐没接，猫腰从地上的麦当劳纸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刚擦完把纸巾扔进清洁袋鼻子就突然发痒，徐恺乐来不及再去纸袋里掏，抽出缝隙里那张纸巾捂住口鼻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
　　“怎么了？”李星雨掏了张纸巾递给他，“过敏？”
　　徐恺乐扔掉手里的纸巾接过来使劲擤了擤鼻了。“嗯，可能是空调吹的，有灰。”
　　“也可能是凉，空调开得太大了。”丁禾出声，说完站起来按了一下呼叫铃，然后面朝后单腿跪在座位上伸手把徐恺乐头顶的出风口调小了。
　　很快就有空乘走过来问丁禾有什么需要，丁禾要了一条毯子，等空乘送过来转手就递到徐恺乐面前。
　　这会工夫徐恺乐又打了好几个喷嚏，擤鼻涕的纸巾把清洁袋都塞满了。他看看面前那条毯子万般不情愿地接过来展开盖在腿上，想着前前后后都是人别跟他争了，谁知道人家看他盖完毯子又坐下夹着一板氯雷他定从缝隙里递了过来。
　　徐恺乐有点无语，道了谢接过来捏在手里，见丁禾不说话就那么在缝隙里看着他，只好抠出一片吃了。
　　丁禾终于把脑袋转回去了。徐恺乐靠到座椅靠背上，偷眼看了看旁边的人。
　　李星雨脸朝着走廊另一边的窗户，似乎在发呆，可两只手用力绞在一起的样子明显是在跟谁较劲。
　　丁禾想达到他的目的，顺便给李星雨一些刺激，这样也好。徐恺乐默不作声地看向窗外，脑子里想着也许该考虑再招个助理了。或者不招了，自己来，无非就是学学视频剪辑，处理一些杂事。
　　可那样的话……大概就更寂寞了，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了。
　　徐恺乐叹口气闭上眼睛，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睡着了，一直到飞机落地才被巨大的震动颠醒。
　　丁禾跟着两个人一起下了飞机，走到行李转盘等行李。没一会李星雨的行李箱出来了，他拿下来放到地上，一抬头就看见徐恺乐的行李箱就在不远处，刚想走过去拿丁禾就抢先一步拿下来拉起拉杆，然后把自己的公文包背后暗格底部的拉链拉开，撑开格子套在了拉杆上。
　　“走吧。”丁禾握住拉杆冲徐恺乐说，好像手里握着自己的行李箱似的。
　　徐恺乐有点无奈，问：“你没有行李？”
　　“没有。公司临时有事回来处理一下，处理完还要飞过去。”
　　这巧合越来越巧了，巧得徐恺乐一万个不相信，可心里乱得要命，他一点都不想刨根问底。
　　出了航站楼徐恺乐要打车回家，丁禾和李星雨都说顺路，要跟他一起走，意料之中的狗血。
　　徐恺乐坐在前排两眼一闭谁也不理，到了地方下车拿出行李箱，对两个人说声“拜拜”就要走。李星雨大摇大摆地拖着箱子跟在后面，说要上楼去处理视频，徐恺乐拦住他让他回家休息。丁禾要跟他谈谈，也被他拒之楼外，说自己要休息回头再说，之后赶紧转身回家了。
　　这一路上心揪得太累，一进家门徐恺乐就颓了，瘫进沙发里抽了两根烟才缓过劲儿，之后挣扎着爬起来收拾行李。
　　衣服一天一身，穿完没洗都臭着带回来了。徐恺乐忍不了，一件一件塞进洗衣机，掏口袋时无意间在一条裤子的口袋里发现了那幅小画。他展开看了一会，看完折起来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最后走到餐边柜旁摆在了那两盒三沙上。
　　这个隔板上跟丁禾有关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心也越来越乱了，怎么办……
　　徐恺乐，我喜欢你。
　　相信我。
　　相信他，然后呢？再一次眼看着炙热的感情渐渐变淡，直至消亡么？
　　他不想再经历那种苦了，再也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