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海》蔚礼

5、星空

　　“所以你现在和那个西装男一块工作？成搭档了？”孟锦年问道。

　　“什么搭档啊，只是同事而已。”季辞连忙回答。

　　“那你之前做的那个梦……见到他不尴尬吗？”孟锦年故意逗他道。

　　季辞被饭噎住，颤颤巍巍开口道：“别提了……我要把这件事忘掉！”

　　孟锦年在知道那个西装男叫于渊后，回忆了一番，发现自己也不认识那个人。

　　季辞晚饭过后继续着自己的工作，他还很年轻，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东西要去研究。

　　在第二天醒来后，季辞不再做什么离谱的梦了。他觉得在孟锦年家睡的这么好，是因为自己屋的床垫对身体不好，或者是因为自己真的需要换换新环境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伤心：自己工作两年买的房子只住了一年，自己竟然对它丧失了新鲜感和依恋感。

　　现在他还不想搬家，他还不够确定是否能回到那里去。长达一周在那里失眠，他一开始认为是磁场影响，可是如果是这样，磁场的突然出现也不太可能……那如果只是因为精神问题，还不值得卖掉房子。于是搬家卖房这件事暂时搁置了。

　　季辞在去警局的路上遇到了于渊，他像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

　　“于渊！”话虽说出口，季辞发现那人竟然没理自己。

　　他加快步伐去找他，看到他黑着脸，仿佛刚刚跟人吵了一架一样。季辞想着：这家伙真的没有表情管理啊，这真的是他平常的表情吗……怎么跟要去杀人似的。

　　于渊仿佛这时才注意到他，立马切换到一往如初的笑脸盈盈的表情看着季辞。

　　“你好，小辞。”

　　季辞：“？”

　　这家伙谁啊？虽然每次看到他就一副又酷又丧吊炸天的样子，这称呼是什么意思？！

　　“你多大？”季辞问道。

　　“二十。”

　　季辞听到这个数字，仿佛被枪打中一般，就差吐血了。他深吸一口气，心里在念叨着：不气不气。

　　“能……换个称呼吗？”季辞说道。

　　于渊仿佛觉得没什么：“可以，但我觉得小辞也不错。”

　　“就叫我原名！”季辞声音突然放大。于渊呆呆地点点头。季辞看他答应后快步先走进了警局。

　　“这小子比我小五岁，还叫我小辞…”季辞边想边觉得还是要包容后辈，毕竟这么年轻，才刚上大学不久的年纪，需要包容。

　　于渊是国内最好的大学的学生，但他却觉得这似乎井不太值得炫耀，他办理了休学后就开始帮助季局长工作。在他成年那天，他被允许了去做很多事情，那时他觉得成年后就摆脱了许多枷锁。之前因为未成年，季局长不让自己去做很危险的任务，也不让自己跟着去参与大案子，他觉得很可惜。至于他的父母允不允许……也许早就允许了，可现在他不需要去征求父母的意见，也征求不了了。

　　两人走进警局后，季辞便等不及的看着白板上串联的线索，姜煜的所有人物关系一一列在上面，可就是找不到自己一直认为有嫌疑的人——高维宏。

　　难道除了我和孟锦年，就没人认识高维宏？季辞想着。现在紧要关头，这种和死者发生过冲突的人是更需要被抓来审问的，难不成自己的猜测错了？

　　“于渊，和你说个事。”季辞将手搭在于渊的肩上，小声对他说道。

　　“你应该知道高维宏吧？深蓝研究所的所长。他和姜煜起过冲突，你们怎么不把他抓来问问？”

　　于渊笑了笑，说道：“已经问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季辞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于渊。

　　也是，起个冲突也不能表明高维宏就起了杀心。姜煜行事低调，季辞清楚姜煜真实的个人能力，姜煜的各种文献被保护的很好。有的是对国家科技进步的帮助，已经向国家科技中心上交了，有的是姜煜对一些可以称之为“玄乎”的事情作出的解释，和对宇宙、未来科技、人文地理作出的各种解释。有些人认为这些没用，只是一些想象而已。可是他们不知道，有些想象是有利用价值的，或许他们觉得，这容易破坏掉一些原计划，导致丧失掉一部分利益。

　　他们完全不把这当回事，因为他们眼里只有他们自己。

　　季辞在得到于渊的回答后，对自己的猜测失去了信心。姜煜的死因最大可能是仇杀，或者……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人类的科技虽进步，但缺点多是急于求成，不知道如何正确运用，或许这是发展中的一个阶段。

　　云海之城就是现在人类科技的一个很大的研究成果——一个坐落在城市上方的城市，靠一些自然作用和人工制造的气压能力撑起来的。人们在很久以前向往天上的世界，对于一些贫困地区没有机会学习的人来说，他们曾认为天上有“天路”，那是专门给飞机走的路。可现在人们却亲手搭建起了一座空中的城市。规模虽小，可却是航天航空研究的最佳地点。

　　季辞小时候在看到云海之城的时候，天真地跟自己的母亲说：“那是怎么造出来的？”

　　母亲向他解释，那是科学家们费尽心思造出来的天空中的城市。

　　季辞并不理解为什么偏要造出这么一座城市，在大地上生存还不够吗？天空更是属于鸟儿的天地，它们以自己的路线，完成南北迁徙，春夏秋冬，从不缺席。

　　但这是于渊诞生的地方。

　　季辞五岁时，于渊出生了。在新年第一个月的最后一天。

　　他收到的祝福并不是“幸福过一生”“健康快乐平安”等寄语。而是父母在他身上的各种期望。

　　他出生后就肩负重任，似乎并没有人将他当成一个“天真的小孩”，而是认为他生下来后不久就能够去发挥自身能力，去做些事。于渊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这样的：“多去做一些事情”〝不要闲着”和他十岁时被母亲告知：“你该努力适应如何在失重的环境中斗争了。”

　　但他也确实没有辜负过长辈的期望。

　　可他从未被夸赞过，尽管他做了这么多。

　　在于渊自愿来到警局以个人名义调查这个案件，他的母亲也提出了很多质疑。

　　“你就这么信任他？愿意为他收集线索？”身着礼服的女人说道。显然，他就是于渊的母亲。

　　〝我只是不想卷进来一些无关人员，母亲。”于渊半跪在地上。

　　“你怎么就知道他是无关人员。”女人挑挑眉，把红酒放在檀木桌上，“儿子，不要怕牺牲，更何况是牺牲别人。”

　　于渊把自己想说的话憋了回去，点了点头。

　　他想告诉自己的母亲，那样的话并不叫牺牲。

　　“好吧……他俩是真的没有什么的话，那这案件我看也棘手了。”季辞扶额说道。他越觉得头疼，但也为自己之前的错误猜测感到后悔。说罢，便去自己原本的工作单位工作。

　　季辞在傍晚约上孟锦年走到郊区，他只想看看这星空，那是唯一不变的东西。即使有些细微的变化，也是人类不能立刻去探索明白的。

　　季辞带来了专业的相机，准备在这里待几个小时拍摄出自己满意的星空。

　　“好久没像这样放松过了。”季辞边说边架好相机。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女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孟锦年回头一看，发现那是自己的妹妹，“我还以为是警察巡逻呢。”

　　“是孟屿啊，我们在拍摄星空。”季辞说道。

　　孟锦年生气地问道：“所以，大晚上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干什么？”

　　“咳咳…郊区旁边有一个很好吃的烤肉店，老板蛮佛系的，我慕名而来。”孟屿心虚地回答道，她绝对不会跟自己的哥哥说自己和朋友在酒吧玩到现在，在她看见自己哥哥时，就让自己朋友走掉了。

　　孟锦年叹了口气，他觉得他再说什么这丫头也不会听的，只能尽自己兄长的职责去保护她的安全。

　　“季辞哥，我想学怎么拍星空。”孟屿跑到季辞旁边。

　　“当然可以，你先对好焦，转动对焦环，直到星星变得最小为止。”季辞耐心地教孟屿如何拍摄星空，孟屿感慨道：“我小时候没怎么接触过天文，甚至不知道星空是可以拍的如此清晰美丽。”

　　季辞笑了笑，说道：“现在你就知道了。”季辞继续教着她，拍摄星空的初级方法，例如光圈值，ISO 是什么等。这只是用相机拍摄出来的很基本的星空，如果运气好，或者所在地方是一个空旷的平原等，就可以拍摄出更加烂漫的星空。现在也有更高级的设备来观测星空，只不过还没有太过于大众普及，达不到人手都有的状况，那是一种利用先进材料和其他技术研发的影像技术设备。

　　“曝光时间20秒，很快。”季辞在旁边说着，直到20秒后孟屿按下快门线：“好好看啊！我觉得星空就没有不好看的。”孟屿说道。

　　“那当然，由无数恒星、坐埃、气体汇聚而成的星系，有无数种颜色。”季辞说道。

　　三人在郊区欣赏着可以用肉眼看到的星云，氛围无处不美好。

　　孟屿待了一会儿，告诉她哥说她很困了，于是孟锦年便叫了认识的司机送她回家。走后两人又开始谈论起了正事。

　　“于渊告诉我，高维宏没有嫌疑。”季辞说道。

　　“……那还有谁有重大嫌疑？”孟锦年说。季辞说着：“我直接去云海之城生活算了，在那能算度假吗？”

　　孟锦年笑着戳了戳他的肩，“在上面生活的人都有自己的职业，听说已经不再收人上去了。

　　“从西方向可以看到云海之城，只是很小的一隅。”孟锦年望着天上。

　　“如果去了上面，换个角度看世界，也许会有答案吧。”季辞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