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流花似火

4、第 4 章

　　晚上，得月楼，VIP包厢。
　　精致的菜肴，莹润的美酒，再加上一群兴致高涨的人。
　　虽然是临时的组成，但是四个月来，大家一起内景外景，上山下海，同舟共济，早已熟得不行了，再加上又都是年轻人，酒过三巡后，就开始没上没下，没大没小了。
　　“导演是最劳苦功高的，我们再敬他一杯好吗？”舒岩举起酒杯，走向高峰。
　　“高导，再来一杯吧！”
　　“高导，辛苦了••••••”
　　“真的是不行了•••真的•••”高峰满脸通红，说话也开始打结，看来真的是醉了。
　　“那怎么行，来来来，张哥，李姐，我们敬导演一杯。”
　　不由分说，又是三杯酒灌下去，可怜的高峰彻底被放到了。
　　“老板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再敬顾总一杯。”
　　于是，齐刷刷的十几个杯子，一起挤到了顾瑀的面前。
　　看到这群朝气的年轻人，特别是挤到最前面，最起劲的舒岩，顾瑀在心里暗叹一声，年轻真好。
　　也不推辞，一杯一杯接过来干了。
　　既然老板都这么好相与，大家再没有什么顾忌了，都放开了胸怀。
　　这个敬你今年步步高升，那个又祝你事事如意，
　　这边猜拳行令，不亦乐乎，那边麻将纸牌，轮番上阵。

　　“我们去唱歌吧!”可能觉得不过瘾，舒岩提议。
　　反正出钱的是老板，逮到机会就得狠狠宰。
　　于是，我们的《难言的爱》剧组，几十号人马，又浩浩荡荡杀向KTV。

　　顾瑀端了一杯鸡尾酒，静静地坐在包厢的角落，视线一直跟随着舒岩。
　　舒岩浑然不觉，正全心的投入演唱。
　　朦胧的灯光下，他轻轻摇摆着身体，低沉的歌喉随着音乐声一起流淌出来。
　　像被他感染了，顾瑀的手指也合着节奏，轻叩着椅背。
　　“岩哥，太悲了，我们来点节奏快的。”小马说道。
　　于是，曲风一变，马上包厢成了一个大舞台，大家尽情的跳舞，歌唱，气氛HIGH到了极点。
　　十二点，包厢里开始变得安静，有的女孩甚至就靠着沙发睡着了，看来，人的精力终究有限，连续几个小时的玩闹下来，大家都开始有点困了。
　　顾瑀叫了司机把大家送回家，自己也驾车回去了。
　　已是深秋，开始有了凉意，簌簌的冷风透过车窗直往车内扑。
　　顾瑀微红的面庞慢慢的回复了正常。
　　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脑海里浮现的却都是舒岩的影子。
　　脆弱的舒岩，专注的舒岩，
　　舒岩的泪水，舒岩的笑脸，一一闪过。
　　突然，一只流浪狗从斜刺里冲了出来。
　　“嘎”，刺耳的刹车声把顾瑀唤回了神。
　　“在想什么呢？”甩甩头，又往前驶去。

　　拍完影片后，舒岩过得挺悠闲，暂时公司没给工作，他又囊中羞涩，无处可去。
　　晃到公司，想要跟人联络联络感情，无奈做演员不同于一般工作，大家都是各自忙，很难见到面。
　　张洛和李灵又接了新片，据说是部电视剧,而且是取景美国，看来没有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
　　找小马吧，人家跟女朋友甜得发腻，还是不惹人嫌的好。
　　想着以前是天天笙歌夜舞，现在却是闲得不知干什么好，可能自己都不曾想过有这么一天吧。
　　百无聊懒之际，想起书房那一屋子的书和碟，就只能拿那个打发时间了。
　　在看到第十本书的时候，舒岩接到了顾瑀的电话。

　　这天下着蒙蒙细雨，天越来越冷，舒岩打开衣柜，翻出一件米黄色线衫，又套了条白色休闲裤，虽然自己以前也是大小一帅哥，可是看看镜子里的人，还是得叹一声，一山更比一山高，整个一翩翩贵公子。
　　下了楼，就往地下停车场走去，要开那小本田，非他所愿，现在只能将就着。
　　突然，听到两声鸣笛声，回头一看，是一辆保时捷。
　　车门打开了，竟然是顾瑀。
　　“舒岩，这边。”顾瑀温和的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竟然来接他，这个真没想到。
　　“顾总，您怎么来啦？”舒岩拉开车门，坐上后座。
　　“才跟客户谈完事，想着顺路，就过来了。”顾瑀道。
　　“还是麻烦您了。”让老板来接，终究是有点不好意思。
　　“舒岩，唱歌，怎么样？”
　　“嗯？”
　　“上次在KTV，我听你唱歌，觉得挺好，这次影片的主题曲，你来唱，怎么样？”
　　“这样行吗?”
　　“我们先去试一下吧，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说话间，公司已经在眼前了。为了工作的方便，一般，签约的艺人住的公寓都离公司比较近。
　　当然，你有钱另买，又是一说。
　　走进大厅，不意外的，接待小姐眼睛直冒红心，。
　　“看来，你的魅力无人能挡。”电梯里，顾瑀调侃道。
　　“哪里哪里。”这回，舒岩是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十二楼是公司的练歌房，一走进去，老师已经等在里头了。
　　舒岩翻看了一下曲谱，旋律比较忧伤低沉，音高也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驾驭它应该不成问题。
　　本来，顾瑀是想听他唱一下的，哪知道一个电话过来，匆匆忙忙交代了一下就走了。
　　老师姓于，很耐心的一个人，在他的指导下，舒岩逐渐找到了感觉。
　　两个小时的训练后，于老师也走了，唱歌在于积累，过度的练习只会损害嗓子。
　　于是，偌大的练习室里只剩下舒岩一个人。
　　看着黑白分明的钢琴键，舒岩心里一动，坐到了面前。
　　试探的先弹了几个音，手指略显僵硬，慢慢的，手指舞动起来，优美的琴音流泻出来，充满了整个室内。
　　自从大学毕业回国后，舒岩就没有碰过钢琴了，算算也有三四年了。
　　想当初，在钢琴上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倒不是说有多喜爱。
　　虽然还很小，但是竟然也知道害怕孤独寂寞，所以舒岩的课外时间永远是排得满满的。
　　钢琴，画画，跆拳道，游泳，••••••
　　只有钢琴和跆拳道一直坚持下来了，那是因为自从在某次晚会上表演了后，他收到的情书就开始呈几何倍数的往上翻，而且竟然还有——男孩子的。
　　十六岁以后，一曲深情迷人的钢琴演奏成为他追女孩所向披靡的武器，你说，我们的大情圣，舍得丢下吗，当初，钢琴室外踮着脚看他练琴的女孩子可是以打来计算的啊。
　　只是回来后，他便再没碰过钢琴，现在追女孩，哪有比熠熠发光的钻石和漂亮的衣服来得更快呢？

　　一曲终罢，一阵掌声在门口响起。顾瑀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舒岩，你给我太多惊喜了，刚才于老师跟我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有这么好吗？”看着顾瑀的笑脸，舒岩觉得心情很好。
　　“当然，你可是我们公司前途无量的新星啊!”顾瑀打趣道。
　　“呵呵•••”
　　“这样吧，我们待会一起吃饭吧，我请客。”顾瑀道。
　　老板请客是不能拒绝的，更何况他有多久没有踏入那些高级餐厅了，那些美味的菜肴，想想，都是诱惑，连孟子都说了，食色，性也。

　　看着面前丝毫不顾及形象，大快朵颐的舒岩，顾瑀一阵失笑。
　　“慢点，有女孩子在看你。”
　　果然，舒岩马上恢复了贵公子形象，风度翩翩。
　　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过头来，一个公子模样，二十来岁的男子正在说些什么，逗得他前面的女孩子笑逐颜开。
　　这个张生，还是死性不改，专门招惹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挥了一下手，正想打招呼，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林枫了。
　　神色一黯，又放下了。
　　“怎么啦？熟人？”顾瑀问道。
　　“不是的，认错了。”舒岩说，只是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晚饭后，顾瑀又将舒岩送回了家。

　　接下来，舒岩又开始忙起来了。
　　本来，以前公司就有让他往歌坛发展的想法，正好，借这个契机，把影片的主题曲作为他的第一支单曲推出发行。
　　练歌，录音，拍照，整天忙得像个陀螺，回到家中倒床就睡。
　　半个月后，影片的后期制作开始了，于是，在行程中又加上了配音。
　　唯一让人欣慰和感动的是，顾瑀时不时会来请他吃吃饭，喝喝茶。
　　舒少是什么人物，等到了一切就绪，只等影片首映时，顾总就已经升级为瑀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