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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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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香殿的补品如流水般不断送来,沈冬这一病就是卧榻一个月,徐徵送来的补品她不敢不吃,若是不吃,徐徵就会用银宝威胁她,可是她每次吃完都会吐了出来,反反复复,病没好,还烧坏了嗓子,声音都有些嘶哑。
夜晚,侍女端着熬好的参汤走进揽香殿,沈冬看着热气扑腾的参汤,眉头微皱,手端过瓷碗,滚烫的碗身烫红指尖,她将碗中的参汤仰头一饮而尽,热汤烫伤嗓子,沈冬急促地咳嗽起来。
殿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徐徵长步跨行,径直奔向殿中,他一把拎起坐在木凳上的少女,眉头紧皱,神色冷漠而又生气:“你他——吗是想死吗?”
殿中的侍女吓得赶忙低头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徐徵手掌轻轻拍着女子的后背,帮她顺气,咳嗽刚歇,沈冬抬起苍白的脸,眼中带着恨意,“我现在活着还不如死了。”
一句话点燃殿中沉寂的气息,徐徵勃然大怒,挥掉桌上的杯盏,他扯住沈冬的手就往榻里走,殿中一众侍从宫女纷纷低头离开宫殿。
这样的事自从娘娘回宫后就已经发生很多次了,她们沉默着离开屋子,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床榻摇晃着,屋里只传来男子生气的声音,“叫啊?这副模样装给谁看!”
沈冬紧紧咬住嘴唇,脑袋偏过去就是不看徐徵的脸,徐徵生生地把她头掰正看着自己,伏()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幅度越来越大,他偏要折腾她叫唤出声来。
沈冬死死抓住被褥,面色潮红,咬紧牙关,硬生生将声音吞下去,她偏不服输!
“还有九十七天,五年之期就到了!”沈冬呜咽着嗓子说道。
“闭嘴!”徐徵吼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手臂上暴起,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低沉而又充满恨意的声音:“是你先毁约的,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朕的身边。”
到了后半夜,揽香殿里匆匆跑来几名太医,沈宝林晕倒在榻上了。
徐徵披着单衣坐在一旁的小榻上,脸色十分阴沉,手指紧紧攥着指尖的玉扳指,沉声问道:“宝林怎么样?”
太医皱着眉头,面露难色,他四周看了看,磕磕巴巴回道:“禀陛下,宝林娘娘身体虚弱,呃,房事最好不要太频繁,”
“不过臣开个方子,宝林娘娘服用半个月,身子一定会恢复好的,到时候娘娘侍寝也无碍了。”
徐徵点点头,遣退殿中所有侍从之后,坐在榻边,他看着榻上昏睡过去的女子,眼下已有淡淡的青黑,面容消瘦,比从前在西塞见面时瘦了很多,指尖描绘的着女子的脸庞,若你乖乖听话,朕也不会如此待你,为何总是想着离开朕!
徐徵褪下身上的衣袍,掀开被子,搂住熟睡的女子,他看着少女的面容,眉间微皱,露出愁容。
自那夜之后,徐徵真的有大半个月没来揽香殿,沈冬日日不用看见他,身子也渐渐好转,总算是能下榻了。
后宫里也逐渐热闹起来,徐徵登基四年有余,今年开春,后宫一下新进了五位娘娘,她们位份都比沈冬高,有两个妃位,三个嫔位,后宫的总管们忙得是团团转,其中一位主子是中书令梁衡梁大人的嫡女梁玉虹,这个主子可不好伺候,脾气火爆的很,总管头上本就不多的毛发这几天都快愁得掉光了。
新进的妃嫔终日见不到皇上,就想去看看那位传说中的狐媚子沈宝林,众人相伴,结果被揽香殿门口的侍卫拦下,“陛下说了,任何人不得与沈宝林见面!”
梁玉虹的骄傲面子被拉下,气得满脸通红,她爹可是正二品的大官,你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拦路,她伸着手就要去推开揽香殿的宫门,结果被侍卫推倒在地,哇地哭了起来,众人赶忙将这位梁妃抬回了宫,不敢在殿前逗留。
没过几日,梁衡就调出了京都,虽说是平级调换,但离开了京都政治中心,暗地里其实也是贬官罢了,那位梁妃的气焰就此熄了下去,宫中众人只将揽香殿当做雷池,谁都不敢上前。
魏兰娴住在泛华殿,她遣人给沈冬送了几次拜帖,全数被门卫收缴走了,直到后来沈冬出殿去御花园游玩,才偶然遇见正在赏花的魏兰娴。
夏日熏热,两人坐在莲亭里吹风,一别两个月,转眼间魏兰娴也入宫了,沈冬心中凄然,多好的女子,又要被徐徵那个狗货糟蹋了。
身旁以及一里路之外,有着许多耳目,她与魏兰娴说些什么,会马上有人和陛下传信,沈冬不想牵累魏家人,虽然上次没有成功,但至少他们兄妹二人帮了自己。
没说几句话,沈冬就要离开了,魏兰娴拉着她的手,眼中似有泪水,哽咽道:“沈妹妹,下次可有机会相见?”
手中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沈冬面上不露声色,淡然道:“明日午后,我去找你,咱们一起饮茶吃糕点吧,我宫中一位厨娘手艺可好了,你一定要尝尝。”
说罢,两人相视,眸中各自蕴含着深重的心事,就各自离开了御花园。
夜色降临,揽香殿内点着安神的熏香,香炉宝顶上,一缕白烟缓缓上升盘绕在空中。
沈冬半倚着身子斜靠在软榻上,手中翻阅着无趣的话本,说来说去,都写着满纸的经论大议,她将书丢在地上,翻身躺在榻上,看着帐顶,伸出五指,还有八十三天!
要不要杀了他!
为何总是抓住她不放手,她就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沈冬真想一刀结束了他,可这也只能想想,徐徵是一国之君,动了他,这一国之民就陷入困境,虽说他在情爱上固执己见,但总的看在国事上从没有什么过失,自他继位以来,平定四方战乱,修运河,修建堤坝,样样都是为民为国,倒也算是个贤明君主。
殿外传来环珮交响声,步履匆匆,“皇上驾到!”
沈冬吹灭屋中烛火,掀起被子盖在身上,闭眼假寐,这一个多月来,徐徵每日都是后半夜来殿中,每次都只是站在屋中,隔着屏风静静地看着她。
这般互相折磨的日子,他究竟要忍受到几时!等五年之期到,就是死,她沈冬也只愿死在宫外。
屋内烛火熄灭,榻上的人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徐徵知道沈冬没睡,她是在躲着他,可是今日他不想再避而不见了。
华服褪去,他掀开被褥,轻轻躺在榻上,床榻微微陷下去,感受到身旁的人身体略微僵硬,徐徵双臂将人搂在怀中,轻声说道:“我什么都不会做。”
他就想抱抱她,想闻闻她身上的味道而已。
沈冬扯了扯被子,榻上的被子悉数被她裹走,徐徵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如今已是入夏了,半夜不盖被子也不至于会冷。
过了一会,沈冬热得满身是汗,一把扯开被子,坐起身来用袖子扇风。
黑夜中传来一声轻笑,徐徵躺在榻上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沈冬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起身下榻喝水。
待到她上榻时,徐徵一把把她抱在怀中,沈冬嫌弃地推了推,“热!”
徐徵马上唤人搬进一缸的冰块,然后又抱紧沈冬,嗓音低沉道:“以后不许与魏兰娴见面!”
“为何,是因为她兄长是魏疏晏吗!”沈冬有些生气,凭什么他还要限制她与别人见面。
黑暗之中,徐徵睁开眼睛,他似是有些生气,但还是强压下去,抱紧怀中的人,沉默不语。
见他不说话,沈冬心中也暗自生气,转过身背靠着徐徵,两人之间又如同霜雪般冷漠,暗夜之中,墙角的漏刻水声滴答,在寂静的夜中格外醒目。
许久,沈冬马上睡着了,忽然被身旁人压住,被子高高隆起,徐徵俯身咬住沈冬脖颈上的软肉,“你……”沈冬被惊醒,她满脸愤怒。
咬罢,徐徵从她身上滚下,躺在榻上沉沉睡去。
徒留沈冬在黑夜中大眼眨呀眨,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