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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终局(中) ...

  •   京都城外,经过昨日的那场瓢泼大雨,今日有个好天气,晨光熹微,朝阳初上,黑暗的大地渐渐有了色彩。
      一间破庙里,卫楚泽倚在一根柱子上,闭目凝神,身上穿着一间颠簸了几日的旧衣,衣服上满是污垢,身边放着一根长长的银锏。

      若是旁人这副衣着打扮,一定会被认成一个乞丐,可在卫楚泽的身上,却只觉得他是一位落魄的贵公子。
      声东在歇息片刻后,在睡梦中被咕咕作响的肚子叫醒,他翻了翻身旁的包裹,里面有他们之前备下的干粮,他拿出一个饼没有吃,而是走到了卫楚泽的面前,递给了他,道:“将军,您吃点东西吧。”

      卫楚泽没有拒绝,因为他的确也饿了了,他接过声东递给他的饼,大口的咬了一下,硬邦邦的,差点咯到他的牙,但他没有说什么,就着身上的水吃的津津有味。
      声东从包袱中又拿出了一个饼,啃了一口,刚咬上去就骂骂咧咧地道:“这饼怎么这么硬?”

      这饼已经放了好几日,一路的风干,如今自然很硬了。
      这也怪不得声东抱怨,本来乌蒙之事解决了之后,本来以为可以慢悠悠的回大燕,一路上游山玩水,欣赏大燕的青山绿水,名山胜川,品鉴大燕国各地的美味佳肴。

      却没想到还没开心一会儿,便传来京城发生了叛乱的消息,他们不得不马不停蹄地赶回京都,如今赶回京都又不能进城,大冷天的在这破庙中嚼着这食之无味的大饼。
      声东真的越想越气,他们这些掌权者真是闲的没事干,除了争权夺势就没有其他事要做了吗,这个世界这么美好,声东气鼓鼓的吃着手中硬邦邦的大饼。

      卫楚泽自是不知道声东此时心中在想什么,他只是用力的咀嚼着手中的大饼,盯着院门口发呆。
      今日虽是个好天气,但早上的冷风吹来的时候,还是让卫楚泽裹紧了衣服,他的嘴唇毫无血色,脸色苍白。

      屋外的冷风一阵一阵地袭来,吹得院内的那颗桂花树摇摇欲坠,那桂花树十分顽强,即使在狂风暴雨中都毫不妥协,今日的风对于他来说便有些微不足道。
      他只是尽情地舒展枝丫,在冷风的吹拂下起舞。

      卫楚泽看的有些发怔了,吃吃笑了两声。
      桂花树,一年四季都仰起头挺立在那里,四季长青,四季开花,花开四溢,怪不得母亲与阿蕴都喜欢桂花树。

      用力嚼着大饼的声东突然听到卫楚泽的笑声,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暗道:将军吃着这大饼还能笑得出声,真是旁人所不及。
      一直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的击西听到笑声后,顺着卫楚泽的目光看了过去,是一个巨大的桂花树。

      记得去年第一次来这个破庙,那时已是秋日,他们刚踏入这小院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桂花香,跟在他身边的文知蕴非常喜欢桂花香,她一进院子心情就很不错。
      阿蕴,想到这里,卫楚泽脑海里出现了文知蕴的身影,不知道阿蕴如今在京城里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危险。

      乾清宫中,嘉妃娘娘微躬作偮,向元启帝行了个礼,道:“臣拜见皇上。”
      听到来人不是赵宜嘉,元启帝猛然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这人,这人分明是嘉妃的穿着打扮,连长相也一模一样。

      “皇上,我是文知蕴。”文知蕴不想;浪费时间,直截了当的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元启帝听闻后登时瞪大了双眼,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文知蕴,说了半天只说了一个“你”字。

      文知蕴讽刺的笑了一声,道:“皇上,您是觉得我出现在这里很不可思议吗?”
      元启帝看着她没有说话。

      文知蕴继续道:“说实话我自己也很诧异,没想到我回大燕后的第一件事是来找您。”
      元启帝瞪大了双眼看着文知蕴。

      文知蕴道:“不过您不用担心,我冒着生命危险前来不是来杀您的。”文知蕴盯着元启帝,继续道:“当然,我也没有这么好心来救您。”
      听到这话,元启帝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是朕对不起你。”

      没想到有朝一日堂堂大燕皇帝竟也学会了道歉,文知蕴没忍住笑出了声。
      而后看向元启帝道:“皇上,如今的形势您也清楚,如今我来是为了一件事。”

      文知蕴离开后,元启帝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一桩旧案。
      文致远此前曾是侍郎,品性向来耿直,奉公守法,清正廉明,因此得罪了当时的内阁首辅张承志,被元启帝贬谪到宛丘,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知县。

      他在宛丘深得民心,声名远扬,元启帝也从东窗卫的口中听说过,忽然有一天突然上疏的一封奏折,将所有的一切暴露在他的面前。
      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文致远的伪装,他竟然贪污朝廷的赈灾粮,这是大燕国的大忌,也是元启帝的大忌,但没想到不过一日文致远全家畏罪自杀的消息再次传来。

      元启帝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冷哼了一声,这种人死有余辜。
      又过了一日,这件事被元启帝抛到了脑后,他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在一个罪臣的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因为年纪越来越大,他开始对自己有了一些反思,某一天,他忽然就想到了畏罪自杀的文致远,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文致远真的是畏罪自杀吗?会不会另有隐情?
      没过多久,他忽然被告知那个高中状元的温执,竟然是文致远的女儿,他将自己此前的想法浇灭,罪臣就是罪臣,罪臣之女就是罪臣之女,他们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

      既然罪臣之女可以代替自己的女儿和亲,那就暂且放过她一马,封她成为文知郡主也是他们祖上前世积来的福份了,若是她能为大燕百姓做些什么,也算是为父亲恕罪了。
      如今他被囚禁,文知蕴前来却不是来杀他的,看样子更像是来救他的,准确的说是为了救大燕的子民的。

      如今他那二儿子的真面目完全展露在他的面前,他心机深沉,手段毒辣,若是大燕真的落入了他的手中,元启帝不敢想象大燕会变成什么模样。
      若是这样,他死了之后,如何面对刘家的列祖列宗,如何面对燕太祖,所以他不能让这逆子得逞。

      文知蕴的时间有限,所以她没有时间质问元启帝,她拿到想要的东西后,立马推开门准备出宫。
      却没想到刚推开门,便看到前来请安的平王殿下。

      平王看了一眼守门的护卫,问道:“父皇怎么样?这期间没有人接触他吧。”
      守门的护卫没有回答,低下了头,平王察觉出异样,问道:“里面有人?”

      “是嘉妃娘娘。”护卫唯唯诺诺的开口道。
      听到这话,平王的脸上出现一丝不悦,道:“本王不是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吗!”

      就在这时,房门从里面打开,文知蕴没有说话,瞪了平王一眼,而后便要离开。
      “站住!”平王道。

      文知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平王怒不可遏,大声喊道:“本王让你站住!”
      文知蕴停下了脚步,仍然没有开口说话。

      平王立马进屋看了一眼,发现元启帝坐在屋内,这才放下心来,走到文知
      蕴的身后,道:“母妃,我不是让您在宜嘉宫内好好休息吗,怎么这么不听话?”这是责备的语气。
      文知蕴听到过嘉妃的声音,她学着她的声音淡淡地道:“知道了。”便准备拂袖而去。

      “等等。”
      文知蕴心下一颤,右手慢慢的移到腰间的短刀上。

      “母妃,儿臣方才并非责备您,只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母妃要为儿子考虑一下。”平王边说边走到文知蕴的面前。
      “嗯。”文知蕴仍然语气冷淡。

      “唉,母妃,您什么时候对待儿臣不这么冷淡。”平王表情有些无奈。
      文知蕴没有搭话,向前走去。

      走出乾清宫文知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幸好她之前仔细调查过平王,知道平王与母妃嘉妃之间的感情一般,嘉妃平日里对待平王总是非常冷淡。
      文知蕴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将嘉妃的衣服脱掉,随手扔到了一个地窖中,而后一跳一跃快速的从屋顶上离开了皇宫。

      破庙中,卫楚泽不再倚在柱子上,而是站了起来,他手中拿着银锏,随意地转动着。
      突然,击西从外面推门而进,快步走到卫楚泽的面前,道:“将军,他们来了。”
      卫楚泽点了点头,道:“好,终于来了。”

      萧索的树林中,马嘶长啸,望不到边际的队伍让人不寒而颤。
      骑马走在最前方之人身披战甲,腰间佩剑,身材魁梧,长相与当朝首辅张承志有几分相似,此人便是卫楚泽要等的人,张承志的儿子张宏运,也是此次率兵的将领张将军。

      身后跟着的副将军李波涛骑马走到张宏运的身旁,道:“将军,再过二十公里就到京城了。”
      张宏运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这么快。”

      “啊?”李副将军一脸懵逼,这还算快,从昨日到现在他们走了不过半百里地,跟打仗之时相比起来算是龟速了。
      张宏运却问道:“李副将军,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李副将军只知此次前往京城是为了营救皇帝,不知其中的隐情,他非常笃定地道:“当然是对的!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责任与使命,如今皇上有难,我们义不容情。”
      可是此次出行并不是保家卫国呢?此刻没有人回答张宏运的这个问题。

      张宏运的队伍继续前行,突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恰好拦在了行军大队的面前。
      李副将军拔出长剑,大喊:“来者何人,竟然在京师营面前撒野!”

      听到这话,前面那人却并未让开,甚至向着京师营走了过来。
      李副将军立马大喊:“弓箭手准备!”

      “张将军,你这是打算杀了本将军吗?”
      远处的人已经走到京师营的面前,张宏运一看眼前这人,立马命令弓箭手放下。李副将军没有见过卫楚泽,心中十分不解。

      “昭云将军。”张宏运看清卫楚泽后,双手抱拳行了个礼。
      身边的李副将军一听到“昭云将军”四个大字,脑子里便一片空白,行军打仗之人谁人不知昭云将军的威名。

      卫楚泽还了礼,笑着看向张宏运,道:“张将军,别来无恙啊。”
      张宏运眼皮跳了跳,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一阵大风刮来,刚冒出嫩芽的枝丫上下摇摆,伴随着风声,张宏运听到卫楚泽再次开口:“张将军,不知你是否有时间与我一叙?”
      张宏运目光聚焦到卫楚泽的身上,道:“若是我说不呢?”

      听到这句话,卫楚泽就像是听到个笑话般笑了一声,张宏运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的盯着眼前的这人,他独身前来到底有何居心?莫不是他知晓了他与平王的计划?张宏运觉得不可能,前段时间听说卫楚泽护送郡主和亲乌蒙,看今日这模样,他应该是听到京城出事了急忙赶回来的。

      卫楚泽道:“张将军,对于你心中担心之事,我有更好的办法,你不想听一下吗?”
      张宏运心下一惊,眉毛竖起,莫非他真的知道了他与平王合作这事?

      站在一旁的李副将军一头雾水的盯着二人,不知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为何张将军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似是有些疑惑,有些犹豫,更有些害怕。
      张宏运道:“昭云将军说笑了,我心中能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此次能否顺利地救回皇上。”

      张宏运与一般人不同,毕竟也是带兵打过多次胜仗的将军,卫楚泽并不指望一两句话就说服他,他继续道:“张将军,你不妨与我坐下来聊一聊?”
      卫楚泽摊了摊手,道:“如今我独自一人,自是不能对你怎样,如何?”

      张宏运继续道:“我如今急着去京城救皇上,与昭云将军没有什么好聊的。”
      “所以,张将军是想领着这些兄弟去送死吗?”卫楚泽脸色一边,不怒自威,盯着马上的张宏运道。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一阵嘘嘘声,李副将军与张宏运一同出生入死,怎么允许别人如此诋毁张宏运,即使这个人是威名远扬的昭云将军也不行。
      李副将军开口道:“昭云将军,末将虽敬佩你,但也不能任由你如此诋毁张将军。”

      卫楚泽盯着张宏运道:“请问一下张将军,我有诋毁你吗?”
      张宏运瞪着卫楚泽,咬着牙道:“昭云将军,我可以与你聊一聊,不过若是你想以此要挟我,那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卫楚泽笑了一声,道:“难道张将军真的以为我这些年屡战屡胜,靠的是别人吗?”卫楚泽这句话说的有些傲气,但不可否认,这便是事实。这些年他从昭云将军的儿子,到成为昭云将军,都是他用汗水,用伤口,用血泪换来的,他屡战屡胜也是靠自己积累经验,一步一步走来的。
      张宏运道:“昭云将军说笑了。”

      四处漏风的破庙里,卫楚泽与张宏运相对而坐,中间是个拼凑而成缺了一条腿的破桌子,幸得声东找了一块石头垫着,这才没有直接趴下。
      二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本来稳稳当当的桌子,此时竟吓得有些晃荡,仿佛下一秒便要散架了一般。

      “声东,给张将军上茶。”卫楚泽用手扶着晃荡的桌子。
      声东凑到卫楚泽的面前,提醒道:“将军,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什么茶。”

      卫楚泽用另一只手扶额,一时间忘记了,这不是在家中,他尴尬地笑了笑,道:“张将军,今天没有茶,您不要介意。”
      这一系列的行为倒是弄得张宏达有些疑惑不解了,他看着卫楚泽。

      卫楚泽这才开口道:“缓解一下氛围,我觉得方才不适合我们谈话。”
      张宏运确实是第一次与卫楚泽近距离接触,他干巴巴地道:“没想到昭云将军竟还是个如此风趣幽默之人,不过今日却不是风趣幽默就能解决的事情。”

      卫楚泽嘴角噙着笑,道:“那是自然,那我们便来谈正事吧。”
      “我知道张将军此次为何来到京城。”卫楚泽道。

      张宏运道:“为了去京城拯救皇上,方才已然说过了。”
      卫楚泽摇了摇头,道:“张将军,在我面前就不必说谎了,今日你若是带着你的部下去了京城,明日你们便是谋反的叛军。”

      一语落下,张宏运心下一颤,但面上保持不动声色,张宏运死死地盯着卫楚泽道:“昭云将军何出此言呢?”
      卫楚泽的手放开桌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脸上带着笑意,道:“不瞒张将军,我是猜的,不过如今你的反应已经证实我的猜想。”

      张宏运脸上露出一丝慌张,道:“你不过是信口雌黄罢了,本将军并不想与你在这开这种玩笑。”说完这话张宏运便要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卫楚泽却是不慌不忙,道:“将军不就是想保住张家人的性命吗?”

      张宏运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卫楚泽继续往下道:“我若是能保住张家人的性命,又能保住张将军的位置,张将军会有兴趣吗?”

      张宏运的脚步停下,转过身来不可思议的看向卫楚泽。
      卫楚泽像是预料到他会这般,做了一个请了手势,道:“张将军还是坐回来与我谈比较好。”

      张宏运没来及回到座位上,便开口问道:“昭云将军有何办法?”
      卫楚泽一脸高深莫测,道:“我这办法本来有一半的几率,若是加上张将军,那便有九成的几率。”

      张宏运道:“我能相信昭云将军吗?”
      卫楚泽道:“其实张将军相不相信我都无所谓,你只要知道,平王殿下是万万不能相信。”

      张宏运一瞬间觉得卫楚泽是不是有大病。
      卫楚泽笑了笑,道:“张将军不必用如此眼神看着我,其实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首辅大人与平王殿下抗衡多年,他们明里暗里做了多少事,残害了多少忠良,或许连他们自己都忘记了,如今平王殿下又将这把刀刺向了自己的父亲。”

      “以他的品行,你觉得事成之后,张将军是被灭口的几率大,还是无事发生的几率大呢?”卫楚泽严肃地看着张宏运。
      张宏运的脸色如今十分复杂。

      卫楚泽继续道:“更何况张家与平王如此敌对,你真的会觉得他会放张家一条生路?”
      其实在平王找他合作之前,他也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是那时候的他无路可选。

      如今既然有另外一条路可以选,那为何不选另外一条路呢?
      张宏运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看向卫楚泽,目光坚定,道:“我与你合作。”

      卫楚泽再次恢复了笑脸,他道:“今日环境简陋,若是他日事成,我一定请张将军喝酒。”
      卫楚泽其实很欣赏张宏运,他与其他的官宦子弟不同,他有自己的想法,并付诸行动,如今他在的这个位置,不是靠他的父亲,而是他实打实的用军功换来的。

      但卫楚泽只是让张宏运推迟一天进城,并没有其他的吩咐,这让张宏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自是也想到了卫楚泽可能派人前去宛陵大营调兵,可是他们既没有兵符,又没有圣旨,如何能调兵呢?
      张宏运想不通,但是他却没有怀疑过卫楚泽,在他心中,卫楚泽这种人说到就一定做到,因为这个人是那个人的儿子。

      昭云将军——刘青云,那个曾轰动整个大燕国,威名远扬的女子。
      张宏运比刘青云小上六岁,记得第一次见到刘青云之时,他还是个少年郎,那日他与哥哥一同去城外游玩,看到一人策马奔驰,英姿飒爽,马嘶长啸之时,她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张宏运这才看清,方才策马奔腾之人竟然是个女子,而这人竟是那个在宫宴上寡言娴静的青云公主,就在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直射到了心房,等到他年龄渐长,他才终于明白了那一瞬间的感觉叫做心动。
      听到刘青云奔赴战场的消息后,张宏运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参了军。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刘青云那么近,可是参军后的生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一向养尊处优的少爷,突然之间没人服侍,条件艰苦,需要自力更生,这让张宏运很受打击,他很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
      但是却离那个人很近,这一点是他坚持的意义。渐渐的,他看到了军营的另一面,那里没有京城的勾心斗角,也无需装模作样与人交好,他们可以坦诚心胸,诉说心底的苦涩,交过命的兄弟。

      这全新的体验让张宏运感觉道前所未有的舒畅,比起富裕的生活,这样用心过的生活更让他心生欢喜。
      所以在他的父亲再次让他回京城之时,他拒绝了。

      张宏运确实也有军事才能,他从一个小兵,到队长,小旗,千户,指挥使,再到如今的将军,一步一步都是他自己走来的。
      他以那个人为榜样,追着那个人的脚步不断地往前走。

      本想着自己足够强大是不是就可以有些其他妄想,却没想到最后成婚之人不过是个书生,这让张宏运有些挫败,但是这么多年,参军的本质早已改变,如今他不是为了刘青云,他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是为了守卫大燕的百姓。

      可以如今他又在做什么呢?
      带着十万大军兵至京城,只是为了保住张家人的性命。

      张宏运看着卫楚泽离去的背影,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其实卫楚泽的长相与他的父亲更像一些,若是没有带兵打仗,在京城好好读书,妥妥的就是一位书生。
      但是他骨子里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因为是来自那个女人,驰骋沙场,英姿飒爽。

      与张宏运商谈好之后,卫楚泽没有停歇,他此时需要尽快赶往京城,文知蕴进城已经有一日有余,如今消息不通,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卫楚泽很担心。
      他快马加鞭,不过一个时辰便赶到了京城门外。

      比起昨日,京城门外又加重了守卫,不知是何原因,只希望阿蕴不要出事。
      看着京城外护卫,带着斗篷的声东道:“将军,这守备如此森严,我们怕是不好混进去。”

      卫楚泽同样看着门口的这些人,若有所思,他没有文知蕴那般伪装的本事,所以只能用其他方法了。

      夕阳西下,暮霭沉沉,当晚霞的最后一丝余辉消散,整个大地被黑暗吞噬。
      卫楚泽与声东、击西三人换了一身黑衣,京都城墙高耸,他们从张宏运那里借了一些工具。

      卫楚泽找到防卫薄弱之地,向上甩开绳索,钩子挂住墙沿,卫楚泽借着绳子用脚一点,须臾间便登上了高台,并解决掉最近的士兵,声东与击西紧跟其后。
      随后他们再借着绳索进入城内,前前后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到了城内,三人便遇到了巡逻小队,他们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隐藏起来,声东小声的问道:“将军,我们去哪里寻郡主?”
      如今京城的各个地方都被平王控制,文知蕴自然不会待在家中。

      卫楚泽思考了片刻后,扭头向着一个地方飞去。
      声东与击西对视了一眼,虽心中疑惑不解,但仍然跟上了卫楚泽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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