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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诡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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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文知郡主竟是那小白脸状元郎温执!
此时他们也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若这文知郡主便是那状元郎温执,那就证明,大燕国上下的男子竟不敌一女子。
他们第一反应是质疑科举的真实度,想了想后便排除了这个想法。毕竟他们也是经过科考而来的,深知科考何其严格,一个普通人根本无法作弊,更何况大燕国对于科举之事向来重视,自是不会弄虚作假。
大家睁大了双眼盯着前排那人,同时心中对此事也有了大概的猜测,无非就是温执女子身份被拆穿,为了保命,不得不提出和亲乌蒙。
但是温执的身份在这个时候被拆穿,也是十分耐人寻味,不过文武百官对此也不纠结,毕竟此番解了皇上的心头大患,他们也不必再因和亲之事担心受怕,温执与他们不过萍水相逢,没什么干系,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元启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今日来都宴席之时,李公公搀扶着才登上高位,喝了两杯酒后便借故离去,余下诸位皇子公主与文武百官。
皇上离去宴席上的氛围顿时欢快了不少,文知蕴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她向来讨厌这种宴席,如今却不得不留在这里,还要应付不喜欢的人。
二皇子刘修平左手提着一酒壶,右手拿着一酒杯,不怀好意的走到了文知蕴的面前,一开口便讨厌无比:“文知郡主,明日便要和亲至乌蒙了,本王在这里敬你一杯。”
文知蕴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下,刚到嘴边,却被人一把拦下,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文知郡主明日便要启程了,今日不易饮酒。”
来人是卫楚泽,他从看到平王殿下站起开始,便知他不怀好意。
顺着胳膊,二皇子便看到了另外一个令他讨厌之人,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哦,原来是昭云将军,不知昭云将军何时与文知郡主关系这么好了。”
卫楚泽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二皇子脸皮向来厚,卫楚泽不理他,他却依然不依不饶,道:“本王也敬昭云将军一杯,明日昭云将军也要一同去和亲了吧。”卫楚泽瞥了他一眼。
“你看看我这嘴,一不小心就说错了,明日昭云将军是护送郡主和亲,后面还要回大燕的。”二皇子一脸贱兮兮的语气。
卫楚泽的拳头握紧,青筋暴起,若不是大庭广众,刘修平的大牙已经掉了一地了,袖子宽大,文知蕴的手轻轻地覆在卫楚泽紧握的拳头之上,摇了摇头。
乌宣虽不知眼前是何状况,但却察觉到几人的氛围不对,他端起琉璃樽,笑着走到三人面前,道:“来京城几日了,还未亲自拜访过平王殿下,明日我便要走了,今晚就当着大家的面敬殿下一杯。”
此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化解,平王接过乌宣敬的酒,仰头喝下。
卫楚泽方才愤怒的情绪渐渐消散,他自是知道平王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惹他动怒,若是他真的动了怒,明日的行程可能就会受到影响。
卫楚泽在文知蕴的安抚之下,终于恢复了平静,这场上元佳宴,算是比较美满地度过。
元启十六年正月十六,是一个盛大的节日,更是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
大燕皇宫,皇帝立于午门城墙之上,文武百官紧跟其后,紧紧盯着城墙之下,城楼之下,一顶大红的轿子鲜艳明媚,彩绸摇曳,华丽无比,前后各有八人抬轿,是大燕国皇后出嫁时的规格。
能有机会与皇后齐肩的,便是即将和亲乌蒙国的文知郡主文知蕴,文知蕴为一平民百姓,受如此重礼,却未引起百姓的不满,因为大燕百姓知道文知郡主这一程是为了两国的和平,同时心中哀叹惋惜:如此学识渊博,才华横溢,风姿卓越的女子竟远嫁他国,不知命运如何。
只听一个妇人小声地道:“这文知郡主,真的是去年的状元郎温执?”
“真的,我家里有人在皇宫里做工,他亲口跟我说的。”
“她胆子也太大了,女扮男装欺瞒皇上,我听说可是杀头的大罪!”
“唉,所以她才提出和亲,圣上这才免了她的死罪,还封她做了文知郡主。”
“如果是我,还不如被砍头,乌蒙国那可是龙潭虎穴,有去无回,到时候死的会更惨。”
“就是可惜了文知郡主,若她不是女子,以后必然是栋梁之才!”
“这有啥可惜的,这都是她自找的,好好的闺阁女子不做,偏偏要扮成男子去科举。”
“你说的有道理,都是她自找的。”
……
……
“来了来了,文知郡主出来了。”一个声音打断了这几个人的谈话。
只见有一人身穿大红霓裳,长裙上绣有龙凤呈祥,头戴金簪,双手执扇遮脸,身姿摇曳,步步生莲,款款从午门走出。
文知蕴左右各一侍女,身后跟着十六人,随着她一同走出午门,卫楚泽作为护卫走在最前方。
“听说这文知郡主长相极美,乌蒙特使本不同意她去和亲,但当特使见过后便被其迷了心智,立马便答应了下来。”
“竟是如此,可惜文知郡主今日遮面,我们看不到她的脸。”
“当然了,我绝不骗人。”
……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文知蕴手中的团扇拿的并不稳,大风一吹,团扇随风而去,团扇之下,绝世容颜展露,顿时引起一阵喧嚣沸腾。
“文知郡主之美貌,果然不同凡响。”
“这辈子值了,能一睹文知郡主这绝世风采。”
“好可惜,文知郡主竟要和亲乌蒙。”
……
那被风吹飞的团扇并未落地,竟非常有眼色的飞到了卫楚泽的身前,卫楚泽接过团扇,身子一顿,意识到什么后,拿着团扇缓缓走到文知蕴的面前。
“文知郡主,您的手也太不稳了。”卫楚泽打趣道。
文知蕴接过团扇,碰了碰卫楚泽的手,脸上面无表情,道:“谢过昭云将军了。”
本来想调戏文知蕴的卫楚泽,反而被文知蕴调戏了一番,顿时脸颊泛红。
“我看着昭云将军与文知郡主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围观百姓看到卫楚泽与文知蕴站在了一起,突然意识到这二人才是无比般配。
“仔细一看确实如此,从前怎么没有发现。”
“从前你怎么发现,从前文知郡主还不是女子呢。”
“据说昭云将军是个招花捻草的主儿,说不定文知郡主看不上这种风流成性的男子。”
这人刚说完这话,便察觉一道刺骨的寒意袭来,道:“怎么感觉方才这么冷。”
“一直都很冷好不好,现在可还是寒冬。”
“你不懂,方才我全身打寒颤。”
……
卫楚泽收回自己的目光,返回到原来的位置。
待到时辰到达,元启帝一声令下,和亲大队准时启程,一时间锣鼓冲天,欢天喜地,虽然知道文知郡主这一去生死未卜,但出嫁时大家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此次和亲队伍领头的自然是乌蒙特使,也就是乌蒙二王子乌宣,他骑马走在最前面,文知蕴的轿子紧跟其后,卫楚泽则骑马走在马车的一侧。
这和亲仪式是大燕为了和亲的公主特地举办的,公主为两国的和亲做出巨大的奉献。
为了行程方便,轿子只抬到城门前,文知蕴便换上了马车,当然她也换了件轻便的衣物。
从大燕京都出发,至乌蒙国有千余里地,若是快马加鞭也要十日左右,像他们这样带着和亲队伍,要慢上一半。
此次出行长途跋涉,清梧清月随着文知蕴一同坐在马车中,虽不知前方会发生何事,但此时她们至少还是开心的,清梧第一次出远门,虽舟车劳顿,一路颠簸,但她一路上仍叽叽喳喳,十分兴奋。
清月如同往常那般安静,坐在马车里盯着外面发呆。
文知蕴也是第一次看到大燕国的广袤土地,与以往的小桥流水不同,越往北走,越是开阔,人烟也越稀少,却让文知蕴的内心无比的平静。
在离京之时,怕在路上寂寞无聊,文知蕴让清梧帮忙收拾了一些话本书籍,文知蕴此时却没顾得上看,她时不时地看一看沿途的风景,时不时的与卫楚泽调一调情,这一路过的也算得上十分安逸。
乌蒙和亲大队行了有半月之余,终于来到了大燕国与乌蒙国的交界之地白芨城,白芨城是大燕国的最靠西北边的一所城池,这里常年尘土飞扬,水资源匮乏,因此定居在这里的居民并不多。
文知蕴一行人行至此处时,天色已暗,便打算在此休息一夜,重整旗鼓,休息一夜明日再启程出去去乌蒙。
自文知蕴一行人进入白芨城,行了一刻钟,他们却未见一人,卫楚泽在进城之前便派人将消息告知此地的知府衙门,但他们进城之时却无人迎接。
卫楚泽心中有些疑惑,命和亲队伍提高警惕。
文知蕴自是也察觉到了这异样,她掀开帘子,看向车外,这里的房子大多数不高,看上去饱经风霜摧残,屋顶上大多对着沙土,若是没有猜错,这些都是被大风吹来的。
文知蕴问道:“我们都进城快半个时辰了,为何未见一人?”
卫楚泽摇了摇,他也是第一次来到白芨城,也不清楚这是何状况,道:“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
刚提到客栈,便见到前方有一处有一盏明灯高高挂起,借着落日的余光可看到那牌子上写着:白沙客栈。
乌宣也看到这个客栈,掉头跑到卫楚泽的身边,指着白沙客栈,道:“昭云将军,要不今晚我们就在此处落脚。”
卫楚泽点了点头,除了眼下的这家客栈,他们还未见到第二家客栈,问道:“二王子,你可知道这白芨城是怎么回事?”
乌宣摇了摇头,他第一次踏出乌蒙便是去大燕,去时只是路过这里,并未停留,乌宣道:“我也觉得这里有些奇怪,要不我们不休息了继续赶路?”
卫楚泽看了看身后的队伍,若是他卫家军还行,身后这些陪嫁之人都没练过武,若是继续赶路,怕是路上累倒一群。
卫楚泽道:“二王子,还是停下了整顿一下,这里距离你家不过百里,明日早些出发,至傍晚应该能到。”
乌宣并无异议,这一路舟车劳顿,他自是知道大家已经很累了,若是强行赶路,怕是更危险。
文知蕴下了马车,跟着卫楚泽、乌宣一同走向了客栈,这虽叫客栈,但却与别的客栈不同,非常的名不副实,不说跟京都的客栈比较了,就是跟他们路上住的随随便便的一家比,都不及其万分之一,这里与其说叫客栈,不如叫破屋子。
这刚天黑,这破屋子竟然还紧闭着大门,迫于无奈,三人走到门前,乌宣举起右手,“咚咚咚”地敲了两声。
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