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劣根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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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帕娜女士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感谢救了女儿的恩人，立刻拿着钱包去购买食材，瑞莎被勒令看店，温涞便先回房间休息。
“我们不该住下，”002说，“住旅馆更方便外出行动。”
“和瑞莎他们打好关系也是必要的。”温涞另有打算,“不觉得他们很合适吗？”
002：“什么？”
“担任为我们的魔法导师。”温涞分析着，“他们是冒险者，是雇佣兵，有钱就能驱使他们为我卖命，何况我还救过他们——当然，还得你把把关。”他笑眯眯地问，“你在他们身上放窃听器没？”
002：“放了。”
温涞：“好样的，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机会。”
002的生物机器人有非常严重的缺点。
因为没有网络环境，它们的数据传输速度慢，无法进行实时传输；电池容量低，需要大量生物能与太阳能维持活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因为材料有限，它们的制作工艺相对简单，AI也低，所以——它们无法执行复杂命令，比如，在海量知识里筛选重要情报。
也就是说——002至今为止获取的情报都很随机。
它当初给生物机器人下的命令中，优先度最高的是保护与伪装自身，其次才是情报收集。
机器人们切实地按照002的指令行动着，混得不好的，现在在废墟里翻找遗迹，混得好的，正站在炼金商店门口的鸟架上对客人说欢迎光临，每天尽责给002发炼金资料。
但没有用。和所有其他知识一样，魔法也是从0到1再到100，想研究炼金术相关，至少要懂得魔法基础，光是对客人迎来送往，没有机会了解更深刻的内容。
“有了老师教导，我们能少走很多弯路。”温涞想了想问道，“有没有那种能洗脑的工具？”他语气里充满了好奇，“那种能改变认知和记忆，彻底将人格洗去后重新建立的工具？”
“没有。”002答得飞快。
“你别怕，”温涞说，“我就问问。”
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温涞四下打量起瑞莎哥哥的房间。
这位哥哥显然也不是安分的人，房间里摆了不少魔法道具。比如书桌上的羽毛笔，在温涞靠近时竟轻飘飘地浮起，自顾自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
【明日晴，有云，温度适中，适宜采集植物：‘鹿角菇’‘金线地钱’‘波纹叶脉草’。】
它只写了这么一行，写完便安静地回到笔架上不再动弹。
这种能自动侦测天气的羽毛笔引起002的注意，上上下下将这只笔扫描透彻后，默不吭声地研究去了。
温涞也好奇，试着握住那支笔。
这只笔并非用羽毛制成，只是笔的一端装饰着华丽长羽而显得复古罢了，实际上它是沉重冰冷的金属质地，坚硬的外壳绘有简约浮雕，在纸上写字时不怎么顺滑，刮纸的同时，还需要反复沾墨。
作为书写工具来说它不怎么顺手，但这只笔的主要作用也并非是写字。
温涞好奇地盯着这只笔看了一会，将笔身上那几个古怪符号记下后，开始寻找打开它的方法。最后在这只笔的另一端找到了机关，旋开笔身，发现一颗小小的宝石。它被镶嵌在笔身的内壁上，发着微弱的荧光，看起来，它就是驱动这支笔的核心。
温涞翻了翻桌上摊开的笔记本，几乎全是这只笔写的天气预报。
002正好研究完，将信息分享给温涞，“这是类似信号接收器的装置。你可以将这颗宝石看做电池，周围的符号和魔法阵当做电子回路，那根羽毛当做天线——它就是个收信器。”
温涞有些惊讶，审视手中笔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魔法收信器？”
收信器不稀奇，但能自动书写的魔法收信器在温涞心里就有了分量，他将这只笔翻来覆去地看，充满兴趣，“它到底是怎么运作的？这枚宝石能支持它运作多久？休帕娜女士说她的儿子三年没回来，那么它呢？期间更换过‘电池’吗？这些魔法阵和符号，究竟代表什么意义，他们能储存信息？信息又是如何通过它们进行传输——”
002：“我也可以。”
温涞：“嗯？”
002：“我也可以预测天气。”
温涞：“……”
002：“我能精准预测明天的最高温度，风向风级，空气质量，环境湿度，能绘制完整的气象图，并给出更完善的穿衣与出行建议，如果有需要，我还能充当导游和司机。”
温涞：“……所以？”
002：“我比它强。”
它非常自傲。
……？你这是哪门子的对抗心理。
“重点不是天气预报，”温涞无奈地道，“是它的传输途径和其原理。”
“地球上的信息传输基本能归于0和1的组成，魔法的信息传输能不能用相似的方法去归纳？”温涞问002，“又或者它更像是我A国的古代象形文字，其本身就包含了秘密和历史，甚至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力量……所以会引起精神，或者魔力的共鸣？”
002又不吭声了，显然是去重新研究魔法符号。
温涞却不再纠结这只笔，将它放回笔架上。
他的目光穿过窗，落在这座城市的街景。
树海城就地取材，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是木制，木头房子普遍建不高，四到五层已经是极限——还多亏了这里的木头坚韧且不受潮。
因此温涞站在二楼往外看，已经能看到远处的集市。
在这即便是白天也显得昏暗的城市里，集市不算热闹，来往的大多是女人和小孩，温涞猜测这大概是因为城市里的大多数男人都被带去修路，留下的人里老弱病残居多。
温涞进城前在城外看见的农田远远不够养活一个城市，可想而知，这里的人大多数靠山吃山，以打猎或采集为生，现在男人们都去修路，剩下的人日子一定难过。
他忽然想起瑞莎曾说过，最近已经发生了几起魔兽袭击修路平民的事件。
似乎不管在哪，地球也好，这颗陌生星球也好；人类也好，这些与人类一般无二的种族也好；生活和苦难都会平等的对他们，不因地制宜，不因人而异。
温涞垂眼看向那支魔法笔。
看来魔法也不能给人带来幸福。
“莱恩先生！”瑞莎站在楼下扯着嗓子喊，“晚饭做好啦！”
“谢谢，我这就来。”微笑重新回到温涞脸上。
晚餐吃的是蜂蜜炙烤兔腿，果酒香煎肉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肉，但肉质厚实且鲜嫩，入口即化。值得一提的是，两道菜的酱汁都偏甜，散发着温涞从未闻过的清新果香，所以即便温涞爱好咸鲜口味，此刻也吃得很满足。
晚上，温涞捧着灯回到房间，瑞莎还贴心地送来了睡前读物。
“树海城没什么像样的娱乐，只有黑市值得一逛——可您赶了两天路一定很累，浴室就在楼梯下，今夜请早点休息吧，”瑞莎将两本食指厚的书放进温涞手里，“这是最近流行的小说，如果睡不着，还可以看看它们解闷。”
温涞简单翻了翻小说。
这个世界的印刷术不比现代差多少，常见的平装书，纸张平滑，字体清晰，可惜封面设计不够大胆，只是简单地印着这本书的名字，《龙骑士之死》。
书脊上标着1和2，显然还有第3册。
“谢谢你，瑞莎。”
瑞莎向他挥手：“晚安！”
温涞泡在浴桶里看完了那本书的第一章。
它和地球上的幻想小说差不多。一位平凡却勇敢的年轻人，邂逅并帮助了一条濒死的银龙，在银龙的嘱托下，与它的孩子，一条幼龙结下契约的故事。
“既然是很流行的小说，那么关于龙的描述，作者应该有过考据。”温涞一目十行将一些不重要的情感纠葛跳过，只看其中的设定。
“银龙与黑龙是死敌？”故事中濒死的银龙被一条黑龙偷袭。而作者关于龙族的描述也引起了温涞的注意，“银龙高洁、善良、智慧、感性，而黑龙则贪婪、残暴、阴险、无情——充斥着作者个人的偏见。”
002：“为什么说是偏见？”
“因为任何形容词都没办法概括一整个种族。”温涞看着书页，“既高洁、又贪婪、既善良、又残暴，这才是一个种族该有的两面性，何况银龙黑龙都是龙，它们是同族。”
002：“所以你认为异世界的种族与人类有一样的劣根性。”
温涞听见劣根性这三个字，却不否认：“所有智慧种都一样，002，你也是。”
002：“智能生命只按照数据逻辑行事，我们会在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优先利益最大化的选择，与意愿和情感，是否高洁善良无关。”
“别急着否认，”温涞翻到下一页，漫不经心地道：“等你通过类人测试时再回答我。”
002：“虽然我不认为通过类人测试的我会有何不同，但我会把这个问题放在待办事项里。”002很郑重地承诺，“有实体的智慧种族总会因为感性而降低效率，我会向你证明，舍弃情感的智能生命，有多么高效与理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劣根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