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剧·佛剑之死》月隐龙鸣

5、第四幕（上）

　　素还真下楼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X公馆的大多数人都聚到餐厅旁边的花厅中。可能是在X公馆中，并且公馆中的人都是熟人，所以素还真看起来十分随意，与他在外面谨慎庄重的形象大相径庭。比方说他现在，仅仅是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一件黑色的小套衫以及一条直剪裁的中折长裤，看起来有点初起的慵懒。
　　“卧江子银狐，昨天晚上还好吗？”始终如一的谦和微笑。
　　“很好，多谢素馆主的款待。”
　　素还真满意地点点头。“屈士途，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屈士途已经进城去了，素还真只能问负责管事的女仆。
　　“但是谈无欲先生和莫召奴先生还没有下楼……”一旁的女仆尚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个高傲的女声。
　　“午安，各位。”蕾丝花边的墨色带网纱的玫瑰金色宽边帽，墨紫的貂绒长披肩，墨紫色的紧身折裙摆的真丝连衣裙，以及一双细绒长手套。看起来是个很高挑的女性，只是这个陌生的身影上却有些熟悉。“你们在等我吗？”
　　众人对于这位高傲而华丽的女士自来熟的话语有点适应不能。
　　还是素还真首先发现了问题。“无欲？你是谈无欲！？”这总是带着不屑笑容的薄唇，以及那极具代表性的高颧骨和高鼻梁，不是谈无欲是谁？只是这紧身长裙勾勒出的曲线怎么看都是一位女性。这里的人都相识数年之久，没道理分不清对方那男女。
　　谈无欲哼了一声，口气中似有埋怨。“怎么？一夜未见，素馆主已经忘却了谈某了吗？”
　　众人沉默不语，神情变得十分凝重。“无欲，你可有感到有什么地方不适？”
　　谈无欲一脸“你在说笑吗”的神情看了素还真一眼。“你认为呢？”
　　素还真的表情更加凝重了。“无欲，你不用担心。素某和续缘竭尽所能，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的。”
　　谈无欲闻言突然笑了出来，因为女化而纤细的肩膀微微颤动。“哈，不必费心了，我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素还真如果你真有心，不如娶我，负起责任来。”
　　“这……”
　　“就算要娶也不会娶你。”另一个玲珑柔媚女的女声突然从楼上传来。一名身穿蓝紫色套装，披挂式套头衣身配短外袖，丁香水天鹅绒蝴蝶折叠裙的修长女性从楼上翩翩走来。精致的五官，英气中透着柔情的漂亮脸蛋，正是法国美公子莫召奴。只是如今这身打扮，只怕是发生了跟谈无欲一般的事情。
　　卧江子银狐同情地看了一眼一脸惨痛表情的素还真。
　　莫召奴优雅地走下楼梯，往素还真身边一站，昂起头，微微一笑。“抱歉，久等了。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事故。”众人当然能猜想是什么样的事故。只是这种自信的神态在谈无欲看来无异于挑衅。
　　尽管女化事件已经曝出了有一段时间，并且正像一场瘟疫一般迅速在欧洲大陆扩散。但是对于莫召奴和谈无欲异于常人的淡定和适应能力，众人还显得十分感慨——不愧是素还真的好友。
　　但是素还真对此却是正在极度麻烦中。过去面对谈无欲和莫召奴的追求，素还真还可以当做男性间的友情假装不知。如今却是让他躲无可躲。因此只能十分尴尬地站在谈无欲和莫召奴之间，左右为难。

　　恰在此时，屈士途接一页书等人回到馆中。
　　“还真？”一个身穿宽反驳领式披肩袖风衣，灰色窄长裤的高个男子站在门口，一脸诧异地看着花厅当中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
　　“啊！书，你回来了。”素还真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兴匆匆地迎上前去，热情地给来人一个拥抱礼。此人正是刚刚从法国回来了的前苏格兰场最高长官，现海军元帅一页书，同时也是X公馆馆主素还真众人皆知的好友兼靠山。当然，他也是X公馆的常住居民之一。
　　一页书上挑的眼微眯着扫了一眼花厅，花厅立马安静了。不得不说这位以铁腕闻名的将军大人是十分具有威慑性的，纵使对象是谈无欲和莫召奴。
　　而在谈无欲和莫召奴迫于一页书压力的同时，素还真却注意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书……你是不是感到不舒服？”他感觉刚才刚才他拥抱一页书的身体的同时觉得有一点怪异的感觉。
　　一页书皱了皱眉。“没什么大碍，再回来的路上染了一点小病。”一页书看了看一脸担忧的素还真，将高帽和风衣解下来递给身后的屈士途。素还真，当然应该是整个花厅的人都注意到了，那一页书胸前不同寻常的波澜。整个花厅的人都被那个微妙的可能性震住了。
　　“书……你……”素还真一脸铁青地看着一页书。
　　一页书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素还真。“不用担心，这种病虽然流传很广，但是好像对人性命没什么大碍，还真你不必放在心上。”毫不在乎的口气好似现在谈论的只是一场小感冒。但是反观其他人，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素还真十分内疚地低着头。
　　一页书倒是毫不在意，拍拍素还真的肩膀。“不要对自己那么苛责，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已经用过午饭了吗？”
　　因为谈无欲与莫召奴一直在争执，直到屈士途接一页书回X公馆，众人仍然未能用餐。“还没有。”素还真苦着脸应道。
　　“那就一起用吧。”似乎在一页书的面前，这个正牌的X公馆之主显得有么点底气不足，但是在场众人无一敢提出这一点。

　　午饭就在沉默中顺利度过。午餐后，众人在花厅里小憩。谈无欲和莫召奴的矛盾依旧十分激烈，但是在一页书面前两人都不敢造次。而一馆之主正在和一页书将军大人切磋棋艺。
　　午后的天气有些沉闷，厚厚的云层铺天盖地，似乎不久就要下雨。落地窗外的蔷薇在风中轻轻摇曳。
　　屈士途，走进来，扣了扣开着的嵌花玻璃门，走到素还真跟前。“馆主，疏楼龙宿的电话。”
　　“龙首？”屈士途点了点头，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素还真站起身。一页书抬了抬眼，示意素还真赶快去接，屈士途却又道。“已经挂掉了。不过他好像很生气，他说他傍晚会过来。”
　　素还真坐回棋盘前，皱了皱眉。“龙首已经知道了？他来找佛剑？”
　　听到佛剑分说的名字的时候，一页书的脸色有点微妙的变化。“还真，你让佛剑住在这里？”他这两个月一直在法国，不曾听闻佛剑入住X公馆的消息。当然身为现苏格兰场最高长官，他曾经的同事兼好友，佛剑住进X公馆并没什么好稀奇的。但是他之前一直听闻佛剑和儒门集团的龙首疏楼龙宿住在一起。这件事情似乎还引起了媒体的非议。
　　“我还没有告诉你，真抱歉。”素还真歉意地笑了笑，“佛剑只是私下借住在这里，这件事还是秘密。”素还真拿着骑士的手停顿了一下，“想不到龙宿知道得这么快，已经得到消息了啊。”佛剑借住X公馆的事情是他与佛剑私下的协议，因此两个月来除了X公馆自己的人无人知晓这件事，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馆主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住X公馆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佛剑要来住我们岂有不让的道理。”话虽这么说，屈仕途还是默默抹了一把汗。虽然每年到访X公馆的达官显贵无以计数，但是月前佛剑因为儒门集团龙首与剑子仙迹的桃色纠葛而与龙宿分手的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也难怪龙宿得知素还真让佛剑入住后勃然大怒。
　　素还真摆摆手。“不必担心，就算龙首现在过来也无妨。佛剑应该仍在苏格兰场。”
　　屈仕途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怎么了？”
　　“事实上佛剑已经回到公馆了。”素还真闻言吃了一惊，屈仕途为难地继续道，“昨天傍晚的时候，就在卧江子和银狐先生到访之前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