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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放晴了 ...
現在是卯時三刻,屋外晴空萬里。
踏在鵝卵石和小橋間,橋下潺潺流水,還有錦鯉幾尾。
路上,那昨日閉門不出的身影,正與我朝同一方向而行。
“小璇雁!”
來人轉頭,看見是我,就問:“要去給母親請安?”
臉上浮出一抹笑,我朝她點了點頭。
璇雁一把拉過我的手,一起朝著母親房中而去。
在門口,就聽母親道:“進。”
母親正梳著頭,我上前,從她手中拿過梳子。
我輕道:“女兒幫您。”
伊含蓄一笑,淡淡。
看著母親鬢邊絲絲縷縷的白髮,我輕手用青絲遮掩。
伊隔著銅鏡見我,輕輕笑了下,一笑百媚生,當真是叫那鋪中上好的浮光錦,也失了幾分顏色。
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也許伊是發現了吧……
璇雁的手放在木桌上,母親用指尖沿著她手中的紋路畫啊畫,又摸的摸脈搏,最後頓在了手心處,隨即眉眼鋒利道:“說過了,不許貪涼,一天吃那麼多冰果,活該妳受涼。”
我悄悄瞥了一眼璇雁,那眼神像在說:好,很好,跟妳沒完!
伊注意到我的目光幽怨,要求我出去:“林家小姐,等會會來拿金釵和衣服,妳先去備著,稍後就來。”
“知道了,女兒告退。”我撇著嘴走了。
母親一貫是如此,除了日正聽訓與學堂之事外,那怕嚴格,也會為我二人留一份薄面。
辰時還未到,林家便來了人。
來人從馬車上緩步下來,林府的三小姐,自幼喪母,如今十三。
“老師近日可還好?”林粟敲了敲木門,看見是我,不免擔心問。
我輕笑一聲,也許對林粟而言,伊亦算做她的母親。
“一切安好,若要見我再去請。”
林粟擺了擺手,用扇子輕掩笑顏:“不必打攪,便在這等著。”
我輕輕笑笑不說話,將包好的東西交給她清點。
林粟將東西交給車夫,叮囑:“若是丟了,可擔待不起。”
“好哩!”車夫的回答之後,便是馬車遠去的影子,還留於眼中。
還有約莫半刻鐘才開張,我留林粟立於原地,打算去看看母親。
房門關著,我遠離了些,一小會,母親便出來了。
“子悅求見。”
母親微微張嘴,終究沒說話。平時那個膽怯的女孩,今日竟如此反常。
璇雁也走出來,我沒有問她母親怎麼罰,而是和她一起跟隨,一到前廳,璇雁馬上收起有些陰鬱的情緒。
“子悅,昨日習的字可熟了?午後若無雨要考試。”母親見到林粟便先問功課。
林粟嫣然一笑,卻藏著點苦澀,亦不正面作答:“老師,父母之命可違之?”
“何事?”
林粟旋即低下頭:“想必老師也知道四妹,家嚴要送她來您這聽教。”
母親思索片刻,道:“自然是好的,可與父母之命有何干係?”
“待四妹入學,我便不必再來了。”林粟眼角眉梢輕蹙,一看就知多少情緒翻湧又被壓下。
我與璇雁在一旁有些急,卻被母親的手勢制止。
“子悅,為師午後會去家訪一趟,可以嗎?”
林粟搖著頭,不要,不能讓父親知道她說了。
“好,從現在起,妳若想留在學堂,再過一月的學試,必須全對,為師才有理由留妳於此。”母親聰慧,耳濡目染下我二人也懂些彎繞。
自幼喪母,內鬥嚴重,想必是有人的枕邊風,竟就如此怕被壓一頭?
母親深吸一口氣:“妳的四妹,為師會教,若是劣性,為師自會定奪,但想必,也教不出所謂壞,看妳可否願意相信。”
“自然信得!”看得出林粟的激動,她是真的過的很難,猶如夾縫生存。
“罷了,一會忙碌,無空管妳,自己先去學堂念些生書,還有,從今日起,妳錯一個字,罰藤條二十。”母親的告誡,不知她是否會記到心裡。
林粟沒有片刻猶豫,行禮拜謝後離開,我湊上去問伊:“當真要如此嚴苛?”伊看都不看我一眼,在門口的小盤倒上些冰糖,她依舊沒有回應我。
辰時一到,店中陸續有客官上門,吵吵鬧鬧,母親明明喜歡清靜,真不知為何竟選擇從商。
鬧了許久,耳根子終於清靜,巳時剛到,母親便去看林粟。
也顧不上用午膳,抽出一張宣紙。
“今天考妳這段。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林粟顯然愣了下,這並非今日要考的,我也咽了口唾沫。
她提筆在寫,母親在一旁,也不看她。
林粟交過去的紙,空了兩個字,慮。
母親接過一看,問:“既是同一個字,妳認為是二十還是四十?”
“四十。”林粟不假思索,抬手放在母親面前。
母親平靜無波,顯然料想到這個回答。
“這是明日的內容,妳真嚥下這啞巴虧?”
林粟輕咬下唇,不知說什麼,母親的眼睛卻恍若看穿,虧吃多了,還有差嗎?
“子悅,妳出生一月有餘,為師正好入京辦事,恰逢妳母親撒手人寰,我與其曾是莫逆之交,一眼可見其中端倪,後來我遇見的妳祖母,便給妳賜字,繼妳母親之願,子悅,願子喜悅。”
林粟為愣,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字是父親所賜,悅沒有任何意義,原來,還有人對她抱著希望,而且那個人,一直在她眼前。
看著久久不回神的林粟,我的手在她眼前晃晃。
“林粟?”
林粟了然,跪到母親身側,沉聲:“師恩如山,此生,絕無可能有違。”
“子悅,不求一生無違,為師不禁妳於枷鎖,妳也莫入他人牢籠,悅字,以心換之。”母親低頭注視著林粟,永遠如常春風怡人;林粟很輕很輕的:“謝謝老師。”
“季氏的五格格和六格格,今日會一同來聽學,還煩請妳為五格格說說規矩,若不聽,為師予妳管教之權,至於六格格,請沈幕喬。”
人人都知,五格格和六格格生母互鬥,二人皆死於難產,卻不料遺孤竟成閨中密友,扶持於深宮之中。
“斷不負所望。”說來也是懷念,當年教林粟規矩的不是她人,正是我。
“起來吧,打算跪到什麼時候?”伊有些嗔怪。
母親轉身要走,一邊道:“墨羽妳不必來幫忙,教她些,若是……吾連妳一道罰。”
我愣了下,頓時緊張,母親很看重林粟,也不致於如此的,罷了,林粟不難教,應該不會有事,想著,我走到母親身前,給伊兩個冰糖。
“吃點吧,您身子不好,大夫交待了,不能不吃飯,女兒會看好林粟的。”我的眼中盡是關心,親眼看著母親將冰糖含進嘴裡,便行禮拜別。
我坐於林粟身旁,不吵她。
她突然湊過來,將書遞給我。
“姐姐,幫我默寫可以嗎?”林粟小心翼翼。
我看了一眼,我挺喜歡的詩,詩中述:枯树亦盼蝉在怀,一言,令那時的我明白盼望之情。
“好。”
我拿出一張紙,輕飄飄的。
蝉在櫰?
她寫完交給我,我將毛筆拾過,將完整的詩句寫了一遍:十月偶有夏荷在,枯樹亦盼蟬在懷。如若玉盤已散盡,願以歲白首共待。並將錯字圈了起來。
字跡清麗,卻不及母親分毫。
我用指節敲了一把林粟的腦袋:“以妳的水平不該如此,林粟,靜下來,不要想太多,下回筆試是立冬時,二十首詩句,錯一字都不可。”
“嗯。”林粟悶悶的,她在想,在想為何林芩要來,似乎也不能怪她,怪父親、怪那父親的枕邊人。
那句“不要想太多”久久在耳邊縈繞,她知道,自己也許是為了老師才認真學的,可也恰恰證實了她有天賦,應該為自己活一條路。
想著想著,紊亂的思緒被縷平,僅僅一下,便將那詩背了起來,更是想出了好些問題,問我,我也不知。
一個時辰,不算快,也不算慢,慢慢的有人進了學堂,朝我點了點頭。
這時有兩個小女孩進來,清秀些的是季千禕,可愛的是季千承。
我靠在林粟的耳邊道:“子悅,妳也做到這一步了。”
時辰一到,老師進來叩了叩門,示意眾人安靜。
“這兩位是季氏的格格,今日起會來此聽學,子悅、玄樺,帶下去教。”老師換了一聲,林粟和沈幕喬,並說起了話。
“不論是何身分,在此的規矩都是一樣的,平時認真聽學,不可懈怠,不可欺人等,自己心中有些數,不時會有筆試,錯一字打一下,哭也沒用,還有是,”林粟貼近兩人耳邊,奶娃娃也將耳朵湊了去:“老師平時不喊人名子,除了兩位師姐外,都是喊字,自個兒習慣下。”沈幕喬聞言,掩嘴輕笑。
“嗯嗯~”兩人不規律的點頭,像是小雞啄米一般。
“搖韻、援安先做空位,今日是考試,妳二人可以看看流程,初學的一個月要每日多留一個時辰,為師會多教些字,一月內讓妳們適應規則,除了行為以外暫時不罰人。”老師說完,便要求我們默寫。
想來,我和璇雁是十分輕易,畢竟我二人是一個字罰五下,自是不敢錯,林粟和沈幕喬寫著寫著,還有奶團子煩人,簡直接近發瘋邊緣,但又不許說話,想當年我被小自己一歲的林粟看著,也是無語至極,因果報應,蒼天饒過誰?
過了片刻,老師用她的藤條敲著一個個桌面。
讓我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是林粟,沈幕喬則是尋常。還有璇雁?為什麼會有璇雁?
看到林粟站起,我也站了起來。
老師繞完一圈,問:“墨羽站起來做甚?”
“放才答應過老師,子悅做得不好,我與她同罰。”眾人啞然。
聞言,老師讚賞的閉了閉眼,林粟也略帶歉意地看著我,想說話,又無從開口。
除了林粟之外,被罰得最多的也才四,老師當真不多不少,打了她二十,並讓林粟坐下。
兩隻小娃娃圍上去,悄聲問:“不痛嗎?”林粟沒有回答,用半截衣袖蓋住手,季千承更敏銳些,問:“不是一個字一下嗎?”
林粟搖了搖頭:“這是我跟老師說好的,援安去找玄樺。”季千承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老師走到我身側,我認命,伊沒管別的,照打。
“坐。”
我看著身前的璇雁,被老師斥責:“溫故知新,為學之道。”
十五下,三個字,怪不得伊生氣。
“還站著的,功課抄三遍。”
歲月,會磨平一個人的菱角,我記得以前季淵八年,也是學堂成立的那一年,老師是溫柔的,只有我二人會受罰,後來呢?老師看清了,總有人在背地嚼舌根,既是如此,她願親手交會我們,尊師重道。
“先休息吧,頭痛。”老師輕聲說,大家安靜退出去,沒有人會吵老師,我走到伊身側,幫伊輕按血海穴:“有點痛,忍忍。”
看她稍緩的面龐,學醫總算是有了些用處。
“還好嗎?”璇雁關切,我瞪了她一眼,我的醫術,那也是籐洲聞名的好嗎?
“將她們叫進來吧,謝謝貼心的墨羽啊。”老師說完,轉頭看像被我瞪了一眼,正杵在那的璇雁:“璇雁,下次要讀書,聽見沒?妳的水平不只如此。”
“知道了。”璇雁的手尬的撥著衣襬。
“可否問一下,子悅錯哪個字?”我試探的問。
“懷,她寫櫰木。”老師顯然不知下午的事。
“老師,您記不記得,子悅母親,最喜愛的便是櫰木?”
老師恍然大悟,我也不知不覺想明白了,林粟兒時常常拿著兔子形狀的櫰木,那時的她,有母親的溫度和木頭的清香,所以,是念舊了啊……喔不,她的母親走得早,也許記都記不得了吧。
原本我已經想要去問她,為何一個字錯兩回?想到這,方才意識不過人之常情。
“怎麼?”
我苦澀的搖頭,回:“沒事。”
璇雁將外頭的人喊回來,發現她們談論的,無非是林粟,今日種種,太過匪夷所思。
平時同林粟關係好的沈幕喬,直接坐到林粟旁問,我不知道林粟回了甚麼,但見沈幕喬的眉梢染上一點擔憂。
人都喊回來,今日談政道,上行下效。
伊曰:“於前朝,有帝不理朝政,而妻妾成群焉,民怨懟之,寧死,不勞,輪荒蕪一片;與今日,季淵四年,律法改而善之,民信服,則一片繁榮,風行草偃。”
“那老師覺得若律未改,今日又是何等?”季千承問。
沈幕喬一臉黑線。“援安,要老師點名或舉手才能說。”若非正在上課,她恨不得用吼的。
“老師要罰便罰我,是我沒說清。”
“無事,回去,援安,下次不許再犯。”兩人答是,伊繼續道:“若是如此,自季淵四年算起,當今朝中己方勢力皆想稱帝,若非民心,也許這天下已是烽火連天。”老師走到季千承身側,輕生道:“問的很好,是個聰明的。”
季千承臉上綻開一抹笑,不說話,不能說。
話又說回來,當今為季淵十二年,聖上年三二,與我母親是故交,季氏元年,約莫是我母親出嫁時吧,那時候先皇風氏,便是所謂「妻妾成群」之輩,後來,季氏,也是如今的季淵,當時季淵父親早亡,季淵二十出頭丞相之身篡位,那時我未出世,聽母親說,從閨閣中到困深庭之中,伊看了烽火無數,卻仍記著當年的少年郎。
從前長公主入學時,母親特地趕路三日入紫禁城,找季淵談事,也帶上了四歲的我和璇雁,母親見到季淵不跪,直到面紗揭下,伊才輕笑,季淵看呆了眼,還小的我,卻懂了一見如故。
臨別時,季淵問伊願不願去後宮,我依稀記得,伊那時笑得很淡,跪在桌案前說:“季淵,我嚐過一回苦,泥濘掙扎,如今卻仍是完璧之身,我守了身子半生,此生,決不會將清白交於他人,你做了皇帝,我更不可能在著紅縳綠瓦虛度後半歲月,季淵,不,該喊您聖上,恕尚千有違。”
是夜,已是明月高懸,季淵被氣得譏笑一聲:“琴……杏棠伊,我不允許妳跪我!我不奢求這些,妳我還是故交,尚千,季千文交給妳,我放心。”
那一夜,母親宿在了後宮,果然,只能看見那小小天地__井底之蛙。
手指扣在桌上:“墨羽!走神了。”
見我回神,伊沒有說話,繼續說。
“”
“”
“”
“”
“”
粟:音ㄙㄨˋ(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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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 林
名: 粟
字: 子悅
與主角的關係:杏棠伊-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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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季
名:千禕
字:搖韻
與主角的關係:杏棠伊-學生
身分:季氏五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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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季
名:千承
字:援安
與主角的關係: 杏棠伊-學生
身分:季氏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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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幕喬
姓:沈
名:幕喬
字:玄樺
與主角的關係:杏棠伊-學生
身分:糖商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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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偶有夏荷在,枯樹亦盼蟬在懷。如若玉盤已散盡,願以歲白首共待。
(這詩是我寫的,寫的不好見諒[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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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無固定更新時間!無固定更新時間!無固定更新時間! 因為靈感太多啦~都好幾本跳著寫,嘻嘻~ 感謝閱讀,愛你某某哒~ 20241203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