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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奔赴 ...

  •   墨竹接到少爷的嘱咐,千万不能透露他去肃州的事,于是镇定自若地回禀:“是京城传来的消息。”

      孟景拿着信,递到他的面前问道:“傅怀在京城的书桌什么时候换了?这信好几个地方笔画都有些歪斜,明显是在不平整的地方写的。”

      墨竹眨眨眼,心虚地说道:“也许少爷着急写回信,就随处找了个桌子或台子。”

      孟景盯着他,“傅怀白天出入都是皇宫或是中书门下,若是晚上回信,也是在外院书房。这几个地方,想找到不平整的桌子是绝无可能的。”

      墨竹辩解的话还没准备好,孟景又开始低头闻起信纸上的墨汁。墨竹扑通一声跪下,低头回禀道:“孟娘子,实在是因为少爷嘱咐过,不能同您说起这件事,小的不是故意想隐瞒孟娘子的。”

      孟景让他起来回话,墨竹接着说:“少爷之前急着回京,就是因为西域的战事。小的收到最新的消息是,少爷已经往西北去了。”

      孟景紧张地追问:“他去那边做什么?他又不是武将。”墨竹摇摇头说不知。

      孟景着急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想了一会儿,同墨竹说道:“你先回府去收拾一下东西,我问问母亲什么时候可以出发回京,我们要尽快回去。”

      孟景找母亲说了此事,孟二夫人没有意见,于是两人立即分头行动。

      孟景出门来到金臻阁,把傅怀的信递给苏亦海,苏亦海惊讶之余也决定不去西域。

      孟景嘱咐他不可将信中内容外传,又告诉他自己会尽快回京。苏亦海这时只能说保重,千言万语留在心里。他知道此次分离也许再难有见面的机会,孟景将做回左相夫人,而他继续留在苏州。

      这些年一直陪伴孟景左右,以此来慰藉自己的心。现在陪伴已经没有可能,苏亦海不知道自己今后怎么办。但他确有一事非常后悔,那便是当孟景不再是左相夫人时,他没有向她表明心迹。他总是瞻前顾后,担心孟景知道后,会刻意远离他,那么他连最悄无声息地陪伴也不能够了。

      回京路上,孟景无心欣赏两岸风景,在船上每日都等着傅怀的来信。

      因墨竹已传信给傅怀,说孟娘子都知道了,她现在很着急,已在返京途中。孟娘子还想知道他到哪儿了。

      傅怀收到信后,心中一阵窃喜。看!她就是牵挂着他,一听说他要出征,马上就跟过来了。可转念又想,不会又是因为救命之恩吧!

      傅怀虽患得患失,但绝对是要给孟景去信的。到了驿站马上修书一封,信中让她放心,他只是去肃州,那里不是战场,十分安全。

      孟景将信将疑,问墨竹,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少爷信上所说肯定没错。

      待一行人回到京城,孟齐庄、孟思元和孟霏都在码头等候,墨竹也提前传信回来,于是傅夫人也来了。

      船一靠岸,孟景扶着母亲下了船,傅夫人笑着走过来,拉着孟二夫人的手道:“一路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安置,过两日我再上门拜访。”孟二夫人自然知道傅夫人所言何意,笑着说好。

      傅怀给祖母母亲传了好几封信,每封都只有两件事。一是道平安,让祖母母亲勿要担心;二是叮嘱母亲,孟景就要回京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两位夫人哪有不懂的,这是爱而不得呗!什么京中有事急着回来,看来是遇到伤心事一气之下回来的,傅老夫人哈哈大笑。因这事,和傅夫人笑话了傅怀好几天。

      孟景回来之后,傅孟两家往来频繁,两位夫人商议好他俩要复合的事,就等傅怀回来。

      傅怀这等心细的人,早就来信叮嘱,绝不能说肃州作为粮仓有危险,以免孟景担心。

      傅怀捧在手心里的人,傅老夫人怎会不懂,每日和孟景挑喜服、挑首饰,布置婚房,想着多安排些事,让孟景分散一下注意力。

      这期间,陈瑛瑛来孟府求见孟景,孟景拉着她的手说胖了,陈瑛瑛笑着说:“再过四个月,就要生啦,朱迎还一直说我太瘦。”

      孟二夫人是过来人,点头道是,“你这两个月还是要多吃些,最后一个月少吃,这样娃娃长的好,临盆的时候还好生。”

      陈瑛瑛点头道好,孟景又问道:“你们俩现在怎么样了?”陈瑛瑛笑着说:”这真的多亏了你和傅大人,要不然我们两个可不能是现在这样。傅大人之前给朱迎介绍去了兵部,他在那儿学到不少东西,回来自己再琢磨,还真让他在兵器上想出一些新点子,他的上峰也赏识他,破格给在兵部安排了差事。我们现今在那附近租了间房,每日朱迎用轮椅自己就能上值,那儿离金臻阁也不远。虽赚不了什么大钱,但朱迎喜欢这差事,我俩每日平平淡淡的感觉很舒心。”

      孟景问是不是不回苏州了,陈瑛瑛说是的,他们在京城生活得还不错。孟景笑着说:“对,留在京城,以后我们常走动,互相多照应。”

      孟景最近找来几块上好的羊脂玉,画了几个草图让金臻阁的师傅做出成品。这日带来傅府,让墨竹随信一起带给傅怀。

      傅老夫人好奇要看,孟景笑着递过去,原来雕刻的是刚卯、翁仲、司南,串在一起做成护身符。傅老夫人点头赞赏道:“是个好孩子,有心啦!若谦遇到你是他的福气。”

      日子从初秋过到深秋,孟景听说肃州比京城还要冷得多,于是开始没日没夜做厚的冬装。

      这日她带了两个厚厚的护膝来,正和傅老夫人商量合不合适,突然墨竹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跪地就要禀报,傅老夫人呵斥他:“慌慌张张干什么?你主子没教过你怎么做事吗?”

      墨竹刚刚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老夫人的提声呵斥让他冷静下来。抬头一看孟景也在,马上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于是急忙整理情绪,回禀道:“少爷在肃州受了点伤,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

      孟景惊得一下站了起来,她其实注意到了墨竹进来时的表情。她虽和墨竹相处时间不长,但知道墨竹是一个稳重的性子,要不然傅怀不会让他一直跟在身边。

      孟景猜测傅怀应是受了不小的伤,她焦急地问道:“现在人到哪儿了?”墨竹老实答道:“已从肃州出发两日了,坐的马车。皇上也派太医过去了,尽快和少爷汇合。”

      原来事情确如傅老夫人担心的那样,和西域开战之后,肃州作为粮草重地,多次受到突袭。傅怀机智多谋,将肃州仓的防卫安排得十分妥当,让多次偷袭失败的西域人气急败坏,扬言要拿这位左相大人的人头解恨!

      百密一疏,肃州的军营混进细作,给饭里下了毒,所以傅怀现在昏迷中,神智不清。

      傅老夫人抓着孟景的手让她先别急,孟景已经坐不住了,她回握住老夫人的手说道:“老夫人,让我在这儿等消息是不能够了,我现在就骑马去迎他,老夫人若是不放心,就把墨竹给我带上。”

      孟景知道,若是身上受了重伤,比如伤着骨头,定是不会移动的,肯定是让太医赶过去,不可能让傅怀往回走,所以肯定是其他问题,但也不是小问题,要不然皇上不会派太医过去。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她要赶紧去弄清楚。

      老夫人劝她路不好走,风餐露宿,会吃不消的。正说着,下人进来回禀张云幸求见。赶紧将人请进来,张云幸看着两位夫人和孟景焦急的神情,就知道她们也收到了傅怀受伤的消息。

      张云幸请了安,直奔主题:“若谦是被西域人偷袭受伤的,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看过的郎中都说瞧不好,皇上今早派了太医过去。”

      “他在肃州时为以防万一,提前给皇上留了信。若是他出事的话,让我过去顶他的差,所以我现在马上前往肃州,路上估摸着能遇到若谦,老夫人若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或口讯,我给带去。”

      孟景一听急忙说道:“我同你一起,我不用回府带什么东西,从这边准备的衣裳里拿几件方便骑行的就行,不耽误你的时间。”

      张云幸有点惊讶,老夫人还想劝,孟景跪下说道:“还请老夫人成全,我若不见着傅怀,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撑不了几日。”

      傅夫人把孟景扶起来,对老夫人说道:“母亲,路上还有云幸照顾,就让孟景去吧。”

      傅老夫人红着眼眶说:“你和傅怀是我们两个老婆子活着的念想,我们傅家上上下下就等着你俩好好地回来。”

      孟景使劲点了点头,转身便同张云幸走了出去。墨竹已经牵着孟景那匹白马在门口等候,孟景同贴身丫鬟叮嘱几句,教她如何回府禀告父母。

      话说完,孟景、张云幸和墨竹三人上马,同一队护卫绝尘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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