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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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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景在自己府里洗漱好换了身衣裳,转身又要去傅怀那儿。孟二夫人劝她休息休息再去,孟景拉着她的手说:“娘,傅怀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那是差点没命的事。虽然他现在醒了,但我必须去照顾他,这样我心里才好受一些。”
孟二夫人摸了摸孟景的脸,心疼地说:“娘懂你,但你一定要记得饭按时吃,晚上回来好好休息。”孟景点点头,快步朝傅府走去。
傅怀刚吃完药,在看京城来的信,孟景一进去,就嘟着嘴不高兴了,瞪着眼睛看傅怀。傅怀让她过去坐在床边,顺手牵起孟景的手,轻声问道:“怎么啦,可是哪里不舒服?”
孟景仍旧瞪着他,说道:“你今天刚醒,不好好休息,又开始看这些,事情都这么着急的嘛?”
傅怀把信放到一边,哄她说:“好的好的,听你的不看了,那咱们说说话吧。”孟景问他腿是不是疼得厉害,傅怀摇摇头。
傅怀问孟景可还记得他背上的那道伤疤,孟景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
傅怀轻声慢语地说:“我五年前曾在去漠北的路上,遇到一伙匈奴流匪,当时只有我、白石还有几个随从。我们以一敌十,杀得很是尽兴,可我后背还是挨了一刀,那是深可见骨的,最后我还一路骑马回了军营。你看,比起那时,我现在已经算是轻伤了。”
孟景记得那道伤,哪怕不看,摸着都能感受到伤疤很深。她红着眼眶说:“我不管那时候,反正现在你腿上的伤很严重,你得好好躺着。太医没说你能下床,你就安心在床上,反正你本来也说在苏州休养。”
傅怀眨眨眼睛,问孟景能不能晚上留下来陪他,孟景想了想说:“可我答应娘晚上回去休息,那我每日晚点走吧,困了就在你床边趴一会儿。”傅怀可不想惹得丈母娘不快,便点头道好。
于是一天下来,孟景就没离开过傅怀的身边,饭傅怀是自己吃的,如厕叫了墨竹来背去的,剩下也就没什么事了。但是孟景觉得傅怀有点黏黏糊糊的,一会儿这里酸让她揉揉,一会儿那里疼让她给擦点药膏。
傅怀嘴上说晚上要留孟景,但怎么舍得她辛苦。于是用完晚膳,两人聊了会儿天,待孟景给他喂好药,替他简单洗漱好,他便让孟景回去休息。
孟景好奇地问:“不是晨间还要留我陪你,怎的现在不用了?”傅怀顺手牵过孟景的手说:“你之前都晕倒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在这儿熬夜陪我。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精神百倍地来伺候我。”
孟景笑着摇摇头,细细检查一遍晚间可能用到的东西,把傅怀的被褥掩好,给他调整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这才走了出去。傅怀听到她站在门口,小声嘱咐墨竹和白石夜间轮流休息,可不能打盹儿。
墨竹白石两人干脆地应下,心想孟娘子可能还不够了解自家少爷,这种时候少爷但凡有点动静他们还不冲进去,应该再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次日天还未亮,孟景就过来了。悄悄走进房内,傅怀还在熟睡,孟景轻轻坐在床边,看着傅怀。
傅怀的心思她是明白的,之前因为傅怀心里没有她,所以她坚持分开。现在她能看出来傅怀对她很好,但是她少了些自信。
之前两人是赐婚,虽然她没有背景没有强大的家族,但傅怀没有选择。那现在呢,他是一个权利中心的人,以后若是政途需要助力,她却帮不上忙,那么傅怀会不会后悔?更何况她的志向也不在掌管后院、管理中馈。
但傅怀救了她的命,现在她没有资格谈自己的顾虑。如果傅怀让她再回傅家,她不会推辞。
傅怀醒来,一看孟景便问怎来的这么早,孟景笑笑没说话,开始准备净面的面巾、揩齿的盐水。傅怀的眼睛一直盯着孟景在屋里忙碌。
原本旁边候着的墨竹转身出去了,少爷现在这样,真是没眼看啊!
用完早膳太医过来,检查了傅怀的伤口,没有一点溢血,可见看护的人是极用心的。随后太医开始换药,这时傅怀其实是极疼的,人一言未发,但额头渗出了汗珠。
孟景原本坐在他旁边,看他疼成这样,伸手把傅怀搂在怀里,轻轻为他擦汗,焦急地等着太医换好。太医动作也很快,换好后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孟景看傅怀刚刚疼得直流汗,不知里衣有没有汗湿,便坐在床边问傅怀要不要换一件。
傅怀坏笑着让她自己来摸摸看,孟景气得轻捶了他两下。他顺势抓住孟景的手,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孟景刚想说话,傅怀便亲了上去。
傅怀有时和孟景说着话,看着她红润的小嘴张张合合,立时就很想抓过来亲一顿。今日终于得偿如愿,他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停地有这个念想。
怀里是孟景柔软的身体,鼻尖是她身上的幽香。他按揉着她的唇瓣,吸吮着她的气息,舌尖追寻着孟景的那尾小鱼。
孟景没一会儿就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她轻轻推了推傅怀,傅怀却毫无反应,仍是紧紧地搂着她。
孟景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任由他如此。待傅怀喘着粗气放开孟景,她已经瘫倒在傅怀的怀里。
傅怀轻轻搂着她,待气息平静下来,咬牙切齿地说:“真是恨死这条腿,要不然我就能!哎呦~~~”
“你就能?你就能干什么!你不养好腿,其他免谈!”孟景掐着他的肩膀使劲拧了一下,送他一个白眼,气呼呼地转身走了出去。
墨竹进来换茶水,看着少爷在那儿一个人傻笑。墨竹眨眨眼睛,这还是自家那个清风明月,成日本着张脸的大冰块吗?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墨竹想,老皇帝赐婚,还别说,真就赐了一个最能治住自家少爷的人!
孟景前几日照顾傅怀,需要做的事不多。
可到了后面,傅怀说吃饭手酸会抖,得喂;每日腿需要按摩,抱怨墨竹手劲太大,越按越疼,说是孟景的力道最合适;来信自己看的话,有点累眼,需要孟景给读一下。
如此种种,孟景虽有时瞪他几眼,但也都宠溺着,把事都接了过去。
傅怀每日眼睛都跟着孟景走,他知道孟景现在对他很好,但是他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真心喜欢他,又有多少是因为救命之恩。平日里最是自信的人,现在有点拿不准了。
孟景早出晚归照顾了傅怀大半个月,这日太医来看,说是恢复得不错,可以试试下床走动走动。
白石早给准备了一个拐杖,孟景扶着他慢慢下地,试着走几步,傅怀感觉良好,走出房门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晚膳也不愿意回床上用,让在后院亭子里摆膳。
晚膳后,天色渐暗,孟景扶着他往回走。进了内室,傅怀让墨竹用晚膳去,这里不用候着了。
拐杖放下,孟景扶着他慢慢坐到床边,刚想起身,傅怀胳膊一伸,把她拦倒在床上。
孟景挣扎着刚要起身,傅怀便亲上来堵住她的嘴。最近傅怀几乎每日都要缠着亲吻一番,孟景以为又是如此,便也轻轻搂住了他。
不想才一会儿,傅怀的手就开始乱动。孟景虽有点发晕,但还是下意识抓住傅怀的手想阻止他。
傅怀亲上孟景的耳垂,在她耳边不停呢喃着她的名字,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孟景想推他,但碍于他腿上的伤,也不敢使劲。
她想她是喜欢傅怀的,这段时间几乎形影不离在一起,她觉得如果这样和傅怀一辈子,也许会是开心的。思绪刚飘出去,傅怀就趁机放下帷幔,把孟景束在了身下。
初夏的夜黑得晚,外面的天空还未完全暗下来,有几只蝉在鸣叫,不知谁家的小猫在墙头走过,发出两声“喵喵”的叫声。
旷了许久的傅怀,让这拔步床一直摇晃到深夜。孟景实在是不耐烦,傅怀还想搂上来,孟景随口说了句:“后面再说。”傅怀一听,犹豫了一瞬,倒也没有再纠缠。
孟景赶紧坐起来,房里本来就备了水,夏天也不觉得凉,她简单清洗一下,穿好衣裳。
傅怀这时可不敢让孟景服侍,自己麻溜地穿好上衣,坐了起来。
傅怀房里没有梳妆台,孟景只能坐在床边梳理头发,还好最近挽的发髻都比较简单,孟景自己也能梳好,可这头上的簪子却一个都找不到了。
傅怀这会儿最会看眼色,见孟景挽好头发一言不发往床上看,就猜到是找头饰,忙翻开锦被,挪开枕头到处翻找,找着了便一脸谄媚地递过来。
孟景瞪他几眼,刚要伸手往头上插发簪,傅怀让她坐好,嘴上说着我来我来,认真地给孟景插好头饰,直夸好看。
孟景叹了口气,也不和傅怀说话,出去叫水进来,替傅怀擦洗好,检查完腿上的伤口,让傅怀先坐在矮塌上,换了床单被褥,把傅怀扶上床。
一通忙完,正想转身,傅怀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问:“景儿?”孟景看着他,温柔地笑着说:“我没有生气,只是担心你的腿。这样乱来,万一伤口撕裂了,可如何是好!”
“景儿,你愿意和我回京城,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傅怀一眼不差地看着孟景,捕捉她细微的表情。
孟景眼神有一丝躲闪,她低下头,片刻后抬眼看着傅怀,轻声道了句好。傅怀开心地一把搂过孟景,嘴里呢喃着:“太好了,景儿,太好了!”
孟景温柔地推开他,“再高兴也别忘了你还有伤呢,已经晚了,赶紧睡吧!”傅怀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孟景扶他躺下,整理好床褥,转身走了。
傅怀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他注意到孟景刚才那一瞬间的犹豫,近日孟景对他的迁就,他都看在眼里。
孟景和其他女子不同,对权力没有欲望,对做左相夫人没有兴趣,她有自己的追求。
傅怀开始有些苦恼,他觉得孟景可能是迫于心里的压力才答应他,可他希望孟景是快乐的,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的。
患得患失的左相大人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