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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   听到声音小豆子先冲过去开门,一脸惊喜道:“哥,你怎么也来了?”

      许广白拍下他的肩膀,才看向站于后面一脸探究的杨梨,招呼道:“杨娘子。”

      杨梨万万没想到小豆子口中的许大哥竟然是此人,笑问:“许大夫,吃了吗?没吃的话尝尝我炖的汤。”

      许广白见屋檐下的桌子摆着碗筷,也没客气,“如此便打扰杨娘子了。”

      准备留着晚上再食一顿的汤饭被三人瓜分干净,杨梨怕他们没吃饱又一人塞了一个烧饼过去。

      “我吃的好饱,不要了。”小豆子拍了拍肚子,满足道:“杨姐姐你炖的汤真好喝,萝卜丝也好吃。”说完还打了个饱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他熟悉的许广白在场,他的表达欲也上来了,“婆婆不在,二哥做饭可难吃了,煮出来的粥是苦的,小叶子都吃哭了,哥,我能不能带她回家吃饭呀?”

      许广白打断他的话,把桌上的碗筷叠在一起,“把这些碗拿去井边洗了。”

      小豆子哦一声,听话地端起空碗,杨梨忙站起来拦住他,“不用,放着我等会洗就行。”

      “没事,让他去,杨娘子应该也有话想问我吧?”

      既如此,杨梨开门见山:“我该称呼你许大夫还是许帮主。”

      许广白言笑自若,“随杨娘子高兴就好。”

      杨梨却笑容凝固,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

      表面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暗地里却是让乞丐上商户收保护费的帮主,她之前怎么会认为他是个老实人的?

      “小豆子那日是特意挑我在场才上门的?”

      “是,那个菜贩也是我们的人。”

      合着人家下了套就等着她来钻,不过她并未在此人身上感受到恶意,直接发问:“许大夫此举是为何?”

      “是我等冒犯了。”说完,许广白站起郑重地行一礼,“还请杨娘子不要怪责。”

      杨梨赶紧避开,“哎,不要如此,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就行。”

      两人在这边客气,都没注意到端着碗走近的小豆子,他好奇看向两人询问道:“碗洗好了要放哪里呀?”

      “我来。”杨梨接过碗端去厨房,听外面许广白对他说:“你先回去吧,不然家里该担心了。”

      “小豆子,我装了些萝卜丝,你带回去吃。”拿篮子装了几个烧饼并一碗萝卜丝,提出去递给他。

      小豆子见许广白点头才接过去,“谢谢杨姐姐。”

      幽静小巷,小豆子提着竹篮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

      倚着门框目送他走远的杨梨向他挥挥手,对旁边的人说:“他很依赖你。”

      许广白收回视线,声音很轻道:“他是我从小带大的。”

      “许大夫,咱们开诚布公。”杨梨回到桌前坐下,拿起写着顾家人姓名的纸张,“你把顾家的消息递到我面前究竟打什么主意?”

      许广白在她对面坐下,“杨娘子,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十四年前有位上山采药的郎中捡到一个受伤的孩童,将人救回后郎中夫妇视他如亲子般,教他读书念字细心照顾。

      孩童在村子里长大,有了亲人也交了朋友,还有了一个新弟弟。

      我记得那日太阳很大,天很蓝,我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山上抓兔子,小豆子抱着我的腿非要跟着,我因为抱着他还摔了一跤。

      我们找到一个兔子窝,烧火熏得兔子一只又一只直往麻袋里嘣。”

      杨梨看他眉眼带笑地回忆着一个少年的山村日常,面前仿佛展开一幅画卷,眼看要落大雨,一行少年冲呀跑呀往家里赶。

      “小豆子玩累了趴我怀里睡得呼呼的,我怕他被淋到跑得飞快,就怕回家晚了要被爹娘唠叨。

      可是我们的家不在了。

      他们躺在地上叫都叫不醒,我阿娘的眼睛怎么也合不上,其他婶婶婆婆还有好多人,他们的眼睛都合不上。”

      许广白咬牙切齿道:“整个村子的老弱妇幼皆被屠杀,成年的男丁都消失无踪。”

      杨梨只觉得一股寒意窜到四肢百骸,嗓子被堵住一般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她看着纸张上第一行写的顾如海三个字,难不成这顾家就是屠村的幕后黑手?

      “这件事还要多谢杨娘子,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一直在找的人就藏在眼皮底下。”许广白视线也落在纸上,声音轻飘飘的:“我是顾家收养的孤儿,因为误伤到府里的小郎君,被顾如海下令扔到深山里自生自灭。”

      “当年顾如海虽说放我自生自灭,但到了赤山后顾全却把我带去悬崖推了下去,可是也因为他,我也终于找到当年屠村的凶手。

      许广白笑得快意,脸上的捧场纹一直延到下鄂处,让他原先清秀的脸有些阴郁:“当年在村里捡到一块符牌与他身上带的那块一模一样。”

      杨梨万万没想到此事如此曲折又诡异地联系在一起,他们都不过是这个事件里的一只小小蝴蝶,煽动的翅膀没有引起大洋彼岸的狂风,反像被一个蛛网团团围住。

      “怪不得衙门贴了通缉令,却一直没有消息。”

      “他被冲到十里外的渔村,因为头部撞到硬物,眼睛瞎了,腿也瘸了。”

      “那他说出矿洞的位置吗?”见他摇头,她直言道:“怎么会不知道,腿都敲瘸了也没招吗?”

      许广白一时语塞,“他把舌头咬断了。”

      杨梨也说不出话了,“人还活着吧?”

      “还吊着一口气,放心,没那么容易让他死的。”许广白道:“若不是城中传中赤山金矿的消息,我还想不明白他们为何抓走这么多人。”

      “长治十四年,地动石崩毙百余人,逢矿工暴动死伤无数,赤峰金窟遂封存。”她告知自己知道的消息:“这句是我在县志上看到的。”

      许广白喃喃道:“前朝金窟,长治十四年,长治,这两个字我总觉得很熟悉。”

      他苦思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斟酌片刻才问:“有个姓伍的狱卒说你会冶金之术?”

      那日在场总共就四个人,小五说过他爹是看牢房的,姓伍的狱卒应该就是他了,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好藏的。

      “都是我从书上看来的,谈不上会。”

      “此事你要低调些,顾家行事狠辣,城内怕是有他们不少眼线。”

      杨梨知道却也头痛,这毛豆生意不做了就与顾家牵扯不上联系,可是芳心已丢,看上造反派的赵小鱼怎么办?

      许广白不知她所想,却也有同样的忧心:“你与那位孟县尉也不宜走太近。”

      被点名的杨梨没反应过来,“为何?”

      “当初出了事我们曾想过报官,过来打听了才知道允安县连死了一位县丞一位县令,现在那位不管事的韦县令是从主簿升上去的,现任县丞也是顾家人。”

      合着还是灯下黑呀。

      “姓孟的与顾家走动也很密切。”许广白与她分析道:“听闻他家中长辈在朝中当大官,却栖身在这允安县当小小县尉,说不定也与那些贼子沆瀣一气。”

      “你们消息还挺灵通?”杨梨好奇道:“真有一个破碗帮?”

      许广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市井之中比较好探听消息,我们当时不过半大少年,去码头扛货人家都不要。”

      好家伙,一个身世悲惨看着像文弱书生的年轻大夫当上了丐帮帮主,这哥们怕不是升级文男主的命格。

      “不过那位姓孟的县尉来了之后,这活就没法干了?”

      “为何?”

      “他把那些闹事的地痞流氓抓空了,商铺就不愿意交钱了,弟兄们都收不到保护费了。”

      怪不得呢,断人财路能让人有好印象吗?

      .

      入夏后,巷子里的邻居们都爱挤到老榕树下乘凉,杨梨提着篮子经过时,被坐在井边洗毛豆的于大娘喊住:“阿梨啊,你这是要去哪?”

      “大娘,我去石林巷。”

      王大郎眼睛滴溜溜转向她,高声问道:“听说石林巷芸娘子家有块黑石头,被你认出来是金矿石,快跟大伙说说长什么样呗?”

      本来分心在想金窟的杨梨这才回神,想不到八卦已经传到这了,“王大叔,鱼肚里没剖到金子又想着点石成金了,做白日梦还没醒?”

      被叫大叔的王大郎气极,“那伍狱卒喝酒时都透露了,你说那块石头能提炼出一两金子,夸你有本事有什么不好意思认的。”

      一钱的重量传到这变成一两,明日再出门是不是该变成一斤了,反正杨梨打死不承认,“喝醉酒的人说话也能信,王大叔你果然是年纪大了。”

      街坊们看得津津有味,兴致勃勃,都不犯困了。

      于大娘也挖苦他:“王大郎呀,听说你昨日又相看了一个寡妇,人家以为你四十了?”

      林四娘跟着掺和:“听说你还嫌人家带个娃。”

      巷子里三姑六婆纷纷谴责,“就你这条件,可别眼睛吊头顶上了。”

      被围攻的王大郎也没空问金矿石了,刚想一个个回怼回去,树上窝着的黑猫一个跃跳,在他头上踩过后蹦到井边,快速穿过几人脚下后追上快步离开的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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