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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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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在又赶了一天路后,铜朱终于受不了地哀嚎抱怨起来。这几天他们除了赶路就是打怪。她可是连着两个场域,一下都没休息呢!
“铜朱姐!你快来看!”楼杭在前面悬崖上大喊。
“怎么啦?”
铜朱阴沉着走向悬崖,整个人无精打采。
“有什么好看......这是?”铜朱瞪大了双眼。
“场域核心。”徐济洲走上前。
远处,一座直冲天际的高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顶层闪着瞩目的金光。
“啊哈哈哈,可算找到了。没想到这怪里怪气的场域,破解方式倒是简单哈?”
铜朱语调阴阳怪气的,又指了指那座塔,解释道:“两个小可爱,看到那个塔顶的金色了嘛。空间交错后产生的,用来维系新空间的稳定。将它取下或摧毁就可以终结这个场域。不过这么直观显示的核心还是比较少的,一些变态的藏在神秘的意识里啊啥都有。”
“哇,是这样吗!”
庄似酉和楼杭嘴巴呈“o”状,十分夸张的捧了捧场。
这知识他们在学校里早八百年都学过了。
偏偏铜朱好像不知道他们在捧场似的,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众人向着高塔走去,一路上,怪物的尸体已经几乎看不见了。
等到了塔底,众人才发现这塔大的很。抬眼望去,高的一眼望不到头,也宽得很,容得下几座大楼了。塔身有一扇巨大的门,此刻正大开着,似是在邀请他们进入。
但最奇怪的是塔前竖着的四根巨大纯白柱子,上面刻有古怪的字符,中间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凸起,有楼梯一路向上,似乎是一座祭坛。
仔细看,祭坛上似乎有一些虚幻的身影在舞动。
看不清啊,是什么呢?
楼杭努力发动异能,想要看清上面的身影。却在这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将他猛地向后拉。
楼杭被拉的一格愣,差点摔倒。
瞬间回过神来,看到自己正站着的地方,猛然惊出一身冷汗。
他此刻站在祭坛边缘,刚刚居然差点要走上去!
“别看,别想,进塔。”
徐济洲话落,率先进塔开路,众人也紧紧跟上了他的步伐。
本以为塔内会很凶险,但真正进入,才发现里面空旷的什么物件也没有。只有漆黑的走廊和向上的楼梯。哦,还有窗户,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咚”的一声,背后的塔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仅靠着窗户的亮光,众人勉强能看清塔内的事物。
确定了一圈周围什么也没有,众人走上楼梯,想去二楼看看。
在快上楼梯时,庄似酉转头望了一眼漆黑寂静的一楼。
她的眸子幽幽,嘴唇微动。
惨叫的,雾。
上了二楼,仍旧如同一楼一般,什么也没有。
就这样一直找了十几层,众人累的够呛,却仍旧一无所获。
终于,在徐济洲的拍板下,大家打算一口气直接上顶层。
幽暗的楼梯道内总是会令人思绪万千,更不要说这本就是个危险的地方。
庄似酉很怕黑,她努力地跟着队伍,不往其他方向看。
不知走了多少阶楼梯,她忽然感觉自己被抱住,瞬间惊叫起来。
跟在她身旁的铜朱猛然转头,长腿一抬,爆发的力量一下就将抱住酉酉的东西踹开,“咚”的一声掉到了下面的平台上。随即熊熊烈火在那东西身上燃烧起来。
惨叫回响在楼梯间,众人望去,惊讶地发现那东西竟是他们的同伴!
惨叫声渐渐停了,火势也弱了下去,铜朱收回异能,她很有分寸,并未真的伤到那人。
庄似酉小心翼翼地给他治疗着伤口,手中绿光不断。
那倒在地上的人正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兔子,脑袋,地上滚......”
“应该是被这里的一些东西蛊惑了。”徐济洲道。“感知能力者五感比其他人强化的更多,更容易受到一些东西的影响。”
铜朱的身旁,楼杭正靠着扶手站着,听了徐济洲的话,他似乎产生了一些心理反应,也感觉自己头有点晕晕的。随意伸手敲了敲脑袋。
铜朱似有所觉,转头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楼杭急忙摇了摇头。
本想着赶紧结束这个场域,不论死活的徐济洲看到这里终究有些心软。
他叹了口气,指了指队伍中的几个下属。
“你们几个,把两个小朋友带出去吧,我和其他人上......”
话音未落,楼梯间内,浓郁的黑雾瞬间从底下涌了上来,众人急忙扛起昏迷的人,继续向上奔行。
黑雾中不断传来怪物的嘶吼声,令大家的神经越发紧绷。一层又一层,终于,在众人体力即将支撑不住时,前方传来了亮光。
“快到了!在坚持一下!”徐济洲大喊。
一步踏入亮光,有几个下属终究没赶上,被黑雾吞噬,惨叫不断。
那雾似乎畏惧这光,不再追赶众人。
本以为是顶层,但这里除了光好像什么也没有,不远处似乎还有向上的楼梯。
只思考了一秒的时间,光亮却瞬间破碎,众人突然跌入了黑暗,不断下坠。
啧,怎么忘了,这里的空间一直是错乱的啊。
在昏过去的前一刻,徐济洲如是想道。
不断下坠的昏暗空间内,双马尾的小女孩紧紧闭着眼,一点金光从她身上亮起。随即,光芒大盛。
“哎呀,戏剧还没结束呢,可不能这么早就死了。”柔和磁性的男声回荡。
徐济洲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明亮的房间内,房间没有门,只有一扇落地窗,窗外是皎洁的月光。中央有着一束光柱,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旁边是他的手下,仍在昏迷,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
拥有着耀眼金发的男人正注视着窗外,似乎察觉到他醒了,回眸浅笑“晚上好,徐组长。”
徐济洲蹙了蹙眉,面前的男人似乎有一种魔力,仿若微风拂面般令他放松。但,这才是他最危险的地方。
他是谁?
徐济洲的沉默并未令面前的男人不满,他的声音温和,犹如冬日的暖阳。
“简单介绍一下,我是类茫。之前让所有人沉睡的,就是我哦。”
徐济洲心里一惊,但他面上不显。
“徐济洲。”
这人以这种姿态见他,必定有某种目的,而自己现在,也正需要一些答案。
“我只是一个看戏的人而已,徐组长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好。筹备了这么多,没人分享也确实挺寂寞的。”
金发男人态度很模糊,徐济洲摸不清楚。
这场域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引他们来?要做什么?
他思考过一大堆问题,虽然心中隐隐有了一些问题的答案,但仍旧不敢确定。
不,不妨说是他不敢去想。
他知道,既然面前的人让他提问,就代表他要做的事已经基本上奠定了,自己急也没用。这男人的目的不明确,如果问问题后要交付一些代价,他又有什么能给的呢?
罢了,都到这里了,大不了把自己赔上。这场域很不对劲,不能再等了。
念头刚落下,徐济洲突然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急躁了。他努力压下心情,提醒自己:
循序渐进,绝对不能急切。
“这个场域,是人为的吗?”
“是。”
“帕尔斯帝国?”
类茫笑了笑,算是默认。
“有那种实力,明明可以直接进塔,为什么还要一路杀怪物?”
“嗯,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类茫垂眸。
“它们并不是我杀的。至于那个杀它们的人?或许,只是为了让孩子不再害怕呢?可惜,只要源头还在,怪物就不可能真正死去”
徐济洲皱眉。
“那人是谁。”
“某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
“这是哪。”
“溯归族曾经的族地。”
溯归族?那个预言中的神秘种族?难道这里,是它们重现的原因?
徐济洲沉默良久。
“最后一个问题,你救人的目的是什么?”
徐济洲双眼紧盯着男人,步步紧逼。
短暂的时间内,他的几个下属已经陆续苏醒。
面对这个问题,金发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看到了他们一个个警惕的样子,不由得好笑。
“救人吗......你来的时候,看到塔下的祭坛了吧?”
祭坛......
等等,祭坛!徐济洲睁大了双眼。
他怎么没有想到那个祭坛呢?!
徐济洲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落地窗,不管不顾地跑去,此时什么稳妥通通被他抛之脑后。
循序渐进?见鬼去吧!
再循序渐进,他们可都得死了!
那个金发男人?以他这副看乐子的模样,大概率不会管他。
话是这么说,但徐济洲仍暗中提防着。
眼看着自己就要动手砸玻璃,那男人仍旧没有动静,徐济洲心头不由得放松了一点。
随即他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向落地窗。
可任他怎样用蛮力,那窗仍一丝裂痕都没有,反而把自己的手砸的通红。
“啪”,鲜花盛开在玻璃上,却仅是浮于表面,无法探入分毫。
没有停留一秒,徐济洲立刻拿出通讯设备,拨通了铜朱。
而类茫仍在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并未做出任何举措。
“铜朱,你在哪?”
“还在塔内,应该在28层左右。”
另一边铜朱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
她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没多久,此刻正站在走廊里。闻言看了一眼窗户外,确定了位置。
“去刚刚的祭坛,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它!立刻!”徐济洲的语气狠戾。
第一次感受到组长这么急切的样子,铜朱瞬间清醒过来。
“是!”
正想破窗而出,转身却又看到了旁边的楼杭,铜朱突然间有点犹豫。
楼杭正倚墙坐着,似乎看出铜朱的踌躇,马上道:“铜朱姐,你要做什么就去吧,带上我我也只会是个拖累。”
他都这样说了,铜朱也不再犹豫。“嘭”得砸碎了窗户,背身一跃而出。
双手在下坠的狂风中张开,红发肆意舞动,犹如一只红色的烈鸟,光彩夺目。
“铜朱姐!接着!”楼杭猛地冲到窗前,紧接着一根银色项链随铜朱一同落下,掉入她的手中。
轻巧落地,铜朱直接将项链挂在了脖子上。她大致判断了一下方位,随即迅速向着祭坛奔去。
站在高塔上,望着铜朱逐渐消失的身影,楼杭再也没了顾忌。他瞬间倒下,双手紧紧箍住脑袋。
他头痛的厉害,痛的他目眦欲裂。
汗水滴滴滑落,一片黑色的混杂中,一抹白悄然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