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老登吐钱记》吾心自有安定

2、校园生活结束倒计时：1 天

　　早读结束，全班静悄悄的，都在睡觉或是学习，唯独走廊上喧哗一片，012被王双拉去办公室里约谈了。
　　早晨的光亮是递增，逐渐变橙，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012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兰亚因为过度开发，人类所居都被一个大铁皮包裹住，沉闷又灰暗。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初阳，红色的太阳比血还要鲜亮，比血还要温热，
　　刚从违法拳击赌博基地逃出来的012浑身是血就这样呆呆，失神望着那点红，就像在幽暗阴寒生长的囚徒第一次接触热，干净的水。
　　阳光照在他的瞳孔之上，一股莫名的悸动爬上心头，他能清楚听到血液迸流的声音，还有不断鼓动的心跳音。
　　那是他第一次在蓝星上被私人系统提醒道：“污染值急速飙升，目前为43%，请继续保持，星星祝福你。”

　　于是012垂下面，不再看。
　　兰亚星的污染值超过70%为危险，兰亚人用星源仪器估计蓝星污染平均值为83%，
　　污染值高的人需要单独禁闭，并强制注释未稀释的星源，过程非常痛苦，
　　就像把人体所有的器官骨骼碾碎又重新生长，一般人都受不了，污染值基本上超过70% 的人就已经被宣判死亡了。

　　012盯着墙壁，语调还是极怪的问了一句：“什么事会？”
　　王双没能听清，他于是猜测着：“誓词大会吗？”
　　012急速看了一眼王双点点头，很快又垂下头去，012实在不想让别人看着他的眼睛，这是他自从当上先锋队长后养成的习惯，012也很少会去照镜子。
　　王双看着这副样子的012，暗自惋惜，回答道：“誓词大会就是一个活动，一个全体高三参加的大会。
　　到时候我不在，我得去台上，你跟着你同桌一起走，不要离开她。”

　　012指了指自己，王双点点头。他有些看不下去012这副样子，又再一次劝说012要多开口讲讲话，让把双语成绩好好冲一把。
　　012自动屏蔽，心想：机会不就来了吗？自从王双知道他的语言障碍，一度认为他是自闭孩子，
　　又看到身份资料上显示孤儿，而他数学成绩相当拔尖后格外重视他，
　　每天都会买饭，除了身份资料上，从来不刺探012的所有事情，让同桌关注他，同桌是个沉默寡言的一个女生，但却很负责。

　　012不能做出什么大举动，他不想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他现在无法确定以蓝星现在的水平是否能探查出旧登录口，

　　今天就能出校，他现在更需要找一个不会被信息截取到的一个地方，起码要远离人群，

　　012发现一个和兰亚截然不同的地方，就是信息量越多，人群密集的地方，蓝星的污染值反而低些，兰亚则多。

　　于是012有了对照的标尺，他需要找一个污染值极高的地方却又远离市区。
　　于是，012打定主意，告别了王双。
　　“拿凳子，跟着我。”同桌对012说到。

　　同桌是个很好学的学生，今天她作为学生代表准备在台上发言，

　　而王双也作为优秀班主任对同学进行鼓励发言，王双对任何事情都很认真，这次演讲也是准备了很久，

　　他刚当老师，就取得好成绩，必须把话说的漂亮点。
　　012一改往常的样子，主动向同桌搭起来话，他挑着每天在班上发生频率最高的话题：“中午吃什么？”
　　同桌有些失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反问回去：“你想吃什么？”

　　她难以想象这样沉默压迫感极强的人会问出这样的话，他看上去并不像一个正常的高中生，特别是那一头显眼的白发和绿琥珀般的瞳孔，精致帅气的五官。
　　012被挤在人群中，高又挺拔的身姿此刻格外显眼，他又开始找话题，
　　012对自己说：要谨慎，要慢慢来，不能刻意。
　　他又扯了些能说的话题，012实在是不会聊天的人，同桌一路都感到无所适从。
　　“请坐！”校长有着一张方脸，嘴唇又大，笑起来就觉得很刻意，刻薄的样子，“接下来让我们优秀毕业生代表君沃幽上台发言。”
　　012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个浑身上下干净极致的人，他出现时，有很多很多的学生抬眸望他。
　　相反，012主动关注了他，却也只是随意撇了一眼。

　　012只会去关注那些会影响他，影响他的任务的危险人物。
　　哪怕是关心着他的王双，同桌他并不会刻意去搭理他们，只有任务涉及到了，才会抬头看个几眼。

　　君沃幽本身长得就很俊秀，有着一双相当好看的眼睛，像白梅清冷绽放在冻霜中，澈亮又冰凉。
　　带上眼镜后又弱化了冰凉，显得温柔。
　　现在，他穿着一件略厚的白色长袖，黑色长裤，与现在得时季穿着不太同。
　　012并没有去听演讲，他在寻找王双，王双在班级后面拿着稿子低头轻念着，

　　012压低了声音，坐在班级中间，沉着对同桌说：“王老师，让我多…多说话，对不起。”
　　同桌了然，心中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没事。”
　　012又继续道：“…有些难受，想去厕所。”
　　“需要纸吗？”
　　“谢谢。”
　　“没事，”同桌主动拉起 012的袖子领着他站起来，“咱们快去快回，等会还有活动。”
　　012在后面被拉着，到拐角处，012停了下来，拐角处没有明亮的灯光，只能看清点路，演播大厅不常用，这里也没有定时维修，厕所在更里面，发出阵阵恶臭。
　　012 突然急促的呼吸，然后一阵阵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同桌转头问他：“怎么了？…你…你手上流血了？！”
　　012将捂着嘴的手挪开，他的手修长又大，健康的粉白，很漂亮。
　　鲜血在手上肆意流淌，嘴被鲜血染红，像摄人心魄的妖精。
　　012又有些磕磕绊绊，道：“是…吐的，老毛病了。”
　　同桌立刻慌了起来：“我…我拉…我去找老王，我去找王老师，你在这先等着！”
　　012拉住同桌：“王老师，忙，我有药，没事。”
　　他明明是个大高个，此刻垂着头，明明平时都垂着头，现在却显得几分可怜。
　　同桌坚持道：“不管怎么，你的命比王老师上台演讲更重要！
　　王老师是唯一了解你情况的老师，你出事，我一定先去找他。”
　　012抿着嘴，他有些烦了，王双一直看他看得很紧，只要稍有什么举动都会关注，

　　此刻终于有个能脱离王双视线的机会，必须找一个特殊的理由出校门，一个不会被人发现，从以前就埋伏，现在显现出来的问题，从来的这两天，

　　他无时无刻保持着一副累，虚弱的样子，出去需要假条，他无亲无故，只能拿病条了。
　　一切都要小心谨慎，这是前任先锋队长告诫他，在一个危险丛丛的地方，要提前埋伏准备充足才能够保证之后出现问题能及时解决。
　　012：“这是老毛病了，可能刚刚人群太挤了…平时…很少出去走动。”，“不要去麻烦王老师，这次对王老师很重要，”
　　012头次直直望去同桌的眼睛：“有…药。”
　　同桌此刻心情平复下来了，被 012 看得眼神稍有躲闪：“那…我给你去拿药。”
　　012摇摇头：“那是男生…宿舍，你留这…我去药。”
　　“可，你要是还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我现在还好，你看…血停了。”
　　王双的声音已经在台上响起，现在再去通知王老师已经来不及了，
　　她怕她和陈南墨在一起出去后路上要是出现什么问题，她又没有办法，那时候真是孤立无援，
　　不如按陈南墨所说，她等着老师，这样等老师下来她可以直接通知老师再赶到陈南墨身边。
　　可万一，一个人回去又出现什么问题呢？药是尽快要拿的，
　　其他老师对陈南墨不熟悉，陈南墨很难和别人说话，她自己也不清楚，与其找其他老师还要解释花费时间，还不如让陈南墨赶快回去呢。
　　于是，同桌正准备答应时，有个清脆的声音在前面响起：“这位同学怎么吐血了，我刚好学医的，我来看看。”
　　是君沃幽，012警惕看向他，与 012不同的是同桌，
　　同桌向看到救星般语气快速道：“学长！这是陈南墨，他现在病发了，宿舍有药，能请你和他一起回宿舍吗？他班主任是王双老师。”
　　君沃幽对同桌笑笑：“王双老师，我认识，我会的。”
　　君沃幽侧着头仔细观摩 012 才说道：“放心，这位同学现在应该是没事了。”
　　哪怕是在暗处，君沃幽也浑身散发着干净清爽的感觉。
　　整个人挺拔的站在苍白的灯光处，人本身就很白，此刻却有些透明了，嘴唇却透着红润，头发柔顺亮泽，发尾有些长了，

　　碎发随意飘洒额头，眼睛明亮有神。
　　他又看向 012，轻含笑意没有任何一点恶意：“陈同学，我们走吧。”
　　012身子一僵，因为靠得近，星星开始检测污染值：“检查眼前个体，污染值为 36%，无威胁。”
　　他总觉得在哪看到过这个人，还有这股恶寒感。
　　同桌交代完事就赶快离去，灯光就泛着荧光，有点一顿一闪错感，
　　君沃幽慢慢靠近 012，今天场合比较重视，他特意换了皮鞋，

　　012穿着白鞋往后退了一步，掩藏带血的手，君沃幽要比 012高半个头，他稍微低头，头靠得极近，仿佛要亲吻 012 般，
　　左手轻柔搭在 012后脖处轻轻按摩像安慰受惊的动物，右手却强硬挤压 012后背，

　　012闷哼一声，那里是他刚刚从板凳扣下来的一截金属，废了很大劲还利用自己的手劲才在后背撕出一道口子，口子小血流量够了。
　　他本身愈合能力就强，本来已经不流血了，现在被人又强力撕开，血又流淌了。
　　他们此刻就像君沃幽牢牢抱住 012，他附在 012耳侧：“骗人可不好，特别是欺骗对你好的人哦。”
　　君沃幽此刻没有带着眼镜，眼睛离近了看，似乎饱含情谊，温柔缠绵看向他想看的人。
　　012 却一把抓住君沃幽的脖子狠狠抵在墙面，灯光也晃荡般，发出很大的电流声，君沃幽也不反抗，沾着 012血的右手就垂在腿侧，血随指尖慢慢流下。
　　两个人无声对峙中，气氛逐渐焦灼，彼此之间因为距离的拉进而呼吸绵长，君沃幽有一瞬间的迷离，因为 012 的靠近，无发遏制的发出“咕噜”声。
　　012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君沃幽的脸因为缺氧变色，012冷漠看着君沃幽呼吸不上来的样子，他冷声问到：“你到底是谁？”

　　君沃幽反而真正愉快的笑起来，笑得惊心动魄：“果然，还是…你有意思，当时放你走…还真是我的…错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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