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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暧昧是最好的□(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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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某歌星要到这个城市办演唱会,宣传海报漫山遍野的贴满了整个城市,A单位对面有个滚动的广告牌,更是一刻不休的展示着凸显那位男艺人健美躯体的半裸宣传照。
于静茵他们办公室的窗口正对着那惹人遐想的广告牌。
稍有空闲,她便托着腮瞭望窗外,眼睛不自觉的飘到那巨幅海报上,目光游移于男明星胸前粉嫩两点和清晰腹肌。
殷贺发现后,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愤怒的想,才和我结了吻,怎么还能把眼睛黏在别的男人身上(即使不是真人)!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对那个吻的不屑态度,他是多么鄙夷与他共吻的人,刚做好选择性失忆的决定。
把文件重重的砸在于静茵的桌子上,他黑着脸命令道:“下班前,把这个整理好。”
“是~”于静茵拖长了尾音,懒洋洋的回答,眼睛却还停在男明星低腰牛仔裤的纽扣上,幻想它突然崩开的情形,脸色不禁由白转红。
殷贺看着她的后脑勺,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脸一阵青一阵白。
好样的!拿我当空气是不是!那就让你整理材料到明天天亮,看你还有没有闲功夫对着照片发春!殷贺恶毒的想着。
等于静茵转过头时,她吓了一跳,连忙托住下巴。
桌子上摞着一堆像小山一样高的文件,连视线都给挡住了。
这些都要今天弄完?
看来今天是回不了家了……
已经八点了,于静茵还在辛勤的工作着,她想,如果每天这样,她也做不长久了,不是换工作,就是阵亡在工作岗位上。
“于小姐,你还没下班?”
“哦。”
不用抬头,她也知道和自己说话的人是谁,这人真是变态,整她不说,还刻意留下了欣赏她被整。她心里叫苦,你究竟多讨厌我啊,看见我无偿加班很爽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也没法回家啊!
“这些明天再做,我请你吃饭。”
“诶?”于静茵放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哭丧着脸哀求道,“我哪里做的不好,您直说,我改还不行吗?”
这么打一棒子给仨枣,她可受不了,还不如一枪来个痛快。
殷贺脸色铁青,这是什么态度,把他当成喜怒无常的暴君了吗?好啊,那他就只管下命令了。
“五分钟,去停车场找我。”殷贺不再多说什么,留下这句话,便寒着脸离开了。
于静茵无奈的收拾好东西,磨磨蹭蹭的来到停车场。
“组长,我能不能……”她怕自己被杀了灭口,弃尸荒郊。
“上车。”
她扶着车门,想要抵死不从:“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上车,别让我重复第三次。”
“哎呦,我就摸了你一把,不带这么记仇的,大不了让你摸回去,咱们冰释前嫌,新仇旧恨一笔勾销,好不好?”于静茵哀求道。
殷贺见她真的害怕,便放柔了语气:“今天就是要说说咱们两个的事,彻底解决一下,你放心,我不会逼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话说到这份上,于静茵只能吞吞口水,硬着头皮上了车。
“坐到前座!”殷贺瞬间又黑了脸,这女人总是能惹怒他。
于静茵无奈换到副驾驶位置,她真的不是成心气他,拿他当出租车司机,而是不想跟他挨得这么近,有压力啊……
这一餐,于静茵食不知味,终于到了喝茶聊天阶段,她低头咂着茶,等殷贺发话。
殷贺有个前女朋友叫做白芯竹,他们两个是研究生同学,殷贺很喜欢这个前女友,因为她满足了男人对于女人的所有幻想,和他要求未来伴侣的一切条件,长相好,学历好,收入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温柔体贴,心地善良,举止端庄,不多说不少道……每当有人见了她,总会感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的佳人呢。
可是唯独殷贺的父母不喜欢她,倒不是他们觉得这个女朋友有什么不好,只不过他们心中有更适合的人选而已。
他们选的对象是他的青梅竹马——何喜润,她长得顶多算清秀耐看,但脑筋极好,当年他们同在一所小学、中学读书,二人成绩不分伯仲,不是他第一就是她第一,这样的聪颖使她多了几分灵气,整个人也变得不一般起来,即使不说不笑,她也能从众人中脱颖而出。最重要的是,何家与殷家算得起世交,门当户对,虽然没有指腹为婚这码事,但打从两人一出生起,两家大人便心照不宣的把对方当成自己亲家。
自从父母透露了这样的心机,殷贺就觉得可笑,如果他们不说,他和何喜润或许还有50%的可能,可是被家里人这么一掺和,他再见何喜润时就浑身不自在。难道这就是要和自己过一生的人,连个选择都没有……说得孬种一点,他一看见何喜润就点害怕。
何喜润对此事不置可否,不知是不是没人向她提过,殷贺就更没理由主动和她提起。想来也是,她是何家独女,年纪正好,人又优秀,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何家父母定是希望她找一个更好的更可心的主儿。
他就是个兜底的保险吧。
后来他认识了白芯竹,他是本校保送的研究生,芯竹是外校来的,初一见她,就觉得犹如电击一般,浑身上下麻酥得不得了,呆呆定在那里,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可爱的女子。
他们在一起是水到渠成,才子配佳人,爱慕白芯竹的人虽多,但一想到竞争对手是殷贺,大家也只能剩祝福的份了。几个喜欢殷贺的来找麻烦,白芯竹淡淡一笑,她们也觉自讨没趣,乖乖退下去了。
两人在一起就是天作之合。
何喜润有事来找殷贺,见过白芯竹一面,无论同着他面或是回到家里,都没有说什么。殷贺松了一口气,看来何喜润对他真没什么意思。
白芯竹出类拔萃,唯一缺陷就是家境贫寒,有个寡妇妈妈和小她五岁的弟弟,据说还有一堆不争气的穷亲戚。殷贺倒不觉得有什么,他从小衣食无忧,所以并不把钱财挂在心上,就算没有背景,以他和芯竹的能力养活几口人还是没问题的。事实也是如此,他读博的时候,芯竹出来工作,他那时已经不靠家里,两人日子过得也没有问题。因为他们都很务实,像芯竹这么漂亮的女生,却丝毫不爱慕虚荣,追求漫无边际的香车豪宅和名牌,他们在生活理念上可谓志同道合。
读博的最后一年,他已经决定留校任职,系里有半年的出国交流机会,他便去了,临走前和芯竹嘱托,说回来后两人就结婚。白芯竹还是一向的乖顺体贴,温柔的点了点头,应允这事。
他说:“结婚这事待我回来之后操办,但以后咱们就该正式在一起过日子了,需要准备料理事项肯定不少,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看需要什么尽管去买,银行卡和存单密码你都知道,咱们没有经验,你问问伯母如何置办,所需所买的都不要缺了。”
“你父母那边怎么办?”
“他们年纪大了,脾气坳,好在我还有两个哥哥,我也只占了他们心思的三分之一,再说他们也从没公开反对过。只不过我从小到大都是顺着他们心意,这次却否定了家里的决定,他们一时调试不过来,等咱们结了婚,见你这样好,他们还能说什么,毕竟婚姻是咱们两个的。”
芯竹这才放心。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殷贺看她有些郁郁寡欢。
“没有。”
殷贺搂过她:“瞧你,咱们都要结婚了,还有什么不能同彼此说的?”
她犹豫一阵,见未婚夫如此坦诚,终还是开口,语气却甚是为难:“我弟弟今年毕业……这几年工作不好找,去了几家实习都不称心。”
殷贺本想安慰,年轻人总要磨练一番,迟早会找到适合的工作,但转念一想,芯竹肯定不是想听这样的安慰才开口的。这其实是一件小事,何况他们两人已经如此亲密,白芯竹如此小心的说出这事,多半是太过了解他的个性。
他做人低调,很少有人知他底细,他们知道他家背景后多会两眼放光,恨不得和他再亲近一些,而芯竹不是这样的人,她自立又骄傲,这些年从未张口求过什么,甚至连暗示都没有。他也是个独立的人,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家世是个负担,他不攻于名利,只求所成之事皆源于自己双手,芯竹不阿权贵的脾气甚合他的心意。所以,他明白芯竹肯定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放下自尊和他开口的。
“我能帮他什么?”
“他……想进A单位,你看能不能找找熟人……”
虽然芯竹十分优秀,家里都以她为荣,但未来小舅子既是男孩又比她小,因此她妈对其更花心思一些,她也很疼这个弟弟。她们是亲姐弟,可未来小舅子相貌智商都平凡,费尽了力,复读一年,才考取一个普通二本而已,现在找工作都发愁。
如果芯竹提一个殷家鞭长莫及的地方,也好应付,可A单位……倘若父亲有心,那只是一句话的问题。看着女友期盼的目光,他怎忍心拒绝,于是第二天他找到了二哥,请他帮忙。
二哥也没说不管,可是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让他很难受,他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你知道她出自什么样的人家,那堆亲戚可够你忙活的,你为什么就不理解父母的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和你大哥二哥一样,找个配得上咱家的不好吗?何家女儿若光有家世也就罢了,可她自身也不比那个白芯竹逊色,她们两个都是好女孩,但娶了喜润绝对会不一样。你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个麻烦?
想到这些,殷贺又改变主意,让二哥别管这事儿。
他二哥看出他的心思,说道:“你书读得不少,却终归年轻,想法还是孩子。何必在乎那些眼光,办成这事,你女友全家必定高兴,你们二人感情不更牢靠?”
大哥二哥对他一向疼爱,即使心里想的和他们父母一样,却还尊重他的选择,所以才有这番言论。
“这不是别人眼光,而是你们,你们是我的家人……再说,芯竹也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
办工作这事对他家不过是举手之劳,如果芯竹是他们喜欢的儿媳妇,即使她不张口,这事也早就办好了,但他们看得上的人,又肯定不会为这些小事发愁。正因为他们瞧不起芯竹家,他才更不能拜托他们,他不想芯竹还没进门就先低头,应了母亲当初的“预言”,他希望她在这个家能与其他人平起平坐。
于是,在出国前他请自己导师通融这事,A单位的一个领导前几年在他门下读在职研究生,二人关系不错,系里还辅助他们单位做过两次项目。
原本以为这事不会出差错,可人算不如天算,都是拜托了人,却也有亲疏远近之分,有人顶了芯竹弟弟的位置。
殷贺知道结果时还在国外,他觉得只是小事,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好工作又不只有这一份,所以在和未婚妻视频时仅一语带过,随便宽慰了两句。
没想到,在他回国之前,一向温顺的女朋友竟在电话里要求与他分手。
自相识以来,他们从未吵过架,这没来由的分手,莫不是婚前恐惧症?
可自那日之后,未婚妻就再没来过电话,他打去也无人接听。
心急如焚的熬到回国那日,下了飞机就去女友单位找她,原以为她会拒绝见他,没想到白芯竹很冷静的同意跟他到咖啡厅一叙。
殷贺不知从何说起,走前还温香软玉在怀,两人花前月下共谱美好未来,怎么不到半年就物是人非……
白芯竹没有隐瞒,说自己有了别人。
这一句犹如晴天霹雳,殷贺不敢相信,白芯竹如何也不像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若是爱财,当年追她的公子哥不在少数,她若爱权,这圈子里肯得罪殷家的又有几个?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淡然回答:“是个处处不如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