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童话（Back To 2000s）》贝九

80、番外：回忆

　　“黎茜茜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秦遇正在低头削苹果，听到这话，她讶然抬头，对上穆逢幽冷视线。

　　“黎家说她有精神病，那就让一切如他们所说。”

　　“我保证。”

　　他语气庄重，像给出誓言。

　　“好，来吃苹果。”

　　秦遇不以为意，黎茜茜已被家人送去美国，终身不准回来，这是黎家和穆家继续合作的条件。

　　她以为穆逢只是为了宽慰她。

　　很多年以后，当她从网上看到黎茜茜因在街区纵火，被关进加州一家精神病院，她才忽然回过味来。

　　彼时，黎家已被穆氏彻底吞并，最后一块商业版图也被蚕食殆尽，只能依附黎家而活。

　　这都是后话。

　　彼时，穆逢正缠着她，要她继续讲两人之间的事。

　　“你说，我也是重生的。”

　　“对，你计划周密，向你舅舅复仇，并且成功。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受伤。”

　　“这次，也是因为我。”

　　她低下头，一脸黯然。

　　他两度为她受伤。

　　“伤疤是男人的勋章”，穆逢说着，撩起衣摆，牵着她的手去摸他腰侧的伤疤。

　　过去数年，伤疤颜色变得极浅，摸起来却能感受到起伏纹路。

　　她充满怜惜，轻轻抚摸那处伤疤，不带一丝欲念，口中喃喃，“你对你舅舅复仇，一切都很完美，我是唯一的纰漏……”

　　“不要责怪自己。”

　　穆逢打断她，捉住她的手，凑到唇边亲吻。

　　“你太过善良，遇事总是责怪自己，这次的事，如果不是我，黎茜茜也不会三番四次伤害你。”

　　“到最后，受伤的都是你。”

　　穆逢把她拥在怀中，下巴轻抵她额头。

　　“男人比女人强壮，自然该多承担一些。”

　　“我皮糙肉厚，这点皮外伤，没几天就好了。倒是这五年来，我失忆加失联，一定叫你伤心。”

　　这些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忽然觉得无限委屈涌上心头。

　　眼眶即刻被打湿。

　　她回抱他，下巴抵在他肩膀，缓缓开口。

　　“我还留着你送我的随身听，同学都笑话我是老古董。”

　　“送你的鸭舌帽都褪色了，我也没舍得扔。”

　　“给你发了无数条短信，无数条□□留言，从来没有回信。有一段时间，总是格外注意手机和□□的提示音，一有响动就想可能是你，立刻扑过来看，生怕自己错过。”

　　“你还当着我的面，说你有女朋友。我总算知道什么叫晴天霹雳，心如刀割。”

　　“…… ”

　　开始时，说得很慢，声音很轻。

　　后来，语气激动起来，仿佛受尽委屈的孩子，必要狠狠哭诉一番，才算肆意发泄。

　　滚烫泪珠流入他脖颈，衣领濡湿一片。

　　她搂紧他强壮脖颈，头深埋在他颈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失控的神态。

　　他让她坐在腿上，搂入怀中，轻拍她后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是我不好”

　　很久很久，哭声渐渐止住，只余一片低声呜咽，像猫咪。

　　“是我不好。”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伤心，我们会一起度过每一天，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

　　她哭累了，手缠上他的腰，脸贴在他胸膛，闭上眼睛。

　　“我不该怪你，你对我好得不能再好，你甚至计划好plan B，保证万一自己遭遇不测，我还能有钱傍身。”

　　她仰起头，看着他晶亮眼睛。

　　“你不记得了，是不是？你一早准备了2000万，叫律师在我二十岁生日前给我。这笔钱，阴差阳错，解救我家人重大危机。”

　　“你做到这个地步，叫我怎么能忘记你？怎么再爱上别人？”

　　“被十七岁的你，这样爱过，别人全部黯然失色。”

　　穆逢一怔，随即露出微笑，轻揉她头发。

　　“看来，我要感谢从前的自己，不过，小遇，”他轻捏她的下巴，让她微微仰起头。

　　“我想亲口听你说，你爱我。”

　　“我爱你。”她说得毫不犹豫，“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你，除了你，我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他捧住她的脸，深深亲吻。

　　手搂紧她的腰，掌下炙热，席卷她全身。

　　她从未像此刻这样清醒地感受到，对另一个人的渴求。

　　是□□的本能，还是灵魂深处的吸引？或者两者兼有？她已经不能分辨。

　　她只知道，她内心在叫嚣着“不够，不够。”

　　“更多，更紧。”

　　他把她放倒在床上，亲吻从额头开始，漫过眼角、嘴唇、脖颈，一路向下……

　　拥抱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热。

　　两人的嘴唇恋恋不舍地分开。

　　他低头凝视她，轻轻开口。

　　“小遇和我的第一次，不能在这里。”

　　他的声音暗哑，眼尾因为拼命压抑情欲而泛红，骨节分明的大手流连在她腰间。

　　“但是，我要再亲一会。”

　　说着，再次欺身吻住她。

　　一个星期后，穆逢出院。

　　医生做最后叮嘱。

　　“伤口已经愈合，暂时不要过度运动，听说穆先生养大丹犬，最好交由别人代遛。”

　　穆逢目光灼灼看向她，“小遇，安妮喜欢你，你愿意遛她吗？”

　　“我是很喜欢狗，可是，你住山上，我下班过去开车至少半小时。”

　　“我已经搬家，离你很近。”

　　秦遇睁大眼睛，“有多近？”

　　穆逢嘴角轻扬，“你楼下。”

　　“真的？”

　　“嗯，家具、家电都已布置好，我现在就住过去。”

　　站在一边的季昀忍不住插嘴，“要不是你对门的老头太顽固，总经理就买下他的房子和秦小姐做对门了，啧啧，老头非说他的房子风水好，给多少钱也不换。他就没想明白，这风水好的意思，就是我们穆总愿意出天价买他的房子。”

　　“这种走狗屎运的机会，一生也就这么一次，错过就不再来，切，真是顽固。”

　　秦遇瞪一眼穆逢，“喂，不要乱花钱。”

　　她兢兢业业工作，只为还上欠他的两百多万，他倒好，花钱如此任性。

　　“钱要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现在对我来说，守在你身边，就是最有意义的事。”

　　款款情话，叫她又羞又窘。

　　季昀假装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故意很大声地冲着手机喊，“喂，喂……”

　　秦遇坐到他身边，表情变严肃，“以后，这种事要跟我商量一下。”

　　“小遇不喜欢我住得近一点？”

　　“也不是……这是两码事，总之，和我有关的事，要先跟我商量，再做决定。”

　　穆逢握住她的手，她回握住他，十指交缠。

　　“好，都听小遇的。”

　　从此，她就开始了每天和穆逢一起遛狗的生活。

　　短短一个月下来，竟瘦了一圈，裤腰统统变松，腰带必须往里移一个孔。

　　从前合适的上衣，变成宽松款。

　　她盘算着从店里拿几套衣服回来穿。

　　周日清晨，遛狗回来，她和穆逢各自回家冲凉。

　　刚吹干头发，穆逢准时敲门，带来丰盛早餐。

　　穆家有专用厨师，常年住在家里，因穆逢现在的房子太小，所以厨师周末过来，做完三餐再走。

　　穆逢把早餐一一摆在桌上，钻进厨房，开始煮红茶。

　　秦遇逐渐抛弃喝咖啡的习惯，转向红茶，而且必须是穆逢亲手煮的才行。

　　她依赖上他给的味道。

　　吃完早餐，正在喝红茶，有人敲门。

　　秦遇诧异，“我没有预约任何人。”

　　穆逢起身去开门，“是我约的。”

　　四五个穿制服的年轻男女鱼贯而入，手里捧十多个大纸盒，米白色暗纹纸盒外，印有某意大利奢牌logo。

　　“下周有一个晚宴，我希望小遇和我一起参加，今天我陪小遇选衣服，如果没有喜欢的，叫他们再换一批。”

　　“可是，我对参与这种场合没有经验，有点紧张。”

　　穆逢揽住她，“不怕，你跟在我身边就好，一切有我。”

　　两名女性工作人员，陪她进卧室换衣服。

　　多么神奇，礼服全部是她的尺码，分毫不差。

　　世间事情哪有那么多巧合，一定是有意为之。

　　果然，她一问，工作人员即和盘托出。

　　“是的，穆总一个月前就将秦小姐的尺寸告诉我们，定制了这批礼服。”

　　最终，她选定一件珍珠哑光缎面礼服，层层叠叠，不规则立体层次感，营造出空气蓬松效果，腰身和胸部贴合得仿佛第二层皮肤，多一分嫌松，少一分嫌紧。

　　他从没问过她衣服尺码，为什么会知道地这么准确？

　　不，他夜夜用身体丈量她的尺寸。

　　秦遇红了脸。?
　　配套首饰和长手套一应俱全，样式漂亮的同色系鞋子摆放在盒子里，等待她试穿。

　　工作人员离开，一切恢复平静。

　　秦遇吁一口气，坐到沙发上。

　　“好累，试礼服比普通衣服累多了。”

　　刚坐下，又立刻站起来，“不行，我得换家居服，不能把礼服弄皱。”

　　可是，手往后伸，却很难解开层层丝缎。

　　“穆逢，帮我。”

　　“好。”

　　她光裸的肩头圆润可爱，雪白细腻的背部皮肤，令人爱不释手。

　　他的手指轻柔抚过她的肩背，落到那系紧的带子上。

　　然后，他低下头，张开嘴，用牙齿咬住带子，轻轻一扯。

　　硬滑的牙齿碰到软嫩的皮肤，秦遇浑身一僵，“你在干什么？”

　　声音都在发颤。

　　“解衣服。”

　　穆逢咬着礼服的带子，含混地答。

　　两条缎带左右交叉，绑得很紧，他咬着带子，慢条斯理地解开，嘴唇时不时擦过皮肤，引起她一阵战栗。

　　有力的大掌，箍住她的腰。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

　　她的身体软下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礼服落在地上，像一朵盛开的花朵，闪着珍珠般的光泽。

　　内衣和鞋子散落各处。

　　秦遇动了动手指，仿佛有千钧重。

　　“大骗子。”

　　她喃喃，闭着眼翻过身，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他胸口。

　　心中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让他帮忙解衣服。

　　穆逢抵着她的头，发出低沉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