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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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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秋打开食盒就知道,这么精致的饭菜,肯定不是擎科的加班餐,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两人快速解决完晚饭再次投入到会场布置中,顾月明帮忙把做好的花束放到该放的位置,沈延秋则开始做最后的背景墙布置。
整个背景墙接近3米高10米长,左半部分倒是好弄,是从下往上延伸差不多2米的弧形花柱,做起来还是很快的。
而右半部分是从上垂下来的鲜花瀑布,需要借助梯子才能完成,赵助理帮借来的梯子是个可移动的电动升降梯,还挺方便。
沈延秋将需要的花材搬到梯子的小平台上,然后自己站了上去,最后把防护栏的小门插上。
随着电动升降梯的高度增加,沈延秋有些紧张,果然想象和实践不是一回事。
一旁看着的顾月明操心道:“你小心点啊”。
沈延秋紧张的抓紧了防护栏:“没事儿,有防护栏呢,掉不下去。”
随着时间推移,鲜花瀑布的最顶端初见雏形,升降梯的高度开始逐渐降低,沈延秋也慢慢放松下来。
因为离得太近,沈延秋视野受限看不到全景,他站在升降梯上问下面的顾月明:“怎么样,好看吗?”
顾月明看着眼前华丽的鲜花瀑布,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怪不得叫花艺呢,原来卖花真可以是一种艺术”。
听他这么说,沈延秋笑了起来,“低调低调,你帮我把梯子往右推一点吧,边上有点儿够不到了。”
顾月明说:“你先扶好。”
沈延秋用手扶住防护栏,蹲下身子降低身体重心,说:“我准备好了。”
随着升降梯右移的惯性,沈延秋的身体撞在了防护栏上,然后他就听到轻微的一声吱嘎声,紧接着防护栏的小门啪的一声被撞开了,沈延秋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支撑,强烈的失重感骤然袭击全身,他心想,完了。
顾月明听到动静后抬头,然后就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沈延秋从升降梯上面掉下来了!
“卧槽!”
他赶紧抬起胳膊去接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的沈延秋,多少能起个缓冲作用。
随着他的惊叫沈延秋“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因为没有任何防备,虽然只有两米的高度,还有顾月明做缓冲,但沈延秋还是被摔懵了。
他坐在地上半天没吱声,只觉得全身都是麻的,脑子嗡嗡的响个不停,心跳快的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顾月明看他久久没动静,吓坏了,“沈延秋你没事儿吧?你说句话啊?你不会摔傻了吧?”
缓过来一点的沈延秋扭头看了看蹲在他身边一脸着急的顾月明,“没事儿,我就是摔懵了。”
“你腿怎么样,能动吗?”顾月明扶着沈延秋的胳膊问。
沈延秋感受了一下,缓缓站了起来:“应该没事儿,不是很疼。”
他活动了一下各个关节,感觉一切都好,对顾月明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吓死我了,幸好没事儿。”
顾月明看他一切正常,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也要被你吓死了!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沈延秋摇摇头,“不用,真没事儿,而且活儿还没干完呢。”
顾月明皱着眉道:“医院离这儿又不远,检查完没事再回来弄也来得及。”
沈延秋看他还是担心,原地蹦了几下,“真不用,也不是很高,有你做缓冲,还有地毯,没摔坏。”
看到他坚持顾月明只好作罢,“有问题跟我说啊,别硬抗。”
说完扭头把升降梯降下来开始检查,小门的插销还好好的插着,开的是门轴那边,本该由粗螺钉固定的轴心里,松松垮垮挂了一根不怎么粗的铁丝,一看就是早就坏掉的。
顾月明踢了一脚升降梯,打开插销把小门取了下来,“这破玩意,门轴都坏了还在使用,这也太危险了。”
沈延秋缓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他重新站上升降梯晃了晃其他三面的护栏,都挺牢固,“还好最高处的弄完了,下面不算很高了,这样也能凑合用。”
顾月明拉住他,“你别上去了,你指挥我来吧。”
沈延秋摆摆手,“放心吧,我没事儿,这东西也不是指挥一下就能做的,我赶紧弄完,咱们好早点回去休息。”
深夜十一点多,两个人终于忙完回到了秋拾。
顾月明看沈延秋没什么事就打车回家了。
花店里很安静,沈延秋坐在沙发上神游天外,他现在累的要死,完全不想动。
直到左腿腿腕的痛感越来越强烈,才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沈延秋撩起裤腿看了看,只是蹭破了皮,有点发青,看起来并不严重,应该是从升降梯上掉下来的时候在平台上磕的。
看着伤口不大,沈延秋没有在意。
现在已经不早了,加上他怕明天早上擎科那边有别的突发情况需要他到现场,他实在懒得来回折腾,决定在店里凑合一晚。
沈延秋把花店的窗帘拉上,再将店门反锁,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把单人沙发的靠背放倒躺了上去。
不知道是因为摔了一下受了惊吓,还是不适应睡沙发,沈延秋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大脑一直处于混乱的亢奋状态。
最后他决定不勉强自己了,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做点什么。
沈延秋把从擎科带回来的剩余花材取出来,这些花属于修剪过的余料,不可能再用来二次售卖,但是可以做成伴手礼一样的小手花。
窗外月影微移,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
早上七点半,沈延秋被闹铃从睡梦中叫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浑身酸痛,爬起来关闹铃都费劲。
睡了一觉,昨天摔到的后劲彻底爆发了出来,仿佛每个关节、每块皮肉都在对他发起抗议。沈延秋苦笑了一下,这简直就是乐极生悲,可他连订单的尾款还没收到呢,悲的也太提前了。
沈延秋忍着浑身酸痛,从沙发上爬起来把花店的门打开,今天身体不适,但也没到不能开门营业的地步,主要是关一天门,就白付一天的房租,沈延秋舍不得。
他想了想,给赵经理发了个消息,告诉她升降梯需要维修,还有让人来取他做的小手花,最后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和沈延秋的萎靡截然相反,徐暮冬正在经历自己人生的重要高光时刻。
上午十点,擎科大厦十层,花团锦簇的会议室中,一场即将影响全世界能源结构的合作签约仪式正在举行。
“最近,国际能源机构发布了一份新的报告,预计到2030年,可再生能源将满足全球电力需求的一半左右,这其中最重要的两大推动力,就是中国和太阳能……”
徐暮冬正站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向众人展示整个行业和公司的蓬勃前景。台下与会人员无一不是行业中的佼佼者,可此刻还是被他感染,变得热血沸腾,所有人都在眼神灼热的注视着这位年轻的领导者。
他自信张扬、言之有物,对现行政策和相关数据信手拈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他、跟随他,个人魅力彰显到极致。
后面华隆方面的负责人谢新章也进行了发言,整个会议室气氛火热。
最后会议和签约仪式在激昂热烈的氛围中圆满落幕。
散会时,行政部的赵经理在和同事在会议室门口派送沈延秋做的小手花。
每一束小花用简单的粉色流苏绑在一起,不贵重却精巧,收到的人都很惊喜,感叹擎科的周到用心。
同事小声和赵经理聊天,“没想到那么小的花店能把任务完成的这么好,那个沈老板真能干啊”。
赵经理小声回她:“我也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程度,但是小花店承接这样的订单还是太吃力了,估计他们昨天弄到很晚,而且沈老板还受伤了,还好不严重。”
徐暮冬陪同谢新章从会议室出来时刚好听到这一句。
受伤了?徐暮冬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可谢新章还在旁边,他不能丢下合作方不管,随即扭头和对方客气道:“谢总,快到午饭时间了,中午一块吃饭吧。”
谢新章似笑非笑的拒绝了:“我下午还要去西安出差,时间比较赶,下次再约吧。”
将合作方送走后,徐暮冬直接穿过马路去了花店,只留秦秘书和几个下属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走的有些急,不知道沈延秋还在不在花店,可能已经回家休息了。
悬着的心直到走进花店才放下,沈延秋没有回家,他正在折叠沙发上沉沉睡着,看起来一切正常。
徐暮冬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才注意到,沈延秋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眉头微微皱着,睡得并不安稳,他抬手在对方的脑袋上试探了一下,有点烫。
迷迷糊糊之间,沈延秋听到有人在喊他,他想要给予回应却发不出声音,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沉的厉害。
直到感到有人在推他的胳膊,他才意识回笼勉强睁开了眼。
然后就看到一张放大后依然英俊的脸。
徐暮冬看他醒了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子:“终于醒了,你发烧了。”
看清楚来人是谁后,沈延秋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倒吸一口凉气,疼!
他气息不稳声音嘶哑的问:“徐总,你怎么来了?”
“我听赵经理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徐暮冬走了几步从书桌上拿了沈延秋的水杯递给他。
沈延秋有些不自在的接过来,“谢谢,赵经理来过了?”
问完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呆住了,“我睡了这么久?”
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估计赵经理来的时候看他睡得沉就没喊他。
徐暮冬看他呆呆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
沈延秋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不小心从梯子上掉下来了,赵经理怎么知道我受伤了?我没跟她说啊?”
徐暮冬一听不淡定了,“掉下来了?摔到哪儿了吗?”
沈延秋说:“没事,都是皮外伤,休养几天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徐暮冬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是你现在有点发烧,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延秋连忙拒绝:“不用不用,真没事,有事我自己早就去医院了,一会儿外卖买点退烧药就好了。”
徐暮冬却不同意:“你是在我公司受伤的,这算工伤,我得对你负责。”
沈延秋还真没想过这算不算工伤,他还想拒绝的时候,徐暮冬一锤定音,“你等我一下,我去开车。”说完就急匆匆走出了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