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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慕容公子 ...

  •   奴似嫦娥离月宫-- 《京剧-贵妃醉酒》

      “子时飘香院菊花台”,一共八个字,扇面落款是“武当山慕容厌”。

      听说慕容家是北方望族,不知何以武当学艺,和师公又有什么样的约定。
      这慕容厌真能节省笔墨,一字不多。
      他选的地方不是一般的特别,他的名字也不是一般古怪,哪有爹娘给孩子起名“厌”字的,估计是自己改的,也不知他厌的是世,还是人。

      唉,师公所托非人,我光是为了打听个飘香院,就惊动了尘西。尘西说我该万幸,只是被他知道。也对,于轼知道我要去青楼指不定怎么小题大做;至于项莫远,唉,我真是不敢想象,我可不希望自己道貌岸然的好形象在情郎面前崩塌。
      这下事情反倒变得容易,有了尘西,别说区区一个飘香院,就算要再找十座万花楼,还不是探囊取物。
      夜色正阑珊,即使有吕佳音这样的强外力刺激,我却因为对这个慕容厌充满了好奇,反而对逛夜市这样振奋人心的约会项目有些心不在焉。项莫远体贴,什么都没问,我也没解释,随他误会我为了吕佳音吃醋也没什么不好,又不是没吃;反正我知道他总会牵着我的手,又不会放开。

      万年镇的夜市要开到三更方休,深夜的飘香院依然灯火通明。
      我以为总得飞檐走壁约定的时间没到,尘西和贺芝芝聊尽兴了显然心情不错,先带我四处逛逛。意料之中的,这个迷宫般的飘香院他是熟门熟路,不一会就进到一个内院的花园。
      “……这飘逸中要见性感,性感中见隐忍,隐忍中还要带春情,春情中最后,还得带着一丝丝无辜……懂了没?来,再来演一次给妈妈我瞧瞧。”
      那花园没甚特别,可说这话的人特别。那个自称妈妈的是个少女,美得也不是不热烈,可除了她脑袋边上别着的那朵尺寸甚不协调的大月季,她这个人和她说的话哪哪都没有相称之处,哎,真真是……嫩竹犹含粉,初荷未聚尘……她哪里有什么风尘味。我一个不太懂行的,也看得出那被她训话的姑娘,虽是毕恭毕敬地聆听着,却瞧那眉眼和风情,至少也是个大牌什么的,又何曾服气她了。不知道是如今青楼间的竞争激烈了,连这样的姑娘都得回炉调(蟹)教呢,还是这个月季妈妈的专业要求太高。
      “隐忍中带春情,听起来还真是我见犹怜呐,妈妈自己也不演给我看看。”尘西大声说的,我真替他丢人。
      “小蜜饯来啦,哟嗬,转性了?来我这居然还带着相好……”虽说她只是个粉粉的小姑娘,这张嘴练得可狠,一点没饶人,连我一起编排上了,哼哼,她该庆幸编排的是我这个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小蜜饯,这个名字,还真是……春情中带着无辜……哈哈哈,月季妈妈你真高,真好名字,值得推广成常用名。
      “屁相好,这我侄女!于果,这是晕妹,飘香院小鸨儿,我老相好。”尘西拍拍我的头,吊儿郎当地介绍。
      “于侄女,你可别听这死鬼浑说,他尘少侠几时看的上我们飘香院的姑娘了,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猜得倒准,只是月季妈妈……你也太会占我便宜了吧。

      直到现在,我还是习惯叫这家伙月季妈妈,尽管她一直试图解释那朵月季不过只是当年她无奈初涉江湖时用来压阵的道具。可这些年,我实在没有再见到过比那朵月季更叫好又叫座的道具了。

      有人好办事,现在我只待子时。
      尘西执意要和我同往菊花台,说是担心有了意外回去不好和我师父交待。切,他就不是那么多事的人,我瞧他多半是和我一样,对那慕容厌感兴趣。
      子夜的菊花台分外妖娆,据月季妈妈介绍,作为飘香院最昂贵最拉风的包间,菊花台的建造采用了亭台、水榭、假山、光影特效等等等等流行且花哨的迷你元素,就算在全国范围,都是不可多得的销魂场所……,难得他慕容厌一个大男人,一掷千金选在这种地方等人,也不嫌脂粉。
      他要是知道等来的是我这个小喽喽,大概会气疯。
      这话我对尘西悄悄说了,尘西却只报以微微一笑,他很少笑得这样神秘,我隐约觉得似有什么奸(蟹)情即将上演,却品不出个缘故。唉,叹只叹当年我涉世未深,竟会误以为那慕容公子必定是个男人。直待我见了这个传说中的慕容厌,才不得不佩服我师叔闻香识女人的本事是如此的出神入化。
      尘西事后告诉我,那黑扇面上的金色墨迹里,分明搀杂着杏越堂的香粉,这是怎样的品位;况且他说他只看了眼笔迹,早猜了个□□。
      俗话说,家里有玉不算有钱,家里有玉不是用来看是用来砸了听声的,那才叫真有钱。杏越堂的香粉,据说称重卖得比金子还贵,我闻过一两回,人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啧啧,慕容厌不是一般有品,香粉不用来抹,别人磨在墨里写字玩。
      月朦胧,鸟朦胧,帘卷海棠红。又有谁比得上她慕容厌更朦胧,反正我是没把她看清楚就被尘西给打发走了。天知道他是不是因为那只海棠花帘子里伸出的如葱玉手,或者只是慕容厌冰冷的语气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又或者他根本一向就这样度过无数个销魂夜……
      反正那一刻的尘西有一丝小小的失魂落魄,似乎忘记了刚刚还和他眉来眼去的贺芝芝。我的任务无聊透顶,只是回去告诉师公,慕容厌下月初上终南山小住……我猜想她也许是师公的一个故人,却由于身份的关系不能轻易泄露行踪,于是才需要这样蜿蜒曲折的接头过程。可是慕容厌的手和声音,都显示她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师公哪来那么小的故人。尽管她冷冰冰的声音里没有温度,我还是忍不住想追问她一个姑娘家如此神秘的理由。
      真是,本来大家江湖儿女莫问出处,可真要论到来头,谁又比谁的牌小?这个慕容厌谱大排场大,拽得没边了,我越想越来气。但尘西适时地用眼神提醒我,作为一个知趣的侄女兼哥们,此时此刻最该做的事,就是不声不响地走开。

      月季妈妈好客,留我喝了盅。
      我和尘西都是爱酒又贪杯,师父就不同,他不喜欢酒,却是千杯不醉。如果是在山上,我尽可以喝个一醉方休。尽管耽误了功课备不住会受点折磨,哼,但我不怕,我早说了,毫无惧色就是我本色。
      但今夜我却不敢。天很快就亮,我不想明天项莫远一清早见到个黑眼圈醉鬼。戏假情真也是情,何况我只是略加掩饰。无可否认这场恋爱谈得我有时也有些疲惫,谁教他美好得像一个神话,我却贪玩放纵爱自由。
      尘西有回多嘴,说什么看我和项莫远在一起的样子,好似拆房子搭鸡棚、找和尚借梳子,细看了并不怎么对劲。我对此嗤之以鼻,笑话尘西自己滥情,以至于不解风情。
      我哪管什么对劲不对劲,当我想起他的微笑,大概只有幸福不幸福。
      月季妈妈的酒果然好,闻香清雅、入口甘甜、后味绵长,我是有所顾忌没能喝够。她倒不见外,不但自己喝了个饱,喝高兴了还顺带说了个故事我听。我横竖无事,刚才被菊花台的熏香弄得提神醒脑(我就不明白怎么尘西反被熏了个神魂颠倒),听听故事权且打发时间混天亮。

  •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tiaojiao,jianqing,都不能打,都是口口,从此以后,只能在敏感词中间加(蟹),以帮助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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