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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别离 ...

  •   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 《高晓松-青春无悔》

      尘西说:师兄爱得含蓄隐忍,纵使胸中热血沸腾,宁愿憋到内伤也未必会表达出来,哪里会被我们探究得到。
      其实尘西没有说错,我师父就是重情重义,不然从小也不能这么待我。可我就是如此别扭,这是我一人的师父,就算是师叔,也不容许随便说道。
      我一拍桌子骂他最近情路不畅,又开始不解风情了,这拐弯抹角的……你是不是想说我师父闷骚?内伤之类的话我用用还罢了,师叔你盗来讲我师父那是不敬加玷污我做徒弟的头一个不答应。世间才子佳人的桥段常见,细水长流的爱恋却不常有。吕佳音忒有眼光,福气更是没得说,也不知道她自己知道不知道。
      师父突然冒了个头,憋笑样子来了句:你俩少说我一句,是不是就活不成?
      到底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淡定如师父也好这一口。其实我说这话倒是发自肺腑,大概已经没人在乎。
      师父这一年心情不错,笑意越来越常挂在脸上。师伯那里的花痴小师妹窃窃议论,说我师父比哪一年都更加俊美。我却不大乐意,不会夸人就不要乱夸,我师父又不是花瓶,他自有他的滋润之处,好看不好看与你们何干。
      尘西说我像是吃了火药,劝我凡事要往好处想,不要太过烦躁。我烦躁只是因为今年的天气热得有点早,山上又太潮,不过我想还是应该接受他的建议。

      我的风筝决还未练到火候,盛夏已经郁郁葱葱。
      千里搭长蓬,没有不散的宴席。
      项莫远又来过一次。好多情话他都说过好几次了,没什么新意,也许他记性不好。他笑起来还是那样暖洋洋,只可惜天气太热了,我琢磨着说些什么话来回应他,就觉得很伤脑筋。可我总记得木已成舟,而他不笑的时候温柔的眼睛里总带点忧伤,看得我心里阵阵犯潮。谁让他坐着我站着这姿势真是近水楼台,害我一个冲动主动亲吻了他的眼睛,亲的时候总算没有惦记起他和他的两个老婆都是怎么过的。
      我的行为立马遭到了报应。尽管他的嘴唇真是又软又凉快很舒服,让我还有点舍不得,我们还是不多会就分开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擦抢走小火,要不是听到有人咳嗽的声音,我们居然投入到没大注意周围是个什么环境。
      尘西一脸撞破好事的幸灾乐祸,师父面上没又任何表情,他看着我没说话,眼睛里大概意思,今天的功课你还没做完居然光天化日这样这样我也没兴趣罚你了反正爱练不练都无所谓了……也许我这个不上进的弟子对行将退役的师父来说真的是个令人失望的败笔……哎哎哎我只顾着尴尬脸红当时怎么就忘了说句,你你你们也不怕长针眼。
      师叔让我不要烦躁别吃火药,那好,现在我闭上眼睛试试享受一切。他们却古怪地看着我,好像我理亏得莫名其妙。
      羞愤的只有我一个,那个反客为主的人永远比我老练,春风满面地笑,似乎一切理所当然。到底是快当爹的人,我恶狠狠地想。
      又过几日,我师父六月初七的十八岁生日刚过,第二天就被他的爹娘隆重地接回天都去了。皇帝老我小时候算是见过,这回总算躲着见了回皇后,当真美得冒泡,看起来却很是柔弱憔悴,可能想儿子想的。
      我师父本来就是喜怒少形于色的人,拜见他爹妈时只略微显出些谦恭样子来,估计他心里也没甚可澎湃的。除了天大的权势,这爹这妈和路人大概无甚分别。
      师父走的时候很让我伤心,不知道是被他爹妈整得烦心,还是忙得没了闲工夫,那几天整日里难得见到一次,也不管我。到了他都没和我说几句告别保重的话,也没嘱咐嘱咐我别忘了功课。我甚至连个像样的出师仪式都没有。我想问问他,我算是出师了吧?过了秋天我就要嫁人了。
      后悔我为什么没有努力练功,更后悔最后相聚的那几个月过得简直稀里糊涂,本来我的想象中,分道扬镳归分道扬镳,在岔道口,怎样也得有几个回合,儿女共沾巾罢。现在可好,漠然转身只留个孤单背影,从此他当他的二皇子,我是默默无名江湖小女侠。
      尘西说不对:过了秋天,他要叫你大嫂。
      无论叫什么,从今往后我只能遥望。遥望他怎样把满腔情义,炼作铁石心肠。
      长蓬还没来得及搭上,就这样都结束了。

      大醉一场我和尘西互相笑话对方太过矫情,聚散离合看不开还敢冒充出来混的。
      看开要看开还有什么看不开,过了秋天,老子就是新娘子。
      再没有人管我是不是半夜偷跑到镜湖里游泳寒气入体旧病复发,师公说我的体质早就不怕这些了。我可以欢欢喜喜游个通宵,只要老子高兴。
      光下山去飘香院找月季,就去了三次。月季和她家四哥进展不大,这孩子死心眼,我都没兴趣管了。
      逛街也没多大意思,背几块豌豆糕自己吃。
      我想想风筝决练得好与不好也没多大干系,嫁了人不见得成天飞檐走壁。

      尘西见我无聊,问我高不高兴同他一道去武当。我惊了一惊,以为他对慕容凝避之唯恐不及,这会居然上赶着。也许是他痛定思痛,下了决心。也好,再去喊上月季,让她忙里偷个闲,我也顺便瞻仰瞻仰所谓天下正宗的武当功夫。
      去的路上我问尘西那贺芝芝怎么办,尘西说:凉拌呗,我早和她说过了,这事就算是我干得不地道。
      他吊儿郎当的人,一旦认准的事情却马拉不回,我一时找不到芝芝,很着急。尘西冷飕飕说:你这又是瞎操心,芝芝早在天都看上一个人,不过那家伙是根木头,看起来得用鞭子抽。也许我真是太过无聊,别人各自心有所属,快刀斩乱麻,当然是好过藕断丝连。
      贺芝芝看上了木头,尘西看上了冰。我看上的是什么?大约是空气,可山上空气总是有点稀。

      月季从小恋着她家强哥,对敌情可谓了若指掌:武当璇玑子门下,共有师兄弟七人,世称武当小七侠。小七侠按长幼排名依次是:大弟子刺虎,风月双侠、四弟子三吉,五弟子木吉、六弟子影之凭和七弟子四北。三吉、木吉和四北都是女弟子,这小师妹四北正是慕容凝。
      小七侠中,只有小六影之凭是自小出家的道士,道号拎壶子,其余六人全是俗家弟子。我悄悄问月季,慕容凝裙下的没有这个小道士吧,月季说不啊,就有他。道士也疯狂!敢情这武当派,整日里忙的就是谈恋爱!什么天下正宗,好像和我也没什么区别么……
      月季家四哥,不为别的,就为你这眼光独到不随大流,我也得挺你!

      尘西招摇,把慕容凝给的那柄短剑佩在腰间最显眼的位置,生怕别人看不见。我们从小在一起,知道他是下了天大决心,胆大的怕不要命的,有人破釜沉舟了……我开始为慕容凝默哀。
      PS:我并不是说我师叔打算不要命,一尸两命不是他的风格。我是觉得,他是豁出去了。我相信他一旦豁出去,就没有人比他能豁得更远了。慕容凝同学,浪子是不是回头,全在你的一念之间,短剑是你留下的,你要记得。

      月季居然也能算个去过武当的,那天快黄昏的时候我们仨在山上迷路了。尘西说天没全黑现在只能干等着看看有没有人来,没人来今晚就只能露营了,还好天热。等了很久,终于发现这个山头有东西极慢极慢朝这儿移动,这一小坨来到面前的时候,我们还在琢磨这是个什么,那个小小的人问:请问你们是谁?
      是个女孩,我打量她,二十来岁样子,小小的,背个似乎很沉的巨型包袱,怪不得是龟速移动。我看她笑眯眯,大概不是什么坏人,告诉她我们迷路了。
      女孩气愤地白了我一眼:“我也迷了路,看到你们才挪过来了。”挪了好久。好可怜,嘿嘿,但是不能怪我,这都是月季的错,我本来是路盲,众人皆知。
      “这位姐姐真面熟,是来武当找人的么?”师叔看女人都面熟。我想提醒他来武当的目的,他的腰上还别着他表明决心的短剑。可他见了美女就控制不住的话多,这大约是天性,我毫无办法。
      尘西的厉害在于,只要他一出马,就什么都能问得出来。一个时辰以后,我们对这个叫做胡盈盈的女孩,已经比对自家亲戚还要了解了。这一个时辰还得包括我们四人齐心协力找到间破庙安顿下来、找了些干粮垫吧了肚子、还找来了一些水……
      自从上次月季给我讲了她的故事,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那么好玩的事情了,不仅好玩,它还离奇。武当山真是个邪乎的地方,四个人跑来,倒有三个人和谈恋爱有关,外加一个我,也是来发光发热穷掺和的。我想知道这顶武功天下正宗的帽子,当年它究竟怎么戴上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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