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HP]》一颗土豆芽

69、第 69 章

　　唉，唉，唉。
　　玛格丽特坐在书房里长吁短叹。
　　纳撒尔尼抬眼看了看她，平静的坐在画像里写着什么。
　　玛格丽特对于自己无人问津的状态感到非常不满，她站起身走到纳撒尔尼面前询问他：“你在写什么？”
　　纳撒尔尼笑了笑。
　　“关于阿蕾娜接下来的学习进度。”
　　玛格丽特又叹了一口气。
　　“阿蕾娜现在看上去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她做的很好，好的超出了我的想象。”
　　纳撒尔尼蘸了蘸羽毛笔。
　　“是吗？如果你这样想那么就错了。你应该成为她不可磨灭的精神灯塔，让她对你充满柔情和期待，不可磨灭，也不可替代。‘妈妈’是一个神圣的职位，维丽特在这点上就很失败。我早就说了，一个没有智慧的女人是无法支撑起一个家庭的。好在她为我们生出了塞维尔。多么优秀的塞维尔...”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叹息。
　　玛格丽特不免有些好奇。
　　“塞维尔究竟是怎样的人 ，连你都赞不绝口。”
　　纳撒尔尼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他带着点骄傲开口。
　　“塞维尔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如果他是我的儿子，我一定会让他得到更大的发展。但是可惜了，他是弗里德里希的儿子。可惜了这个好名字。弗里德里希不是一个有远见的孩子，他夸夸其谈而不肯脚踏实地。在巴弗米特出生之前切斯特顿还算有些本事，但是这样的情况在巴弗米特出生之后情况急转直下，因此他们夫妻两个对巴弗米特极其冷淡。我已经不管事很多很多年了，但是每一个切斯特顿的家主都由我教导。可是弗里德里希，他那一代只有他一个独苗，最后我不得已同意了他接手切斯特顿。想想吧，他比十五只鸭子还吵。脑袋空空，只知道投机取巧，想要走捷径却始终摸不到窍门。”
　　“塞维尔则完全不像他的父亲。他从小就非常稳重，更难得的是他从没有偏见。他不在意纯血与否，更注重个人能力。但弗里德里希却不同，他在高处待久了就误以为自己也是天鹅。那个黑魔王，追捧他的人里也有弗里德里希一份。但是塞维尔一直不认同他的做派。但那又有什么办法？他还那么小，无法违抗自己的父亲。最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切斯特顿曾涌现过许多人物，但没有哪一个的逝去能让我如此惋惜。因为切斯特顿的希望只有一个塞维尔，而他一死，切斯特顿的倒台几乎就在明天。”
　　“至于巴弗米特...他性格的偏激里也有弗里德里希和维丽特一份。一个蠢货娶了另一个蠢货，简直就是灾难的婚姻。如果说塞维尔得到了切斯特顿所有资源的倾斜，那么巴弗米特就是另一个极端。或许这也是他做出那么多蠢事的原因。他的愚蠢里绝对有他父亲的一份。可怜的塞维尔，他是如此宠爱他的弟弟。他从小就不喜欢玩乐，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可以在书房里安静的看上一整天书。他十岁那年做出对切斯特顿产业的规划比他父亲三十岁时候脑子里的东西都多。他是一个商业上的奇才。如果他还活着...”
　　纳撒尔尼的眼神里有着一些玛格丽特看不懂的东西。
　　她笑了笑。
　　“逝去的已经逝去了，与其缅怀塞维尔。不如说说阿蕾娜。你觉得阿蕾娜怎么样？”
　　她轻轻松松的换了一个问题。
　　纳撒尔尼却看上去有些担忧。
　　“孩子。”
　　他靠在椅背上交叠着双手。
　　“阿蕾娜的心里有着不逊于成人的仇恨。她的一些想法...我只怕她会走上另一条歧路。”
　　玛格丽特撑着桌子攥了攥拳头。
　　“比如呢？”
　　她有些好奇。
　　“阿蕾娜或许被麻瓜虐待过。她的内心有对力量的渴求，但绝不宽容。或许你应该先想想办法，让她能更加客观的看待麻瓜这个群体。抛开对个人恩怨的计较，将麻瓜这个概念抽象离开来。她需要明白人的好坏无关巫师与否，而是和个人有关。巫师不能代表这个人的善良，麻瓜也无法证明这个人的卑劣。我并不反对她在日后寻仇，但我绝不支持她仇恨某个群体。这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
　　玛格丽特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会找她谈一谈的。”
　　她喊来了星光。
　　“小姐现在在哪。”
　　星光冲着玛格丽特鞠了一躬。
　　“小姐正在花园里看书。”
　　玛格丽特冲着纳撒尔尼点了点头，接着走了出去。
　　屋外的阳光很好，照在人的身上并不觉得闷热。
　　阿蕾娜坐在花丛里静静的看着一本书，她的嘴角甚至有一个小小的微笑。
　　玛格丽特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
　　直到她站在阿蕾娜身前，阿蕾娜才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的将书合上背在身后。
　　“日安，母亲。”
　　她讨好的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
　　玛格丽特却不会被她迷惑。
　　“拿来。”
　　她伸出手。
　　阿蕾娜立刻紧张起来，她左顾右盼企图转移玛格丽特的注意力，但在玛格丽特的坚持下，她磨磨蹭蹭的交出那本书。
　　《基础黑魔法的精进与改良》
　　玛格丽特笑了笑，她掂了掂这本书。
　　“怎么在看这个？”
　　阿蕾娜怯生生的看着她。
　　“这个...很有用。”
　　玛格丽特将书拿在手，牵着阿蕾娜在花园里散步。
　　“阿蕾娜。”她平静的开口。
　　“以前的生活是不是很辛苦。”
　　阿蕾娜死死的抿着嘴，她的眼里迅速充满眼泪。
　　“妈妈...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她很小声的询问着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却没有看她，她只是平和的继续询问着。
　　“可以和妈妈说一说从前发生的故事吗？”
　　阿蕾娜条件反射的用袖口擦去眼泪，反应过来以后又僵在那儿，小心的掏出手帕捏在手心里。
　　“以前...他们老打我。”
　　玛格丽特停下了脚步，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抚着阿蕾娜的发顶。
　　“后来呢？”
　　阿蕾娜不说话了。
　　她将脸埋进玛格丽特柔软的裙子里不肯开口。
　　玛格丽特却感受到一丝异样，她蹲下来有些严肃的看着阿蕾娜。
　　“告诉妈妈，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他们就总是打我...我之前的妈妈发现我可以改变水杯的位置，她就拉着我上街...去马戏团...她说我会这个，得多加钱...马戏团的人给了她很多钱...但是那天晚上她就死了...钱也没了....我之后就一直留在马戏团，后来跑出来了...”
　　玛格丽特没有说话。
　　“阿蕾娜。”
　　她直视着阿蕾娜的眼睛，冰着语气开口。
　　“说实话。”
　　阿蕾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松开抱着玛格丽特的手坐在地上喊着妈妈。
　　玛格丽特却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她。
　　“如果你还想继续做我的女儿，你就有必要学会在特定的情况下坦诚。”
　　阿蕾娜哭的更厉害了，她开始哭到打嗝。
　　但玛格丽特却毫无退缩的意思，她慢慢起身，自上而下的俯视着阿蕾娜。
　　“星光，把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是我杀了她！”
　　阿蕾娜急忙大喊出声，她满脸的泪痕。
　　“额，是我，额，是我杀了我之前的妈妈...”她边打嗝边说。
　　“她和马戏团说好第二天把我送过去再给她钱，但是我，但是我真的不想走...妈妈，我真的不想去....我抱着她求她能不能不走，可是她把我绑了起来，我很难受，就一直哭一直哭，直到我昏过去，再醒过来她就死了，是我杀了她，呜呜呜...是我杀了她...”
　　在她快要惊厥过去的哭泣里，玛格丽特缓缓抱住了她。
　　“妈妈今天再教给你一个道理。”
　　她温和的亲了阿蕾娜一口轻轻的开口。
　　“家人的意义就在于包容。”
　　接着她抱起阿蕾娜回到她的房间里，安抚着阿蕾娜，直到她沉沉的睡去。
　　但是此刻的玛格丽特觉得头疼极了。
　　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去照顾一个孩子，于是她分别给艾丽娅和斯内普写了信，这两个人是她最熟悉的人里接触孩子最多的。
　　尤其是斯内普，她边写信边阴测测的想。
　　在他那种毫无耐心的性格下，想必被那么多孩子包围着的感觉一定好极了。
　　为什么不当面咨询他呢，这样还能欣赏到他生动的表情。那可比他冠冕堂皇的几句话有意思多了。
　　想到这一点的玛格丽特撕掉了原本的信纸，微笑着重新提笔，这一次她礼貌的约了一个时间希望能在蜘蛛尾巷和他碰面。
　　斯内普接到盖着章鱼印章的信时是半夜。
　　玛格丽特似乎从不考虑他的休息时间，他粗暴的展开这封信，斯内普实在是想不明白玛格丽特这个女人为什么对章鱼情有独钟。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只要是她的私事来信都会是这个丑陋的，巨大的章鱼火漆。而正事上则是一颗代表着唐斯的苹果树。
　　他一目十行，然后恶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该死的女野人约他在蜘蛛尾巷见面，不知道她又要折腾出什么新点子来折磨自己。
　　自从那个该死的、莽撞的、和他的父亲一样愚蠢的哈利·波特入学之后自己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现在该死、野蛮的玛格丽特又来麻烦他！
　　他愤怒的提起笔回复了这封信，最后同意约在下个周末晚上，蜘蛛尾巷见。
　　玛格丽特收到信的时候惊讶于斯内普竟然还没休息，她慢悠悠的打开这封信，看着凌厉的笔画笑出了声。
　　看上去他的怨气很大。
　　但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的睡觉去了 。
　　明天她还要去店里一趟呢。
　　玛格丽特站在斯内普家门口，悠闲的敲响了房门。
　　门轰的一声打开了，玛格丽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有些不满。
　　她走进去，完全无视了坐在椅子上的斯内普，只是绕着她之前坐过的那把椅子转了转。
　　“哦...斯内普。”
　　她饶有兴致的开口。
　　“不来门口迎接你的好朋友已经非常失礼了，你竟然还没有把这把破破烂烂的椅子换掉。真是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斯内普面无表情，他眯着眼睛坐在那，阴森森的注视着玛格丽特。
　　“你又有什么事。”
　　玛格丽特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斯内普身上，她上下打量了斯内普几眼，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伟大的教授。”
　　她笑的不怀好意。
　　“你看上去瘦多了。想必在城堡里天天都能面对着孩子们这件事一定能叫你感到朝气蓬勃。”
　　斯内普讥笑一声望着她。
　　“你这样头脑简单的人当然是无法理解别人在做多么伟大的事情。”
　　“哦...这么说你的这份伟大里还包括教导情敌的儿子？”
　　玛格丽特一直留意着斯内普的脸，直到看见他听见这句话坐直了身体，蜡黄的脸上露出一抹愤怒的红色。
　　“你这个...”
　　“蠢女人？”
　　玛格丽特打断了他，并接上了他可能要说的。
　　接着她看着斯内普哽住的表情哈哈大笑，她放肆的笑着，连牙齿也露出来了，她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的样子让斯内普更加愤怒。
　　“你来这里到底是什么事？！”
　　斯内普因为生气感觉没恢复好的伤口更疼了，他一边强忍着怒火，一边质问着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笑着说。
　　“没事就不能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害怕见到我？你难道不觉得每一次有我在的时候，你这死气沉沉的房子都会因为我而显得活力四射吗？”
　　她刚想继续笑话斯内普几句，却猛的发现昏黄的光线里斯内普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这让她不禁泛起了嘀咕。
　　“你还好吗斯内普？”
　　斯内普咬着牙，他现在只希望玛格丽特能立刻滚蛋。
　　“我很好，如果你能离开这里我就更好了。”
　　玛格丽特才不相信他的话，斯内普的很多话在她听起来都是废话。
　　她三步并两步走上前，蹲下身狐疑的盯着斯内普的脸。
　　斯内普僵在那儿，他想起身走开，却因为腿上的疼痛不能做到这一点，因此他不断的思索着怎么把玛格丽特打发走。
　　“玛格丽特。”他缓慢出声。
　　“我们下次再见，我这会还有其他的事情。”
　　玛格丽特听了他的话并不说话，她只是慢慢的挑起眉毛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一把揪起斯内普的一条裤子，在斯内普的挣扎下发现他行动不便的是另一只腿，这让她加大力气将斯内普摁在那，重新掀开另一条裤腿。
　　扎着绷带的腿暴露在空气里，丝丝缕缕的血腥味传了出来。
　　玛格丽特本来想着嘲笑嘲笑斯内普，但她看着大范围的包扎却霍然起身，差点撞到一旁的桌子。
　　玛格丽特看着眼前这个躲在油腻头发之后的男人，他怒气冲冲的瞪视着自己并将裤腿拉下，似乎随时准备说些什么让自己难堪。
　　该说点什么呢？
　　玛格丽特想。
　　她想说点轻松的。
　　比如这是怎么了？还有人能伤害到你？笑死我了，你这些年的黑魔法都练到狗身上了？
　　但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内心莫名其妙的涌现出一股无穷无尽的怒火，这使得她的嗓音不自觉的变得有些冷酷。
　　“谁干的？”
　　她下意识的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因此鼓了鼓。
　　斯内普愤怒的瞪着她。
　　“和你没有关系！现在，滚出去！”
　　玛格丽特却丝毫不在意，她转身用一只手拖着一把椅子坐在了斯内普跟前，任由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谁干的。”
　　她死死的盯着斯内普重复了这个问题。
　　“和你，没有，关系。”
　　斯内普也重复了这个回答。
　　玛格丽特冷笑起来。
　　“是吗？还有力气和我发火，看来你受的伤还不算重。”
　　斯内普只是阴沉的看着她，黑色眼睛里全是不满和愤怒。
　　“行了。”
　　她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强压着这样的情绪开口。
　　见问不出来什么之后她站了起来，俯视着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斯内普。
　　“照顾好自己，别让我发现第二次。”
　　她追逐着斯内普的眼睛。
　　“本来就不高，腿还受伤了。照顾好自己。”
　　她重复了一遍,故意激怒斯内普好看见他咬牙切齿的同时还带着些生龙活虎。
　　接着她恶劣的笑了笑，不顾他的躲闪，将斯内普刚刚在挣扎过程中散落在眼前的，油腻腻的长发向后捋去。
　　“小跛子。”
　　她轻轻的磨了磨牙，笑了起来，之后她就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