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女孩非少年》石蝴蝶

1、第 1 章

　　“我喜欢你。”
　　寂静的教室里，一个少年的告白，居高临下的告白。
　　“我知道你现在无法回答，但我相信你很快会喜欢上我的！”骄傲的宣言。
　　“……”女孩哑口无言。
　　少年嘴角微微向上扬，转身离去。在教室门口与一个男孩擦身而过，短暂而犀利地相互省视后，各自前行。
　　男孩放下书包，自然地接过女孩递来的早餐，仿佛漫不经心地问：“追求者？”心里却绷紧了一根弦。“算是吧。”女孩埋首于教科书。
　　“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叫算是吧？
　　“就是刮台风那天啊，”女孩终于抬起了头，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平凡，温和，“就是那个在暴雨中行走的男生啊，那天你还让我给他送伞来着。”
　　“你记得他啊，”
　　那天下暴雨，雨密地像一堵墙，男孩的父亲开车来接他们。车开出校园没多远，男孩突然喊停车，请求女孩为路上一个狼狈的少年送伞。女孩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
　　“那天那么大雨，你还记得他的脸啊，”男孩顿了顿，“你……觉得他怎么样？”有一丝丝醋酸的味道从男孩身边弥漫开来。
　　“恩，很帅的脸。”女孩回答地干脆，一脸认真。
　　“我说……”正要说教一番，却听到门外学生会长洪亮的嗓门：“下午开会，罗副会长别再迟到了。”
　　“原来罗副会长经常迟到啊！”一群同学鱼贯而入，男孩罗塔没在人群之中。

　　“等人吗？”
　　公车站的偶遇吗？“恩”没有了早上的讶异。
　　“早上的那个男孩？”
　　“他叫罗塔。”
　　“我叫罗派，你呢？”
　　“卓七月，”抬头，注视少年片刻，“为什么是我？”
　　“他来喽。”答非所问，“我走了，明天见。”
　　男孩跑得气喘吁吁，“那会长真啰嗦！他来干什么？”
　　“问我的名字。”女孩说着径直上了刚停稳的公车，男孩紧跟。
　　“七月，你会不会喜欢他？”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生气了？
　　“以后的事谁会知道？”

　　“罗派学长要追卓七月”“罗派喜欢卓七月”……仅仅一天，这些话语像长了翅膀飞到了校园的每个角落。自然这些话语也落入了男孩的耳朵，男孩的脸拉得比马长。
　　女孩仿似与世隔绝，一脸平静，对别人的问询和玩笑无动于衷。
　　“晚上一起回家吗？”
　　“你没有听到外面说什么吗？罗派学长要追求你——卓七月小姐！他会送你回家的！”男孩气急败坏，那么突然。
　　女孩愣了一下，停下正在整理课桌的手，转身便走，一步快过一步，终于跑着消失在男孩的视线中。
　　男孩有些后悔，却终于还是没有迈开步子。

　　“准备跳楼吗？”玩笑的语气，玩笑的表情。
　　“你是罪魁祸首。”偷偷抹去眼角的泪，这家伙怎么到天台来了？
　　“那个男孩欺负你了？”
　　“为什么？”委屈地。
　　“你知道为什么的，不是吗？”轻拍女孩的头，便要下楼。
　　“罗塔很善良！”急切地想让他知道。
　　“我知道。”脚步未停。
　　“你不知道……”
　　“铃——”预备铃响起。
　　急匆匆跑回教室，正赶上正式铃响起。最后一节课了，但男孩竟然——不在座位上！
　　……
　　下课铃终于响起，望着男孩杂乱的桌子，女孩忽地笑了，走过去，帮他整了整课桌，然后离开了教室。

　　男孩回到教室时，整座教学楼都已经静默了。他手中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走到女孩的课桌边轻放下，转身去拿自己的书包，走了两步又回了头，拿起礼盒往女孩抽屉里塞，左移右移终于确定了位置，缩回手时袖子带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话语狠狠砸在男孩的心上，他抛下所有，风似地冲了出去。只留纸条悠悠飘落，雪白的纸上歪歪斜斜躺着一行红色：卓七月，你最近太红了！
　　男孩赶到时，少年已经站在了女孩身边，两人被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团团围住，女孩面色紧张，少年脸上显出疲惫。男孩悄悄靠近人群，猛然见一个不良少年手持一板砖出现在少年背后，他来不及思考，冲了上去，砖块狠狠砸在男孩头上。
　　“警察来了！”

　　“罗墨，你真的就这样走了？”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看着心爱的男人正在一丝一丝抽空房间中一切可供她日后回忆的东西。
　　“派雅，”男人收拾好了一切，“对不起，派雅，我装不下去了。”
　　“我没有关系，但我们的罗派呢？”
　　“我相信你会照顾好他的，更何况……她也快生了。”男人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真诚，真诚地伤人！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希望罗派不会知道你的存在。”
　　“派雅！”
　　“让我再抱抱你好吗？”
　　男人与女人相拥，男人的泪浸湿了女人的肩，淹没了女人的心。“派雅，对不起！”
　　男人在出租车上头也不回，他不忍看素来优雅的女人撕心裂肺。
　　“罗墨，我原谅你！罗墨，我爱你！罗墨，我会告诉罗派他的父亲很爱他！”女人的话没有能追上出租车，没有能让男人听到。

　　“罗塔”一对体面的夫妇疾步进了病房。
　　“爸，妈”
　　少年紧盯着那个男人——男孩的父亲。
　　但男人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男孩。
　　“叔叔，阿姨，既然你们来了，我和学长先走了。罗塔，我明天再来看你。”女孩不由分说拉着少年走了。
　　“路上小心啊！”男孩的叮嘱响在医院的一片白色中。

　　“对不起，七月。”医院外，少年一脸歉意，“但我真的喜欢你。”
　　“为什么？就因为那把伞？”
　　“对我，那不仅仅是一把伞，还有……”
　　“温暖？”见少年点头，女孩浅浅地说，“那是罗塔的温暖，从8岁开始，罗塔就在给你温暖了。”
　　“怎么会？”少年错愕。
　　“8岁那年，罗塔从父母的争吵中知道他有个哥哥，于是他千方百计找到哥哥，偷偷地以罗叔叔的名义给哥哥寄礼物，他拥有的全部都一分为二给了哥哥。”女孩没有告诉少年当自己跟着男孩走遍整座城市寻找哥哥是，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一直陪着这个善良的男孩了。
　　“七月，我以为……我改恨他。”少年眼中闪着微弱的光，“我曾经偷偷跟在罗塔和那个男人身后，看着罗塔骑在他的脖子上撒娇、叫爸爸，我回到家边哭、边骑着玩具熊叫爸爸。七月，我真的以为我该恨他，恨他们！”
　　“罗派，那天罗塔看到你了，那以后，他再也没有骑过罗叔叔的脖子。”

　　回到学校，一切正常。要说变化，那就是罗塔的头，白纱布特制的“帽子”，嗯——，把他衬的很帅！
　　“今天的校园广播到此结束，”广播里传来罗派轻松的声音，“最后，有一则通告，近日校园内一直传播着关于我和卓七月同学的不实传言。本人特此声明，我——罗派与卓七月同学之间只有纯洁的友情。”l罗派顿了顿，话锋一转，“我比较喜欢七月的同学——罗塔。”
　　“啊？”全校的声音汇聚成一个词。
　　罗塔皱了皱眉，转头去看七月。
　　七月笑了，笑得那么轻松，那么……那么不怀好意。
　　男孩罗塔，女孩七月有一个关于你的小秘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