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云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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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伊薇特走到这个位置的过程实在是囧之又囧。
当年处在半幼儿状态被几个家庭教师轮流折磨，尤其是教授法律和政治的Tremere族的老师，其手段之铁血，纪律之严格让这个经历过无数普通人类考试的学生感到生不如死。终于九死一生的活过来就得知自己要继承某某族长，伊薇特想，好的，我受够了。
于是非暴力不合作的长期冷战开始了。当然帕特里克不会吃她这套，某日，伊薇特拿着《贵族礼仪与日常行事准则指导》当做垃圾盘，双脚翘在桌子上啃着血浆果，顺手把果核和擦过手的纸巾仍在书的封面上。
帕特里克看着精装的封面上的一片狼藉，忍着嘴角的抽搐，摆出绅士的笑容：“甜心，我们去你的亲戚家走一走吧！”
伊薇特只是不合作，还没胆子反对自己这个衣食父母——更何况她现在充其量不过是个贵公子，顶着家族的头衔也不能不把大boss当回事，拍了拍手跳起来：“OK，走吧！”
… …
于是回到Ventrue的城堡，伊薇特就觉得这个人生太orz了，那样的人变成自己的直接上司还不如去死，于是毅然决然承担起了自己的责任。
帕特里克十分欣慰的微笑：Toreador族的族人大多处于天才和疯子之间，最擅长的是幻想和游荡，自己都忍受不了的一帮疯子伊薇特这个从小在正常人类中成长到青春期的小姑娘肯定更加无法忍受…
伊薇特回想起来就毛骨悚然，某个她血缘上的叔公，顶着一张优雅惨白的脸看着她微笑：“相信小姐已经对我族的未来有所认识，现今我族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模特！作为Toreador的公爵，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模特！…blablabla…”
伊薇特在被他烦死之前跑了出来，到了下一家——
“小姐终于…果然是个黑发美人，我的雕塑还缺一点，麻烦你摆这个姿势，对对…”
然后她在被扒光之前跑了出来…
“呐呐，如果Toreador都是这种人，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太和平了。”伊薇特很烦恼很疑惑。
帕特里克一口白牙闪着光：“哦，当然不全是这样，就算是刚才你见到的那两位，也只是平时比较不拘小节罢了，在谈判桌上是一把好手。再加上Toreador的主要成就都在于艺术这些感性的方面，没那个氏族会主动和你们为敌。而且如果你去过其他的家族领地就会知道你的这些亲戚生活的多么有激情了。”
“当然，你也可以觉得这些人十分荒谬愚蠢，毕竟Brujah的那些好战分子和Tremere的那些偏执狂就是这么觉得的。”
伊薇特叹气：“我没觉得他们多么愚蠢，只不过消受不起。”
“所以，”帕特里克再次露出闪着光的犬齿，“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些人中的某一个做了族长，成为了你的上司，在平时会怎么对待一个黑发褐眼的东方血族呢？”
于是伊薇特犹疑了：“可是做族长好麻烦，你看你都忙成这个样子。”
… …
有了犹豫就好说，之后帕特里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连哄带骗地赶鸭子上架。
过了好一阵子伊薇特才知道，那天是Toreador的休息日，所有的族人都脱去了衣冠楚楚的外衣，尽情的露出了艺术家的疯狂本质…
Damn，又被骗了，伊薇特想。
帕特里克欣慰的微笑：小姑娘还嫩得很。
“如果是贵族做的，你要怎么做？”帕特里克带上兜帽，挡住阳光。纯血族长老以上的血族都是不怕阳光的，但是总觉得不舒服，“会告到长老院去吗？”
伊薇特也带上兜帽，万分怀念当年的日光浴：“当然不会，不要胡扯，如果是长老院的决议我应该得到一些消息的。”
政治啊，真复杂，帕特里克想，长老院的行为也不是全都见得光的，为什么她就会认为这种在黑暗里的生物会严格执行纪律，一切都有章可循呢？
“晚点回去现场看一下，这样瞎猜也猜不到什么，再说晚上你需要狩猎了，”伊薇特口气有些为难，“只凭着血浆果汁感觉很不舒服吧？”
帕特里克再次笑了出来：“我简直怀疑一百年前你是不是人类，竟然这么习惯将过去的同类看成食物？”
“人类是很有智慧的，”伊薇特故作深沉，“人类中有一句话叫做‘易子而食’，讲的是饥荒时没有食物两家人舍不得把自己的孩子吃掉，于是就和对方交换孩子吃。”
“真恶心。”
“是伪善而已，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伊薇特瞪他一眼，“还有一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意思是万事万物都是为了自己更好的生存而存在的，如果不是，那么它存不存在都一样了。”
“我喜欢这句话。”
“你还真是恶劣。”
“多谢夸奖。”
夜色如水，月如弯钩，伊薇特觉得这种夜晚用来做探查凶案现场这样的事情再合理不过。帕特说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于是甩下她一个人。
遇上这么负责任的尊长，伊薇特觉得自己的将来会十分鸡飞狗跳。
最近的一次，也就是白天看到的那起案件在图书馆的后门附近。这一直给伊薇特一种怪异的感觉。剧院、酒馆、妓院，全部都是三教九流的集合地，可是图书馆？！
为什么有人会在图书馆附近弃尸？她脑海中演绎了一遍rainfall镇的地图，从这四起上至少是看不出位置安排上有什么端倪来的，那么就只能从现场或者尸体上找线索了。
见鬼的长老院，说什么调查要暗中进行——她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虚伪的政治家！
从屋顶上掠过，伊薇特发现血族这个方面功用还不错，至少速度快而且不怎么费力。从墙头跳下来，伊薇特的眼白处微微染上红色，慢慢回忆白天所见到的“现场”…尸体当时摆放的角度很奇怪，应该是弃尸者故意为之，一条腿微微曲起地靠坐在墙角，如果不是那身西装和此处格格不入，大概没人会发现这人已经死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手杖上有宝石、尸体上有戒指说明不是劫财…
少点什么？
西装、手杖、腰间的手枪…
shit，礼仪课上说…对了，帽子！这个尸体没有帽子！
难道是散落在哪里了？不是，警队的人走的时候也没见到有这么个东西…
她走进尸体所在的位置，仰头看了看，正好能够看大图书馆的尖顶…啧啧，真是个文艺的位置啊…
墙角的那个是…伊薇特沾了一点土壤，闻了闻——硫磺，还有咸的味道——盐？！…
很好，看起来要要求Tremere的协助了，恐怕这件事和教会、巫师联盟还有炼金术师联盟至少其中一个脱不开关系！
“Toreador小姐。”暗处走出来一个身穿骑士服的男性，三十岁上下，腰间佩剑，胸前挂着…十字架…
伊薇特暗暗在手中积蓄力量，她可不是天真的认为两家正在谈判就不斩来使的贵族小姐，更何况这种偷偷摸摸查案子的行为本来就是对对方的不信任，算个p的使者！
“Toreador小姐，在下梅雷迪斯，听从教主大人和血族首领梵卓大人的命令来邀请您…”
伊薇特石化：“梵卓大人？”
“是的…”梅雷迪斯面无表情，想着白天在这里的那两道视线莫不是这个小姑娘？
“走吧，”伊薇特收起手，右手缩回袖子里面抓紧利刃，“既然是主教大人的邀请，我自然了前往。”
她心乱如麻，这个梅雷迪斯看起来有几分本事，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她竟然没有发现。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行事不谨慎被挑刺，大概又要麻烦帕特了…
“Toreador小姐，你是在查白天的那起杀人案？”
“嗯？啊，是的，”反正隐瞒估计也没有用，不如大方承认，“我们需要证实自己的清白。”
梅雷迪斯颇为讥讽地一笑：“女士你真的认为你们是清白的？这可真是难得。”
这多少有点挑衅的意思，伊薇特也冷笑了一声：”我没听说主教大人向长老院讨说法，以为这就是信任我们的清白了，原来阁下竟然怀着不同的想法啊。“
言下之意，你原来不同意主教的政见啊？原来你们知道是我们做的也不敢要犯人啊？……
梅雷迪斯火冒三丈也十分自然：“女士你来探查这件事情不是也代表了对我们的不信任么？”
望天，伊薇特心理不屑地切了一声：“阁下的观点恐怕代表了很大一部分人内心的疑问呢，不找到真凶怎么证实我们的清白呢？毕竟谈判还要继续不是么？”
也就是说，我乐意查，你要是想你们主教大人谈判破裂就继续问下去啊？！
梅雷迪斯继续火冒三丈，但是没有再说话，毕竟如果主教派遣他来这里找人就代表他已经默许这帮异类的行为了。
路边的油灯十分昏暗，伊薇特很彷徨地跟在他后面，吵吵嘴谁都会，但是她真的对即将面对的局面感到困惑而惶恐。
伊薇特自知自己做不了政治家，所学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舒适，所以她一想到要和对方的最高政治决策人面对面就感到心慌不已——好在帕特里克在，他应该在那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云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