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荆棘鸟》墨生

13、心情。

　　一路上夏马尔都兴致高昂的讲着他各地的见闻他的华丽艳遇，若叶只是沉默的走路。偶尔抬头看看他，嗯一声，再低头继续。直到快到家门口，夏马尔的语锋突然一转，变得正经很多，他说，“那个小鬼八岁离家出走，一路一个人走到现在，什么都遇到过……”
　　若叶抬头看着他。
　　“所以说，”他停下来，双手按在若叶双肩，“完全不需要替他担心。”
　　“我没有。”
　　“你都写在脸上了小姑娘，虽然不坦率的样子也很可爱……”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她正视面前的男子。整理了心绪。
　　“哦？可爱的淑女要问我什么问题呢，什——么我都会回答的哦。”面前的大叔又开始露出粉红粉红的表情。
　　“你们是做什么的？”少女开口，“我是说你，Reborn，迪诺先生，你们大家，所拥有的一个共同身份，是什么？”
　　“……”夏马尔顿了顿，也只是一瞬而已，表情便恢复如常，“就像Reborn经常说的那样哦……”
　　“杀手，黑手党？”
　　“嘛，我是个医生而已，只为美丽可爱的淑女治疗身心创伤的医生哦……”
　　“……同时也是黑手党？”

　　夏马尔耸耸肩。然后他抬手拍了拍少女的头，“对于可爱的淑女来说，这些并不是值得深究的事哦。”
　　“那纲吉他们呢？”她无视了夏马尔话里似有若无的警告，还是问到了她最在意的部分。握紧手心，绷带的触感传来，还是有些疼，她有些紧张。
　　“……”似是哑然的笑看着她，夏马尔摊手，“这个，你要去问他们自己哦……”顿了顿，他说，“这不是别人可以为他们决定的事。嘛，很想就这么决定的人也有很多……”眼神里是少有的认真，虽然还是笑的一点不正经。

　　“好了，到此为止。”他停住脚步，“小姑娘要怎么决定还是要问自己哦。”说着，他暧昧的以一个飞吻作结，转身挥手离开。

　　然后她转身，家门口，白发的男子倚在门前冲她挥了挥手，走近之后，男子左右观察了她的表情，再看看她缠着绷带的双手，继而露出夸张的表情哀号着“没拉面吃咯~”一面转身进屋，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身伸手捏住她半边脸颊，诡异的视线紧紧盯着她，“你没被奇怪的大叔搭讪吧？”

　　“现在进行中……”少女抬脚，然后重重踩下，眼前人顿时抱起脚哀嚎，眼神里却是关切。于是扯出一个笑容回复，若叶绕过他，径自上楼回房，她想她现在有必要去好好想清楚一些事。

　　她试图整理自己的情绪，那种担心着，失落着，害怕着的混杂感情，实在让她有些失措。躺倒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午间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细碎的光芒透过窗棂淡淡的洒落进来，照射在伸出的左手上，白皙的皮肤下筋脉血管在此刻显得异常的清晰，在平常的话基本是注意不到的吧，她闭上眼睛苦笑，竟然在这种时候想起这些事。——大概，也没那么重要吧，他们是什么角色这种事。突然觉得有些懒，懒得去想所有事，只是闭上眼睛，那些人的脸便鲜活的出现在眼前。只是这样，已经足够下结论了。
　　诚然，对于自己来说，他们背后的东西或许会超出自己的想象。她想起那一瞬间的恐惧。她没有忘记。
　　只是，他们可以，她也行。

　　感受着阳光落于眼睑上的温热，她微微扯开了嘴角，平时注意不到的，自己是真的很喜欢那群人吧。所以说，她轻轻握了握手心，纱布轻柔的触感切实传来，即使害怕的发抖，她还是站到了前面。总觉得，逞英雄一样，像个傻子，不可理解。书看太多？或许不是。她突然想起狱寺挡在纲吉身前的样子，想起他倒落在地上的样子，大概一样，大概不一样。那个人，明明看起来那么好懂的样子。说起来，8岁离家出走？真的很有胆量呢，自己的话，大概办不到吧。想着，她长长舒了口气，翻身抱住床上的兔子跌入梦乡。
　　不管怎么说，目前为止，知道自己不想离开他们就对了。虽然有些事还是要问的。
　　其实事情根本没有那么复杂，也没有复杂的必要。

　　饱饱的睡了一觉，她是被川平大叔给摇醒的，一睁眼就看到面前放大的白色脑袋，大叔睁着一双无辜的眼，“丫头自己不锁房门的……到上课时间了哦……”，迷迷糊糊听着他的唠叨，少女伸出去的手摸索着，然后触碰到一个温软光滑的，物体？就下劲揪了上去，听到对方的惨叫，她满意的从软软的兔子窝里探出头来，看着大叔被揪红的脸开口，“还你的……”
　　然后不管大叔的怨念，她神清气爽的下楼吃饭，然后出门。
　　自然不是去上学。

　　不知道某位拼命忠犬醒了没有呢？

　　她是想去探病来着，可是她除了小春谁都没有遇到，在并盛的校门口。得知了那群人都不在学校，她不爽之余也只有打道回府，和小春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走到路旁的小公园，小春姑娘一时兴起决定做所谓“纲吉大调查”，于是两人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开始了一边兴奋，另一边闭着双眼晒太阳顺带简短回答的调查模式，一派悠闲祥和。殊不知此刻的她们在纲吉他们眼中完全是另一种景象。一身惨白的“刀锋双胞胎”，号称杀人鬼二人之一正张开利爪悬在她们头上，蠢蠢欲动。

　　看着屏幕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悠闲二人组，狱寺本来就因为强行使用夏马尔的三叉戟蚊子而导致副作用，皱起的眉头更深了几分，切了一声，他看向纲吉，“十代目，那种女人就不要管他了，上午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会儿又悠闲自在的，不管他也死不了的……”
　　于是看着影像的纲吉抽起了嘴角，“狱寺君轮不到你说啊……”，不过若叶的状态，以平常的印象来看，似乎真的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事的样子。不过，她们头上悬着的一双尖利的手，真的是很恐怖啊。想着，面前的诡异老人又开始用着更诡异的声音逼迫他自残了。咬着牙举起看起来就很锋利的剑，他再看一眼画面中的京子她们，他闭上眼睛正准备刺下去，却听到一个声音让他瞬间手滑了。他听到小春在问“纲吉最喜欢的人是谁”，然后一边沉默了一下，他抬头看过去，浅色头发的少女老神在在的继续晒着太阳，并没有睁眼，然后开口，“……大概是，Reborn吧……”

　　不出意外的听到小春遗憾的惊叫，纲吉觉得这种时候还会让他抽搐的若叶真的很强大，然后他就看着那个少女在小春的惊叫声中那么睁开了眼睛，保持着仰面向上的姿势，于是她的眼睛和纲吉狱寺他们一起睁大了。她看到了什么？僵尸人？禁不住揉揉眼睛，她愣了愣，下一秒抓起小春手里的书便扔了过去，于是一边举着双手跃跃欲试的僵尸人？冷不防被砸了个正着，无意给了她抓起小春逃走的间隙。

　　“后面宇宙人袭击地球了，我们快逃……”
　　简短的向惊叫连连的小春解释，她拼命的跑着，说实话那玩意，她还真的没见过，即使在狱寺那里看了那么多不思议生物的图片，总之，逃为上。上午的事也算警告了，她也不能事事惊讶。但是她没有预料到身边的少女某种程度上和她一样神经强大，她毫无预期的被小春强行停住了脚步，于是看着眼前双眼闪闪发光的少女，她叹了口气，瞬间出手扳回她后转的脑袋，“不要看，会做噩梦的……”
　　“哈嘿？长的很恐怖吗？有多恐怖？”
　　总算不再拖着她的小春边迈动脚步边问过来。
　　“……像，嗯，像狱寺的脸一样恐怖……”
　　“哈嘿！”她明显感觉到小春的脚步加快了。

　　于是这边，本来就可怕的狱寺的脸更可怕了。
　　“……十代目，我说了不用管那个女人了吧……实际上她直接被干掉会更好……”
　　“狱寺君……”

　　于是看看屏幕中，几乎被追上的两个人遇到了十年后的一平和蓝波，总算是脱险了，另一边夏马尔也出现了，那边的危机是解除了。纲吉长长的叹口气，用感激又怨恨的复杂目光看向一边睡得香甜的小婴儿，抽起了嘴角。旁边“啪啪”扳手指的声音响起，他看着一腔怒气没处发泄，正走向诡异老人的狱寺，抬手扶住了额头。
　　为什么他的身边，都是这么些不靠谱的人呢？

　　然后第二天，大家医院见。
　　一众人等的伤让她又纠结了一阵，但是也不是问的时候。尤其是看到浑身绷带看起来也伤的不轻的委员长，她果断的闭上了询问的嘴巴。
　　她看着浑身疼的恨不能在床上打滚的纲吉，和包着绷带依旧笑出一口白牙的山本，以及完全变成绷带人也不忘凶人的狱寺，大家都很精神，一点也没变。
　　只是这样就好了。

　　至于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她想，那个诡异的宇宙婴儿会跟她解释的。瞪着一双木然的眼睛抵御着小婴儿漆黑的瞳孔攻击，她已经驾轻就熟了。
　　就像是已经对“咬杀”这样的字眼不再心惊一样。
　　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

　　直到后来，很多事情都成为习惯。

　　只是，习惯的过程也许并不是那么愉快。

　　比如说，被蓝波的十年火箭筒砸中。
　　这是第一次。

作者有话说

　　我表示，我想文艺……可是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