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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美人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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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留芳,怎比他一顾,到头来,不如不遇倾城色。
无双战神,飞蓬,生当为战,清洌无畏的面容,虽韬逸,却总薄情冷面。
纵有夕瑶神女倾心,还是化不了那银盔之上的寒彻霜色。
天界众神皆知,飞蓬神将卓尔不群,傲气胜天,可为仙者,却放不下好胜之心。
惜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私斗魔尊,罔顾天界安危,此为罪。
飞蓬就是飞蓬,终是狂妄,看透仙界虚糜伪恶之后,嗤然,何为罪,飞蓬不知,倨傲的脸微微笑着,无可替代的骄傲睥睨堂中故作矜持的仙。
就连等待判决。
也是那么安逸。
神名。
是他的禁锢。
浩渺苍穹,飞蓬看尽千年,终于可以下凡成人,换一种姿态来仰望着,一如他,曾经的模样。
顾留芳,留芳,我来陪你,可好。
世人言:天阶无有穷,可下世只一须臾。
众神皆笑看:无双战神,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怨憎会,当磨平你的傲气之时,且看你何如恸哭悔悟。
孰不知,不会恸哭,飞蓬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那么久,却也忘不掉他的容颜。
那时玉兔贪玩,偷下天宫,当年是飞蓬领命擒之,此等小事,不费片刻,已在人界一山林里将它打回原形。
可人常说:一夕万变。
他不过是无畏无惧的一扑身,趁着飞蓬惊异时,救下了飞蓬手里化为原形的玉兔。
“放过它吧,我与你钱财,放它生路一条。”
原来是将他当作肆杀猎户,他堂堂战神威严,俊美无寿,仙气卓然,能是凡间粗莽之人可比。
“给我。”清冷的嗓声是三尺寒冰,漠然以望,飞蓬眼里不过是一脆弱凡人可笑的慈悲。
那凡人倔强的摇头拒绝,俊朗颜容,峰眉如剑,眼中尽是凌厉,苛责飞蓬的无情与残酷。
世间有谁敢这样看着飞蓬,这人是第一人,仙界纵有仙不屑飞蓬,好歹虚情假意,面上也从未冷色过。
如今,竟让一凡人平白对自己生厌,只因为他手中那只枉顾天规,贪恋玩乐的玉兔。
不怒反笑,飞蓬的笑举世难遇,哪怕只是冰冷的笑,也足以令仙子动容的俊美。
可这凡人偏不,清澈眼神,坦荡得比飞蓬还如神邸,那样通透的眼睛里,飞蓬看见了自己,猝不及防的退缩了。
“把它给我。”放软了开口,竟是飞蓬自己先谦让,妥协的。
人往往总是一错再错,顾留芳一错,是那时从一人手中抢下一只他认为可怜的兔子,只因为心软,而那再错,是不放手,自以为一条生灵,不肯放手,将它还给那长身玉立,人如碧树,一点也不像是猎户的人。
这一错再错,输了,心。
最后,多了,忧伤。
谁也记不清当时了,只知道有一痴人,抱着一只兔子穿行山林,而身后,寸步不舍的是一冷峻男子,可那男子曾救他,再遇歹人时,再....毒蛇噬咬时。
这场闹剧般的追逐,竟费时三个月,停止这场闹剧的是那始作俑者,怀中被人保护了三个月兔子。
它对顾留芳说,他是仙者,来抓自己这只偷下凡间贪玩的玉兔。
原来如此,是他顾留芳错付好心了。
顾留芳有些木讷的将怀中玉兔还给了那人,那个叫作飞蓬的神将,耳边轻声传入的是那玉兔的一句箴言。
“别爱了,他,你爱不起。”
心潮汹涌,原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叫将离。
将,别离。
可顾留芳啊,顾留芳,美而无害,眼中无邪,飞蓬亦是爱上了。
却也有那么一句箴言。
是那只兔子所说的。
“别爱了,他,你伤不起。”
如此,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其间所隔,只不过是那仙凡有别!!
而后,在南诏,顾留芳遇一紫衣女子,她会讲那些故事,仙人的故事,他用心听,只希望能听见一个故事,能有蛛丝马迹关于他的故事,那个陪了他三月的那个男子的故事,那个叫.....飞蓬的男子。
听到忘之,以至于那女子错付芳心时忘了去阻止,回神时,那苗疆女子已在百步开外,悦耳之音说着等她三年。
竟不给顾留芳一丝辩驳机会。
三年期许而至,那紫衣女子应约至,千种风情,万般柔情,心软的自己不敢拒绝,因为他知道被爱伤过是何种滋味。
不是苦,是无处话凄凉。
烧道观,问天命,纵身悬崖,顾留芳看天,天际之上有他爱至深之人。
他爱他,爱到近乎癔症,无药可医。
也罢,只期望死能浇透顾留芳那痴人一梦的可笑爱恋。
而当年玉兔,被罚百年面壁思过。
可有一日,却再次枉顾天规法令,拼死出逃,冲入南天门。
静坐南天门的无上神将眼柔情往着凡间,可身后只一句传来,霎那,心如死灰。
“他死了。”而后哽咽不成语。
当年玉兔承一人恩泽,化去半身神力为那如玉男子结下佑平安的咒印,如今,人死,感应全无。
旁观者清,原本想让那二人未爱刻骨时分离,至少伤痛会轻,却不知,不如不遇倾城色,一遇便是注定的不可分离。
结局没有改变,改变的是那个清冷的神,天规法令,皆不想从之,魔尊邀战,也欣而往之,飞蓬不记得职责,只是一战。
如此,便被人抓住疏漏,被罚凡间。
殊不知,与他人,凡间是磨砺,而与飞蓬,却为恩赐。
美人何处寻。
在人间。
万世留芳,真是不如他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