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执念①】猫眼外的魔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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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思迥异的漫长沉默中，慧终于整理好了思绪，缓缓开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大概是昨晚十一点后，将近十二点时候的事了……”
见慧开口，林欣欣切掉了游戏，久德也收敛起自己脸上的不满，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有些苍白的慧的身上。
由于看过了录像，所以白以记得出现花屏的时间是11时43分，堪堪在“静音时间”之前。
“那个时候敲门的声音已经停了一段时间，房间里非常安静，我本想要回床睡觉去……却听到了猫叫的声音。”
慧有一丝不确定地补充：“屋内我四处找过，都没有猫的影子，所以应该是从门外传来的……”
林欣欣惊讶：“然后你就开门了？”
“不，虽然内心觉得魔鬼已经离开了，但是我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大。”慧笑着摇头否认，她咬住下唇难以启齿般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我想通过猫眼确认，门外是否有猫的存在。”
可能是因为急于完成喂猫的规则，确保身份任务能妥善完成。
那个时候，慧多想了一步，她猜想这可能是魔鬼引诱人出门的诡计，却没有想到，这个诡计不仅仅针对着“开门”这一行动。
就连“目睹”也被算计其中。
在慧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将左眼贴上猫眼时，只看到了一片漆黑。
门外理应是怎样的景色慧还是清楚的。
当她意识到不对劲时，那片漆黑倏忽间睁开了眼。
无数只眼睛拥挤着睁开漆黑的眼皮，就像是被惊扰了一般提溜乱转看向四周。眼球之间相互挤压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
下一秒钟，它们找到了目标，齐刷刷地看向前方。
泛黄的眼白中央是映照着小小人影的黑色瞳孔。
那小小的人影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她脸上的两道漆黑的窟窿中涌出大量鲜血，血腥味扑面而来。
“哒、哒！”
慧听到了自己眼球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后便是真正的一片漆黑。
慧的解说过于生动传神，白以都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欣欣倒吸一口凉气，直接惊呼出声：“天哪！这也太危险了吧！！你直接晕过去了？！”
慧如今想来也心有余悸，她神色黯淡地点头：“虽然没什么印象，但我应该是在冲击之下当场昏迷。得亏之前花大价钱买了绑定系统的药剂，不然我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白以眉头皱了起来：“绑定系统的药剂？”
慧“啊”了一声，自觉失言，但还是轻声为她解释：“……是等级升高以后商城里会出现的东西……”
言下之意，并不方便直接说出来。
就像林欣欣总对她看到的信息来源遮遮掩掩，恐怕就连道具的“知情权”也有明确的权限之分。
白以点头表示理解：“抱歉打断你了。”
慧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往常的笑容，脸上的肌肉却不听使唤。
她深深叹了口气，敛下多余的表情，重新开始叙述：“……那之后，我就一直处于昏迷中，直到久德的砸门声把我惊醒了。”
“虽然身体上的伤已经治愈了，但精神上……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
慧眼神闪烁，声音微颤：“感觉就像是被什么注视着一样，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着！这种怪异感直到现在仍存在……抱歉，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为大家开门，真的很抱歉……！”
久德立刻阻止了慧鞠躬道歉，他大声地说：“这不是你的错！慧！你只是受伤了而已！更何况我们都没事，这算不了什么大事，不要自责了！”
慧被久德硬生生扶住，眼睛红红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释怀。
西蒙尼没有说话，看向一旁的林欣欣。
林欣欣迷茫了一瞬，她并不觉得这是需要这么庄重道歉的事。她连忙说：“对啊，你是受害者啊，用不着道歉嘛！你说对吧？”
说着，她看向白以寻求对方的认同。
白以迟疑片刻，还是点头说：“……嗯，这也是不可抗力，我不会怪你。但……”
没想到这里会有一个转折，这让久德瞪大了眼。
顶着久德的怒目圆睁，白以不急不缓地说：
“但我要说一句，欣欣救了这位一命，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收获诸如‘我太莽撞了真抱歉’‘感谢你救我一命’之类的说法。她是个好人所以无所谓，但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她盯着久德，露出一个笑不及眼底的微笑，意有所指：“你觉得呢？”
慧张开嘴，又迅速闭上了。
她虽然从几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外面的危机，但毕竟没有亲历，没有办法说出什么斡旋的话。
而且，这件事不是代为道谢可以弥补的。
“啊！原来是这回事啊！”
久德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
他脸上的愤怒一扫而空，转而带着歉意地看向林欣欣，语气格外真诚：“对不起啊！我光顾着担心慧了，都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姐们你真（*通用语粗口）牛！我欠你一命！回去之后我再还你！”
他用拳头敲敲自己厚实的胸肌，对林欣欣竖了个大拇指。
林欣欣偷偷瞥了一眼白以，笑着回应道：“……嘿嘿嘿！行！”
得益于久德和林欣欣，房间里的氛围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一道浅薄的冰层，虽然肉眼不可见，但总是散发着无法忽视的冰冷的隔阂。
而此刻，这道薄冰已经融化了。
或者说，至少已经融化了大半。
这时，慧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对了！有一个东西请大家看一下！”
只见慧在浮空出现的光屏上操作了几下。紧接着，白以他们都收到了久违的系统提示。
【叮！已收到同伴调查员共享的支线任务】
【[调查员慧共享]支线任务：在规定时间内杀死“执念”的魔鬼·窥视（剩余19小时12分钟）】
“这个任务应该只有看到的人能触发，其他‘魔鬼’多半也有任务。”
说起任务，慧不知不觉收起了那些脆弱的神情，“一般来说，系统不会随便发布支线任务。这应该是和主线有关的任务！”
“咦？怎么会有时间限制啊？”查看任务后，林欣欣问出了声。
“我也不清楚。一开始我以为是从我看到魔鬼开始计算的时间……但显然这个剩余时间也对不上。”慧蹙起秀眉，她也无法解释这一点。
一直游离在讨论之外的西蒙尼也若有所思：“难道是过了这个限制的时间，魔鬼就不能被杀掉了吗？”
系统发布的支线任务很少会有如此具体的时间限制，这是几位D级调查员的共识。
白以也打开了界面确认了一眼，随后缓缓开口：
“我有个问题。假如是看到魔鬼会触发任务，你们之前没触发天台的任务吗？”
没有意思疑问的语气，这是笃定的反问。
慧和久德对视了一眼。
“……其实是有的。出于种种顾虑，没有及时告知大家。抱歉。”慧强作镇静，但声音透着些心虚。
她快速将任务同步共享给其他人，于是新的提示又跳了出来。
【叮！已收到同伴调查员共享的支线任务】
【[调查员慧共享]支线任务：杀死“执念”的魔鬼·暴虐】
……
在刚破冰就立刻结冰的气氛中，林欣欣讷讷地开口：“嗯，这个没时间限制呢……”
“慧女士，久德先生，你们……”西蒙尼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最开始他们约定了两天后满足脱离条件再开始行动，可能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慧和久德选择了隐瞒这个任务。
——当然，这只是白以比较友善的猜测，对方真实想法如何，她也猜不到。
就算心大如久德，此时此刻也不免有些尴尬。
他清清嗓子，语气生硬地转移话题：“呃咳咳，总之我们也是为了大家着想才没说出来的。‘窥视’的时间限制是到明天早上，也就是说我们今晚就得把它解决了！”
“……虽然还没有满足脱离的时间条件，但这个任务更紧急一些。就像西蒙尼先生说的，或许过了这个时间限制，‘窥视’就无法被杀死，主线任务也会受到影响……”
解释完后，慧底气不足地问：“大家……意下如何？”
虽说问的是所有人，但慧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白以。
不知为何，其他几人也随慧一起将目光放在了白以身上。就连久德也似乎忘了这位是他一开始瞧不起的菜鸟E级调查员，皱着眉等待她的回应。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让白以有些不适应地调整了一下坐姿：“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我没什么意见。”
林欣欣难以忍受压抑沉闷的氛围，立刻跟着点头如捣蒜：“对对对，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把那个什么窥视杀了！！好！那么大家有什么想法呢？”
她拍拍手，鼓励般地看向其他人。
沉默半晌，还是西蒙尼接下了话茬子。
他说：“首先是那个攻击方式，只要看到它就会被无差别的攻击到，我们得想个办法应对的同时攻击它……”
“蒙着眼睛之类的吗？那怎么能确认它的位置？慧，你有听到它发出什么声音吗？”久德问慧。
慧迟疑着摇摇头：“敲门声算吗？猫叫我想应该不是……那么，起码在我看到它到昏迷之前都没有非常明显的声音……”
“而且，这个东西怎么出现也是个问题吧？我们其他几层都听到了敲门声，但监控录像只有在慧这一层出现了一瞬间的问题！”
林欣欣强调，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是说，幸好录像没拍到本人，不然我们会不会也被攻击到啊？”
录像没拍到，一瞬间的问题……这些事情都是慧第一次听说，她脸上露出了迷惑之色，久德立刻很有眼力见地为她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
“欣欣说的对，这个应该是关键。”白以点头认可。
慧的经历足以佐证，十一点多的录像异常正是魔鬼·窥视出现的瞬间。
那么，为什么同样听到了敲门声的其他几楼压根没有出现录像的异常？
听完了久德的解释，慧沉吟片刻：“是因为我‘看’到了它吗……类似薛定谔的猫？”
西蒙尼恍然，双拳交叠于胸前，虔诚道：“神主曾有言，所见即存在，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现在。”
她们遵循了规则，没有开门和应门，所以安然无恙，而“窥视”也没有显形。
而慧却通过猫眼向外看去，也让处于“薛定谔”状态的窥视出现在了她的门前。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执念①】猫眼外的魔鬼
